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迂腐书生——冬娆
时间:2021-02-03 09:50:30

  有了主意,对炒田螺被抢一事,邬颜自然不甚在意。
  甜面酱的房子在自己这里攥着,对方只模仿了“表皮”。在这个产权不受重视的年代,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如果做生意连这点气量也没有,干脆什么也不做,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吧。
  中午,施父看着摊子,其他人休息吃饭。
  从包子摊买的素包子,配上卖剩下的田螺,几个人往阴凉地里一坐。
  正吃着,田螺摊子来了一个老顾客。
  同时还带来一个人。
  邬颜听到动静,抬起头,她的嘴里咬着一个田螺,漂亮的脸蛋显得呆呆的。
  “哎,施兄娘子,看我把谁带来了?”王麟乐呵呵地打招呼,同时拍拍身旁人的肩膀。
  施傅兴顿了顿,依次和家里人打招呼,最后只剩下邬颜,他抿了抿唇,不自在道,“在吃什么?”
  本想打开话题,谁料对方淡淡瞥了自己一眼,直接转身。
  “呵呵。”
  施傅兴:“……”
  时隔半月时间,施三郎整个人胖了些,脸上不至于挂着人.皮.似的,原因得益于这段时间王麟的“烦扰”。
  为了月试,胖子一计不成再生十七八技,见天堵着施傅兴带他去酒楼“联络感情”。
  聚缘楼的食物自然是美味的,连施傅兴挑剔的口舌也挑不出毛病,时间久了,自然就胖了些。
  当然,现在的他看起来还是瘦弱得像根竹竿,只怕哪天来大风,吹一吹就吹跑。
  “哎,施大爷,给我来三碗酱香,两碗麻辣。”
  胖子没有注意两人间的纠葛,跑到施父那儿点了一份炒田螺,尝一口,顿时咋舌:“还是你们家最正宗,其他仿的摊子,实在味差!”
  “仿的,什么仿的?”
  这时,在邬颜那儿碰.壁的施傅兴走过来,恰好听见这句话。
  他平日里只懂读书,还不清楚施家炒田螺被效仿的事情。
  施父施母没说话,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有他们的错,林氏想说,被施老二拉住,低声斥责:“给我老实点,别说话!”
  林氏撇撇嘴,果然不说了。
  但她不说,却想要让别人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落到邬颜身上。
  于是用目光不停地朝对方示意。
  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接受到示意,拿着帕子擦嘴角的女人突然嗤笑一声,开口道:“夫君不知道吗?你那表兄弟在跟着我们卖炒田螺呢。”
 
 
第47章   剧情过渡章
 
  女人的语气捻着酸儿, 施傅兴直觉她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顿了顿,蹙眉道:“什么表兄弟?”
  他的父母都是独个, 逢年过节不需要走亲戚, 哪里来得表兄弟呢?
  邬颜不了解,只当这人在装傻充愣:“妾身刚嫁进来,对施家的亲戚也不清楚, 不如夫君亲自去看看, 免得以为我在骗你。”
  话里话外确有其事, 施傅兴狐疑地看向众人。
  施父欲言又止,施母则拉住施父,道, “三宝,你媳妇让你去你就去, 去了反而能看清一些人,是好事!”
  于是施傅兴便去了, 很快黑着脸返回,这次身后还跟了一个尾巴。
  却原来,是把施二牛给带过来了。
  施二牛一见众人,先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声泪俱下:“大娘大爷,我对不起你们啊!”
  “我施二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惦记着你们家的炒田螺, 可…可是侄儿真的活不下去了!”
  施父心颤眼颤, 仿佛看到当初那表亲跪在自己面前,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二牛啊,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大爷不会怪你。”
  旁边的施母见状,恨铁不成钢地捣了施父一胳膊肘。
  被提醒后,施父面上有些不自在,稍微远了些,道:“二牛啊,你说家里活不下去了,咋了,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前段时间施二牛刚成了亲,施家可是拿出二两银子帮衬,怎么现在却说活不下去了?
  施二牛长长叹了口气。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娶的这门亲!
  施二牛看向施傅兴,眼底隐隐透着羡慕:“我没有三郎这般运气,能娶到贤惠的妻子。”
  虽然刚开始的他的媳妇也是小意温柔,可是后面,就逐渐暴露本性,嫌弃他这不好那不好,说早知道施二牛这么穷,她是绝对不会嫁过来的。
  几日前,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施家人卖田螺赚钱,便撺掇着施二牛也去卖,施二牛不愿意干这种事情,她就撒泼打滚,闹着要和离。
  “三郎,都怪弟弟没有本事,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
  施傅兴心里的确不舒服,这种跟风劲头,在县学里也非常常见,他的诗词便被人剽窃过,所以此刻,哪怕施二牛再怎么可怜,他也升不起原谅之心。
  毕竟真要是悔恨,这一刻他就应该发誓不再卖炒田螺,而不是跪在这里哭诉自己多么惨。
  用邬颜的话说,就是“道德绑架”呗。
  女人冷眼看着施二牛的“表演”,之所以是表演,是因为她从对方那儿看不到一丝丝的真心。
  其他人却是不知。
  施傅兴的这么一番操作,倒是让他们看得愣住了。
  毕竟施傅兴平日里对这个长相老成的弟弟多为照顾,现在居然无动于衷?!
  别说其他人,就是地上跪着的施二牛也没有想到啊!
  他像他媳妇说的那样,眼泪鼻涕都流出来,怎么施三郎没有反应?
  心情慌乱起来,正此时,他听到施三郎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压迫着他无法抬头:“你还继续卖?”
  “这,这…”施二牛一慌,很快镇定下来,“三郎啊,不是我想这样,实在是家里揭不开锅了!”
  “满口胡言!”
  至此,施傅兴恨不得将手指到对方的鼻子上:“你我二人一同长大,在下岂不能了解你,二牛啊,二牛啊,你果真是变了!”
  “行了,老三,你二牛弟也不容易!”施父拉了一把。
  “他可怜叫可怜,咱们可怜不是可怜了?”
  施母翻了个白眼:“这样吧,这炒田螺的菜谱是老三家的,要我说,就让老三家决定该怎么办!”
  众人一听,这法子挺好,于是不约而同看向邬颜。
  邬颜:“……”
  还在看戏呢,怎么就把问题抛给自己了呢?
  别以为她没有看到,施父施母并那个刚才还一脸愤怒损人的施三郎,悄悄舒了口气。
  邬颜:无语凝噎。
  “三嫂啊,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人卖也是卖,两个人卖还能卖的更多。”眼珠子转了转,施二牛道,“你就当我是个给你们打工的,六文钱我只要四文!”
  “二牛弟这话是什么意思?”邬颜讶异挑眉。
  “呵呵呵,就是这炒田螺,还是你们的正宗,如果教给我……”
  一听到施二牛居然还想要甜面酱的做法,施家人全部怒了。
  施母和林氏火气爆,直接破口大骂,施父还记着恩义,这会儿脸色忽青忽白,
  邬颜没有受影响,依然很平静的表情:“二牛弟家对我们施家有恩,对我夫君有恩,所以这件事情,嫂子一直不想追究,现在也一样。”
  顿了顿,在施家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话音一转:“不过也是因为有恩义,奉劝二牛弟一句,还是早些歇了摊子。”
  “摊子坏了,还能再摆,人要是坏了……”邬颜笑了笑,笑容妩媚却带着点儿黑暗,“可就不好摆了。”
  ……
  施二牛可以继续卖田螺,走的时候,脚步都是飘的。
  等离得远了,才恨恨往地上唾弃:“呸!真拿自己当东西,真要是想照顾我就把菜谱给我啊!”
  至于邬颜的“劝告”,施二牛压根就没有往脑子里进。
  另一边,施家人却很懵,怎么老三家这次变好心了呢,尤其施傅兴,看着邬颜的目光都变了。
  他可是记得,对方踹自己的时候,简直是没有心!
  邬颜没有解释,她的目光仿佛是不经意地从某处划过,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反应迅速的躲了起来。
  邬颜收回视线,轻松道:“走吧,从明天开始咱们就不用来县城了。”
  因为这些人的缘故,荷花村的田螺只剩下些黄豆大小的,再摸,明年田螺都要灭绝了。
  “哎,正好赶上秋收,不卖也罢。”
  其他人或许还有不满,但因着施父这句话,都压到了心里。
  临走的时候,邬颜把王麟叫到一旁谈了几句,回来后荷包里多了五十两银子。
  施傅兴看到了,但他没有说。
  或者说没有机会说,因为他的小妻子,今天还是没有理会自己。
  施傅兴的心情更加不美妙了。
  这点不美妙很快被其他事情转移,接连而来的月试,季试,以及即将到来的院试,让施三郎胖起来的那点儿肉又流水似的消失不见。
  他陷入了忙碌之中。
  卯时起,亥时睡,书不离手,偶尔宁邵和胖子来找他出去消遣,他也一并拒绝,只关起房门,埋头苦读。
  日子重复的过着,远在荷花村的施家人,也在地里忙的不可开交。
  自从他们不去县城卖田螺后,就对县城的事情不再了解,谁知隔天,施二牛就被人抬了回来。
  年轻人被人打成猪头,腿也断了一条,不止是他,听说县城卖田螺的摊子都被波及,只因为施二牛自称是施父施母的儿子,所以被打的最惨。
  想要喊冤?
  人家县令千金亲自放出来的话,说施家的田螺不干净,吃了之后腹泻不止,人都瘦了一圈。
  邬颜听到后笑了笑,她早就提醒过施二牛,只能怪他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落得个咎由自取。
  很快,秋收冬藏,金城进入了冬季。
 
 
第48章   ……
 
  这天清晨, 邬颜是被冻醒的。
  她睡觉不老实,时常竖着入睡,横着清醒, 此刻便是如此。两只脚丫晃悠悠无所依据地落在床外, 在寒冷的空气中,不知待了多久,已经变得没有知觉。
  赶紧蜷缩回温暖的被子, 像只慵懒的猫咪, 半晌才渐渐暖和过来。
  起床开门, 发现外面下雪了。
  呼啸的北风吹得地上雪花乱飞,邬颜眯起眼睛,她看见院子里几个小孩子在打雪仗、堆雪人, 竟是起得比大人都早。
  回去多添了身衣服。今天是去县城准备年货的日子,恰巧赶上大雪, 也不知路还能不能走。
  施母有些担忧,可想着施傅兴三个月都没有回来, 她这当娘的心就放不下,拿上几件新缝的厚衣服,不行,得去!
  走前嘱咐施父看好家,路不好走的话,她们得明天才能回来。
  出门后,路上积雪的确很多, 不过赶上村里有去县城的牛车, 几人搭便车到了县城。
  施母的脸被风吹得黢红,嘴唇干裂起皮,周氏也来了, 她最近用凉水洗衣服洗菜,手指长了冻疮,看起来也是灰头土脸。
  两人从车上跳下来,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起回头。
  “娘,大嫂,帮帮我。”
  女人声音带着羞恼,只见她整个人裹得像颗圆圆的糖球,浑身上下仅露出两只眼睛,别人都动作灵敏地从牛车上跳下来,换她的时候,动作笨拙,连蹲都蹲不下。
  “老三家的,你咋穿这么厚?”
  邬颜:“……”
  她还想问,为什么古时候的人都这么抗冻,明明一个个两腮“高原红”、两手胡萝卜,偏而不戴围巾呢?
  事实上,是邬颜想当然了。
  这时候的冬装普遍缝有高高的领子,普通百姓就这样穿,有钱人家讲究点,也只是在领子上缝一圈“风毛”御寒保暖。
  只有她嫌领子系不紧,漏风,找了一块破布裁下长长的布条。
  围着脖子前前后后裹几圈,既可以挡住冷风,也可以护住更为娇嫩的脸部皮肤,可谓一举两得。
  施母和周氏合力将女人从车上扶下来,周氏细心,注意到了不同的地方,忍不住问:“三弟妹,你这脖子里缠的是什么?”
  样式古怪,但瞧着还挺好看。
  “围巾。”邬颜被风一吹,又冷的缩了缩脖子,将半张脸藏在围巾里面,其实她想买毛线自己织,那种才软呢。
  到县学给施三郎送东西,周氏作为嫂子不方便同行,便自个先去买年货。
  “老三家,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路上,施母忽然想起这事,担忧地询问。
  要是以前,她可能上来就把问题推到儿媳身上,可是经过王家的事情,她现在不确定了。
  毕竟,老三的身子……
  听到施母的话,邬颜脚步一顿,她穿的厚,这一停顿还挺明显的。
  施母眼睛立刻眯起来,像是嗅到味儿的老饕:“上次我就发现你们俩有问题,怎么,闹了?”
  邬颜笑道:“娘,媳妇怎么敢和夫君闹呢?”
  你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嘛!
  施母心中暗自嘟囔。
  嘴上说:“别瞒了!对你我可能不清楚,但三宝是我拉扯大的,一撅腚我都能猜出他想拉什么x。”
  邬颜:“……”
  “我看他那样子是不高兴勒,”施母声音低了些,“三宝要读书,这是我们家的大事,老三家的你比他年纪大,平时得多照顾着点。”
  走在前面的邬颜闻言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娘。”
  “那等会儿,这些衣服你亲手给他。”施母在后面操碎了心:“就说都是你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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