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也是个蠢的。
但这话,她不会说出口,只在心里想想。
……
此时,冉老太正站在门外,双手插着腰,正在骂着。
她本就胖,上半身圆滚滚,但下半身却瘦,腿尖细尖细,站在那里,就好像圆归似的。
“老大媳妇,你把她给我从屋里攥出来!”看到刘松娣探出脑袋,冉老太命令她。
刘松娣赔笑:“娘,二弟妹在坐月子,算了吧?”
万一月子里落下了病,他二叔回来,知道是她攥的他媳妇,还饶得了她?
现在……
大房可指望着老二的津贴过日子,
冉华上学,可指望着老二寄回来的津贴呢。
还有将来冉华工作,也只有他二叔才有办法。
要真把老二惹怒了,他儿子上学和将来工作的事,咋整?
那肯定不行。
要做恶人,那也是老太太自个做去,想让她做恶人,门都没有。
“月子怎么了?谁没坐过月子还是咋的?有谁跟她似的,娇贵得连房也不出?”冉老太骂得口沫横飞。
刘松娣心里高兴得,只差没拍手叫好,脸上却还是赔着笑,即没说冉老太的话不对,也没说宓月华应该坐月子。
她此时,什么话都没说。
冉老太骂了一声废物,又去瞪林秀英。但林秀英早在老太太叫刘松娣的时候,就已经躲进了屋子里,再不敢出来。
老大家的两边都不敢得罪,难道她就敢?
他二伯在部队里,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她才不去趟这混水。
暗地里多帮衬一番,自有她的好。
现在要是得罪了宓月华,到时候可没三房好果子吃。
她没必要,去做这恶人。
冉老太见老三家的也躲进了屋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全是不争气的东西!
这会,她也没有精力去骂老三家的,首要任务,自然是收拾老二媳妇。
……
冉莹莹严阵以待。
这一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曾经听娘说起过。
前世也如今天这样,老太太在外面受了气,就过来折腾娘。
娘就是在那次,受了气,又被老太太从屋里攥到外面,受了凉。
本就早产伤了身子,这一下子,更差了。
也为后来再怀不上孩子埋下了祸根。
冉莹莹咬咬无牙的牙床,在心里发了狠。
绝对不能让老太太,再把娘从屋子里攥出去。
甚至。
就不能让老太太进屋,气着娘。
……
冉老太冲得太急,“叭唧”一声。
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将下巴磕出血来。
杀猪般的喊声传了过来:“哎哟喂!你死人啊,还不快过来扶我!”
刘松娣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一个头往地上磕去,那狠劲,她在远处看着都觉得吓人。
这老太太也真够狠的!
在冉老太骂出声的同时,她已经跑了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冉老太伤了。
再没精力去叫骂宓月华,被刘松娣扶着进了里屋。
在房里的宓月华,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声音远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冉莹莹也松了口气。
因为动作太大,力气太大,手指微微变了形。
可把宓月华心疼得直掉泪。
早将刚才那事忘在了脑后。
冉老太从没伤得这么重过。
她从嫁进冉家后,被冉老爹宠着,家里也不会让她干生活。
就是她年轻时候,有家婆在,也没被作。践过分毫。
老了之后,有了孩子,一直都是她当年,儿媳妇们也不敢在她面前吭半句。
活更是有儿媳妇们帮她做了。
所以,冉老太的日子过得一直都很舒坦。
何曾像这刻一样,竟被狠狠地摔在了地。
把下巴给磕破。
门牙都掉了。
摔得一嘴的血。
冉老太痛得,只叫唤。
三房的林秀英晚了一拍,并没有第一时间扶起冉老太。
等她听到痛呼声,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冉老太已经被刘松娣扶了起来,往上房走去。
林秀英站在门口,脚步就迈在门口。
慢半拍,什么功劳都被老大家的抢了去。
她现在这个时候跑过去,不但讨不了老太太的好,甚至有可能会被老太太骂一顿。
她要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去。
而原本在房间里的春旺和秋生,早在老太太摔在地上的当口,已经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这两兄弟对老娘自然孝顺得紧,看到老娘摔了,又怎么可能不过去搀扶?
冉秋生喊:“秀英,快去胡弄口喊爹,让他老人家快过来。”
冉老爹这会并不在家里,正在外面跟人吹牛呢。
老太太摔了,怎么能够不去通知他?
林秀英应声:“好!”
也不敢马虎,就跑了出去。
……
外面发生的一切,自然逃不过二房母女俩的耳朵。
宓月华愣了好一会,她没有想到冉老太竟会摔在地上。
听那叫唤的声音,似乎摔得很重,好像把下巴给磕破了?
说句不孝顺的话,她心里竟有些暗爽。
老天是公平的,有些方面亏待了人,就会从另一方面暗补。
本以为今日逃不过老太太一顿骂,虽不知道老太太又是哪根筋抽了不对劲,突然找上门痛骂,但总有她的道理。
不曾想,老太太竟摔得这样惨,暂时的危机算是解了。
她抱着孩子的手忍不住曲了曲,嘴角控制不住往上扬。
压都压不住。
却没有看到,怀里的孩子竟轻轻地叹了一声。
现在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
灵气又在刚才帮娘驱寒的时候用尽。
只是摔了一跤,真是太便宜老太婆了。
她的功力要还在,今日有那老太太好受的。
娘有她保护,谅老太太有这精力欺负,也没这福气消受。
但。
还是太弱了,得赶紧修炼,让锦鲤血统更加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
才能好运滚滚来。
轻轻地闭上眼睛,双手微微收拢,她开始轻轻吐纳起来,吸收着这微弱的灵气。
好在,她体内的先天之气,并没有少半点,这里灵气虽少,在先天之气的作用下,竟也自主吸纳起来。
而且
她发现了一件喜事,用尽了灵气之后,灵气吸收的速度竟变快了。
冉莹莹顿时一喜。
有了灵气,她的锦鲤之气,就更旺了。
这是出生之后,得到的最让她高兴的一件事。
第7章 锦鲤气
冉老太被摔狠了。
以为只是磕破了下巴,实则比想象中还要重。
拿了钱,请了赤脚医生冉跃进过来给推拿伤处。
却发现并没有用。
这一刻,冉家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冉家是冉老太当家,冉老爹对冉老太的爱护,那也是一等一,儿子们都得往后推。
冉老太摔倒,暂时也没有人把这事跟二房联系在一起。
只是认为是冉老太自己不小心。
冉老太不再过来找麻烦,宓月华母女俩觉得天气都灿烂了。
特别是冉莹莹,她终究还是觉察出来了一点点不同。
她发现,就在冉老太摔倒的当口,她身上的锦鲤气竟然浓了几分。
虽然这一丝很浅,但还是被她觉察到了。
她如今的神魂何其强大。
穿越三世,第二世还修炼至渡劫期,在羽化升仙时被穿回第一世。
在这种撒拉空间中,她的神魂竟比渡劫期时还强大。
强大到什么程度,她暂时理解为人仙中期。
如此强大的神魂下,哪怕就是一丁点的变化,她都会发现。
她身上的锦鲤之气,比她刚出生那会,强大了一丝。
头发丝那么粗细的一丝。
却也不错了。
是什么原因,竟让她的锦鲤之气变化这么大?
冉莹莹在脑海里开始推演,她未出生时,吸收了母胎中那几缕先天之气。出生后,因为要救助娘亲,灵气几近耗尽。
当时的锦鲤之气确实升了一些。
再就是刚才。
冉老太摔在地上,摔出了血。
她又感觉到了那一丝锦鲤的涨幅。
难道跟冉老太摔在地上有关?
冉莹莹顿时兴奋起来,难道是多用用锦鲤,能够让锦鲤之气升华?
前世,她其实很少用上锦鲤。
前世在修仙界,大家都有灵气,锦鲤气其实对修仙界的攻击不是特别强。
主要在于给身边亲人朋友带来的好运。
因为她的出生,冉氏家族确实辉煌了很长一段时间。
人才倍出。
她所在的宗门亦是。
她当时认为,除了锦鲤血统,更因为她是那一世的气运之子。
但如今
冉莹莹觉得,自己可以多炼炼锦鲤气。
……
孔玲也听说这件事情。
她正在家里煲汤。
最近生产队里的活不多,春耕还没到时间,不用那么急地去上工。
她心疼宓月华,就让儿子去河里抓了些鱼。
鱼是老大和老二过去抓的。
老大冉维,老二冉胜,一起去了溪边捉鱼。
其实,若换在以前,孔玲是不会同意他们去溪边的,这次为了宓月华的鲫鱼汤,她同意了。
但是前提是,丈夫冉庆得跟着。
老二冉胜回来的时候,向她手舞足蹈地说了当时的情景。
“娘你不知道,当时可奇了。以往我和哥哥去捉鱼,那鱼就跟吃了机灵药似的,想要捉上来,得废一番工夫。但今早不知道为什么,那鱼尽只往我们这边围。水冷,我们不敢下水,哥哥用钓鱼竿多钓鱼,那鱼自动咬钩,有时候一钓能钓两条。”
这真的是奇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事。
要不是当时他们三个都在溪边,都以为那是一场梦。
孔玲却不信,只当他在说笑,“嗯嗯”地应了两声,也没当回事。
老大冉维说:“娘,二弟说得没有错,那鱼真的奇了。你看,我们就早上一小时,就钓了这么多,这可比我们以前候一天的时间,钓得还多。”
孔玲这才重视起来。
老二说话喜欢夸张,小事也能吹成大事。
老大就稳重多了,极少吹牛。
老大也这么说,那这事肯定是真的。
有些不可思议。
竟还有鱼自己跑去上钩?
这要不是老大也点了头,她真的不太相信。
“这事,确实是真的。”冉庆在一旁也点头。
这事,说起来,真的奇怪得紧。
普天下,竟然还有自动上钩的鱼,从来没有听过。
冉庆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
“真的?”孔玲不得不重视。
冉庆点头:“这事确实是真的,我也在场。”
孔玲目瞪口呆之下,除了觉得这事很稀奇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原因。
“既然那条溪水里的鱼都傻了,那到时就多去那边钓钓鱼。”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去钓鱼,怎么行?
冉庆说:“哪有天天这么好的运气?鱼又不傻,还天天往鱼钩里钻。”
孔玲笑:“说不定鱼就这么傻呢?明天再去试试。明天再给月华弄点鲫鱼汤,月华真是太苦了。”
一想到宓月华,孔玲就忍不住替她心疼。
明明,整个冉家数她命运最好,嫁了个多有出息的汉子,可结果日子竟过成这样。
家里有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婆婆,又有其他的妯娌盯着她家的钱财,再好的日子,也要闹腾。
冉庆说:“夏生副营长了吧?可以随军了。”
孔玲却说:“冉老太会同意月华去随军?”
想想,都不可能。
有一个宓月华在冉家,夏生的钱就会进了老太太手里。
如果月华去了西南随军,哪还有什么钱给她?
夏生孝顺,就给寄一点。要是想过自己的小家,一分都不给,也没有人说他们。
过年的带些养老钱,还有人会跑去西南说理吗?
这日子才好。
可是冉老太的德性,会放手才怪。
“听说,那冉老太把下巴磕了。”冉庆随口说道。
孔玲知道这事。早在昨天她就已经知道。
当时她回来给宓月华煮粥,过去的时候就听说冉老太把下巴给磕了。
当时她并不知道这老太太摔得有多惨。
但今天听别人说起,好像摔得很重,整个下巴都肿了,别说吃饭了,就是说话都疼。
孔玲却在心里说了一声:报应!
谁让这老太婆这么苛待自己的儿媳妇。
对待宓月华,仇人都没这么狠。
怀着孩子,竟逼着她天天去干活,不干活,一大家子就去逼迫一个弱女子。
她这外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他们这做亲人的,竟会下得了手。
特别是那冉春旺。
老太太在那时折腾也就算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听从冉老太的吩咐,去欺负弟媳妇。
那可是自己亲弟弟的媳妇,夏生还帮过他。
村里谁不知道,当年要不是夏生替他去当兵,现在当兵的人就是他。
当然,夏生去当兵,靠他自己努力,挣了军功,现在官当得很大。
如果冉春旺去当兵,未必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