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个病娇(穿书)——打醮翁
时间:2022-01-08 13:26:45

  一切都因那杯酒而起。
  她确定,林见鹤是讨厌她的。
  那么昨日的反常,是报复?亦或是想要使她难堪?
  “吁——”
  马车停了。
  “小姐,请下车。”
  姜漫回过神,整肃表情,将情绪全都收敛起来,面上波澜不惊。
  她掀帘,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林见鹤穿了一袭天青直裰,身子修长挺拔,就站在马车前。
  他以白玉束冠,眉目如画,正温和地注视着姜漫。
  显然是特意等着。
  四周其他人的视线若有似无向这边望来。
  姜漫一脚踏在车轼上,下车也不是,回头也不是。
  两人四目相对,姜漫心中惊浪滔天,唯恐林见鹤又如昨日一般,让她束手无策。
  林见鹤看着她笑,这已经是让她束手无策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姜姑娘还不下车么?”林见鹤道。
  姜漫忙下车,动作太慌张,落地时险些崴了。
  她手忙脚乱抓住马缰企图稳住,旁边伸来一直修长的手,稳稳将她托住。
  “当心。”
  姜漫仿佛给毒蛇碰到一般反应剧烈。
  她猛地将林见鹤的手甩开,整个人瞬间跳开,离他三步远。
  林见鹤面上有些错愕,看着姜漫,漆黑的眸子充满了失落:“姜姑娘?”
  姜漫对这样的林见鹤很陌生。
  她脸色一阵白:“多,多谢林公子出手相助。”
  林见鹤深深看了她一眼:“姑娘可还记得我昨日说的话?我是真心——”
  姜漫提起裙摆,打断他:“夫子快到了,我先走了!”
  落荒而逃。
  她自己心跳扑通扑通越来越快,拍了拍自己的脸,做梦似的:“清醒点。姜漫。”
  林见鹤望着她的背影,眸子幽深。
  “咳咳,林公子?”梁玉琢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走到林见鹤身边。
  林见鹤皱了皱眉,不耐地看他一眼。
  梁玉琢揉了揉眼睛:“方才我还以为出了幻觉,认错了人,心想,谁这么胆大,敢假扮你。”
  林见鹤声音很冷:“找死?”
  梁玉琢举起两根手指:“不敢。只是,公子——”
  他们周围的侍从将周围围观之人隔开,远远看上去,林见鹤面无表情,梁玉琢笑容满面。这是平日里两人的模样。
  梁玉琢低声道:“公子,姜姑娘若是放在心上怎么办?”
  他总觉得,姜姑娘,不似完全不在意主子的。
  林见鹤一步一步走远,声音传来,重若千钧:“管好你自己。”
  周围人窃窃私语。
  好些人心里暗想,这两人果真是面和心不和。
  林见鹤进来时,姜漫视线又一次不受控制从门口扫过。
  恰好就撞进了林见鹤的眸光里。
  他身后是晨曦,整个人笼在柔光中。似乎柔软了起来。
  姜漫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低头看着书卷,不敢再抬起。
  可她的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去追逐林见鹤发出的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衣摆摩挲的声音。
  他的脚步声。
  甚至是他呼吸的声音。
  这些声音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重锤一般在她心里咚咚直响。
  旁边又传来椅子拖动,整理书本的声音。
  姜漫低着头,眼睛没有按,却把什么都听见了。
  林见鹤喜欢庄子。离夫子进来还早,他看的是庄子哪一篇呢?
  她有些无聊的想着。
  却感觉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那椅子拖动的声音也在她身旁戛然而止。
  姜漫有些怔愣地抬头。
  林见鹤笑了。
  他垂下眸子来看她,手里的书放到桌上。
  “我坐此处。”
 
 
第69章 本能
  069
  姜漫僵硬地张口:“哈?”
  林见鹤兀自盘膝坐下, 清冷的味道从他身上传来。
  姜漫感觉右半边身子都僵住了。
  她鼓起气势,居高临下道:“你坐这儿,教萧随坐哪?我就当林公子说笑, 快回去罢。”她心里嘀咕,林见鹤当真是吃错药了, 怎么回事!
  林见鹤侧头看她一眼, 淡然道:“他自有去处。”
  这一日的课,萧随竟没来。
  没来!
  姜漫听课听得乱七八糟, 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心跳就没安生过。
  她悄悄掐了自己手背一把, 疼得嘶了一声。
  “怎么了?”林见鹤轻声道。
  姜漫耳廓一红,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恁地打扰我听学!转过去!”
  林见鹤目光在她书本上一扫,伸出修长的手指, 指腹在书页上一搭, 轻轻替她翻过三四页。
  他宽大的袖袍垂到姜漫胳膊上,身上若有似无一股干净的气息, 弥漫在姜漫鼻端。
  姜漫屏住呼吸,只觉得心跳都停了。她不知为何心虚, 害怕被他发现什么似的。
  “夫子讲到这儿了。”林见鹤的声音里有一丝认真。
  姜漫脸上烧了起来,胡乱道:“我当然知道夫子讲到这儿了!我温故而知新, 少多管闲事!”
  “姜姑娘,我所说都是真心话,你为何对我成见这样深?”他有些失落道。
  姜漫脸上烧得不成样子,她眼睛往前扫了一圈,见夫子与其他同窗皆没有表现出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她着急忙慌搪塞道:“你不必跟我耍这样的手段。既讨厌我, 便不必如此辛苦千方百计接近我。我知道你的目的,想要报复对不对?”
  她说这话时,转过头,直视林见鹤眼睛。
  她很少这样跟他对视。往往稍稍一触,就移开视线去了。
  她的眸子水润透亮,棋子一般乌黑,眼尾往下,双眼皮褶皱很深很深,睫毛又浓又密。
  林见鹤直直看着:“何意?”
  姜漫:“你说的话,我不信。你不要再接近我了。你是个聪明人,总该知道我既然知晓你的谋划,便不可能上当。”
  林见鹤目光幽深,眸子未动,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冷笑了一声,便转过头去。
  “知道了。”他浑身气息冷下去,应该是生气了。
  姜漫感觉到他目光放在书本上,没有再抬起头向夫子的方向看过。
  他很生气。
  姜漫松了口气,心里有些复杂。
  剩下的时间她自己也听不进去夫子授课,林见鹤存在感太强,哪怕他一句话都不说,只单单坐在那里,就让她连每一次呼吸都要注意,小心控制,唯恐呼吸乱了,给他发现什么。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林见鹤什么都不会发现。
  夫子讲完课,林见鹤收拾了书册,抿着唇,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拂袖便离开了。
  没有再与姜漫讲一句话。
  史岱焕看着林见鹤出了门,立即回过头问姜漫,满脸后怕:“你做甚了?方才我在前面可是替你一直捏了把汗!”
  姜漫苦笑一声:“他这人就是在左也不高兴,右也不高兴,什么时候见他高兴过?甭理他。”
  史岱焕皱眉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可是你招惹了他,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蒙磊也担忧地看了眼姜漫,有些欲言又止。
  “停!”姜漫心绪本就杂乱,此时更听不得他们张口闭口林见鹤。搅得她心神更不宁了。
  “无事,你们回吧,明日见。”她恹恹地摆摆手,将那二人担忧的表情抛到身后。
  她还在想林见鹤转过去时那个眼神。
  里边有些情绪,她不太明白。
  林见鹤对她,除了厌恶与无感,怎么会有那般复杂的情绪。她的心当时一紧,有些后悔话是不是说重了。
  可是不说得重些,怎么能让他死心。
  “哎。”她抬头看了看天,一脚踢飞小石子,嘀咕道:“成年人的烦恼啊。”
  崇文馆门口,车夫见她出来,忙迎上前:“小姐,可是回府?”
  姜漫回神,摆摆手:“我要去街上走走,你跟着罢。”
  “是。”
  姜漫很介意林见鹤方才的眼神。她从路过装满稻草的车上抽了根稻杆,在街上一边走,一边无意识地在手里将稻揉搓成好几截,一截手指般长的叼进嘴里,目光无意识地晃着,其实上面也没看进去。
  车夫尽职尽责驱马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姜漫走着走着,回过神时,天早已暗下。
  她叹了口气,回头喊车夫:“回府吧。”
  车夫忙将车驱赶上前,待她坐进去,马蹄便哒哒哒奔跑起来。
  醉仙楼。
  京墨站在三楼窗边,看着姜漫坐上马车要回永昌侯府了。
  屋子里摆着一张十六扇大屏风,每一扇上都是肆意潇洒的水墨,浑然天成。此物出自前朝名师之手,若是被识货之人看到它就这样摆在房中,怕是要惊掉下巴。
  暴殄天物。
  屏风后,是一张塌,榻上斜倚着一个人。
  天青直裰,肤色如玉,眉目似画,只眼神幽深,一望便知绝非善类。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了酒壶,仰头喝着,浑身的暴戾之气。
  京墨回道:“姜姑娘回了。是否要属下——”
  “啪——”林见鹤薄唇勾起,冷笑一声,声音沉得结冰,“滚。”
  京墨欲言又止看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躬身退了下去。
  “慢着。”京墨走出屏风,林见鹤恹恹的声音传来,“再拿一壶酒来。”
  “是。”京墨眼睛里闪过什么。
  他出了房门,自去备酒,回来后敲了敲门:“主子,酒来了。”
  一道气劲将门推开。
  京墨进去了。
  林见鹤正以一手支着下颌,眼睛恹恹地闭上,淡淡道:“放下,出去。”
  京墨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轻轻将就放到他身旁的桌几上。
  “属下告退。”
  门轻轻阖上了。
  林见鹤拧着眉头,抓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屋外,京墨离开,脚步匆匆往走廊尽头去。
  醉仙楼凡共三层。只是常人最高只到得第二层。
  他想起方才的酒,冷静自持的脸上有些许做了坏事的不自在。脚下用了轻功,几息之间就下去了。
  方才,他在窗户边看见姜漫要走,兼之屋子里那位又在生闷气,鬼使神差,一道气劲打出去,姜漫马车便坏了。
  一楼许多客人往窗外探看,京墨坚毅的脸上露出不经意的好奇,与他这个人利落冷漠的气场很不搭。
  他问:“外边发生何事?”
  “姜二姑娘马车坏了,正找人修哩。”
  京墨第一次干这种事,他只是觉得,姜姑娘若是今日不说些什么,主子那里不知又要不高兴多久。
  哪怕她说些其他话呢。
  如今,他得想办法将人引上去。
  用何办法?他只会杀人之道,习武之道。这等弯弯绕绕之事他并不擅长。
  幸得这里有一坛醉仙楼百年陈酿。主子逢喝必醉。
  他额头有些汗。若是给主子发现……罢了,发现便发现好了,他有些无奈的想。
  手下得了他的吩咐迅速出去了。
  醉仙楼外。
  姜漫刚坐上马车,车轮没转两下,只听见砰地一声,马车猛地一晃,突然停下,她脑袋差点砸在车壁上。
  车夫说车坏了。
  姜漫只得下车。她已经走了好几条街,此时方觉腿软脚酸,走不动了。
  车夫说,马车损坏严重,一时半会修不好。
  姜漫打发他去租一辆来。
  恁是过了许多时候,也不见人回来。
  她累了,看了眼旁边的醉仙楼,干脆进去歇一歇,顺道将晚膳用了好了。
  就是门口有个一袭黑衣的男子,面无表情,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人回视她,目光倒没有恶意,就是此人看人的目光,跟看物件一般。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姜漫说要吃饭,掌柜的召来小二:“堂中已经客满,带姑娘上三楼,天字一号。此一间设两桌,以屏风相隔,仅此一桌还空余了。”
  姜漫对这些不怎么挑剔,只道:“晓得了。还是老样子,本姑娘饿了,快些上菜。”
  “得嘞!”
  京墨看着人上去了,方才慢慢上去。
  小二极为机灵,路上说趣逗笑,姜漫扔给他一锭银子:“快些上菜。”
  “马上!”
  他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抹布往肩膀上一搭,人就像一片云似的飘下去了。
  姜漫这桌在床边,正好看见楼下自家那坏了的马车。
  她一边喝茶,一边拿指关节轻轻敲击桌面,思绪又不知飘哪儿去了。
  “哗啦——”
  屏风那边突然传来瓷器碎在地上的声响。
  姜漫一个激灵,扭头往那边看去。
  屏风挡着,隐隐约约瞧见是有个人。
  听着是把酒壶砸了,声响可大了。
  姜漫叫了声小二,外面静静的,没有人应声。
  屏风那边的人砸上瘾了,一个酒壶不算,接二连三,开始砸其他物什。
  “砰——”
  “啪——”
  “咚——”
  连椅子都摔碎了。椅子腿砸到姜漫不远。
  她眉头皱了起来,起身往那边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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