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承和陆荣吃着饭也遭殃。
父子俩对视一眼,决定当没听见,不出声比较合适。两人一旦搭腔,甄萍能数落他们半天。
甄萍说完,后知后觉意识到餐桌上还有两男人。
她顿了下,补充说:“当然,我们陆家的男人不会。”
姜秋宜:“……”
她默了默,偷偷瞄了眼陆明承。
看到她目光,陆明承不明所以地抬了下眉梢,似乎是在问――你对这个说辞有异议吗?
说实话,姜秋宜还真的有。
只不过她不好说。
甄萍还在继续嘀咕,姜秋宜附和着。
饭桌上只有两人声音。
陆明承和陆荣快速吃完饭,迫不及待想离桌。
但甄萍和姜秋宜还没吃完,两人也不好先走。
倏地,甄萍话锋一转,看向陆明承:“陆明承,梁家的女儿最近跟你联系不少?”
陆明承:“……”
他正在看手机,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没有。”
陆明承淡淡说:“偶然碰见了几次。”
甄萍轻哼:“偶然碰见。”
她嘲讽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
陆明承不说话。
甄萍愤愤道:“他们梁家倒是主意打的挺好的,现在不行了知道还靠我们这棵大树了。”
说起来,陆家和梁家,其实还有点‘恩怨’。
当然,这点恩怨不是在陆明承这一辈,而是陆荣接手陆氏集团的时候。
之前,陆氏集团也没做到这么强这么厉害。
陆家和梁家几家,差不多旗鼓相当。
甄萍嫁给陆荣后,陆家生意好过一段时间,但同样的,也遇到过金融危机。
陆明承很小的时候,陆家有次投资出了问题,那投资是百亿起步的,资金周转不过来。
陆家便想寻两个合作伙伴,一起维持过去。
当时,陆荣和梁家关系还不错,陆明承和梁莉菁又一样大,两家话题还挺多,时不时还会凑一起吃顿饭聊聊天什么的。
但当时梁家拒绝了,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
其实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很正常。但一般关系好的,会愿意伸出援手。
反正在甄萍这儿来看,她就是觉得梁家过河拆桥。
之前梁家遇到过问题,陆家也出手帮过忙,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几足鼎立很正常。
再后来,是霍家和徐家帮了忙,才共度了难关。
之后,陆家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扶摇直上。
无论做什么,都顺风顺水的。
反倒是梁家,遇到了两次困境,导致现在有点后劲不足了。
陆明承听着甄萍的吐槽,有点儿无奈。
但不得不承认,甄萍说的是事实。
只不过工作上的事,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清楚,各家有各家的考量,不是当事人肯定就无法理解的。
姜秋宜在旁边听着,还是头一回知道陆家和梁家还有这样的爱恨情仇。
难怪当初甄萍给陆明承找联姻对象时候没找梁家,反而找了赵家。
想到这,姜秋宜想了想,估计这也是为什么小说里梁莉菁没有名字的原因吧。
……
一顿饭吃完,姜秋宜打听到了不少豪门的恩怨情仇。
她饭吃的饱饱的,瓜也吃得饱饱的。
吃过饭,陆明承看她,“想不想出去走走?”
姜秋宜想也不想拒绝他,“外面冷。”
“……”
陆明承瞥了眼,外头大太阳。
姜秋宜说完,又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你工作忙完了?”
陆明承:“嗯。”
他垂眸看她,好笑问:“我办事效率那么低?”
姜秋宜努努嘴:“这我不清楚。”
她偷偷地往另一边看了看,小声问:“妈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陆明承:“……”
他哭笑不得,点了下头:“嗯,算是吧,但她有夸大其词。”
姜秋宜“哦”了声,“你说妈夸大其词?”
陆明承噎了噎,没忍住拍了下她脑袋:“准备跟妈告状?”
姜秋宜笑笑:“对啊。”
她托腮望着院子里的风景,忍不住感慨说:“这儿的空气真好,还挺舒服的。”
陆明承应着,问:“现在想出去走走了?”
姜秋宜正要答应,甄萍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她道:“秋宜,去不去打麻将?”
姜秋宜“啊”了声:“可我不是很会。”
“有什么关系。”
甄萍不在意摆摆手:“输也不会输很多。”
她指了指陆明承:“他负担得起。”
陆明承:“……”
他哭笑不得,对着姜秋宜的目光,低声道:“去吧,随便玩玩。”
姜秋宜点了下头。
甄萍跟王太太几个人约好的麻将。
她原本是没想带着姜秋宜,但刚刚她得到消息,说是梁太太也去,瞬间她改了主意。
她要带着姜秋宜过去,让梁太太掂量掂量,她女儿和她儿媳妇相比,差了多少。免得那人总觉得自己女儿世界第一好,到处炫耀。
甄萍看她,“去换套衣服,打扮漂亮点。”
姜秋宜愣了下:“不是只打麻将吗?”
她觉得自己现在打扮挺好的。
甄萍“嗯”了声,看她:“打麻将也要穿漂亮点,快去换套衣服。”
姜秋宜:“……”
甄萍看她磨磨蹭蹭样子,瞪了眼陆明承:“给你老婆选套漂亮的衣服,我在楼下等你们。”
“……”
回了房间,姜秋宜嘀咕道:“打个麻将而已,妈干嘛让我打扮漂亮点?”
陆明承比较了解甄萍,想了想说:“她应该要拉你出去比较。”
姜秋宜:“?”
她疑惑看着陆明承:“比较什么?”
陆明承打量着她,拿出一条高定裙子给她比划,淡声道:“比较……她儿媳妇全世界第一美。”
姜秋宜:“……”
第95章
在老宅的衣帽间折腾了一会, 姜秋宜摇身一变,从温柔低调的小媳妇,变成了名媛千金。
不知道的, 还以为她要去参加晚宴。
姜秋宜穿了一条高定小裙, 裙子不是浮夸的样式,但处处透露出细节。
外面套了件斗篷大衣, 也是量身定制款式, 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
她换上后,还有点不确定。
“我真要这么去打麻将?”姜秋宜低头看了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你不觉得太夸张了吗?”
只是打个麻将,不是去参加宴会。
陆明承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拉开一侧的抽屉选了选,淡声道:“项链想要哪条?”
“……”
姜秋宜和他对视三秒, 知道他的意思。
“你看着拿吧。”
陆明承不单单给她配了项链,连带着戒指和腕饰,耳环, 也给她搭了。
姜秋宜得承认, 陆明承眼光很好。同样的,她也是真觉得夸张, 无比的夸张。
穿戴着这样一身到楼下时,甄萍也换了一套衣服,打扮的比她还夸张。
她脖子上的项链宝石, 跟鸽子蛋一样。
看到姜秋宜,甄萍上下打量了眼, 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这身才像模像样。”
姜秋宜无言。
甄萍摆摆手,“秋宜走了, 我们过去吧。”
“……好的。”姜秋宜乖乖应着跟上。
陆明承在她临走前,不忘补充一句:“放心玩,不用考虑别的。”
姜秋宜:“……知道了。”
两人上车。
甄萍开始对她穿着点评,“这项链的钻石是不是太小了点?陆明承怎么不给你选一条大的?”
姜秋宜噎了噎,低声道:“妈,不是只打麻将吗?小一点戴着舒服。”
闻言,甄萍蹙眉:“小的哪里舒服?看着一点都不大气。”
“……”
她看了看,又瞅着她的戒指:“你这戒指不是你和明承的婚戒吧?”
“不是。”她和陆明承的婚戒,一直都在家里保险柜锁着,只戴过那么一两次。
甄萍:“怎么不戴婚戒?嫌不好看啊。”
“也不是。”姜秋宜欲哭无泪:“妈,婚戒的钻太大了,不是很适合日常。”
“这有什么不适合的。”甄萍不在意说:“习惯了就适合了,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儿媳妇,难不成别人还会说你戴着是炫富?”
“……”
说实话,姜秋宜真有过这样的担心。
甄萍轻哼,傲娇道:“我们陆家还需要炫富吗?我们本来就是富豪人家。”
她的意思是,这是明明白白摆在上面的。炫不炫,外面的人都知道陆家有钱。
听甄萍这样说,姜秋宜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她觉得……甄萍说得好有道理。
不过甄萍也没太管着她,只提了两句,便低头拨弄手机了。
姜秋宜看着她,无声地笑了下,弯了弯唇。
她手机震了下,姜秋宜点开一看,倒是愣住了。
是陆明承给她发的几条消息,全是转账的。
她挑了挑眉,给他回了个问号。
回完,她又收到了两条转账。
陆明承:【给你打麻将的。】
姜秋宜:【……是不是太多了点?】
陆明承:【不多,不够跟我说。】
姜秋宜:【好的。】
她数了数,陆明承给她转了一千万。
姜秋宜默了默,多给他说了句:【谢谢。】
陆明承:【好好玩。】
姜秋宜:【嗯。】
她一点没客气,把转账全收了。
和甄萍抵达王太太家的时候,姜秋宜才知道,她穿的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王太太在家,从头到尾都是夸张的高定套装,耳坠更是晶莹剔透的宝石,耳垂被拉下,看着还有点吓人。
至于其他几位到的太太,每一个手上的鸽子蛋等首饰,都比她的夸张很多很多。
姜秋宜怀疑这群人不是来打麻将的,这群人是来比谁的鸽子蛋更大的。
她这是头一回参与这样的麻将局,一时间还有点懵。
不过,甄萍没给她懵的机会。
两人刚到,门外便又来了人。
在看到来人后,原本慵懒放松的甄萍突然坐直了起来,还顺手拉了下姜秋宜。
姜秋宜还没反应过来,听见了王太太的声音。
“哟,梁太太和莉菁来了呀。”
姜秋宜抬眸一看,是梁莉菁和她母亲。
梁莉菁今天没再穿职业装,穿了一条细闪的流苏裙搭配大衣,看上去颇有气势,气质也极佳。
她从头到尾,看着也像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
梁太太和梁莉菁一进屋便看到了这两人,笑笑道:“来晚了。”
王太太笑笑:“没有的事,来的刚刚好,陆夫人和秋宜也刚到。”
闻言,梁太太朝甄萍这边走近,主动地打了声招呼:“陆夫人,好久不见。”
甄萍皮笑肉不笑:“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梁太太看她,把目光放在姜秋宜身上,含笑说:“这位就是明承的妻子?”
姜秋宜微微一笑,温声道:“梁太太好,您叫我秋宜就行。”
梁太太打量着她,看向甄萍说:“你儿媳妇长得真漂亮。”
甄萍挑眉,一脸得意:“那当然,秋宜年轻又貌美,这是大家公认的。”
梁太太噎住。
她怀疑甄萍就是故意的,故意强调年轻二字。
梁莉菁看自己母亲脸色变了变,抬手拉了下,笑笑道:“甄阿姨,好久不见。”
甄萍微顿,这才看她,“是莉菁啊?”
她笑笑:“还跟以前一样漂亮。”
梁莉菁弯了弯唇附和,“哪有,甄阿姨才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年轻有气质。”
夸自己的话,甄萍很喜欢听。即便是不喜欢的人夸,她也喜欢。
甄萍笑着:“那还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她浅声道:“人还是要服老啊,你看我们五十多岁的,就是没办法跟三十多岁的相比,三十岁的嘛,也没办法跟二十多岁的相比。”
甄萍叹了口气:“年龄摆在这儿,再怎么显年轻也还是看得出岁月痕迹的。”
“……”
梁莉菁脸色微变,总觉得甄萍在暗讽什么。
为什么要特意拿三十岁和二十多岁做比较。
姜秋宜在旁边听着,默默不敢搭腔。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王太太,从另一边招呼着过来听到这么一句,随口道:“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