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闽近日和他爸闹翻,没去公司整日闲在家里。他看到蒋航穿着昨日皱巴巴的衣服十分不解:“你今天不是该去上班吗?”
“借我套衣服。”蒋航没说废话,直接越过他进了屋内,也不想解释那么多,“我去冲个澡,给我拿套正装。”
两人身型差不多,高闽翻出套西装,没几分钟蒋航围着浴巾出来,接过他手上的衣服就换上。
高闽只觉好笑,半试探半打趣:“怎么了,被夏遥赶出家门?”
时间匆忙,蒋航穿好衣服让高闽送他去公司。
高闽不可置信:“你这是把我当佣人使唤呢,又递衣服又开车。”话虽这么说,还是拿了车钥匙下楼。
路上看他神色不佳,高闽估摸着和夏遥有关。其实他最近也听了些流言,事关夏遥,他也不知当不当讲。
两人一路沉默。
到了公司楼下,蒋航下车前说了句:“谢了。”
“小事。”
蒋航走后,高闽没有立即离开。他坐在车内打量眼前的高楼同时拨通了一个电话,他问:“上次你说夏遥的事,真的假的?”
电话那头的人立即提高音量,“当然是真的,小侯他们亲眼所见,而且我大伯今年换了合作公司,话里话外就是林知北授意。总之两人不简单。也就是顾忌你和蒋航的关系,没人在你面前提起。”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那次是喝醉了才说漏嘴。”
“这事你先别张扬,叫小侯几个人也别乱说。”高闽神色凝重,嘴上没说相信他的话,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底。
“行,你放心,我会叮嘱的。”
没再客套,两人直接挂了电话。
高闽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一边,烦躁地骂道:“这都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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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遥约了合立的几个高层吃饭,原本是余景陪同,但他母亲这几日因病住院,余景之前便同夏遥打过招呼,这几日他加不了班。夏遥只得叫他从销售部找个酒量好会说的男同事。
来人同余景差不多高,长了张娃娃脸看着很小。
夏遥问了他的名字,叫张兴,又交代了一些事宜便带着他到车库取车。
张兴模样看着虽小,酒桌上却很有一套,嘴甜会说还能喝,没几圈他就同合立的人熟悉起来。
夏遥十分厌烦这种应酬方式,但生意场上无法逃脱也只能学着适应。
看到张兴有了醉意,她举杯上前接过他的位置。张兴很有眼力地退下来坐一旁缓神等着待会儿替换夏遥。
合立来的都是高层,对这种酒局信手拈来,其中一人长着一张色|欲|熏心的脸,看到夏遥过来眼都直了。
借着喝酒的由头,他凑得极近,碰酒杯的同时身子不住向前倾,肥头大耳好似要掉进夏遥拿着的酒杯中。
夏遥对此反感,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只得笑脸相迎。
“钱总,这杯我先干了。”说完夏遥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猛灌下去只觉胃里一通火燎。
她一手撑着桌沿,一手举着空杯子。
钱总看她爽快模样两眼笑得眯成一道缝,脸上肥肉也堆砌在一块儿:“夏总好酒量,只是这酒啊,不兴这么喝,得交杯喝才有滋味嘛。”他砸咂舌,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在座的几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渐渐有起哄的苗头。
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后夏遥心里不适,可也只能赔笑,她手上还带着婚戒,举起戴婚戒那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娇笑道:“今天我要是喝了交杯酒我老公指不定要怎么说我。钱总,您看,这交杯酒就算了吧,我自罚三杯您看行不行?”
也不等钱总说什么,夏遥自顾自倒了酒,身边有几道起哄声,钱总脸色却并不好看。不过经她提醒糊涂的脑子也清醒不少,看在她是蒋氏儿媳的面子上,他没再作要求。
张兴适时插进来,“钱总,我陪您喝。今日难得有这个机会,钱总也要也让我沾沾各位的光,多喝几杯。”
等到众人都酒足饭饱,夏遥才提起合同的事。
钱总将酒杯搁在桌上,满面赤红嚷着:“合同不着急签,还没尽兴呢。”他侧身对他下属说:“我记得最近是不是有个会所刚开业。”
下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今日真的多亏张兴替她挡了酒,知道今天不放通血这合同便签不了,她只好带着他们转场。
最后几人玩乐舒坦后签下合同已是午夜。
夏遥给他们办了住宿,询问张兴是回家还是在这里休息。
张兴挠挠头,有些羞赧,“我回家。”
一切安排妥当,她带着张兴离开,临市叫的代驾,夏遥问他:“你住哪?”
张兴握着手机说:“先送您回去吧。”
夏遥接受他的好意,“好,你明天帮我把车开回公司。”
张兴应下。
车子很快开到汉庭,夏遥在小区门口下车。
开门时却发现客厅的灯开着,扫视客厅内并未看到林知北。
她喊了声他的名字。
得到他的回应,她已寻到靠在阳台抽烟的林知北。
看见夏遥,他掐了烟,捏着烟头回客厅,将烟头丢到烟灰缸内。他闻到夏遥身上的酒气香烟混杂的味道,微微皱眉:“今晚又有应酬?”
夏遥闷闷应了声,浑身都觉难受,她放下包直接回了卧室洗漱。
林知北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的协议书被他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五遍。
夏遥洗完澡后必需要喝一大杯水,林知北看她赤脚走去厨房倒水,他酝酿着开口,“我看到了你们的离婚协议。”
夏遥很平静,淡淡瞥他一眼,哦了声。
两人对待这件事情都很淡定,尤其是林知北,明显冷静过了头。
夏遥以为,至少他该高兴的。
“不高兴吗?”夏遥问他。
“高兴。”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夏遥将水杯放回原位,说这话时语气微微讽刺。
林知北听得很不舒服,他说:“你今天怎么了?”
夏遥摇摇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好像憋着一股气。
“我要休息了。”她语气生冷,面无表情地回了卧室。
林知北心里有气,可是顾虑到她今天应酬疲惫不堪,加之离婚这件事她产生情绪很正常。他硬生生克制自己语气,最后温声说:“你先休息,我去洗个澡。”
闻言,夏遥只诧异看他一眼,她看林知北神情,原以为他是要生气的。
她累的不愿再思考,瘫睡在床榻。
林知北看到她蜷缩成一团,软被也跌落床下,他替她拉好被子,就着晦暗的灯光看她。
两人几天未见,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关心她的工作,也想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看着已经熟睡的夏遥,他掀开被褥躺在另一侧拥住她。
两人生物钟相近,林知北醒后很快夏遥也睁眼。
时间尚早,讲不清谁先勾|引谁,等反应过来时已箭在弦上,林知北喘|着粗气,无声地望着夏遥。他们不需要语言,只一个动作,神情便便明白对方的欲|望。
夏遥长腿一勾。
收到讯号,林知北俯身低下,两人共赴沉|沦。
事毕,夏遥不慌不忙去浴室换衣物,然后洗漱一番。而林知北却难得向厨房走去。
除了烤吐司外他还煎两个鸡蛋,最后给夏遥倒了杯牛奶,自己则饮了一杯冰水。
夏遥吃饭时,他才回房间洗漱。
两人一道出门时已经不早了,林知北先送她去公司,路上遇到早高峰,车子缓慢前行。
夏遥有些急,“刚才你就该让我打车走。”两人公司是反方向,林知北送完她再去公司肯定要迟到。
“没人敢管我的考勤。”林知北安抚她,即使迟到他也认了。
到夏遥公司楼下,林知北向她索吻,夏遥匆匆吻了他便走。
林知北当她是赶着打卡,其实不然,她是落荒而逃。
方才那些话,像是回到两人交往时,不过两人角色调换,那时总是她赖着林知北索吻。
“亲一下再走嘛。”她撒娇。他不应夏遥便扯着他不让走,往往得逞后她才给林知北放行。
那时林知北还没接手他父亲的位置,倘若迟到,便会有人上报到林修成面前。
林父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所以林氏有着十分严格的考勤规定。作为接班人确犯了最基本的错误,林知北会被林父骂得狗血淋头,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难熬且丢脸。
所以林知北轻易不会迟到。
林知北前脚踏进办公室林知南后脚就跟上,他将门关好,幸灾乐祸对哥哥说:“今天迟到了?昨晚没回家,今天又迟到,昨晚干嘛去了。”他补了句:“爸刚刚来公司视察,结果你居然没到场。”
林知北一脸无所谓,嫌弃地睨他一眼,“有正事吗?没有的话请出去,我要工作了。”
林知南看出他心情不错,挑眉笑得很欠,告诉他:“姑姑晚上回家吃饭。”
“嗯。”表示晚上会回家吃饭后,他让江仲天报了一天的行程。
林知南也在旁听着。
林知北问:“你还不走?”
他靠近,林知南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然后神色愉悦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林总,夏小姐昨日是同合立的钱总等人应酬,应酬结束后还去了鼎金。”江仲天汇报完工作又将昨晚林知北吩咐他查的事情汇报给他。
林知北很快记起合立钱总此人品行,脸色便沉了下去。
他问:“之前介绍的那么多公司她都没接受?”
江仲天摇头,“夏小姐没接受,夏总倒是从中选了几家公司拿下合作。”
林知北思忖片刻,吩咐以后不用再照顾了。既然她不愿接受他给予的便利,那便由她。
第七章
自夏遥甩下离婚协议后,蒋航便一直躲着她。
这一躲又是一个月。
“滴——滴”的喇叭声将蒋航思绪拉回,他脚踩油门穿过了马路,左拐后车直直停在了田栗学校门口。
晚间,校门口人流如织,有人挽着同学走出校门去觅食,也有拎着包装袋向校内走去,还有些像蒋航一样将车停在学校门口等人的。
他坐在车上给田栗发了条短信询问她出来了没有。
虽然得到田栗肯定的答案,但蒋航仍旧在车上等了十来分钟。
他有些不耐,刚要打电话催促,田栗就弯腰敲响了他的车窗,拉开车门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她今天打扮的清纯可爱,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也是蒋航喜欢的样子。
上车后她双手缠着蒋航要了个吻。
她来势汹汹,蒋航招架不住,拥着她回吻。
田栗再坐回副驾时唇角口红已经晕开。她坐直身子然后翻出包里的口红和一枚精致的小镜子。
她细致地补了个色,满意后抿抿唇笑眯眯道:“唔,还是见到真人的好。上次拿你照片给我室友看,她还夸你帅呢。”
蒋航对此不以为意,掉头将车开出去他留意着路况只随口应了声。
田栗看他兴致不高撇撇嘴,她知道蒋航回潭城后一直住在家里,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对妻子的愧疚,近期两人联系频率很低。工作加家庭生活占了大半的时间,他腾不出时间给她,想到这田栗闷声不说话了。
蒋航订的餐厅距学校不远,开车过去只十分钟。
路上两人无话,直到下车蒋航才发现她闹情绪,他深知田栗脾气,柔声哄了几句后田栗脸上便由阴转晴,然后乖乖由他牵着上五楼吃饭。
蒋航选在这家餐厅有他自己的私心。回潭城后他才发现走哪都容易碰到朋友,所以他不敢轻易带田栗出门,而这边靠近大学城碰见熟人的概率相对较小。
田栗不知他的心思,只觉得能出来和他吃饭就很满足。
她清楚蒋航回潭城后越发忙了,而且潭城他的朋友都知道他的婚姻状况,两人不能像从前一样时常见面,为此田栗心里增加不少委屈。可想到蒋航如今回了蒋氏,事业也一帆风顺,田栗还是为他高兴。
点餐后,田栗迫不及待向他分享自己身边的趣事,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后才发现对面人心不在焉,她微恼:“蒋航,你在想什么?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蒋航此时才回神,他神色疲倦,揉了揉太阳穴,问她:“饱了么?我今天早点送你回去。”
田栗砰的一声将刀叉放下,不大不小的声响在幽静的餐厅内足以引得周围的人侧目关注。
蒋航也怒了,“你这是干嘛。”
田栗看他真生气了,气势立即被浇灭,委屈巴巴地表示今晚不想回寝室。
无奈,蒋航只好埋单带她回自己在外的公寓。
他们出餐厅后到楼下取车。
商场外,陆子淇挽着闺蜜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正准备去对面常去的餐厅吃饭。
忽地,陆子淇笑意僵在唇边,她看到马路对面的蒋航以及他身边的陌生女子,两人举止亲密。
闺蜜摇她的手,“走啦,绿灯了。”
陆子淇僵硬地由闺蜜挽着过了斑马线,而蒋航早已驱车离开。
闺蜜问:“刚刚看什么呢。”
陆子淇神色恹恹,心里揣着事,在闺蜜的逼问下才将刚才看到的说出。
“所以就是,李峮的一个哥哥出轨大学生咯。”闺蜜喝了口冷饮,显然对这种八卦没太大兴趣。
“不一定是大学生,就是穿着比较年轻。”她补充。而透过这件事情,她担忧的是李峮。
陆子淇自然明白蒋航出轨与她无关,可是她明显感觉到李峮这段时间对她也淡了。
她只是担心,李峮是不是也和蒋航一样,就算有女朋友照样在外面找情|人。
“还有,刚才那个人,他老婆特别好看,很有气质,完全不输刚刚他身边的那个女的。而且我和她还说过话,人蛮好的。你说我看到这个以后怎么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