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来了,可不就是有人在乎了。”
木彤收了手指,走到他的面前,持起他的手。润玉察觉到她的动作,抬起头来。
她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以前遭遇过什么事,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但是此时此刻,至少我在这里的。”
“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前面的,不想忘,或者忘记不了,那都没关系。至少现在我希望你能开心。”
面前的白衣仙人定定的看着她,那双剑眉星目里闪耀着细碎的,她不懂的光芒。
“你可知……”他话语没有说完,只是一摇头。
他手指微动,瞬间,形势就主客一变。
“对了,最近这段日子,一直都呆在璇玑宫,有没有被闷着?”
她知道自己对于天宫来说,来历不明,很有自觉的躲在璇玑宫里,绝对不出璇玑宫的大门,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没有,你家里好大,我平常逛一圈下来,都能走好久呢。”她说着,又看了会,“就是你偶尔不在,我心慌的很。”
润玉一笑,“这的确是润玉的过失了,不知今夜彤儿可愿意陪我一起值夜?”
她一听,顿时两眼一亮。
她的确喜欢璇玑宫的清净,住的地方自然是要清净才好,而且她就是黑户,除了润玉,没有其他人也正中她的下怀。但是没有人,魇兽也不能一晚上陪着她。卧室太大,她一个人还真的能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好,我早就想和你一起去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多孤单。”
“魇兽不是陪着你么?”
润玉上值,怕她一个人留在璇玑宫孤单,特意把魇兽留在她身边。
“也是魇兽也要觅食的啊,我一个人做梦也喂不饱它。”说着,那边的魇兽已经踢踏着蹄子过来了。
或许是还记着她把自己提起来往门外拖,魇兽对她没有好脸色,走到润玉身边,对着她哼哧哼哧冒气。
她过去手贱的就往魇兽身上撩,魇兽长得满脸蠢萌,蓝澄澄的眼睛,一眼看过去就是好欺负。
结果魇兽一下扑过来,她吓得整个人就往后仰,直接掉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她抬头,就见到润玉张开手臂,手扶住她的双臂。
“魇兽,不得胡闹。”
原本还呲牙咧嘴的魇兽,呦呦两声,一下就低头下来,毛都恹恹的。
很快到了上值的时候,布星台万年如一日,冰冷冷寂,木彤跟在白衣仙人的身后,步入布星台。
“这里就是你布星的地方?”
四周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
她看着他布星,水蓝的灵力,带着布在布星台上的星石,布列组合成固定的星宿。
布完星,她对着夜空的星宿看,“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天上的星星,古人还能分出星宿来。”
她凑到他跟前,很是好奇的发问。
“星宿即是星野,每逢节气不同,星野里的星宿也完全不同。星象代表四季晴雨变幻,也是天命所示,听闻凡间甚至还有精通此道之人,能从星象变化中,推测出天下大势。”
木彤听得两眼发直,她微微张开口,震惊的眨了眨眼,“那你岂不是掌握所有凡人的命运?”
“啊?”润玉一愣。
但是眼前的人,已经是两眼发光,“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不对,是不普通的仙。你刚才不是说,天上的星星代表着运势么,而且你也说了,可以从星星里头看到命运的。”
她说着,拍拍自己的胸口,“这天上的星星都是你排的,当然就是你管的啊!”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对,润玉才要解释,可张了张口,对着她满脸崇拜的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仰头看着天空,“要不然你教我一点关于这个的东西呗。”
“星宿吗?”
木彤点头。
“你是布星的神嘛,我既然跟着你,自然是要知道一点的。不然说出去多丢人呀。”
润玉眨了下眼,心里的错愕,转换为一笑,“好。”
他指着天上的星宿,一一为她解说,为了让她听得不至于太无聊,还穿插着星宿的故事。
不知说了多久,木彤已经撑不住了,她想要打起精神来,可是抵挡不住汹涌的睡意,一头靠在他肩头上。
布星台上罡风阵阵,润玉捏了决,为她挡住袭来的劲风。
魇兽走过来,呦呦了两声,才出声,就被润玉抬手阻止,他手指压在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
他和她并排坐着,感受肩上的重量,润玉觉得今夜的夜色,比万年里的哪一日,都要星光璀璨,光芒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老司机和小处龙的对决,谁会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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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
木彤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寝殿里,好好的睡着。
她被安置的很妥当,头脸清爽。她以前赶项目熬通宵,在公司里,有时候熬到凌晨三四点,来不及回家了,就直接在位置上趴着。等到天亮起来,满脸油光,腻的用热水都感觉洗不干净。
身上的云被重量恰到好处,一点都没有给她带来半点不适。
木彤慢慢起来,身上的衣裙依然是那夜里的,一丝不乱,脚上的鞋子被脱下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下。
照顾人到一丝不苟的地步,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这种男人了。
她伸手理了一下头发,掀开被子起来。
木彤的寝殿,位于润玉寝殿的右后方。
璇玑宫说是清冷,其实宫殿众多,光是寝殿就有一整个的寝殿群,只不过都空着而已。
屋子里放了妆镜等女人用的东西,她取了水,对着镜子里照出来的人影。
她持起梳子,散了头发,慢慢的梳妆。她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本书,取过来一看,都是关于星宿的。
木彤放了两下,轻轻放到一旁,动作轻缓,看不出喜恶。
她说要和润玉学关于星宿的,都是假的。她对星星没什么兴趣,她十五六岁开始,就对所谓的看星星不感兴趣了。
自己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讨他的欢心罢了。
她其实从老早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来,润玉的心理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他很少提起自己想要什么,若是忽视一点,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喜好。
无欲无求,如同真正的仙人一样。
但是他偏偏又不是,因为是在梦境里,不牵扯现实,所以并不是无懈可击,到底是被她看了出来他的所欲所求。
这真是个想要温暖,想要爱的可怜孩子。她给他的温情,的的确确是真情实意,但他的眼里却能迸出最真切的喜悦。
他想要有人爱他,想要有人陪他。
这点被她看了出来。
所以她照着他最喜欢的,最能接受的样子,表现出来。
他看似无欲无求,到底还是和其他的男人没有太大的区别,想要有人需要他,仰视他,崇拜他。
这些她早在其他男人身上,见过不知道多少次,被她用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他冷清惯了,却心里喜欢热闹,她便表露出跳脱的一面给他看。他想要有人需要他,她实实在在的依赖他。
依赖他的心是真的。
需要他的心,也是真的。
自己在天界,无依无靠,润玉就是她的所有,他好,那么就是自己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喜欢这种感觉,游走在暧昧的边缘。可以尝尽若有似乎的感情的甜蜜,却又不点破。
木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抹微笑。
她出来的时候,润玉已经站在庭院里。
今日他依然教她如何修炼,润玉生而为上神,许多法术其实对他来说,无师自通。荼姚甚是不喜他,父帝也只是教了他一个月而已,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只是他做事向来喜欢追求极致。
他修水系法术,便极其其道,成为不次于水神的水系大宗师。
对于教导人如何修行一途,他并没有经验,但是不妨碍他去摸索。
木彤吃了他带来的那只西王母的蟠桃,虽然只是三千年一结果的小蟠桃,比不上九千年结果的那样珍贵,但也足够令凡人成仙,而且食之能涨五百年的灵力。
她跟着他的手势慢慢练习,木彤之前到底是凡人,对于这些练习,并不是很在行,尤其还要运气于经脉,并不是很擅长,但是她善于苦练。
润玉指点完她之后,她一日到晚就能不停的练习。
润玉从睡梦里醒来,璇玑宫内外一片安静。
他躺在那里,从初醒的惺忪中完全清醒过来,觉察到了不对劲。
璇玑宫依然一片安静,和他以前渡过的日子一样,但又不一样。木彤来之后,璇玑宫里总归有些小声音,有时候是她给他整理衣物,琐碎事务发出的细碎声响,偶尔是她在外面带着魇兽散步的脚步声。
她还不会怎么会遮掩自己的气息踪迹,只会尽力的放轻力道,以免吵到他。
哪怕依然还会稍许声响,她的这份用心,也让他欣喜许久。
但是现在却没有。半点声响都没有,一如她到来之前。
润玉掀开身上的云被起来。
推门而出,庭院空空,藏书阁里也是没有她的踪迹。他感受了一下,发现璇玑宫内并没有
木彤平日里不出璇玑宫一步,就算觉得无聊,也会在璇玑宫内四处逛一逛,坚决不出璇玑宫宫门一步。如今却没有了她的气息。
润玉立刻出门寻找,趴伏在庭院里的魇兽听到润玉的声音,一下抬身起来。
“魇兽,你知道彤儿在何处?”
魇兽叫了两声,竟然还真的在前面引路起来。
润玉跟着魇兽,走到暗林的落星潭,才走到那里,就听到水声,他看过去,只见着修长纤细的人影站在落星潭边,手里捏决控水,落星潭里的弱水受灵力操控,引成一条细细的水流,在空中流动。
“在练习涌水术?”他道。
原本正在努力控水的木彤一惊,集聚起来的灵力顿时散开,空中的水流也顿时哗啦一下掉回潭里。
“怎么就醒了?”木彤回头看着润玉,“昨夜不是有什么月食,你好久才回来,不再睡一会么?”
润玉不答反问,“彤儿怎么在这里?”
木彤支吾几声,也不把魇兽供出去,“我就是不想打扰你,然后就随便出来,找了个这么个地方……”
对着润玉的眼睛,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这涌水术,我前几日才教你,不必着急。”
“怎么不着急呢。我原本天赋就不好,要是还不勤加苦练,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情况,岂不是拖你后腿?”
她说着,甚是苦恼的垂头下来,“我总不能什么都麻烦你。”
润玉看着她,睫毛垂下,“没事的。”
“啊?”她像是听不明白。
“有我在一日,一定会护你平安康乐一日。”润玉看见她额头上的汗珠,“你不必这么辛苦。”
他不在乎她学到了什么地步,他甚至希望她能依靠他。
木彤定定看他一会,突然俯身过来,投到他的怀里,从他腰身那里环过去。润玉的身上,总是冰凉的,和梦境里的温暖,完全不一样。
冰冷的躯体上萦绕着一股冷香,在她投入他怀抱里的同时,将她围绕住。
她有从事调香的朋友,也曾经跟着学了点香料,但是她分辨不出他身上的香味到底是哪几种香味搭配成的。
木彤侧首过去,条件反射性的,凑到他的脖颈上,亲密而又不失距离。轻嗅他身上的香味。
九天应龙的身躯,万年如一日的冰冷,怀中落入个温软的躯体,那温暖柔软的触感就越发明显,几乎不带有半点机会,就已经从躯体上传来过来。
他年幼的时候,她时常抱着他。那时候他还是凡人幼年的模样,她喜欢把他抱在怀里,又或者牵着他,坐在高塔上,往下看。
从未有人那么对他,他得到的出了冰冷,还是冰冷。只有现实里的那个怀抱,带着温度。只是他长大之后,木彤也就和他开始拉开了距离,最亲密的时候,也不过是拉住他的手。冰冷了万年,哪怕只有掌心的那点温度,他也心满意足。
落入怀里的躯体温暖的让他失神,怀里的人无视他的发愣,双手已经径直贴上了他的脊背,“我这样不会拖累你吗?”
她的声音闷闷的从他的怀里冒出来,“润玉,我真的好害怕,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比一只羽毛都还要轻,润玉没有直接应下,而是呢喃了一声,“彤儿?”
怀里的人虚虚环住他的腰,“我在这里除了你之外,谁也不认识,什么都不懂,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办。”
润玉睫毛动了下,怀里温度,将他冰冷的躯体暖热,他抬手在她的背上拍了两下,“傻瓜,不要怕,有我在。”
“有我在,你就不用怕。不管有何事,我都会替你顶着。”
她在他的怀里,伸手轻轻环了他的腰。
润玉是男人没错,但是偏偏有一把纤细的楚腰,而且是那种把许多女人逼得恨不得撞墙的细腰。
她搂住他腰的时候,满脑子里胡思乱想,把自己知道的女人全都过了一遍,发现除了知道的纤细娇小美女,还真的没有人能比的过他。
顿时她想要睡他的心,如同被人从头浇了一桶冰水,凉了一半。
不过很快,心头因为自己腰身比不上润玉的挫败,很快又压了下去,反正她原本就是个男女不忌的主儿。最善于在不同的男女身上,找出让自己喜欢的点来。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说话算话。”她抬头笑。
润玉含笑睨她,“一定。”
带着木彤回到璇玑宫的时候,看到一个着金缕衣的年轻男子在连通大门的庭院里,那年轻男人长了一张极其耀眼的脸,浑身上下都是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