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启夫微安
时间:2021-02-03 09:51:14

  但是她不允许,架不住亲爹被继母哄得昏了头,非要送小妹上苏家来小住。李秀仪既反抗不了亲爹又斗不过继母,柿子挑软的捏,便只能让小妹消失。李婉仪的性子是自幼就怯弱胆小,经不住吓。多吓唬个几回,暗中怂恿她跟家里的西席之子私奔了。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但重新提及还是会让苏李氏如鲠在喉:“你小小年纪不检点,与西席之子有私情。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推了一把,怎么就能全部怪我?”
  李婉仪被她噎得一顿,确实不该怪她。但这事儿不是这么论的,李秀仪可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母亲早逝,继母当家,本该相依为命的亲姐妹,她对李秀仪毫不设防全心全意信任依赖。结果李秀仪却在她年幼之时怂恿她与人私奔,这如何不叫人心寒?
  苏李氏仿佛找到了反驳的理由:“你若是不与人有牵扯,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婉仪小媳妇儿被气得小脸儿通红。她不是个能言善道的性子,此时笨嘴拙舌得反驳的话都不知该怎么说。憋屈了半天,气得话也不愿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苏李氏看她这幅模样心里既心虚又愧疚,但事已至此,她不可能让李婉仪来打搅自己的日子。早在她这妹妹离家以后,李家便当没这个嫡次女。
  想想,她唤住气得要走的李婉仪,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摘下来。扭头看了一眼仆从,仆从也将身上的银两都掏出来。苏李氏
  三两步上前全塞李婉仪怀里,不自在道:“李家已经当没养过你这个女儿,你如今再回去也没有人认你。这里有些值钱的物什,你该当的当了,拿去填补家用吧……”
  婉仪小媳妇儿看到这些气得浑身直颤。当下抬手一挥打掉她的手。
  她眼圈瞬间通红,指着苏李氏的鼻子怒道:“既然如此,那往后便老死不相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没我这个妹妹,我也没你这个姐姐!”
  说罢,甩开苏李氏便夺门而出。
  苏李氏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帕子掖了掖眼角,趴到一旁的位置上哭了起来。
  并非她无情无义,她这也是没办法。因着婆母闹得那腌臜事儿,苏家的名声已经差到这个份上。若是再叫人知晓她有个私奔的妹妹,她和曜哥儿还如何做人?
  且不管苏李氏如何伤怀,苏毓这边生意开张的第一日,华容阁的粉底液一炮而红。
  苏毓这边命人清点了第一日的销售额,将半个月的门面租金给赚回来,还多出了三百五十两。不得不说京城的这些后宅贵妇人是真的舍得。为了自己能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多少银子都舍得掏。眼看着全部售空的货架,苏毓命人立即准备第二批上架的货物。
  果然化妆品行业,不管在哪个朝代,都属于暴利行业。
  开门红,后面的生意就好做了。只需要严格把控了上架的货物品质不会差,接下来的生意基本不需要苏毓太费心思。苏毓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便在琢磨着妆前乳的上架。
  古代没有敷面膜这一说,这些粉底液上到太干涩的脸上,还是会出现浮粉卡粉的状况。
  苏毓真在专注地琢磨着后期如何顺利地将妆前乳推上市场,就感觉到吱呀吱呀摇晃的马车突然停下来。她瞬间回了神,掀了车窗帘子看出去。
  就见前面路中央,两辆奢华的马车面对面地僵持住了。
  苏毓一愣,命车把式将马车赶到一边去。她在车里等了片刻,前面的两辆马车没有相让的意思,苏毓终于踩着马车凳子下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马车中央,一左一右的两辆马车车帘子都是掀起来的。车里的主子没有下车,不清楚是哪家的。倒是两边
  的仆从站在大街上,你一句我一句,掐得是脸红脖子粗。四周渐渐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路人,指指点点的,苏毓才隐约知晓了怎么回事。
  这两边其实是一家,这家人苏毓也不陌生,就是曾在金陵碰过的林清宇的家眷。
  左边的这辆马车里载着的是他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李国夫人,白清欢。右边的这靓马车载的是老冀北候的心头肉,如夫人,王氏。深居简出的李国夫人今日难得趁着天色不错出门走动,来西街这边吃吃茶散散心。王氏则是今日刚从岭南那边回京。
  两人这正妻宠妾不凑巧的,居然在这大街上狭路相逢了。两人一左一右地占了这条街,谁也不乐意退后一步,让谁先行。仿佛退了一步就是输了似的,此时可不就僵持在这大街上,进退不得。
  说起来,这冀北候府的内里也是一团糊涂账。与定国公府荒唐差不多少,冀北候府是老冀北候宠妾灭妻,为了这妖妖娆娆的如夫人,差点没逼死正房母子俩。
  这么多年,带着如夫人一家子去岭南上任,将偌大的冀北候府丢给正房不闻不问。
  这不,如夫人的长子林青峰今年参加武举入仕,如夫人不放心长子在一家回京便亲自跟回来坐镇。王氏人还没进府呢,当街碰上了白清欢便想着给她一个下马威。好让白清欢掂量清楚,哪怕老侯爷没能跟回来,她一家子不是谁能碰的。
  苏毓对冀北候府的陈年往事知之甚少,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对与白清欢,苏毓的感觉是十分复杂的。一来这是白启山老爷子的亲生女儿,林清宇的亲生母亲,与徐家也算是渊源颇深。但苏毓只要想到白清欢就是当初掉包毓丫与晋凌云的人,对这个人的所有遭遇都生不出可怜之心来。
  正是应了那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于是又看了一眼两辆马车,这时候倒是看出差别了。左边这辆马车刻了冀北候府家徽,右边的一样也刻了家徽。单看马车看不出什么,但两边的仆从便有很明显的高下之分。左边的就是些婆子丫鬟,哪怕嗓门大也强不过右边,右边的是身材健壮的护卫。
  前后左右各站了两个,总共八个护卫。应当是老冀北候特
  意派来给护着王氏的。似乎是觉得自己没跟上京城,怕王氏受了委屈吃了亏,特地给的打手。不得不说,王氏的这份阵仗,比李国夫人更像正头夫人。
  苏毓听了一会儿闲话,见两边仆从你来我往的,半天没吵出个结果。
  她本身对别人家的八卦也不大感兴趣,但一想白清欢是老爷子的亲生女儿。只是热闹的行人堵着路,徐家的马车过不去。苏毓抬头看了眼天色,转身上了自家马车,吩咐车把式绕道而行。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场古里古怪的‘发布会’, 让苏毓的华容阁粉底液在短短几个月席卷了大半的贵妇圈子。
  好的东西,口口相传,这销路便慢慢打开了。苏毓做得东西是百分百纯天然材料, 且都是她亲生实验过的, 自然是效果显著。这般, 粉底液的市场一打开, 荣华阁后面的产品就更好卖了。
  荣华阁上架的第二件畅销品,便是七色口脂。
  与粉底液一样的套路, 调制了七种不同色泽的口脂。这些东西早在粉底液畅销之前就已经投入生产。一旦粉底液获得了大众认可,后面口脂的接受度就更高。苏毓也采用了现代试色的推销模式。每一个进来挑选口脂的客户,都可以当场试用, 以便选择适合自己的口脂。
  这种销货方式,比粉底液更容易推开时常。毕竟全脸上妆确实是麻烦,但试用口脂却十分方便。况且,在定价上, 口脂的价格比粉底液要低廉得多。
  可想而知, 七色口脂的火爆程度和适用普及力度,比粉底液更甚。
  苏毓的生意越做越好,很快便筹办起了第二家荣华阁。不过这一次不必苏毓亲力亲为,有第一家打样, 后面吩咐下人去做便是。
  苏毓这边忙着挣钱, 忙起来倒是没感觉到时光飞逝。日子一晃儿,夏去秋来, 就到了秋雨绵绵的季节。
  北方的秋季短, 但也凉得很快。
  这日,苏毓刚乘坐马车去城北京郊的口脂场去看货,归程的途中天色渐晚。也是不凑巧, 刚好赶上大雨滂沱的天气,天地之间仿佛被雨幕连成一片。因着这鬼天气,车把式想趁着天黑之前尽快赶回徐家。马车急速奔驰的过程中,将一个人撞飞了出去。
  马儿嘶鸣,苏毓吓得魂差点飞出去。顾不上仆从撑伞,她跳下马车就过去看了。
  被撞到的是一个消瘦的年轻男子。此时整个人趴在地上,脸上全是被泥水溅到的污渍。苏毓牵着裙摆匆匆走到他跟前时,眼睁睁看他挣扎了几下,不动了。苏毓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仆从撑着伞跌跌撞撞跟下来,伞柄才递到苏毓的脑袋上,就看到大片的血从男子身上流出来。
  “来人!来人!”苏毓浑身都湿透了,冷得直打颤,“将
  人扶起来送上马车,进城去找大夫!”
  仆从们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人抬起来。
  此时也顾不上孤男寡女,苏毓将人弄上马车。命几个人合力紧紧抱着他,以防止他在马车的跑动过程中撞到什么地方造成更严重的损伤。苏毓心急如焚,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发生交通事故。现代开车都没有撞过的人古代差点撞死人,苏毓心理素质再好也忍不住手抖。
  大雨越下越大,溅起的水雾迷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苏毓终于在急得发毛之前,赶到了最近的医馆。医馆的大夫是个白胡子老大夫,看到几个人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立即就吩咐学徒去烧水。
  救治的过程很漫长,至少苏毓觉得漫长。她怕徐宴回来见不着她可能会着急,打发了一个仆从回徐家传话。自己则亲自守在医馆等着大夫诊断的结果。
  不过还算幸运,虽然撞上流了许多血,这个年轻人其实没有受太重的伤。大夫诊脉以后,又仔细检查了他身体各个部位。除了肋骨撞断了几根以外,他身上吓人的血是皮外伤破裂造成的结果。除此之外,他身上更多的皮外伤是至少有一个月时日的旧伤,而且不是撞击行成的。
  听到老大夫如此诊断,苏毓可算是放下了心:“不管如何,大夫请尽力救治他。”
  “这是自然。”医者父母心,就算苏毓不特意嘱咐,老大夫也会尽力救治。
  此时这个人已经完全昏迷了。仰躺在医馆的病床上,一旁伺候的药童替年轻人擦干净了脸上的泥水。苏毓这才注意到,这个人有一张十分俊俏的脸。苏毓诧异地扬起了眉头,倒不是惊艳,而是这个人她刚好认得。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此人应该是那个跟白清乐苟且的年轻人。
  不过看得出这段时日这人的日子十分不好过,脸色泛着饥瘦的青黄,仿佛一个三餐不继的乞丐。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苏毓轻声嘀咕了一句。
  倒不是她冷酷,而是按照正常的逻辑。跟国公夫人私通的男子,苏威是不会放过他的。苏毓原本以为这个男子早已被封建社会强权处理了,没想到还能看到活着的他。
  徐宴是半个时辰以后赶到的。一进来就先拉住苏毓
  ,上下打量了起来。
  虽然撞得是别人,但撞了人总是会害怕的。此时见她脸色还算镇定,徐宴于是才将目光投向病床上的人。再看到病床上的人之时,徐宴的眼眸瞬间闪烁了一下。显然与苏毓一样,没想到会见到活着的廖原。他垂眸,目光不期然与苏毓对视,两人眼中是同样的疑惑。
  大夫这会儿已经替廖原上完药,端着脏污的器具出去,顺便嘱咐苏毓可能会有的症状:“淋了雨,不出意外今夜可能会发高热。你们得安排好人看着,一旦高热不退,得立即叫老朽过来。”
  苏毓点点头,让仆从随老大夫去抓药。
  徐宴盯着廖原打量了许久,眼神明明灭灭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苏毓知晓他怕是又想到什么事情,也没有打搅他。在一旁盯了廖原许久,确信这人不会出事,苏毓于是便站起来准备先回家。正当她一起身,病榻上昏迷的人睁开了眼睛。
  廖原恍惚之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第一眼是徐宴一双幽沉的眼睛。
  两人视线交接,须臾,廖原的目光渐渐清晰。近处看徐宴,是非常清晰可见的惊艳。廖原自然是认得徐宴的。作为国公府的客卿,他人就住在苏家,又时常在后院走动。自然知晓国公府有徐宴这一号人物。徐宴认得他倒是意外,若非白清乐,徐宴至少如今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廖原目光在徐宴身上逡巡了许久,转到了一旁苏毓的身上。苏毓他是没见过的,但能跟徐宴同时出现,不外乎苏家的次女。思索片刻,他开了口:“二位,当真是巧了。”
  “确实是巧了,廖公子,别来无恙。”徐宴微微掀开嘴角,面上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事实上,若非这次要动苏家,徐宴不会注意到廖原这号人物。这个人虽未参与科举,但并不意味着比身负功名的人差。徐宴认为,苏家养了那么多人,只有这个,虽然秉性有待商榷,但实际上是个聪明难对付的。
  但这个人好巧不巧沾染了白清乐。当初徐宴心中还可惜过,这么个人折在了白清乐身上。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人落到了他的手里,“廖公子,如今在哪里高就?”
  廖原一听他这口气,面上僵硬的神色松弛了下来。他放
  松地躺下去,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在下不才,四处漂泊,暂无歇脚之处。”
  徐宴眼帘微微抬起来,幽沉的目光仿佛一汪深潭,看不清深浅:“那不如暂歇我徐家客院?徐家虽说府邸不大,但还是能空出一间屋子来的。”
  廖原这段时日东躲西藏,已经走投无路了。虽说他做事一向放肆随意,却这段时日也尝够了居无定所的苦。雨天的马车没撞死他,倒是给他撞了一个新的饭票。廖原素来秉持着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生存理念,他稍稍思索了一下,张口便答应下来。
  两人这么一锤定音,苏毓挑了下眉头,只有一个要求:“别在徐家乱搞女色。”
  廖原其实与女色上没有太多的渴求,之所以会跟白清乐勾搭在一起,单纯图一个找乐子。他这人没什么特殊的目标,也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此时听到苏毓的话,忽然放声大笑。笑得骨头震动牵动了断裂的肋骨,疼得只翻白眼,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了。
  苏毓挑了挑眉,立即招来仆从去找大夫。
  大夫来过一趟以后,又替他勒紧了绷带。当夜这人就留在医馆过夜。苏毓看徐宴似乎还有话要跟着廖原说的意思,当下也没有多待,乘马车先行回去了。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天又快要黑了。苏毓的马车刚到门口,人还没从马车上下来呢。就看到徐家的门口等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
  起先以为是宫里来人,乘风怎么样。苏毓忙下了马车迎上去。
  结果这边还没开口,那边太监先掐着尖细的嗓子道明了身份。他姿态摆得颇高。先是张口表扬了一番苏毓,非常流于表面地夸赞了一番苏毓。什么蕙质兰心,冰雪聪明。苏毓高了好半天才弄明白,这人并非未央宫的太监,而是钟粹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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