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进行得很愉快,没过多久就敲定了所有的事。
这次是解忧阁和对方分成,依旧是打着解忧阁的品牌,借机宣传解忧阁。实际上这护手霜就算是解忧阁的一个衍生品,而解忧阁立志要做更多的衍生品,还不止于上次的面膜和这次的护手霜。
此次是四六分。解忧阁四,对方六。沈辞没觉得这样亏损了,一来是对方是在为解忧阁打通上流市场,而来也是因为解忧阁只是出了点子,对方却还要管生产和销售的事情。
总而言之,这是双赢。
没几日,解忧阁的第一批披风也开始销售了,顿时得到了京中女眷的喜爱。
不仅是女子的喜爱,许多公子哥也是爱惨了这解忧阁。每次穿着解忧阁的衣服出去,就特有牌面。
他们发现,自己喜欢的姑娘竟然兴致勃勃地拉着他们聊这解忧阁,这是共同话题啊!
他们还发现,穿着打扮紧跟京城潮流后,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都高了起来!特别是获得了众多姑娘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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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阁经历了之前一事,便被锦绣阁压了一筹,如今再发新品,顿时又风靡全京城,甚至有大火的趋势。
而锦绣阁就过得不怎么好了,要新品新品拿不出,甚至连店里的小厮态度都恶劣了起来,这样谁还敢去嘞!
众人不知道的是,锦绣阁最近出了一连子事。先是东家王鲨必因为营业额下跌,生气地骂了掌柜。
掌柜的就将这火气发泄到了小厮们身上。小厮们拿的钱本就少,还要平白无故受骂,脾气也肉眼可见差了起来,遭殃的只有顾客。
再是京中开始传闻锦绣阁不干人事,往花楼里卖一些见不得人的衣物,甚至将路子打通到了后宫。更甚偷了解忧阁的成衣图,做这种损事。这名气也就败坏了。
所以呢。
王鲨必最近过得很不顺。
红杏楼出了大事,在兵部尚书的打压下,没人再敢去了。又接连出了一些事,这是彻底关门了。
曾经在京城辉煌风光的四大花楼之一红杏楼,也在一个平静的冬日彻底关门了。
就连锦绣阁也出了一些事,没有新品,名气也臭了。这京中人闲着没事干就会骂锦绣阁,真的是让人气愤!
还好手里还有锦绣庄,要是锦绣庄的布料再出什么问题,他王家就彻底没法在这京城中立足了!
更不顺的还有,知惜那妮子一直在向他讨要着名分,他能干什么,还不是频频答应,最后又不了了之吗。
家中有个母老虎,他偷偷在外面风流就好了,真把人带回家里去,他还要不要活?
最近的乐子就是和新得的美人快活罢了,除此之外全是烦恼的事。
只是他不知道的事,真正的乱事才刚刚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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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月底,解忧阁和柳家合作的护手霜正式面向了市场,开始发售。
刚发售没几天,就名声大增,得到了京城众人的喜爱。
特别是京中的富贵人家和权贵人家,都买来精美包装的护手霜送人。还有近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恰巧京中出了件新玩意,都想着拿来送人脸上才有光彩。
就在冬日的这么短时间,解忧阁的名气彻底打出去了,京中众人无一不知道解忧阁这个名号。只要有谁提起解忧阁,大家都会说这解忧阁的东西高端、大气啊。
现在这个局面让沈辞和柳姑娘都没想到,她们本以为销售额很可观,没想到这么可观!
二人一时间赚了许多。
沈辞给柳姑娘了一个新的方案,赶在年前做出些包装更加大气精美的礼盒,到时候卖出来,让别人作礼物互相赠送。
柳姑娘听了觉得这个方案很不错,开始忙着准备这件事。
在解忧阁风靡的这段日子,京中悄然倒闭了一家铺子,那铺子正是之前一直搞盗版和下作手段的锦绣阁。
京中众人都知道这事,但都心照不宣地不提。毕竟,一家店铺消失的最好方式,就是被人遗忘。
至此,王家手下的产业,也只有一个锦绣庄能继续撑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各位么么啾~~
第29章
腊月初王家发生了许多事, 让人措手不及,甚至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有人针对。
除过红杏楼、锦绣阁倒闭,就连锦绣庄也出了问题。
锦绣庄向来生产的布匹都是京中极好的, 从不会出现质量问题, 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 内部出了件大事。
小厮们开始怠工, 导致锦绣庄一批送往宫中的布料出了品质上的问题, 宫中那些娇贵的妃嫔们穿了这些布料做的衣裳, 身上起了疹子。
这下可就完蛋了, 那些妃嫔们因为疹子的事没有得到陛下的宠爱, 怀恨在心,就开始暗地里对付锦绣庄。
王家最近真的是不顺,和一夜间破产也差不多了。其他产业也都纷纷倒闭, 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家中实在是入不敷出,无奈之下,王鲨必只好把锦绣庄低价卖了出去。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敢要锦绣庄, 不是价格的问题!
但是那天来了个神秘人, 像是老天派来解救他困境的人。两人商量好后便敲定了,转手锦绣庄。
王鲨必拿着银票喜滋滋地去新投资了几家店铺,但都是以倒闭告终。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来钱了, 谁能想到, 曾经的京中首富, 却沦落至此!
故而他去了赌博场所, 决定扳回一把!
谁知他还是小瞧了自己的倒霉程度, 直接输了个精光,把手头的余钱全部输了出去。
这天他垂头丧气地走回家,他在思考, 京中还有些宅院,他要不要卖掉地契来缓解困境。现在王家家道中落的事除了他谁都不知道,他必须在短时间内逆风翻盘,不然要让家里其他人知道,他真的就完了。
在回家的路上,王鲨必想起了什么,转道去了他曾经置办的一个宅院里。那个宅院也正是他安置知惜的地方,最近他将另一个美人也接了进去。
谁料还没走到宅院门口,就发现一群人围着那宅子的大门,人头攒动,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真是哟,王夫人太惨了!”
“那王公子在外边养了多少个姑娘,现在锦绣庄也转手咯,他们王家还能撑多久?”
“那王夫人现在是发现了外头的姑娘,但是她还没发现自己家穷了呀!”
“…………”
那正说到兴头的男子还摇了摇头,故作叹息地说道:“可怜可怜喔,但是可恨之处也多着呢!”
“嘘!”身旁的一位兄台立马让他噤声,目光朝着一个地方瞥了过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他们口中议论的王公子王鲨必正在他们身后,一脸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那两位不好意思地跑开了,但是目光还是一直盯着这宅院里,都想再看看热闹。
众人见王鲨必来了,都一哄而散了。但不乏有好奇者,都是悄悄地看。
王鲨必没有理会众人,他刚走到宅院大门口,就听见鸡飞狗跳的声音。
只听一个雄厚的女声一直在痛骂,“臭biao子!只会勾引人的下作贱货!”
王鲨必顿时惊道不好,这声音不是他家夫人吗!这问题大了!
他急匆匆跑进宅院,这一看可不得了。
王夫人拿着一把锃亮的菜刀正在追一个穿着鲜艳的姑娘,那姑娘正是自己新得的美人!
那美人一边逃命一边喊道:“你这个疯婆娘,我惹你了么!屋里头还有一个,你不去找她非要找我麻烦!”
那王夫人一听屋里头还有一个,脸彻底绿了,追着那美人就是一阵怒吼,“贱人!一个不成还两个!你们都是贱人!”
怒火之下,她对着身旁的两个丫鬟吩咐道:“给姑奶奶我把屋里的那个狐媚子揪出来,给我狠狠地打!”
说着她就见那美人不屑地给她翻了个白眼,口中还嚷嚷道:“这院子可是你夫君专门为我买下的,是他爱我,你现在骂我有什么用!你早已年老色衰,却还在自以为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爱你?做梦!”
女人最怕的就是别人骂年龄大、容颜老,更何况是年纪本就过了四十的王夫人,她听了这话心中的火气便腾腾地上来了。
王夫人对着那美人破口大骂:“你给我死!!!”
随后将手中的菜刀飞了出去——
“不要!!!”王鲨必见到事态如此,情急之下大喊一句,但是已经晚了。
本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可是最怕的就是一个“巧”字,那菜刀正巧飞过美人的脖颈,顿时鲜血喷涌。
“噗——”那鲜红的血从美人白皙的脖子上喷了出来。
那美人应声倒地,两眼瞪圆,彻底没了气息。
王夫人愣神地盯着地上那个没了气息的美人,和那一大滩鲜血。她离得不远,所以那带着温度的血液也溅到了她的脸上,顿时让她心生恐慌。
王夫人两眼无神,她目光恍惚地盯着自己的手,不断重复念叨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王鲨必也惊在了原地。
在宅院外边好奇围观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惊恐不已,人声嘈杂,甚至有人开始大喊:“杀人啦,杀人啦!王夫人砍人啦!”
有人匆匆去报官府,都慌乱无比。
此刻宅院内,在屋里的知惜只是知道外面情况不好,刚出门就见两个丫鬟恶狠狠地跑了进来。
那丫鬟们见到她就大喊:“就是她!”
两人开始抓住她,有一个更是扇了她一巴掌,太快了,以至于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
因为有人报了官府,所以官兵很快而来。
京中有规定是不能杀人的,但实际上这条规定可松可紧,对于平民来说就是必须执行,但对于官绅们才会松一松。甚至出现了这种场面,就比如长街上经常发生血案,但是官府却不敢去管,因为他们知道,那不是他们管得了的。
但王家就不一样了,最近对方正好得罪了兵部尚书。兵部尚书,那可是大事啊!
之前兵部尚书之子暴毙,但最终只能整垮了红杏楼,还整不垮王家。最近好像有一股神秘势力打压着王家,王家几日之间从京中的富人变成了穷光蛋,手下没一个产业了,更是没钱。
如今王夫人竟然杀人,好家伙,彻底坐实了罪名!立马收归大牢!
按大宋国律法,平民杀人须偿命,这王家只是曾经有钱,但也是没权没势。曾经和官绅有过来往,但这时候谁敢出面管一管?所以终归只是平民而已。
而且他们对王家越狠,尚书越会记得他们的好。
所以当即,官兵就拖走了王夫人,伴随着王夫人的嚎啕大哭。
没有人去管王鲨必,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活不久了,兵部尚书一定会找他的麻烦。
今非昔比,王家早已不复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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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事过后,王夫人被押到了大牢。
王鲨必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就在自家宅院里,手里捏着几张地契。他看着他最后的这些财产,一瞬间崩溃了。
府中的下人知道大难临头,纷纷逃窜,此刻偌大的宅院就他一个人。
之前知惜挨了巴掌后,那些丫鬟发现自家夫人杀人了,怕受到连累赶紧跑路了。此刻知惜走到王家宅院,看见里面崩溃的王鲨必,她顿了顿脚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的身影消失在这长长的大街中。
夜色愈浓,寒气袭来。
王鲨必仰头,没有看见星星和月亮,只有一片的黑暗。随后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便见眼前多了一个人影。
王鲨必揉了揉眼睛,努力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今夜他没钱买醉,只好一人坐在这冰冷的台阶上发着呆,想着这些日子的无情变化。
“你、你是谁!!!”
王鲨必发现自己没眼花,眼前真的是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心中大慌,蹦了起来,“你、你离我远点!”
他感受到了那人身上的不善和杀意,顿时慌了,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你别乱来,你要什么,要钱吗,我都给你!”
那黑影向前一步,步夜色清冷,正如他这个人一样,银白色的面具在夜色下泛起了白光,看起来冷漠不近人情。他穿着一身夜行衣,黑色的身影隐在夜里。
他每往前走一步,王鲨必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慑力,从而后退一步。
王鲨必退着退着一屁股就滚到了地上,“你、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弄死你!!”
只听那人清冷地笑了一声,如这夜色般寒,“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了?”
“今夜我要你还了那次她受到的惊吓。”这人继续说着,每一声都不紧不慢,在这夜色中显得极为清晰,以及冷漠。
随后他向前一步,盯着王鲨必脸上的惊慌,随后缓缓一笑,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的命。”
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不知道是不是死到临头的缘故,王鲨必竟然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你别杀我,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他浑身开始颤抖了起来,只感觉死亡的临近,甚至连屁股下都积了水渍,吓得屁滚尿流。
此刻月从乌云下慢慢探出了头,为黑暗的夜照亮了一丝冷冽的白光。白光照到那人的银白面具上,能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杀意和戾气。
“你没有下次了。”那人负手而立,眸光淡淡,但却冷,“杀你,都是脏了我的手。”
“不过你也别高兴,自有人杀你。”随后那人转了身子,打算离去,淡淡说了句,“他来了。”
那人影消失在夜色里。
王鲨必两眼大睁,眼前黑影掠过,下一秒便感到脖子一凉,鲜血喷涌。
这大概是兵部尚书派来的杀手。
是来……取他命的。
月隐在了乌云中,地上的鲜血尚冒着热气,但谁能看见呢,谁又知道呢。
这一天,长康八年腊月初二,丁未之冬。
一代富豪王家,从荣华到没落。王家人,从鲜活到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