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莹莹也通过阻隔玻璃往里看到,正好就看到了柳半仙的半个脑袋。
哪怕是隔着玻璃,冉莹莹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阴气,似乎没有以前重了。
她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现其他东西,那只铃铛她也没有发现。
如果她身上藏着那诡异的铃铛,冉莹莹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她对这破铃铛敏。感得很。
准确地说,她身上的锦鲤血统,对这个敏。感得很。
锦鲤能化一切晦气阴气,还有霉气。
甚至连煞气都能够化解。
只除了一个煞气化不了,那就是像爹这样为国杀敌,产生的浓浓煞气,却是化不了。
也不用化。
这种煞气,没有一定的军功,形成不了。
不是打个仗,就能够形成煞气。
也不是当个兵就行,一定要常年行走在刀尖上,立下赫赫战功才行。
而爹就是符合这个条件,自然也就形成了这种煞气。
另一种坏的煞气,又是不一样了,那是邪恶势力组成的煞气,很容易被她身上的锦鲤之气给融化掉。
既而变成好的,成为天底间的灵气。
她今天就是利用灵气去化解了那个古怪小铃铛身上的煞气。
转而变成她需要的灵气。
这也是当时她之所以被击昏过去的原因。
脱力是一回事,被这煞气转化的灵气喂饱吃撑,又是另一回事。
柳半仙似有感应一样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冉夏生,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小婴儿。
冉夏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就好像盯着一个死人似的。
柳半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只觉得那个年轻人的目光,真的太吓人了。
好像要生吃活剥了他似的
“老冉?”老杨喊了一声。
冉夏生回神,说了一句:“回去。”
跟老杨告别,冉夏生往下山村走。
刚走没几步,后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冉夏生回过头去,却见到老杨从驾驶座探出脑袋:“老冉,上车,我送你回去。”
冉夏生也没有推辞,现在回去,没有车,他得走着回去。
老杨能够送他回去,自然最好。
上了车,这才发现后座上已经坐了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他一起回家的那两个兵。
翟建国和俞峰。
冉莹莹也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人,她也认识。
翟建国,那不是哥哥的爸爸吗?
记得没错的话,哥哥的爸爸不是应该早就牺牲了吗?
怎么还在?
难道是她记错了,哥哥的爸爸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死的?
在心里计算了下,她也忘了哥哥的爸爸是什么时候死的。
只记得翟叔叔牺牲后,翟妈妈就改嫁了。
扔下了只有五岁的哥哥在老家,被亲戚们像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
后来是去看望战友的爹,收养了他。
没有办收养手续的收养。
当年,爹把哥哥带到了村里,后来爹又被部队招了回去。
因为哥哥的加入,老太太更讨厌二房了,总是挤兑二房。
爹受伤退伍后,她和哥哥的日子才好过些。
但,后来哥哥还是走了。
她最后一次见到哥哥,是在她二十岁那年。
那个时候,爹和娘都死了,她的工作被大房抢了去,她一个人艰难的活着。
在她死的时候,她看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哥哥。
但那时,她已经没有力气跟哥哥说一句“想念。”
如今,看到还活着的哥哥的爸爸,冉莹莹顿时感叹万千。
忍不住,分了缕锦鲤之气,在翟建国身上。
翟建国正和冉夏生说着话,突然感觉身上一暖。
之后,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他也没当回事,以为只是错觉。
有老杨的护送,回去的路就快了许多。
平时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下山村。
冉夏生还没有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冉老太的骂声。
骂的声音很难听,什么脏话都往外喷。
他就看到了冉老太站在二房门外,正在指桑骂槐着。
大房的刘松娣,在一边看着,眼中有笑。
三房的人影没有看到,林秀英并没有参与进来。
冉老爹坐在屋檐下,正在抽着旱烟,竟没有阻止。
或许是,阻止都没有用。
老杨看得心惊肉跳,急忙往冉夏生的方向看过去。
却见他整个脸都黑了。
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往那边走去。
“骂够了吗?”
冉老太正骂得起劲,突然听到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声音,就好像从冰窖里刚刚捞出来似的。
不带一丝温度。
她回头,就看到了老二站在她身后,沉着脸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老二?
这比他刚回来那会,更加可怕。
那会,他虽然语气很凶,但是她看得出来,还有缓转的余地。
冉老爹已经收起了旱烟,站了起来。
冉夏生已经不想跟他们废话了。
他头也不回地又往外走。
听到冉老爹问:“你去哪?”冉老爹只觉得眼皮子只跳。
只觉得要出事了!
他就应该拦着点老伴,别让老二回来看到这事。
他没拦住,老伴刚开始骂,就被老二抓了个正着。
连解释都不用了。
冉夏生说:“找村支书和村长跟大队长。”
“找他们做什么?回来!”冉老爹心口狂跳。
坏了,真出事了!
他就知道,会这样。
冉夏生冷冷地说:“让他们过来主持分家!”
作者有话要说: 冉莹莹:我爹就是威武!
第17章 断绝关系
分家???
这两个字, 在所有人的心里砸下了重锤。
不只是冉老太惊呆了,冉老爹被怔住。
就连大房那边都待不住了。
分家那可不是儿戏。
分了家,那就跟二房没有任何关系了。
大房想要二房的钱, 那还怎么要得到?
不分家, 那二房的钱就是大房的,迟早都是大房的。
二房就生了个丫头片子, 丫头片子能顶什么用?
养老送终还不是侄子的事?
既然是侄子的事,那就跟大房有直接关系。
既然侄子可以当儿子,那二房的钱不就都是大房的?
以后工作也是大房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大房的。
可, 现在要是分了家,那就跟大房没什么关系了。
公公婆婆要是想把二房的东西留给大房, 那也不可能了。
分家绝对不能分!
她不答应!
刘松娣想明白这些,笑着说:“他二叔啊, 你先别动怒。”
冉夏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并不理她,径直往院门走。
“他二叔, 家里有二老, 可别真的分家啊。”刘松娣忍不住劝。
冉夏生说:“分不分家的事情,是我说了算。”说完,头也不回地, 往走出了院门。
两个老兵站在门口,盯着他们, 并没有跟上冉夏生。
他们得盯着冉家的人,可不能让冉家人欺负嫂子。
营长家里,实在太乱了。
一群人欺负营长家。
现在竟还跑出来一个大嫂,劝营长不要分家?
不要分家干吗, 让他们欺负吗?
他们要记得没错的话,营长已经递交了随军申请,嫂子和孩子很快就可以去随军了。
只要远离了这些人,那就完全了。
其实就算不分家,只要去随军,他们总不能追着去西南吧?
不过,分家是最保险的。
……
冉夏生已经去了村支书冉二叔家里。
支书和村长,都是冉家本家人,大家往上数好几代,那都是至亲的亲人。
都有血缘关系。
此时看到冉夏生抱着孩子过来,竟惊呆了。
这还是冉二叔第一次看到脸色如此沉重的时候。
“夏生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冉夏生说:“刚回不久。二叔,我今天过来,是请求你一件事情。”
冉二叔说:“什么事?”
总觉得,不可能会是小事,肯定是大事情。
“我想分家,想让二叔帮我做个见证人。”
冉二叔怔住了,分家?
之后又觉得合情合理。
下山村,子女们成了家,哪一家没有分家?
也就只有夏生家,四个兄弟都已经成家立业,却还没有分家,由两位老人当家。
这在下山村,毕竟是个例。
下山村也没有父母在堂不分家的风俗。
都是有些父母霸权,霸着一家子不让分家。
子女如果不强势,那就分不了家。
如果子女强势,那就能够分得了家。
一切都看子女。
如今看来,夏生一家是打定了主意,要分家。
这些冉二叔都能够理解。
二房那一家过得什么日子,作为村支书的他,又有什么不能理解?
他也曾经劝过两位老人,对宓月华好点。
但冉老太不听。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总不能按着人头执行吧?
那也执行不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冉二叔并没有说什么。
树大分杈,这是早晚的事情,能够理解。
冉夏生说了谢谢,又转身去了村长那里,不家大队长家。
全部,被冉莹莹都看在眼里。
她并没有被爹放回娘手上,而是抱着她出了家。
出了家,她就暂时不想回屋。
外面太阳很大,空气也好。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细胞都在沸腾着叫嚷着“舒服”二字。
她在家里憋太久了,一直没有出去。
那时决定让孔玲婶带着出去,结果婶也不抱她出去。
说什么还没有满月,抱出去不好。
今天是她第一次出门,先是跟着爹在县城转了一圈。
如今回了村里,爹还抱着她在外面转了一圈。
她也知道,爹这是舍不得放下她。
他一放下,她就哭。
她哭就是不想待在家里。
她不是普通小孩,出去并不会怎样,反而外面的灵气比屋里强。
她有一种灵气不停灌输四肢的快感。
那种被灵气灌输之后,她身上的锦鲤之气,更大程度地开始升级。
但升级了一丝后,又停住了。
她知道,还是灵气不够。
不过说也奇怪,今天她在对抗了那个柳半仙的铃铛之后,倒是升级了两丝锦鲤之气。
虽然还是升级得很慢,但她觉得不错了。
她还太小,升级自然没那么快。
她在心里在思考着,什么方式能够快速升级锦鲤气。
吞噬霉运煞气之后,锦鲤之气确实有增长。
这是不用质疑的。
找到了能够增长锦鲤之气的方法,冉莹莹顿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
冉夏生又去找了村长和大队长。
两人听说了他的请求,二话不说答应了。
特别是大队长,还拍着夏生的肩膀说:“你能提出分家的事情,这决定太对了。你不知道月华在家里,受了多大委屈。她怀孕后,家里还逼着她下地干活,还不让干轻活。七个月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我实在看不过去,给她分了轻活,她回家还要喂猪做饭。”
冉夏生没抱孩子的那只手,已经紧紧捏紧了拳头。
他气愤吗?
气愤!
他没有想到,事情远比他调查得,还要恶劣。
他以为他调查到的那些事情,已经够让他气愤了,可是没有想到,还有比这更恶劣的?
大着肚子,还要下地干活?
下完地回来,还要帮家里喂猪?做饭?
家里人都死光了吗?
还要一个孕妇干那么多活?
大嫂,老三媳妇呢?
她们也怀孕了?还是生病了?
竟然让他妻子大着肚子,给他们做饭,他们竟也做得出来?
大哥三弟他们呢?难道冷血到这种程度?
他们可是亲兄弟,不是外人。
就算是外人,也不会逼着一个孕妇给他们做饭。
冉夏生的怒火已经克制不住。
外面的阳光慢慢洒进来,身在他身上,留下阴影。
他的影子都在颤抖。
被气的。
“夏生,你也别生气,都过去了。月华早产,安全生下了孩子,这都是好事,以后你们分家后,一家子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大队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谁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都会控制不了生气。
……
冉家这边,已经闹翻了。
冉老太一阵哭,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一阵地哭诉:“我这命,咋这么苦?好不容易把儿子培养到有了出息,他竟然不认娘,还要跟家里分家!为了一个败家玩意,为了一个克星,他竟不要父母,不要兄弟!我不要活了,我不活了!”
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
隔壁的邻居们,都被这响动引了过来。
孔玲也过来。
冉家的情况,没有比孔玲更了解的。
可以说,宓月华的月子,有一半是她在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