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迂腐书生——冬娆
时间:2021-02-03 09:50:30

  感觉肩膀被压得酸涩不已,女人反手摸到施傅兴的脸,啪.啪.啪:“施傅兴?”
  “……”
  脑袋晕晕乎乎,睡梦中的施傅兴只觉得脸有些疼,他迷起眼睛:“嗯?”
  “到家了。”
  施傅兴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然而目光却直视着对面的马车壁:“颜娘?你在哪?”
  邬颜无语,伸手抱住某人的大脑袋,转了个方向:“现在看见了吗?”
  眼中映入一个娇媚的面庞,细眉凤眼,高鼻薄唇。唇珠小巧圆润,嘴角似翘非翘……的确是他的颜娘,施傅兴放下心,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颜娘没有丢。
  他凑过去亲了一口:“不能离开。”
  邬颜没来得及躲开,一吻之后,被酒气熏的直皱眉,此刻又听着对方傻乎乎的话,心想这简直就是一个大酒鬼。
  回到家,给人灌下一大碗的醒酒汤,邬颜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又不能洗澡,便简单擦了擦准备入睡。
  至于施傅兴,邬颜让碧落把男人扶到书房,臭气熏天,她才不要和他一块儿睡呢。
  “施娘子放心,等这事过去,施公子就会回来了。”碧落临走的时候,忽然安慰了这么一句。
  邬颜一脸懵,是她自己不愿意和施傅兴睡的,怎么到碧落那里,自己反而成了一个小可怜呢?
  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邬颜干脆不再想,她盖上被子,舒舒服服睡大床。
  客栈。
  庚双虚弱地躺在床上,请来的大夫正把着她的手腕,反复寻觅,闭目聚眉。
  站在旁边的贾子宏等了半晌,有些着急,皱眉问:“大夫,怎么样?”
  大夫表情先是凝重,后而松开,笑呵呵收手:“恭喜公子,贺喜公子,贵夫人这是有喜了!”
  闻言,贾子宏浑身一僵:“可否确定?”
  “确定。”大夫被质疑了也不生气,只当贾子宏刚当爹,高兴傻了,“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确是滑脉之状,而且从脉象看,已经有月余。”
  月余……
  贾子宏眉头紧皱:“多谢大夫,石墨,送大夫离开。”
  床边空下来,躺在那里的庚双在一开始的迷惘后,心中渐渐升起喜悦之情:“表哥,我怀孕了!我们有宝宝了!”
  “小声些!”
  贾子宏脸色铁青,看着庚双激动的神情,深呼一口气,“你是怕自己名声不被毁掉吗?!”
  他们还未成亲,庚双便有了身孕,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对女子的影响有多大,她难道不明白吗?
  庚双平静了些,但仍然不放在心上,她只关心一件事情,“表哥,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原本是等明年考过会试,两家再结亲,如今既然已经怀孕,怕是无法再等到明年。
  听到这话,贾子宏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又转阴,他回头看了庚双一眼,眼神深沉:“你先休息,我会尽快提亲。”
  贾子宏离开房间,庚双吐了四五次,晌午吃进去的食物早就吐出来,此刻才感觉肚中饥饿,她道:“翠竹,你去给本小姐买点儿点心吃,要甜的。”
  说完后没等到回答,庚双侧头,发现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翠竹脸色苍白,身体抖抖瑟瑟,一副极其恐惧的模样。
  “你这是做什么?”庚双蹙眉问。
  翠竹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她每天都和小姐在一起,怎么不知道小姐已经……“小姐,这事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他们会打死奴婢的。”
  一向仗着自家小家“狐假虎威”的翠竹,在这一刻,终于感觉到恐惧。
  不仅如此,她的小姐还用非常不以为意的语气说:“不就是怀了孩子嘛,反正我迟早要嫁给表哥,早怀晚怀有什么区别。”
  “放心,我爹和我娘要是打你,本小姐绝对会护着你的。”
  “可是……”
  翠竹的话庚双已经听不进去,少女满怀春色,开始畅享以后的美好生活:“等成亲后,本小姐就放你出去,做丫鬟没出路,到时候给你找个男人,王三怎么样?他爹是管家,应该挺有钱的。”
  闻言,翠竹咬住下唇,压得血色退去,仅剩苍白。
  她从房间退下,出了客栈去买点心,路上心里隐隐不安。
  如果被老爷夫人知道小姐未婚先孕,绝对会大动肝火,说不定连小姐也会挨打,到时候小姐自顾不暇,还能护得住自己吗?
  还有王三,就算是管家的儿子,归根结底是个奴才,嫁给他,以后她的孩子还是给人做奴才!
  不行,她得早些做打算。
  第二天,阳光明媚。不知谁家的桂花满树盛开,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浓郁香味。
  施傅兴宿醉后清醒,只觉得脑袋像是撞到墙上一般,脸颊也疼得厉害,闭着眼往旁边抱了抱,不料却落了空。
  男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睁开眼,发现身边并没有人。
  再然后,他又发现,这并不是平日睡觉的内室,梅兰菊竹,笔墨纸砚,摆放着各种书籍和名画——这是他读书的地方。
  指腹捏了捏鼻梁,施傅兴有些不知情况,他从矮榻上起身推门而出,院子里洗衣裳的碧落看到他:“公子醒了?”
  “颜娘呢?”
  “施娘子还未起床。”碧落回答。
  施傅兴闻言便往内室走去,碧落一看,赶紧把人叫住:“公子,您不能进去?”
  施傅兴脚步一顿,蹙眉不解:“为何?”
  这话能让碧落怎么说呢,小丫鬟羞红了脸,女人家来月事,排的都是污秽之物,而这个时候的女子,也是污秽之气最浓的时间,如果男子离近了,容易被.吸.走阳气,带来霉运。
  小丫鬟支支吾吾,施傅兴等的不耐烦,眉间的痕迹越来越深:“如果没有事情,我先进去了。”
  “哎呀公子,施娘子今儿身体不舒服,昨儿便让奴婢将您带到书房,所以您还是离得远些。”
  一听邬颜身体不舒服,施傅兴脸色就变了:“胡闹!”他一甩袖子,“既然身体不舒服,我这当夫君的更应该照顾她。 ”
  说完转身进了内室的房门,碧落无法,甩了甩手上的肥皂泡沫,也跟着进去。
  彼时邬颜听到外面的动静,醒了过来。
  肚子有些疼,倒不是很厉害,大概昨天夜里把被子蹬开,有些受凉。
  “颜娘。”
  女人闻声抬头,见施傅兴走进来,身上穿的还是昨夜那件衣服,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巴掌大的脸:“夫君酒醒了。”
  语气有些奇怪,施傅兴脚步一顿,灵敏的第六感让他觉得,对方这句话还有别的含义。
  难道醉酒后,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正想着,床上躺着的女人突然哼了一声。
  “好疼。”
  男人立刻走过去:“哪里疼?”
  “肚子。”邬颜眉头紧锁,仿佛拧成了一朵花,她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吃凉的东西,简直要了老命。
  施傅兴在床边坐下,恰好被刚进来的碧落看见了,顿时哎哟一声,这对夫妻怎么这么不讲究啊!
  “碧落,你去烧个汤婆子。”
  “啊?哦哦,公子稍等。”
  碧落刚进来又出去,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不过说了怕是也没人在意。邬颜和近在咫尺的男人对视,看见对方的脸颊红红的,像是扑了胭脂,不禁有些心虚,她明明没有用力啊?
  伸手摸了摸:“夫君,你的脸疼吗?”
  施傅兴没有回答,比起脸疼不疼,邬颜冰凉的手才是让人意外的事情。
  “怎么这么凉?”男人皱眉,语气充满不认可。
  邬颜讪讪收手,原本以为一个人睡会很爽,结果爽是爽了,却一晚上都没有暖和过来,不止手,还有脚,此刻都是冰凉的。
  施傅兴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将手搓热,伸进被子,握住了冰块似的脚丫。
  邬颜觉得痒痒,拿脚轻轻蹬他。
  施傅兴加重了手上的力量:“不要闹。”
  他看她,像一个在玩闹的孩子。
  男人的手又大又热,像个源源不断散发暖气的汤婆子,只一会儿,邬颜的脚便暖和过来,于是手又往上,一路顺着修长的腿到腹部,轻轻揉着。
  说来也是奇怪,邬颜自己并非没有揉过,但都没有太大作用,然而此刻经施傅兴的“按摩”,很快,肚子便不疼了。
  唔,看来自己的肚子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势利肚”。
  等碧落将烧热汤婆子送来,有了替代物,施傅兴.抽.回手,看得碧落脸色通红,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前。
  她扶着邬颜半坐起身,女人嫌头发太乱,懊恼道:“碧落,帮我把头发挽住吧。”
  “好的,施娘子。”
  碧落去梳妆台前,翻找一番,想着施公子也在,故意把昨天的新簪子拿出来。
  于是挽发的时候,离得近的施傅兴正好看见了女人的新簪子。
  他怔了怔,下意识问出口:“什么时候买的?”
  邬颜奇怪地看他:“不是夫君送我的吗?”
  施傅兴一脸疑惑:“我送的?”
  听着男人的反问,邬颜蹙起秀眉,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那边的碧落却没有发觉,心直口快道:“对啊,送簪子的小童说,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书生送给施娘子的,不是您还是谁啊?”
  闻言,施傅兴猛地看向邬颜。
  邬颜:“……”
 
 
第90章   狗狗狗狗狗狗狗
 
  那眼神怎么说, 分明是赤.裸.裸写着:你居然在外面有别的狗!
  邬颜:“......”
  不是,没有,别冤枉。
  一瞬间, 女人忽然产生了一种渣男被抓住现场的窘迫感, 而且在这个故事里,她才是那个被迫变成“渣男”的人。
  有些头疼,如果说不知道是谁送的簪子, 现在还来得及吗?
  旁边的碧落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啊”了一声, 立刻解释:“都怪奴婢,如果不是奴婢认定簪子是施公子送的,施娘子绝对不会收下!”
  邬颜点点头, 偷偷为碧落的机灵点赞,二话不说将簪好的簪子拔.下来:“不用挽了, 我突然觉得散着头发也挺好看。”
  碧落积极应和:“施娘子长得漂亮,怎么样都好看。”
  “呵!”
  闻言, 施傅兴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他哪个敏.感的点。
  碧落吓得不敢说话了,拿着桃木簪子悄悄退下去,并在心里期盼,两人能够冰释前嫌。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邬颜悄悄打量对面的男人,却见施傅兴也在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尴尬:“嗯…颜儿真的不知道簪子是谁送的, 大概, 大概是哪个人恶作剧吧。”
  “恶作剧到主动花钱送东西?”施傅兴尾音微微扬起。
  “当然了,”邬颜瞪大眼睛,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表情, “有钱人就喜欢这样,而且送的簪子一点儿也不值钱,肯定是用来暗指什么。”
  “暗指什么?”
  “比如骂我们是穷鬼。”
  施傅兴:“……”
  一时间,他倒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施傅兴心想,邬颜虽然爱和自己开玩笑,但那些玩笑都是些无关大雅的小事情,像这种对名声有损的大事,身为女子,她不可能不在乎。
  转而一想,他们当时明明在一起,如果是他买的簪子,为什么不亲手送呢……以邬颜的聪明才智,不可能猜不到!
  施傅兴的怒火迟疑了刹那,又拔苗揠长般燃烧起来,适才为了给女人暖手脚搓热的掌心,这会儿滚烫一片,一不小心便弄褶了腿上的衣裳。
  然而……女子多内敛,心思藏于心中不予他人明了,颜娘收到“自己”送的簪子,怕是满心欢喜,哪里还有理智注意其他?!
  施傅兴说不上来是欣喜于对方珍视自己送的东西,还是该气愤,明明已经成亲,却还总是惹其他男人觊觎。
  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容貌更无法更改,长得好看是她的错吗!
  脑海中一边疑问,一边否定。施傅兴差点儿分裂开来,最后他想,或许真的如颜娘所说,送不值钱的木簪就是为了羞辱他们。虽然男人自诩没有什么毛病,但他知道,有很多“无知自大”的人憎恨着自己,而颜娘,只是其中被连累的“可怜”女子。
  回想刚才自己的不信任,以及女人难过的表情,施傅兴越发后悔。
  他羞愧地朝邬颜道歉:“是为夫的错,为夫不应该怀疑你。”
  邬颜一顿,温柔地笑了笑,娇声道:“不怪夫君,都是那个人的错。”
  同时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没有酿成误会。
  就在她以为事情过去之后,傍晚,又一陌生的小童敲响院门,送来一包便宜的点心。
  是那种街边小摊上的点心,甚至只有三块:“施娘子在吗?这是送给你的点心。”
  邬颜:“……”
  一同出来的施傅兴:“……哼!”
  这下,男人彻底不和邬颜说话了。
  邬颜皱眉接过点心,顺手让碧落扔掉。
  陌生人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
  因着这一出,邬颜甚至都忘记和施傅兴说聚缘楼听到的事情。
  她和施傅兴冷战了。
  或者说,是施傅兴单方面的冷战,邬颜哄了几次,每到对方要松口的时候,就有新的东西送来,一开始还是些女子喜欢的小物件,到后面,变成一首首露.骨的情诗,有次被施傅兴亲眼撞见,气得扬言要休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