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简尔墨知道,交往后不适合再分手,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还没有结婚,可还是心里不痛快:“看吧,我就觉得那个人就是不适合姐姐,如果让我知道,肯定先让姐甩了他,至少心里就没那么憋屈。”
爷爷看着厨房的方向,还是有点担心:“高烧还没有退呢?”
简尔墨点点头:“恩,但是大婶说不用吃药,我就没去药店买。”话音刚落,就听到厨房咣当一声。
老人家心里一慌,拐杖狠狠落地:“坏了。”慌张的喊了秘书。
医院。
简尔墨拿着那份报告,眼睛瞪得铜铃般那么大,拉着爷爷得衣服:“爷爷,不会吧,这……姐姐自己知道吗?还有,他知道吗?”
老人家无奈的摇头:“要是知道,还能分手吗?”
简尔墨立马说道:“那我去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那么,他就不会说分手了吧,那样姐姐也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老人家分析给她听:“那要是说了,合好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分手是逼不得已呢,等你姐醒了自己做决定吧。”
简尔墨双手紧紧的捏着那份报告:“爷爷,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记得上次叫了个大婶给做饭,好像就交代姐姐不要随便吃药的。”
老人家挑眉看了一眼,这孙女算不上聪明,但是够机灵:“恩……你爷爷活了大半辈子,有那么多女子,这点都看不懂吗?你奶奶好歹生了三个孩子,都是靠你爷爷悉心照顾,所以……你懂吗?”
简尔墨扭捏的拍着马屁:“懂,不就是说奶奶嫁对了人嘛。”
何尔橙动了动手,听到吵闹的声音,仿佛是睡了一觉,但一睁开眼看到白色的墙面和输液吊瓶,自怜自哀的说道:“还是因为熬不过去,在医院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尔橙姐姐。”简尔墨眯起眼睛,笑着。
爷爷轻咳一声,吩咐后面的人:“去把医生叫过来。”等助理走了之后,才对何尔橙说,“这么不小心,已经给你减轻了那么多的工作,偏偏还去接那些无关的活。让我这个老头子还亲自上门给你去说理。”
“爷爷,那也是为了阿濛,而且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再去了。”何尔橙解释,可这到底还是能与他有关系,所有和YG有关的工作,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接的,“爷爷别说了,和他有关的事情,我不想再想了,以后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简尔墨还是第一次看到何尔橙哭,在那张白净的大床上,失恋有多难受不知道,也许爷爷说她没心没肺这点和姐姐有点不太像。
可爷爷说“没心没肺”也许是好事。
她的出现对爷爷来讲无疑是简家的希望,可是她太像她外婆了,就连对感情的事情也是一样。
“你有小宝宝了,6周了。”简尔墨还是憋不住,为什么一定要等医生来。
虽然说了,但还是免不了被爷爷狠狠的刮了一个眼。
“不可能的。”何尔橙转身,一直以来有吃药,就连上个月,经孙久久提醒,她又重新调整过来的,所以,不可能。
“醒了吗?”是位年轻的医生。
何尔橙看了一眼,然后坐起来,医生拿着体温计放在腋下,说着:“孕妇应该更加小心了,因为免疫力的问题,所以高烧一直没有退,没有伤到肚子里宝宝,看来很顽强。”她笑着说,“缘分还不浅,说明宝宝也喜欢你。”
爷爷尴尬的说:“六周,还没有行形呢。”
何尔橙没有理会,又重复的问:“是真的?不会有误诊之类的嘛?”
“要相信医学报告。”医生说。
紧接着,简尔墨把检查的报告给了她,何尔橙接过那张检查报告单,上面也的确有她的名字,和六周的最终结果。
何尔橙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难以相信。
在爷爷去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医生才说:“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叫上老公,根据你之前的病例来看,你的身体状况只能有一个孩子,下次再要的话可能有点困难。”
何尔橙愣了愣,还没有从那份报告中走出来,甚至回忆之前的过程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会呢?”
简尔墨说:“姐姐阿,你不要怪爷爷,毕竟未婚先孕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但只要和那个欧巴合好的话,马上结婚,这件事在面上也都只是猜测而已。”
“恩。”何尔橙附和着点点头,但还是自说自话的说道,“我自己生,自己养,都和他没关系。”
简尔墨吞咽了下口水,微微后退了一点点,但对姐姐的这个决定完全钦佩,作为不婚主义的她,何尔橙是她见过最佩服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回到家里之后,何尔橙照样吃喝,和学习两不误,除了拿一些书籍资料,她也很少出门,自从知道怀孕了之后,爷孙两担心的事情仿佛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姐姐,好吃嘛?”简尔墨总是要贼兮兮的看着她,然后又跟爷爷窃窃私语的咬耳朵。
“好吃阿,你不喜欢嘛?”
“喜欢……”然后,简尔墨给自己挖了个坑似的,进去了就出不来。
爷爷也说话小心翼翼的:“那个……确定了?不再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做好决定的话,爷爷帮你安排。”
“安排什么?”何尔橙问。
“相亲阿,你谈个恋爱那么高调,谁都知道,阿濛也算是公众人物,如果不结婚的话,他也迟早要知道的吧,还是你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道?让他后悔?如果你想报复,爷爷也帮你,只要你这口恶气能出。”
“我吃饱了。”何尔橙放下碗筷,说,“爷爷,我不想再重新投入到另一份感情,所以……别给我安排那样的饭局,我只想好好的把肚子里的生下来,他就只是我一个人的。”
爷爷看了一眼简尔墨。
简尔墨立马委婉的说:“尔橙姐姐,不结婚,就是见一下,是爷爷的朋友,对外面我们也要有个说法。”
爷爷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对外要有个说法,还有,你妈妈的事情,那些钱不重要,爷爷可以给你更多,跟我回中国去。”
何尔橙说:“爷爷,钱的事情我当然不在意,我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就算再过上高中时候的生活也能赚到那些钱,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他们就不劳而获还理直气壮的说应得的,我还是外婆养大的呢,就算得到那笔钱也会全部捐出去。”
爷爷说:“但你也不能把他们这些垃圾拴在身上,同归于尽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何尔橙想起外婆死后的绝望:“她也姓简。”
“那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你决定好要生下这个孩子,那就跟我走,离开这里。”老人家再也不想看着她在这个地方淌这趟浑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再早一点,她的人生或许就不会是这样。
老人家难免想到妹妹遗嘱里的嘱托,其主要的祸源还是那对父母,如果她在天上看着,也不想让自己带大的孩子过上这样的人生。
“全听爷爷的。”何尔橙点点头,转身回到了沙发上,看着上次没有看完的电视连续剧。
简尔墨有些吃惊,没想到回中国这件事上,姐姐答应的如此爽快,她就是不相信,姐姐那样重感情的人,会舍得离开这里。
第244章
何尔橙刚到郑琪盛的咖啡店, 看到久久的孩子就忍不住想过去抱,但边上的大婶制止了她,说是她现在不稳定, 不能随意去抱。
本来是想出来走走, 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 又要永远的离开这里, 所以, 她想, 也该跟这些朋友道别, 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甚至不会联系了吧。
心里是那么决定的。
可爷爷不放心,说是她是第一次体会当妈妈, 所以很多东西不是很懂,有个经验的人在身边,会好一点, 毕竟她是想生下来的, 就应该小心谨慎的对待。
孙久久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婶。
“对不起阿,久久,这几天身体不太好, 所以爷爷专门找人看着我, 小家伙也不能随便抱。”何尔橙急忙解释, 朋友之间不应该有误会。
上午, 店里还比较清闲, 音乐也是因为何尔橙的到来才提早打开的。
郑琪盛说要给她调一杯咖啡,大婶就急忙过去帮忙,硬是把咖啡换成了牛奶, 完全不让他插手,原本每次来店里都是他在招呼的。
孙久久一边哄着孩子,一边问:“昨天打你电话了,至龙xi说你不在家,但是声音听起来怪怪的,眼看着今年就要结束了,应该更激动才是阿,你说好不容易停下来了,还不是好好的悠闲的度假。”
“我们分手了。”何尔橙很轻易的说出口,似乎对这件事已经漠然了,告知朋友就像是在说别人分手的事情,低着头,逗她的女儿,“比那时候在医院要可爱多了,你出月子的时候我都没有时间来看你。”
“为什么阿?”孙久久显然是比较吃惊的,看着她手里那枚戒指,又说,“别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分手,好好跟他说,你不是一直很谦让的么。”
“对阿,我很谦让,所以他让我走,我就走了。”
久久不可理喻的问:“理由呢,总要有个理由吧,说喜欢的时候穷追猛舍,现在呢,不喜欢了,就说分手就分手……”
“是说了一些理由,好像是入伍这几年我的感情没地方寄托,会委屈我吧,让我找个比他更好的男人。”
“这……”孙久久怎么觉得何尔橙是在讲笑话,这样的理由也能是分手的理由?
“久久,分手就分手了,我不想说他了,心里硌得慌,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的钱还的怎么样了?”
“其实,郑琪盛也没有想过你们会分手吧,当初也帮了我们很多。”
“那就别说了吧,反正等他入伍之后,会有各种各样猜测的理由,到时候就算我不说,分开也是理所应当的。”何尔橙说。
但接下去,何尔橙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话题,甚至和她说起了一些怎么带孩子的话题,和注意的事项。
孙久久心里虽然有一点点的疑惑,但还是顺着她心意没有再提及。
而另一边,简家的老先生约了何家的父母,也就是自己妹妹的亲生女儿,由简尔墨陪伴在侧,在硕大的会议室内,他戴着墨镜,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外面还搭着一件貂毛的大衣,冷酷无比的坐在席位中间。
何爸和何妈恍惚的应邀前来,还有其他一些亲戚,包括之前为何尔橙辩护的律师。
一张回型的桌子,言律师一进来就被安排在老先生的身边,何尔橙之前也在电话里说过,只要把遗嘱公开化就可以。
等人到齐了之后,边上的秘书才用韩语介绍了一下老先生的身份,也就是简老太太的哥哥,亲哥哥。
简尔墨还不忘自我介绍:“我是孙女,简家最小的孙女。”学了好久的韩语,这句总算是用到了。
何妈妈不明所以,惊讶的说:“您还活着?”
秘书用眼神给了她一个警告,并说:“老先生问,你可是他妹妹唯一的女儿,对这份遗嘱有什么想法?”
何妈妈看了一眼何爸爸,又看了其他人,如他们所愿,说:“当然是按照辈分,好歹我们都是直系,何尔橙也是隔了一代,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吧。”
秘书原话转述给了老先生,老人点点头,好像看起来有点道理,又对秘书说了些什么。
秘书又转达老先生的意愿:“因为是妹妹的遗产,那老先生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如果不公平的话,按照你们的想法重新分配。”
所谓孩子的小舅舅,是受到过妹妹的恩惠,在她的精心照顾下,最后还生下来一个健康的儿子,而大舅舅,当初打压的最厉害,从妹妹的丈夫名下财产吞的一干二净,要不是他们这一堆人,妹妹和何尔橙那孩子或许早就离开了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几个舅舅是一致觉得老先生的出现才是救世主,终于是有人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对吧,那么小就知道抢老人家的钱,是要遭天谴的。”
秘书照常翻译,老先生依旧忍着。
随后,言律师又听着老先生的吩咐,把留下遗产的金额都念了一遍。
留心的大舅舅问:“那些中国的产业呢?不是有一份清单嘛?”
秘书低头问,俯身起来,又说道:“那些早就经过了搬迁,归国家所有,所以,这些早就不在了,您们应该多少知道一点,那时候,简家还是以宣扬文化,以教书的形式存在的,现在基本上都从商,而且,旁支太多,老太太早就在简家人眼里是失踪的,所以,属于老太太的那份早就捐给了社会,由国家分配,这部分都不存在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也就没有话,毕竟,那部分也就剩下一堆白纸,这位老先生名下到底多有钱也是不知道的,既然有人出面平均分配,他们还是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边他们等着分配的同时,老先生也提了一个问题。
他拄着拐杖,站着,才显得气势,由秘书问:“老先生只想最后确定一件事情。”
简老爷子看向对面的何妈妈。
秘书继续说:“何尔橙的妈妈,想最后确认一下,是要这些公平的金钱分配,还是简家的荣誉?”
何妈妈愣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丈夫,又好奇的问:“简家的荣誉是什么?”
“入族谱,做免费的公益事业。”
秘书的话音刚落,何妈妈就一脸懵,似乎没听懂,简尔墨推了推墨镜,解释道:“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落了个好名声,就是没有钱。”
何妈妈绕着耳朵,笑着说:“我听老公的,还是钱吧。”
简尔墨问:“尔橙姐姐呢,她已经入了简家的族谱。”
何妈妈立马说道:“没事的,她有本事,饿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