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打醮翁
时间:2022-01-08 13:26:45

  他的眼神烦躁,每看一个人,那人便觉得自己要死了。
  “去,把梁玉琢  带来。”他阴森森道。
  黑衣人领命而去,很快拖进来一个人,扔到林见鹤脚底下。
  那人情形很糟糕。
  身上伤口颇多,头软软地垂着。透过凌乱的头发,隐隐约约可辨出一张称得上风流俊逸的脸。
  他有气无力地呻.吟了一声,桀桀桀桀笑了起来。
  笑声凄厉,阴狠而恶毒。
  “砰。”林见鹤轻轻一脚将他踹飞,仿佛踢走什么令人厌恶的脏东西。
  黑衣人立即蹲下替他换了双靴子。
  另有一名黑衣人眼观鼻鼻观心,将梁玉琢再次拖过来。。
  这次,林见鹤从榻上起身,缓缓走到梁玉琢面前,低头看他,视线高高在上,犹如看一条狗。
  梁玉琢隐隐颤抖着,嘶声道:“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林见鹤薄唇勾起:“这才多长时间,三皇子就想死了?”
  他从手下手里接过一把薄薄的刀片,漫不经心翻转着,刀刃闪着寒光,锐利得仿佛能隔空划破肌肤。
  梁玉琢见到那刀片,疯了一样往后爬。
  黑衣人一脚踩在他膝盖断骨处,他疼得大叫起来,却还是不管不顾往挣扎逃脱。
  那疯疯癫癫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以前矜贵温雅的皇子模样。
  林见鹤愉悦地笑了。
  他蹲在梁玉琢面前,看着他眼睛里的恨意和害怕,笑得冷漠而阴郁。
  惨叫声一直未停,守在门口的黑衣卫觉得脖子处凉飕飕的,心里直发冷。
  不管听多少次,他们仍然怕得不行。
  京墨进来便听到了惨叫。
  他皱眉:“多长时间了?”
  “京墨大人,两个时辰了。”黑衣卫胆战心惊。
  往日时间最长也不过一个时辰,今日主子心情不是一般差。
  “胡闹。”京墨推门进去。
  林见鹤将染血的刀片扔到手下托着的盘子里。
  他扯下溅了血的玄色外袍,随手丢掉,神色厌弃。
  京墨皱眉看了眼地上疼得抽搐,几乎没有人样的梁玉琢:“带下去。”
  黑衣卫立即拖着人下去治伤了。
  主子要他活,他就不能死。
  不然,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林见鹤垂着眼睑,目光落在黑衣卫端着的水盆中。
  他将手伸进去,慢条斯理地洗着,洗过一遍又一遍,嘴唇已然抿直,下颌冷厉得像一把刀。
  “主子。”京墨跪地抱拳。
  林见鹤拿过布巾,擦了擦手,没什么情绪,恹恹道:“滚。”
  他的脸色苍白,神情暴躁,漆黑的眼睛看人时像在看死人。
  京墨缩了缩脖子:“是。”
  *
  刘婆子背着胥琛,宛如重宝失而复得,一边抹眼泪一边笑。
  梁玉琢眼神闪了闪,目光从刘婆子脸上掠过。
  他似乎是不经意地问姜漫:“你要用林见鹤的命去换?”
  姜漫抿唇:“我自有主张。”
  梁玉琢摇了摇头,他心道,主子快要气疯了,不知道今日阁里会发生何事。
  “林见鹤的身份,你不会不知道吧?”他试探道。
  姜漫看着他:“你不用试探我。”
  梁玉琢声音严肃:“你当真要用他换?”
  “不。”姜漫目光看着胥琛和刘婆子,“我自有办法。”
  梁玉琢狠狠松了口气。
  姜漫若是真敢用林见鹤去换,那人不得疯了。
 
 
第30章 兴奋
  030
  “林见鹤!”姜漫冲他喊了一声。
  只见林见鹤正沿着青罗巷的墙根走来, 少年身姿颀长,墨发如瀑,肌肤如玉, 眉眼冷漠。
  听见姜漫喊他,他脚下顿都未顿, 仍然不紧不慢向前走去。
  姜漫跑过去:“林见鹤, 你为何没有来学馆?夫子昨日布下的课业还未完成。”
  林见鹤站住,垂眸看她。
  姜漫今日去学馆, 本想等林见鹤一同去油花村,结果没有等到人。
  她不得已沿着学馆去承平门的路一路过来。真巧, 让她给碰到了。不然林见鹤若不出来,她也不能跑到宫里去找。
  “今日有事,不去。”林见鹤淡淡道。
  “有什么事?不行,不能不去。”姜漫拦住他。
  明辉阁那个疯子不知道为何会盯上林见鹤, 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到处乱跑。
  她身边至少还有刘婆子, 林见鹤什么都没有。
  林见鹤冷冷道:“让开。”
  “不让!”姜漫才到林见鹤胸口位置,她使劲跳起来才能与他视线相平。
  林见鹤似乎是不耐, 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狠狠推到一边, 语气不带丝毫情绪道:“离我远点。”
  姜漫脸色一僵,她垂下脑袋, 看起来像一只耷拉着脑袋的鸽子。一瞬间后她才抬起头,恢复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笑容:“你以为我稀罕理你呢,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林见鹤手指动了动,唇角抿直了。
  “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说完,她冲刘婆子使眼色。
  林见鹤察觉到什么, 眸色沉了下去。
  姜漫也不管林见鹤愿不愿意,打了个响指,对刘婆子道:“把他穴位点了。”
  有了昨日的事,刘婆子自然姜漫说什么便是什么。林见鹤方才敢推姜漫,若不是姜漫说过除非林见鹤要杀她,不然不要插手,刘婆子能上去锤他。
  刘婆子伸手在他左肩往下三寸处轻点,喉咙里冷哼一声。
  为了报复他方才推姜漫,刘婆子加重了手劲。若是一般人,可能也就喊一喊疼。
  林见鹤倒是一声没吭。
  他浑身笼在一层阴郁的情绪中。眼睛半垂着,让人瞧不见他在想什么。
  姜漫的角度,可以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下,嘴唇紧抿,显然是生气的。
  可他也没有动手。
  姜漫抱臂看着他:“现在老实了吧,非要动手不成?”
  林见鹤胸中那股暴躁猛然炸裂开来,心头隐隐像有股火焰在灼烧,可那疼痛并没有从他脸上露出一分。
  相反,他露出个凉薄的笑容。
  他想,姜漫若是真敢拿他去换人,他就让她知道什么是后悔。
  “笑什么?”姜漫抓住他的胳膊,让刘婆子跟车夫帮忙,将人搬进了马车里。
  刘婆子将他一扔了事,车夫总觉得此人身上渗人得慌,将其扶上去就不敢再靠近。
  林见鹤便以斜躺在马车内,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的姿势,被他们扔下了。
  姜漫方才夯吃夯吃正好抬的是林见鹤的脚,此时已经累出一头汗。
  瞧见林见鹤这个姿势,她叉腰喘了两口气,又蹲下认命地抓住他的肩膀,在他身后塞了个两个垫子,让他斜倚着,又将他的腿放平。
  那是一个舒服的姿势。
  摆弄完,她拍了拍手,一屁股坐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嘀咕:“累死了。”
  她以挑剔的目光边打量林见鹤边撇嘴:“还挺重。”
  林见鹤拳头握紧,显然气坏了。
  “别瞪我,瞪也没用。”姜漫抓起食盒里一块粉白粉白,软软糯糯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唔,醉仙楼的糕点也是好吃的。”她又喝了口茶,捏着糕点的手细瘦、白皙,与那粉白软糯的糕点相映衬,有种晶莹剔透的美。
  她居高临下看着躺在一边的林见鹤,眼睛里闪过不怀好意的笑容:“想吃吗?”
  林见鹤冷冷看着她:“你这是找死。”
  姜漫知道,林见鹤此人不爱吃甜。
  她手里这种桃花芡了糯米蒸出来的糕点,只有蜂蜜的清香,并不甜。它图的就是一个清香冷幽。
  咬下去一口,糯米原本便很香的气息瞬间充盈舌尖,牙齿一咬,蜂蜜淡淡带着涩味的甜袭来,咽下去,唇齿生香。一时想不起是什么味道,吃完方才惊觉,原来是桃花。
  看见那糕点盘子,林见鹤果然厌恶地皱眉。
  姜漫有心想逗他一下,伸手捏住他下巴,拿起一块桃花糕,喜滋滋地放进他在嘴里。
  “不喜欢?正好,我最喜欢看别人难受了。”她笑眯眯蹲在一边,双手杵着下巴,看林见鹤极其厌恶地将那块糕点咽了下去。
  不咽下去也不行,他躺着,吐出来是个高难度动作。
  他骨子里其实是个讲究的人。吐到一边这种事他大抵做不出来。
  姜漫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他浑身紧绷,显然极为排斥。
  她问:“甜不甜?”
  出乎意料,林见鹤平静道:“不甜。”
  那种情绪,姜漫不知道如何说,她总觉得,林见鹤身上好像有些东西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具体是哪些,她又说不上来。
  “不甜?”她重复道。
  林见鹤将视线朝向里侧,懒得看她一般,冷漠道:“不甜。”从上车起,他便闭着眼睛,街巷转角每一处路线都在他脑海里成形,马车靠近明辉阁,他便杀意涌动,马车离那里越来越远,向着城门疾驰而去,他浑身气息都平静下来。
  见他表情丝毫看不出变化,姜漫内心长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的林见鹤已经心思太深,她修为太低,看不穿。
  “不甜有不甜的好。你不喜欢?”
  林见鹤抿唇不语。
  姜漫将食盒下面那层小屉拉开,四个格子里满满当当放着京城里最有名那家的蜜饯果子。
  她看了林见鹤一眼,心里捣蛋的念头一起,迅速将一颗蜜饯扔他嘴里。
  林见鹤面色猛地沉了下去,恶狠狠地看向姜漫。
  他反应这么大,姜漫始料未及。简直像她给他喂了颗毒药似的。
  上辈子林见鹤讨厌甜食也仅限于他不碰这些东西。何时这么排斥了?
  “凶什么凶!”姜漫心虚,虚张声势。
  她伸手轻点林见鹤穴位。
  林见鹤恢复行动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出帕子将那颗蜜饯吐出来,从车窗扔了出去。
  他提起茶壶,拿过空杯,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期间马车内剑拔弩张,姜漫默默坐得远一些。
  林见鹤喝完茶,缓缓抬头,目光凝视着她:“姜姑娘认为很好玩?”
  姜漫渐渐坐直:“显然,并不好玩。”
  她“啪”一声将食盒阖上,声音仍是一贯的趾高气昂:“不喜淡的,也不喜甜的,林见鹤,你不会在骗人吧?”
  林见鹤气笑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姜漫冷哼。
  马车缓缓停下,仍然是村口。
  姜漫远远看见老大夫在屋外晒药草。
  她盯着林见鹤下车走在自己前面,冲老大夫打了个招呼。
  “一日不见,老先生可好?”
  “好得很。”
  于氏兜着一对碎瓷片,正好从屋里出来,抬头看到姜漫,她面色一怔,眼神闪烁,忙低头往屋后去了。
  姜漫看到她头发一缕一缕湿透了,水滴滴答答滴下来,黑色的水还从脸上流下,身上衣物也沾染了药物的颜色和气息,很狼狈。
  老先生摇了摇头,叹息:“作孽。依我看,这个于大山上辈子真不知道积了什么福,竟然让他娶到这样的媳妇。换了平常人,怕是早已不管他了。听不进劝,于氏如此尽心尽力,他还非打则骂,我看早晚后悔。”
  姜漫视线淡淡扫向于氏,并不言语。
  后悔?
  于大山那种人诚然是个十足十的恶人,于氏就是好人了吗?
  她记忆里,原主小时候有次因为偷吃了于氏留给于大山的肉,被于大山打得险些去了一条命。
  于大山将奄奄一息的原主丢进暗不见天日的柴房,期间哪怕于大山一整天不回,于氏一次也没有打开柴房门进去看原主一眼。
  原主那么小的孩子,于氏不会不知道她可能会一个人痛苦地死在柴房里,但她就是没有露面。
  说她怯弱也好,不敢反抗于大山也好,在姜漫看来,她就是极度自私,极度冷漠的一个人。
  还有一件事,让姜漫从心里警惕这个女人。
  曾有段时间,于大山手气好,连日赢钱,心情也不错。尤其有个富商路过,见原主相貌,直叹长得好,说她日后定是攀龙附凤的命。
  于大山不知怎么居然信了,攀龙附凤不敢想,他起了将原主嫁给郡里大户的想法,手头宽裕的他,难得开始替原主置办东西,看那架势,是真的计划好了。
  原主也过了一段没有挨打的日子。
  只是,忽然有一天,于大山怒气冲冲回家又将原主狠狠打了一顿。
  当时原主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以为于大山旧态复萌,露出本性。
  但是姜漫对记忆里当时于氏那个眼神一直耿耿于怀。
  于氏当时在一旁看着,一向怯弱的她,看着原主挨打时的眼神,带着一丝很隐晦的情绪。原主看不出来,姜漫回忆了无数次,终于惊愕地发现,那是兴奋。
  看原主挨打,于氏感到兴奋。
  从思绪中回神,姜漫淡淡看着于氏将一道道菜摆上桌。
  姜府给了他们不少银子,他们却偏偏住在这样一个破败的院子里。
  于氏战战兢兢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摆上桌,姜漫面前放了一盘炒笋干。
  原主,很爱吃笋。
  从昨日遇见,到如今,于氏从未开口跟姜漫讲过话。
  如今站在她身旁摆菜,她身上有淡淡的皂角味飘过来,姜漫注意到她的手粗糙宽大,指节突出,那是常年劳累的手。
  “不用不用。”老大夫让她坐下,“你也坐下一起用便是。”
  于氏忙摆手,低头替每人倒好茶,慌慌张张退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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