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心情有些复杂：“之前那些小打小闹还真没看出来实力差距，你的体质上限太低了，不拉高的话这异能也没什么用。”
“像芥川啊中原中也要摁你的话，估计还用不着十秒。”
礼绪奈大口呼吸着空气，忽然萌发出继续跟中也干部学体术的想法，起码就不会被这样随随便便摁在地上了吧？
“她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身手，不要我再问第三次。”
“说。”
冰冷的声音如同临死的催促，结满冰霜的眼眸垂下盯着她。
委屈巴巴的礼绪奈真给气哭了，哽咽了几声，“我、我真的是啊……我只是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然后就觉醒了异能啊呜啊……”
云雀恭弥手蓦然一颤。
又出现了，这种诡异的身体异常。
云雀恭弥蹙眉，什么叫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
她也拥有异能了？
是异能的关系导致信息素产生了变化？
陷入了某种思维误区的云雀恭弥准备开口继续询问，却见礼绪奈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诡异地沉默了一秒。
某方面来说，这样应对太对，也确实是本人没错。
云雀恭弥平时第一次出现了无奈的情绪，力道微微松懈，这才让礼绪奈得以解脱，见她抽抽噎噎地拿出一颗药剂吃下去。
这也是他常见的抑制剂。
云雀恭弥眼中疑虑更深，索性站起来靠在墙边审视她。
“说吧，怎么回事。”
她是Alpha这件事她跟森首领有保密协议，这件事情不能透露出去，礼绪奈也不愿意这件事别更多人知晓，只能斟酌着语句：
“这是因为……异能的关系。”
云雀恭弥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
“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差点中枪死了，然、然后就激发了异能力，医生说这是由体质产生的异变，染色体出现转变才导致体质与行动力的提升。”礼绪奈想了想，心虚地低头看着纯色的榻榻米。
她也没说谎。
确实那次在赌场差点中枪才有了异能。
这段话更像是阐述异能力的由来，直接混淆了信息素的变化，至于后面怎么想那就是云雀学长的事情了。
书再次感叹：“……奈奈。”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
总之就这么忽悠过去了，礼绪奈也不知道云雀学长信了没有，匆匆忙忙告辞逃窜般跑出来。
反正有芥川在，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回去横滨。
最主要的是让书把能量收集够，只要世界复原成原来的样子，就不会出现这些麻烦的事情了。
那么现在的进度到底多少了？
书老实回答：“25％，这还多亏芥川那个头铁的家伙，也幸亏他没深究为什么异能忽然变弱了。”
礼绪奈默默叹了口气。
算了，这种进展也在她意料之中。
成为森首领的直属后接触到这种战斗的机会就会多起来吧，礼绪奈走在街道上，望着树影婆娑的上空，被风吹动的枝芽沙沙作响，袭来一片微凉的冷意。
“如果恢复成原来的世界，会重新开始吗？”
书想了想：“不会，会消失掉关于第二性别这部分的记忆，然后脑内意识自动形成记忆衔接，填补空白。”
“比如你的首领大人会变为赏识你的异能力，中原中也热感期的那段记忆会替换成其他时期，比如生病中毒之类的，获得最接近被替换的感知。”
礼绪奈愣了愣：“我也会被替换记忆吗？”
书：“会，世界的变化任何人都无一幸免。”
“那就好……”
礼绪奈低了低头，说不出是庆幸还是低迷，揉着眼睛迷糊说：“只是失去第二性别的记忆，还会补全缺失的地方，这样应该很快就能回到最初那个时候的自己了吧。”
“那些因为莫名缘由的设定而产生的感情，也会消失了吧。”
轻柔的声音像落在肩头的一片枯叶，又消失在风中。
书好心提议：“不变回来也可以，你死了之后反正也会复原的。”
“……请尽快复原，谢谢。”
我还年轻，还没谈恋爱，还不想死！
书忽然大笑起来，吵得礼绪奈脑仁有点疼，她停下脚步用力蹦了两下，“不许吵！大晚上的很恐怖啊！”
书反驳：“大晚上一个人自言自语也很恐怖啊！”
“……”
一阵吵闹之后又归于平静，走到酒店门口时脑中的声音忽然清晰起来：“其实不会。”
“消失的只是设定，不是感情。”
礼绪奈有些诧异：“……诶？”
“你所在的世界不是电影也不是游戏，是人间。人类复杂的感情网络是通过一点一滴的相处而获得的，样貌和声音，举止和互动，还有产生出更多的情感分支是意识无法改变的。”
礼绪奈怔住了，“意思是……我不会忘记你吗？”
“不会啊。”书理所当然回答，随后在礼绪奈脑中爆发出一阵诡异的呐喊：“原来你是怕这个啊！？”
“千万不要爱上我啊！我是不会拥有人类感情的！”
“？？？？？”
礼绪奈忍无可忍地按下电梯按键，莫名其妙的在说什么啊！谁会喜欢上这个鬼东西啊！
书冷哼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我趋之若鹜呢！”
“比如你之前说的那个俄罗斯人？”
书哽住了：“…………”
礼绪奈悄悄回到酒店房间，樋口已经回去自己的房间了，她则疲惫地走进浴室洗漱完毕后一头栽进被褥里。
好累。
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一样。
书有些不忍心，劝说：“快睡吧，今天用了两次异能确实有些耗费体力。”
起止是耗费体力简直是在消耗生命力，礼绪奈懒懒想着，将整个身子蜷缩进被褥里，睡前伸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恰好收到中原中也刚发来的一封简讯。
内容大体就是他一直忙到现在才看信息，礼绪奈不由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行动组的工作相对来说真是辛苦多了……
礼绪奈盯着发光的屏幕下意识回复了一句：
「中也干部刚忙完吗？」
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礼绪奈有些懊恼的埋头，工作中的中也干部怎么可能会回复她？
信息发送后的下一秒手机不停震动起来，来电信息吓得礼绪奈垂死病中惊坐起，手忙脚乱地抓着手机。
第51章
见本来昏昏欲睡的礼绪奈差点蹦起来, 好奇问：“怎么了？”
“中中中也干部来、来电了——！！”
礼绪奈抓着屏幕不断闪烁的手机结结巴巴回答，满脸不知所措，上司三更半夜给自己打电话！？
书翻了个白眼, 嘟囔：“接呗, 电话而已，又不是太宰治那家伙。”
半夜打骚扰电话大概只有那家伙才做得出来。
也对, 电话而已。
礼绪奈深呼吸, 然后按下接听键。
“喂。”
熟悉又低沉的声音仿若随着电流入耳, 礼绪奈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烫耳朵。
中也干部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有些低哑的声线带着说不出的蛊人, 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威严的样子, 凭着此时的夜色与温暖的被窝。
有种微醺的感觉。
“中、中也干部……”
礼绪奈脸颊止不住升温，声音不自觉微颤。
“还没有睡吗？你也刚忙完？”中原中也在那边听着礼绪奈的声音, 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似乎更加柔软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捏了下耳边的发尾。
“嗯！算是刚忙完吧……”礼绪奈点着头，这才反应过来中原中也那边的动静，很嘈杂。
“中也干部, 你那边……”
无论怎么听都是枪声好吗！
密集的枪声, 还伴随着惨烈的哀嚎。
“啊，一点收尾工作而已，很吵吗？”中原中也一只手举着手机, 蓝宝石般的眸子瞥了眼远处冒着火光的建筑, 随口道：“已经结束了, 准备收队回去。”
中原中也甩了甩黑色手套上的灰尘, 转身离开, 身后的建筑物蓦然爆炸, 星火点点落砸落在他的皮靴旁。
他低着头专注摁着耳边的手机，头也不回的漆黑身影小巧却透着凌厉的气息，却丝毫没有传递到礼绪奈那边。
仍旧低哑着嗓子，夜晚的声线总是比白日要深沉许多，带着几分慵懒之意说：“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进展……其实今天并没有什么进展……”
礼绪奈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件，不禁泄气。
“如果中也干部在身边的话，一定会非常迅速的解决掉吧……”
不知不觉将脑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礼绪奈回过神立即改口：“不、不是那个意思！”
要不要先把赔偿的事情汇报给中也干部？
“那个中也干部，我想有件事情想汇报……”
“嗯？”
中原中也发出极轻的鼻音，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架在腰间，勾勒出一幅完美比例的身形，时不时朝那些清理善后的下属看去。
听着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原中也顺势瞥了一眼竖起耳朵的下属，脸色黑了下，立即捂住手机朝他们低喊：“喂，你们这些家伙收拾完赶紧给我回去！”
礼绪奈被吓了一跳，意识到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然后磕磕绊绊把这件事上报。
“啧。”
中原中也扯起嘴角，他就知道带芥川去没什么好事。
想到礼绪奈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性格又软绵，肯定拿芥川那家伙没办法吧。中原中也吐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回头把赔偿账单发给我。”
礼绪奈眼眸一亮，果然中也干部就是好说话！
“谢谢中也干部！”
书哼唧起来：“切。”
心头大事被中原中也简简单单解决之后礼绪奈总算松了口气，将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然后汇报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困倦软绵的腔调，带着几分刚从云雀恭弥家出来时的委屈，光用听的就知道小姑娘今天有多辛苦。
虽然在干部大人眼里这点事并不值得一提，不过由她口中说出来的味道就不太一样了。
中原中也那边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时不时轻声附和两句，周围的下属已经清理完现场，一个个离中原中也十米左右的距离待命。
听到礼绪奈的青梅竹马时稍稍敛了下眉目，又恢复成淡然的神色。
不自觉说的有些多了，礼绪奈这才注意到中原中也还在外面，连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一点钟了！
“中也干部你还没有回去吧？！”
“嗯。”中原中也又瞥了一眼周围的下属，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这些小子，下班跑的比谁得快。
毕竟这可不是自己的地盘，早点完成工作回横滨。
“呜啊抱歉！完全没有注意时间！”礼绪奈羞赧地将头埋进枕头里，语气急促，“快回去休息吧！”
“啊没事，已经在路上了。”中原中也不急不缓的回答，迈开脚步走向漆黑的街道，昏暗沉郁的夜色将大地笼罩。
真是——
前所未有的感觉。
东京这边的事情似乎已经解决完了，他眯了下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然后压下帽檐走到车辆旁，“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啊，快去睡吧。”
中原中也说着看向夜空，宛若透过云层注视着电话那边的少女。
“那么……”礼绪奈握着手机小心翼翼说，“晚安？”
“……”
中原中也沉默了几秒，轻笑一声。
像胜券在握的猎手，嘴角露出自信又张扬的弧度。
“晚安啊。”
***
第二天。
礼绪奈被樋口一阵响彻天际的敲门声吵醒。
还未睁开朦胧的双眼，如蝉翼般的眼睫颤了颤，她翻了个身不满地蹭了蹭被褥，听见樋口的敲门声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迷糊中瞟了一眼，看见上面的时间礼绪奈随即坐起来，已经下午一点了！？
书打着哈欠：“昨天睡得太晚了啊，害我也不能早点休息。”
昨天晚上……
礼绪奈茫然的理智渐渐回笼。
昨、昨天晚上她跟中也干部竟然在电话里聊了这么久！
白皙的脸颊上那抹薄红又浮了上来，礼绪奈捂住脸，又揉了揉，试图让脸颊的温度消退下去。
书冷笑一声：“一股酸臭味。”
礼绪奈来不及跟它多说，门口的敲门声已经快接近扰民的程度了，她披了一件外衫赶紧跑下床开门。
“奈奈——！！”
樋口叉着腰，满脸怒气伫立在门口，朝她怒吼：“都几点了啊！！？”
“对、对不起嘛，一不小心睡过头了。”礼绪奈缩了下脖子，赶紧让她进来，只见她一个人不由好奇问：“芥川去哪了？”
樋口气呼呼地走进来，重重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润了下嗓子开口：“芥川前辈去调查据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