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肯定是盐吃多了, 不然怎么总是闲的想你啊。”“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好看吗？因为我的眼里都是你啊。”
“最近老是头晕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因为爱情让人头晕。”
...
她觉得这些情话简直腻到发慌, 可是评论都反馈说男朋友直接被撩到腿软…
腿软…
腿软？！
好可怕...
倒计时十分钟。
江清瑶给客服留的是江铭添不用的那个叫“派小星”的小号, 她立刻切了号, 还没有出现那个等了很久的小红点。
她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左上角的时间。
八分钟...
五分钟...
三分钟...
一点整。
微信界面上“通讯录”那里准时地出现了一个红色的“1”。
他来了。
江清瑶指尖微颤地点开通讯录里“新的朋友”那一选项, 看到好友添加申请备注那里写着“我是南秦。”
赶紧点了通过。
南秦的头像就是店里面专门为他定制的那张人设图, 网名也是简简单单的“南秦”两个字。
江清瑶本来是想主动打招呼的, 可是想了想。
不是她花的钱吗？？
她盯着对话框等了一分钟。
还没有来找她。
三分钟。
对话框还是静悄悄的。
江清瑶实在憋不住了, 戳进对话框里，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然后直入主题。
【派小星：请问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过了大概十几秒，南秦回复了她。
【南秦：？】
江清瑶纳闷。
这发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叫他男朋友？
【派小星：你是不是觉得叫你男朋友有点生疏，那我该叫你什么？】
【派小星：亲爱的？】
【派小星：宝贝？】
【派小星：哈尼？】
...
还有啥？
总不可能让她叫老公吧...
这可真的叫不出口。
【南秦：...】
这发个省略号又是什么意思？
【派小星：那我...就叫你宝贝吧。】
消息发出去后，又没了回应。
不会吧，一百块钱九十分钟这都浪费十分钟了。
【派小星：宝贝？人呢？】
【派小星：宝贝你是不是网卡？】
南秦这回倒是回的挺快。
【南秦：不是。】
【派小星：那宝贝儿怎么不回人家消息啊？】
【南秦：别叫我宝贝。】
江清瑶：...
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这南秦正在“角色扮演”, 一上来就演到了男朋友吃醋生气的桥段？
哇靠，刺激。
她不方便切号，于是上了Q.Q问斯羽。
【江清瑶：这南秦现在好像在跟我演生气呢，我咋回？】
【斯羽：他咋说的？】
【江清瑶：他说让我不要叫他宝贝了。】
【斯羽：那可能是的，你就哄哄他吧，撒下娇什么的，说点可爱的话。】
【江清瑶:懂了。】
她回到微信。
【派小星：我觉得我每天盐吃的有点多。】
江清瑶发完这句话就等着南秦问他怎么了或者为什么，她就好回复“不然我怎么总是闲的想你。”
谁知道南秦的回复简直是要...
震碎她的天灵盖。
【南秦：盐吃多了容易导致肾功能下降，甚至导致高血压。】
【派小星：你认真的吗？】
【南秦：嗯，多喝水。】
？？？
不是说撩到腿软吗？
难道是这个级别还不够高？
再来。
【派小星：那你这么厉害，我最近老是头晕，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南秦：换季容易感冒。】
【派小星：不，是因为爱情让我头晕。】
【南秦：...】
这南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真的值一百块吗？
【派小星：那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这么好看吗？】
【南秦：我没有见过你的眼睛。】
【派小星：...】
【派小星：我有一个地方一直很想去。】
【南秦：去。】
【派小星：我想去你家的户口本上。】
【南秦：对不起。】
【南秦：我现在还不能收养女儿。】
【派小星：不是，我说的是你爸妈的...】
【南秦：抱歉，我父母好像也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派小星实在是无语了，这怎么感觉南秦才是花钱的人啊，这不对劲啊。
她突然想到一句，这个南秦绝对没办法避开那个答案。
【派小星：你能告诉我墙，眼睛，膝盖的英语怎么说吗？】
江清瑶肯定是知道的。
只是因为wall，eye，knee=我爱你。
【南秦：我觉得你可以去查词典。】
【南秦：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小学时学的单词。】
【派小星：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血型吗？】
【派小星：算了，你不用回答了，你知道，你是我的理想型。】
江清瑶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南秦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打开桃宝戳了客服。
【江清瑶：客服，你们这个南秦好像疯掉了。】
【客服兔小七：？？怎么了亲亲。】
江清瑶将刚刚的聊天记录发给客服。
【客服兔小七：啊这样啊，不好意思啊亲亲，我们会私下跟南秦小哥哥商量一下。他应该是在开发不同的服务模式，目前正在试验阶段，请小姐姐耐心地等一等，说不定等会儿南秦小哥哥就会有惊喜给你的。】
江清瑶嗤笑一声。
鬼扯。
【江清瑶：你们这个到底是真人还是AI啊，怎么感觉脑袋不太好使。】
【客服兔小七：我们都是真人一对一服务的呢。】
【江清瑶：那我能退吗？退我一半钱就行。】
【客服兔小七：不行的呢亲亲。】
【江清瑶：实在不行的话...换一个也行，我可以接受换的。】
【客服兔小七：不行的呢亲亲。详情页有标注哦，虚拟商品一经售出，概不退换的哦。】
好吧。
认命。
江清瑶重新打开和南秦的对话框。
【派小星：虽然我也很不愿意，但我毕竟是花了钱，所以只有再委屈一下您和我共度这剩下的一小时。】
【南秦：嗯。】
【派小星：你也是大学生吗？】
【南秦：嗯。】
【派小星：做这个很赚钱吗？】
【南秦：不知道。】
【派小星：你做这个的你不知道？？】
【南秦：嗯。】?轻?吻?最?萌?羽 ?恋?整?理?
【派小星:你真的是南秦吗？】
【南秦:是。】
【派小星：我觉得上天让我遇见你也是跟我开了很大的一个玩笑。】
【南秦：难道不是因为你花钱？】
...
这怎么聊？
下单的那一天，江清瑶怎么都不会想到，花钱谈恋爱都能这么痛苦。
那正常的恋爱呢？
她可能会被气得早死五十年。
不谈恋爱，屁事没有。
【派小星：算了，没法聊，这一单到这儿就算结束了，你提前下班了，一百块钱我也不要了，走吧。】
【南秦：？】
【派小星：走吧，我们分手了，什么都别说了，给彼此留点体面吧。】
然后...
然后南秦就真的没有回复了。
江清瑶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什么话才能表达出她现在的心情。
她走到阳台吹吹冷风，顺手给斯羽发了消息。
【江清瑶：黑店，这是黑店。】
【斯羽：怎么了？】
【江清瑶：我和南秦提前分手了，他有病。】
【斯羽：？】
江清瑶跟她描述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发了聊天记录给她。
【斯羽：哈哈哈，我岔个话题，你这个撩得也太尬了。】
【江清瑶：真的吗？我看网上这么说的，我本身也不会啊，再说了他都不说话，就只有我来说，到底是谁在花钱啊？】
【斯羽：你可以这么想，恋爱嘛本来就有几个阶段，什么热恋期磨合期平淡期，你这半个小时一下子跳到了平淡期，多省事，一步到位，直接体验到了恋爱到后期是什么感觉，多划算。】
【江清瑶：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
深夜。
江清瑶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且越想越委屈。
摆个摊半路夭折，谈个假恋爱半小时就打破了她对恋爱的所有幻想。
去你的南秦。
那张嘴还不如林羡白呢。
林羡白？
她怎么会联想到林羡白呢...
她睡不着，拿起手机玩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就逛到了桃宝，然后越来越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花了一百块就得到这个结果。
她打开那家“少女甜梦”，看着他们的宣传语是“这里可以满足你少女时期的每个幻想”就觉得讽刺。
她少女时期每天做梦梦到的是彭于晏！
吴彦祖！
而不是只会气死人的南秦！
她气不过，点开评论，气愤地贡献了人生中的第一条差评，
【不要买！不要买！如果你实在是想不开要花钱受折磨，不要点南秦！不要点！镇店男神真这么好当？不会说话还冷漠，态度很差！可能只有一点符合他们店的标准，就是带你体验真实的恋爱，确实挺真实的，真实的我想哭，真实的我想原地爆炸！】
第19章 才不是软妹（19） 你挺可爱的……
江清瑶网购生涯中从来没有给过哪家店差评。
一是她觉得凡事好商量, 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的购物体验只要客服能妥善解决，她就不会再留下差评。
二是她确实害怕，给了差评后被客服的短信和电话连环轰炸。
比如现在。
她早上眼睛一睁开, 就收到了无数条短信。
【亲亲您好, 我是“少女甜梦”的客服，请您登上桃宝看看我的留言好吗。】
【亲亲求求您了, 小店经营不容易, 麻烦您再想想好吗, 我们可以给您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亲亲, 老板说了, 如果这单我解决不好，就让我打包回老家, 亲亲救救卑微的打工人吧, 我们可以免费再送您一单。】
...
再送她一单？
再送一个南秦这样的？
她怕了。
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着, 江清瑶默默地开启了静音,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说实话商家不想要差评她能够理解, 可是他们这个压根就货不对版, 甚至打破了她母胎solo十九年以来对恋爱的美好幻想。
江清瑶宁愿不要退款, 也不要再给她补一个“新男朋友”。
只想让自己舒心一点。
*
南城清江别墅区。
林羡白难得回次家, 这时候陪林家奶奶在庭院里晒会儿太阳, 眼眸却一直低垂着。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陪奶奶说会儿话吧。”
林羡白闻言，眼底的复杂情绪倏地消失殆尽。
他装作不经意地摁灭ipad屏幕，可是奶奶还是在屏幕熄灭前的那一瞬间捕捉到了“江清瑶”这三个字。
林奶奶饶有兴味地推推老花镜，
“女孩子？”
林羡白也没有刻意回避，
“是的，奶奶，我在看她的检讨。”
林奶奶一脸诧异,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谈个恋爱有什么误会好好解释嘛，怎么还让人家女孩子写检讨？”
“唉，奶奶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林奶奶摇摇头，准备站起来。
林羡白本来还想解释些什么，但是看到奶奶一脸的失望加疲惫，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扶着奶奶起身，
“我知道了，奶奶，您好好休息。”
奶奶在保姆阿姨的搀扶之下缓慢地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叮嘱林羡白。
“要谈恋爱就好好谈。”
“别欺负人家姑娘。”
林羡白微微颔首，
“好的，奶奶。”
林奶奶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等奶奶走后，林羡白坐下来，微阖双眼，轻轻按压了一下太阳穴，眉宇间有些倦怠。
昨天帮李思鹤代班耽误了点时间，晚上熬了个通宵改实验方案，再加上刚刚看了江清瑶的检讨。
更头疼了。
电话震动声响起。
林羡白瞟了一眼屏幕，
是李思鹤。
他揉太阳穴的动作渐缓，接起电话。
“大哥！！！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还没等林羡白回答，李思鹤就反应过来了他正在和谁说话，于是立马换成了小心翼翼的语气。
“哥，不是，我不是在怪你，我就是想说，咱以后说话可不可以稍微注意点？”
林羡白的神色如常，嗓音除了有一点的疲惫外，辨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你怪我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