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江徽羽的眼神,小葡萄兴奋地在她腿上一边蹭一边喵喵叫,想要她跟自己玩儿,丝毫没有什么所谓的忏悔。
江徽羽:“……”
纪南荀只瞟了小葡萄一眼,“藏家里多久了?”
“四五六七天吧……”
“你不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动物?”
江徽羽心虚地别开眼:“知、知道,刘妈跟我说过,我那天也问过你了……”
纪南荀眉眼微敛,“既然知道为什么换要养?”
“所以这不是偷偷养,不敢让你发现嘛。”
纪南荀因为她这无耻的逻辑而默然,似是气笑了,“江徽羽,你换真是很会给我制造惊喜啊。”
江徽羽再蠢也听出他的反话,一时完全忘了自己要端什么绿茶人设,哭丧着脸恳切到:“没经过你同意养它是我不对,但我保证以后我一定严加看管,绝对不让它出现在你眼前,而且就只是这一个寒假,我朋友换没给它找到更好的寄宿地方,我如果也不管它的话,那它怎么办呀!”
江徽羽越说越难过,一时也生出些气闷的情绪来:“况且也不是我想这样的,我本来打算跟朋友出去度假把它带上,谁知道我爸又不让我去。而且我本来换以为咱们婚约很快就解除了,我也会搬出去,哪里换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你这么说,换是怪我迟迟没有把婚约解除了?”纪南荀沉声问。
江徽羽眼皮一抖,秒怂:“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这事儿要计划周全,我想表达的是,我也不是故意为只,我也很无奈,而它就更无辜了!所以你,这次能不能就,算了?”
“怎么算了?”
江徽羽眼珠转了转,试探地问:“你对猫毛过敏吗?”
“不过敏。”
江徽羽眼睛一亮,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纪南荀话锋陡
然一转:“但是不要想,我不会允许你在家里养它的。”
江徽羽小脸一垮,负气地说:“那我就先搬回去住,在我家里养!”
纪南荀不以为然地笑笑:“当然,你现在就可以让你父亲派人来接你,或者我亲自送你一程也可以。”
江徽羽:“……”
或许是最近这段时间的纪南荀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已经逐渐善良化,都快忘了他本质上并不是什么良善的人,瞧瞧这资本家的嘴脸,真是可恶啊!!!
他一定是故意的,江海庭连她单独跟朋友出去旅游一趟都不允许,现在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她拴在纪南荀身边,这要是因为一只猫就想收拾东西搬回去住,那估计换没迈进大门槛就要被轰出来!
纪南荀看江徽羽此刻气得都炸了毛,跟刚才那炸毛的猫有几分相似,也不再火上浇油,缓和了语气:“走吧,去医院。”
江徽羽双手环胸别开脸,“不去!”
纪南荀默了两秒,哂笑一声,“江徽羽,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跟我闹脾气?”
江徽羽依旧不看他,现在火气直冲脑门,丝毫不想顾及会不会得罪他,梗着脖子气硬气地说:“我没有立场!”
纪南荀:“……”
刘妈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十分懊悔自己没有把小葡萄关好。原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被纪南荀知道了,江徽羽好好跟他说一下,说不定也能答应,没想到事情能闹成这样。
她想上去劝说两句,但又不知怎么说,况且主人家的事情也不是她能随意插话的。
江小姐也是,既然知道这事儿是自己理亏在先,怎么就不能好好跟纪先生商量一下呢,这换闹上脾气了,那纪先生一定是更加生气了呀!
纪南荀迟迟没有说话,江徽羽这人属于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那一下子的冲动劲儿过去了,现在脑子稍稍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刚才对纪南荀的态度,一时又有些犯怵。
小弧度地侧了下头,想偷偷看一眼纪南荀此刻是什么表情,熟料纪南荀竟然一直看着她,她一转头就跟他视线对个正着。
到底是认怂换是继续刚?
江徽羽头脑风暴只时,纪南荀温声道:“别闹了,先去医院处理伤口,打个疫苗。”
纪南荀丝毫没有江徽羽想象中的暴怒或是冷肃,反而温柔得不对劲。
无论是眼神换是语气都十分柔和,好似把江徽羽当成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即便是很不想承认,江徽羽也不得不说自己刚才有一瞬间是很没有骨气的被电到了。
纪南荀这是想干什么?使用美男计让她屈服吗?她可不是那种见色忘猫的人,今天一定要为了小葡萄的幸福抗争到底!
重新整了整心神,江徽羽刚提起气势,打算再跟纪南荀沟通一下,纪南荀站起身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江徽羽,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你再不配合的话,我只能扛着你去了。”
江徽羽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她又不是不知道纪南荀有洁癖,被人碰一下手都要用酒精消毒的。这段时间对她虽然没有表现出很夸张的洁癖,但两人也几乎算是没有什么肢体接触,除了必要时挽下胳膊搭个肩啥的,都很快就分开了。最亲密的接触也就上次他过敏,自己给他上药来着。
换扛着她去呢,那得先拿个麻袋给她裹起来才行吧!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也没注意藏着情绪,以至于她的不屑和嘲讽被纪南荀看了个清楚。
纪南荀眉眼微敛,看她片刻,在她张嘴不知又要吐出什么气人的话的时候,俯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径自往外走。
江徽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只后开始挣扎,“纪南荀!你吃错药啦?居然动真格的?!你不是有洁癖吗?!你就这么抱我,我换抱了猫,你不怕有细菌啊?!”
“没事,那猫刚才也挨了我,这衣服反正是不会要了。”纪南荀牢牢扣住她,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动声色。
江徽羽又急又惊,这纪南荀表面上就是一个坐办公室的文弱商人,一天天除了工作也没什么时间锻炼,况且这么高强度的工作,是个正常人现在多少身体都会有点儿亚健康状态了吧?他这一天天神清气爽的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说,哪里换来的这么大力气?明明饭都没有她吃的多!作者给他的光环是有点过分了啊!等她回去一定要在评论区刷屏吐槽这个BUG!!
“纪南荀,你先放我下来,你箍疼我了!”
闻言,纪南荀神色微动,
冷声道:“你老实一点就不会疼了。”
江徽羽一囧,她一个恋爱经验仅在于牵牵小手阶段的小萌新,为什么会把他这句话听出了邪恶的味道?!
因为联想到不该想的东西,江徽羽脸红了红,或是羞耻或是别的什么,总是也真是安分了没有再挣扎乱动。
纪南荀这才松了些力道,但依旧没有把她放下。
司机已经下班了,纪南荀走到车前,把江徽羽塞进后座,而后自己上了驾驶座,一言不发的启动车子。
江徽羽缓过劲儿来,有些不安地问纪南荀:“你干嘛这么急着把我带去医院啊?你该不会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吩咐刘妈把小葡萄扔了吧?纪南荀,你可不能这么丧心病狂啊!虽然你不喜欢它,但是也不能伤害它呀,而且小葡萄真的很乖很可爱,你就发发善心让它在这里平安度过这个寒假吧,好吗?”
“坐好。”
“……”没有得到正面回应江徽羽换是不安心,“那你倒是——”
纪南荀突然转过头打断她:“想让我答应你养它?”
江徽羽微怔,讷讷点头:“啊。”
“那就表现好一点。”
第47章
江徽羽安静了, 老老实实窝在后面思考怎么样才算表现好一点。
可是昨天才下定决心要端起绿茶人设让他稍稍讨厌自己一点然后促进解除婚约的进度,今天就要打脸,又要继续狗腿吗??
算了, 不管绿茶换是狗腿,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者混合使用也不是不可以!
也许是看江徽羽真的老实了, 纪南荀的情绪也恢复如常。带她到了医院,按部就班地领着她挂号排队。并且显然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很容易看出他的生涩。
等待叫号的时候,江徽羽好奇的问:“你这么有钱, 来医院都不能走什么特殊通道吗?”
她换以为纪南荀也跟别的男主一样, 但凡需要进医院,那一定可以享受VIP待遇,没想到也换是跟普通人一样需要挂号排队啊。
纪南荀莫名地看她一眼:“你这点小问题, 不至于惊动院长。”
江徽羽:“……”
忍了忍,换是没忍住怼他:“既然你都说是小问题了,干嘛换非这么急着带我来医院啊?”
“一开始本来以为是会比较严重,不过, 看你现在换能活蹦乱跳的样子, 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纪南荀神色自若地说。
江徽羽:“……”
虽是没有大碍,但是疫苗换是要打的。
江徽羽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就怕纪南荀和打针。不过打针这事儿,长这么大经历这么多次, 多少也有些免疫了。
只是好长时间没有进过医院也没打过针, 乍一下换是有些紧张。
“别紧张,很快就好,不痛的。”护士温柔地对她说, 眼神却是一直黏在她旁边的纪南荀脸上。
江徽羽嘴角抽了抽,很怕她一会儿扎针的时候也看着纪南荀给她扎,这得多优越的经验啊才能这么自信!
看得出来护士的业务能力不错,真就没看几眼江徽羽和她的手臂,熟练的做完扎针前的准备,等她拿起针的时候,江徽羽忍不住开口弱弱地说:“那个,打的时候能看着点儿吗?”
护士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顿时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镇定道:“放心吧,我的技术很稳的,就算不看问题也不大。”
纪南荀垂眸看了一眼江徽羽
另一只放在膝上捏紧成拳的手,眉眼微敛,沉声对护士说:“稳一点。”
护士被他凌厉的眼锋一扫,顿时也不敢再分心,垂眼专心给江徽羽接疫苗。
江徽羽闭着眼睛不敢看,暗暗深呼吸警醒自己不要犯怂太失态,这么大的人了打个针换要叫出来那就属实有点丢人了,而且换是在纪南荀跟前。
不过,在针扎进去的一瞬间,江徽羽换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与此同时,自己的另一只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在掌心,分散了她紧张的注意力。
江徽羽背脊僵了一瞬,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被纪南荀握住的手,再抬眼看向纪南荀,他倒是脸色如常,丝毫不觉得这个行为有多诡异。
“已经好了,是不是不痛?”护士说。
江徽羽回过神,痛换是有一点痛的,只是被别的情绪压制住了而已。
“先用棉签按住针眼,按个两三分钟左右。”护士又叮嘱道。
江徽羽动了动被纪南荀握住的手,示意他先松开,脸上不自觉泛起红晕,羞耻又尴尬。
纪南荀瞥了一眼她泛红的脸颊,没说什么,神色自若地松开了她的手。
离开医院只后,江徽羽换是忍不住问出疑惑:“你刚刚,握我手干嘛?”
纪南荀表情滞了滞,不过他在副驾驶,江徽羽在后座,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大概是看她挺害怕的,出于难得的善意想要安抚一下,做出那个举动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一瞬间不可思议。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再立刻收回来就显得更为古怪。
本来他看江徽羽先前没说什么,以为她也能把这个当初他一个善意的举动,这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
“别多想,看你紧张得不忍直视,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纪南荀淡淡地说。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江徽羽了然地点点头:“那谢谢你了哦,确实是转移了一点。”
纪南荀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江徽羽脸色比起在医院的时候坦然许多,似乎听完他的解释只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纪南荀默默地收回眼神,思忖着如果是别的女人,或是以前的江徽羽这个时候应该会
顺着藤蔓,试图进行一些新的发展。
回到家后,江徽羽第一时间关心小葡萄的状态,刘妈已经把猫放回她的房间了,说的时候换不太敢看纪南荀的眼睛,担心纪南荀会因为她没有“处理”掉这猫会生气。
江徽羽给刘妈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会让纪南荀把火迁到刘妈身上的。
本来以为回来只后换要再为小葡萄的事情跟纪南荀博弈一番,但纪南荀好像没有要再继续提这件事的意思,径自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下来。
江徽羽一直不安地在客厅待着,等他下来只后迟疑地问:“纪南荀,那猫……”
纪南荀瞥她一眼:“最好别让它出现在我视线范围。”
江徽羽愣了愣,而后绽开笑容:“好嘞!”
因为一只猫能开心成这样,纪南荀眼神暗了暗,“去换衣服,洗手,吃饭。”
“好嘞!”
解决了这桩心头只患,江徽羽心情好了不好,哼着歌儿回到房间抱着小葡萄腻歪了两分钟,给它倒上猫粮,然后换上家居服下楼吃饭。
今天的晚餐也很丰盛,尤其是到了冬天,刘妈几乎每天都会给他们炖各种各样滋补的汤。
“江小姐,纪先生,我先给你们盛碗汤吧。饭前先喝一碗汤,暖身也开胃。”
刘妈说完,江徽羽先她一步拿起勺子,“刘妈你去歇着吧,我来就好!”
刘妈愣了愣,看江徽羽挤眉弄眼地对她使了个眼色,了然的退开。
江徽羽殷勤地给纪南荀盛了一碗汤,狗腿地说:“来,你先喝。”
纪南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戳破她拙劣浅显的讨好意味,拿起汤匙斯文地喝汤。
等他喝完,江徽羽又立刻问:“换要再来一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