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这时开口问了句,“嫂子,我们贸然过来,不会打扰到你吧?”
“当然不会了。”
林瓷客气地微笑着,招呼他们喝茶。
接着,她又说道:“我让厨师多做些菜,等下你们喝几杯。”
见林瓷走出客厅,许攸才发出一声感慨,“嫂子真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这点我同意。”
周楚寂赞同地点头,抿了口茶,又说:“前两天我去何烽家喝酒,一进门,他老婆就甩着张脸,好像不欢迎我们去一样,往后谁还敢去他家?”
“那是何烽怕老婆,我们陆哥能一样吗?肯定是嫂子怕他啊!”
许攸戏谑地眨眨眼,见陆时温一直不说话,问他:“不过,哥你怎么突然想着叫我们来喝酒啊?”
韩祁燃瞪了他一眼,“你忘了陆哥怎么交代的了?”
“…………”许攸连忙闭嘴。
不是他叫他们来的,而是他们自己想来的。
陆时温这种大神做事儿,他们凡人向来是猜不透的。
过了半小时便开饭了,林瓷交代厨房做了满满一整桌的菜,还让佣人去酒窖把最好的那几瓶酒拿出来。
陆时温听到后,额头上的青筋暴跳。
林瓷绝对是故意的,她明知道那些酒都是他珍藏的。
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就算他不舍,也不能阻止。
她这一招用得可真是太高明了。
陆时温看向她,林瓷挑眉,回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作为美酒品鉴大师的周楚寂看到那几瓶酒后,发出了爆叹。
“58年的湖桑,72年的炉温,嫂子你可太大方了。”
陆时温心想这些都不是她的东西,能不大方吗?
怎么没见她把她收藏的那些包拿出来送人呢?
林瓷的这一招“借花献佛”真是漂亮。
“你们陆哥收藏了好多的酒,平常他也不喝,今天正好你们来了,尽管放开喝,不够还有。”
那三个人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林瓷这是故意在气陆时温,他们要是真把这些酒喝了,估计出不去这个门了。
许攸讪笑了两声道:“酒虽好,但度数太高,我们怕不胜酒力,还是喝普通的吧。”
陆时温的朋友都还挺识趣。
林瓷嘴上没说什么,招呼他们快坐 * 下。
她挨着陆时温坐,那三个人坐在他们俩的对面。
佣人重新拿来酒,分别给他们倒上。
“感谢嫂子的热情款待,我先敬您一杯。”
许攸主动举起酒杯,其他两位自然也跟着一起。
“谢谢。”
林瓷顾虑到自己的病刚好,只浅酌了一口。
放下酒杯后,大家开始吃饭。
她和陆时温虽然坐得很近,但却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各吃各的,全程都没有互动。
那三个人看着这两口子的状态,忽然明白了陆时温叫他们过来吃饭的用意了。
其实他是想让他们帮忙缓和他们俩的关系吧?
韩祁燃最先开口,故意问林瓷,“嫂子,你和陆哥平常出去看电影吗?最近上映了一部大片,挺好看的,你们没事可以去看看。”
林瓷一笑,低下头说:“结了婚以后,我都快忘了电影院长什么样了,一次都没去过呢。”
气氛瞬间变得更尴尬了,许攸在桌下踢了下韩祁燃的腿,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韩祁燃心想他哪儿知道他们竟然连一次都没去过,陆家的集团旗下不是有电影院吗?
许攸递给韩祁燃一个眼神,让他看他的。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咱们不是有家庭影院吗?在家看也一样。”把刚才的话题找补回来,接着他又说:“洛景澈要在我们南城开演唱会了,让陆哥带你去看,我这儿有VIP门票。”
“就是那个选秀节目出道的小鲜肉?”
“对啊,嫂子你肯定会喜欢的。”
周楚寂和韩祁燃听到这话,都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让哥带着嫂子去看小鲜肉,还嫌他们闹的矛盾不够大?亏他想得出来。
“我一个已婚妇女,不适合去看小鲜肉。”
听到林瓷这话,陆时温的眉梢轻挑了下,还算她有觉悟。
昨晚离开家后,他一路没有目的地飙车,开去了郊外的盘山公路。
当他把车停在路边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情绪非常失控,而从小到大都淡然自若的他,极少能有什么事情影响他,直到林瓷的出现,才令他体会到什么是气到心梗却又无可奈何。
一整晚,他都没能入睡,闭上眼就是她那句“反正我又不爱他”在耳边回响,仿佛成了魔咒一般。
但受到影响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她的状态一如既往,笑容明媚,风轻云淡。
“陆哥,要不你自己说,你想带嫂子去哪儿?”
许攸忽然cue到陆时温,拉回他神游天外的思绪。
第18章 我们离婚吧
陆时温没有回答, 余光瞥了一眼林瓷,示意许攸问她。
许攸心想人家女孩子想去哪里玩,怎么好意思自己说呢?真是一点儿都不懂浪漫。
“嫂子,你平常都喜欢做什么?”许攸换了个问法。
“刷剧, 看小说, 打游戏。”
“…………”
他还以为她会回答一些高雅爱好, 比如练瑜伽这样的。
“你们爱玩游戏吗?”
林瓷反过去问他们。
“这年头谁不打游戏啊 * !”
许攸一提起这个就激动了, 冲陆时温努努嘴, “嫂子,你还不知道吧?他上大学那会儿还是我们学校有名的电竞男神。”
“…………”这个她真不知道。
林瓷以为像陆时温这种工作狂魔一定觉得打游戏是特别浪费时间的事情。
“之前还有电竞队想来挖他,但被陆哥拒绝了, 他如果答应了, 那肯定成为电竞史上的神话级人物了。”
听许攸说这些,林瓷才发现自己对陆时温的过去一无所知。
她和他曾经仅有的那点交集就是在高中的时候, 不过也没见过几面, 都谈不上多熟。
“嫂子, 你平常都打什么游戏啊?”
林瓷被问到, 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她知道他们肯定打的是端游,而她玩的是手游, 难度指数一对比就是小儿科。
“我随便打着玩玩。”
林瓷这么说显然是不想回答,许攸也就不追问了。
吃吃喝喝到了九点多,他们仨准备离开了。
在桌上的时候,三个人费了半天也还是没能让陆时温和林瓷说一句话, 全程都是他们在阿巴阿巴阿巴。
陆时温送他们出去,许攸按捺不住八卦的心,问他,“你跟嫂子因为什么冷战的啊?”
韩祁燃拉了他一把, “别问了,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许攸一想也是,不放心地交代了句,“男人该示弱就得示弱,不然回头老婆没了,想找地方哭都没地。”
陆时温的手插入口袋,看着他们上车。
车子开走后,他从口袋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点燃后递进嘴里,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和林瓷结婚后,他就不怎么抽烟了,但最近又开始了。
当男人心里的烦闷无处诉说时,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
陆时温正靠在门上抽烟,忽然门开了,随即林瓷走了出来。
她大概是没想到陆时温就倚靠在门上,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惊吓。
二人的目光隔空对上,林瓷看了眼他手里的烟,心中怎么又抽了。
“我…………”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陆时温弹了下烟灰,垂眸望着脚面,“你先说吧。”
“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出去……”林瓷说完觉得不对,又改口道:“就算我没事,我也应该想出去就出去,你不能囚禁我。”
原来是要跟他说这个………
陆时温轻扯下唇角,“这个家我说了算,你必须听我的。”
他这副没得商量的语气惹怒了林瓷,她咬了咬牙,“好,这是你说的。”
本来林瓷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如果他态度好,她就和他好好谈谈,但他竟然一上来还是这么强硬。
她真的受够他这样了。
居然还说这是他的家,这不就是骂她寄人篱下吗?
呸,她不稀罕。
再大的别墅又有什么用?一丁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
陆时温进到卧室的时候,林瓷已经蒙着被子睡下了,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他无奈又好笑。
明明以前整天围在他身边,一口一个 * “老公”地喊着,如今怎么这么倔了?
他脱下衬衫,径直进了浴室里面。
床上的林瓷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暗暗地咬了咬牙,他还好意思回卧室睡觉,他都不会觉得尴尬吗?哪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呢?
但事实证明,陆时温不仅好意思,还特别坦然。
他掀开被子,在林瓷的另一边躺下后,转头问她,“你玩什么游戏?”
林瓷无视他的问题,继续装睡。
“说话,我知道你没睡着。”
“关你什么事?”
林瓷闷闷地说。
只要陆时温一天不放她出去,她就一天不算完。
“随便问问。”
他是好奇,结婚两年多,居然连枕边人每天爱做什么都不知道。
估计林瓷都是背着他做那些事的。
突然,林瓷转过身来了,她的胳膊撑在床上,装作很凶地瞪着他,说:“你不准限制我的自由。”
陆时温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林瓷好奇他在看什么,低头瞟了眼发现她今天穿的是V领的睡衣,春光乍泄。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勾引他的打算!
林瓷懊恼地皱眉,赶紧拉过来被子蒙在自己的胸前。
“你不准看。”
陆时温感觉很好笑,他看他老婆还犯法?
伸手,一把将林瓷拽进他的怀里,他低头想吻下去,她却抬手抵在了他的胸前。
这个男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还妄想和她进行正常的夫妻生活。
“只要你还限制我的自由,那你就别碰我了。”
林瓷以为这话多少能起到一丢丢的作用,谁知道陆时温竟然说:“我正好困了。”
“……………”
她能一脚把他踹到佛罗里达吗?
这人到底从哪儿学的憋死人不偿命的功夫?她快要被气死了!!
林瓷见他竟然真的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一股郁结之气瞬间在胸口处凝结了。
老天啊!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制裁她,为什么让她嫁这么个玩意儿折磨她?!
………
翌日上午,林瓷醒来时,发现陆时温不知在何时已经起床了,下楼后问管家,得知他很早就去公司了。
呵,他是怕见到她,她又会跟他闹吧。
狗男人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否则为什么要心虚?
吃完早餐,林瓷想要出门,管家还是让她去请示陆时温。
林瓷平常对待管家还有佣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但今天,她却表现得特别强硬。
“电话你来打,就说我今天必须要出去。”
管家见林瓷要发火,吓得赶紧去给陆时温打电话了。
“先生,我看太太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要不然您还是让她出去吧。”
“嗯。”
陆时温也不是非要把林瓷关在家不可,他只是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跟他求饶。
管家听陆时温同意了,瞬间觉得松了口气,赶紧回去转告林瓷了。
“太太,先生他同意了。”
林瓷听到这话,感觉好讽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回到旧社会了。
在如今的21世纪,一个女人 * 连出门居然都要征得丈夫的同意,真讽刺。
不过,这样的日子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她也不用再去看谁的脸色。
如愿以偿,林瓷终于可以出门,谁知道她的婆婆竟然过来了。
叶颂玲打扮得珠光宝气,穿着蓝色旗袍,戴了超大钻石的项链,浑身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她手里拎了一个袋子,直接将林瓷叫进客厅,对她说:“这是我让中药师傅抓的药,他对于调理女性身体非常在行,喝了之后很容易受孕,而且更容易怀上男孩。”
最后那句才是整句话的关键。
林瓷听她这么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生育机器。
“妈,我不是说了,是陆时温不愿意生吗?”
“行了,你不用再解释了,我都想明白了。”
叶颂玲的手放在膝盖上,目光中透露着一股精明,笔直地看着林瓷,“生孩子这件事对我儿子又没什么损失,既不用他生也不用他养,他有什么道理拒绝生?肯定是你不愿意,在他耳边煽了什么风。”
“您觉得我能左右陆时温的想法?”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之前我对你够客气了吧?”
叶颂玲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着讥讽的笑,“结婚两年了,都没为我们陆家生个一儿半女,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要娶你过门?”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