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珠抿了抿唇，医生确实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医生也说过这只是一个可能而已。
她又怎么舍得拿小瑾的命去证明这个可能呢。
但是这却也是目前最好的发展了。
秦文珠不想让言瑾因为自己而忧心，她便强迫自己收敛了眼泪，还反过来安慰言瑾：“妈妈知道，小瑾一定不会有事的。”
因为手术总是没法做成的打扰，言瑾本来预估的一个月的假期最终又延长了半个月的时间。
直到最后秦文珠确定言瑾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做手术之后，她才又重新带着言瑾回了学校。
只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言瑾回到学校之后距离期末考试其实已经没几天时间了。
一班的学生看到言瑾归来自然是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七嘴八舌的给言瑾讲起了她走之后发生的事情。
当言瑾听到整个高一年级的同学竟然都因为自己的关系而给校长写了一份请求开除彭然的请愿书之后，冷淡如她也不禁感动了起来。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同学，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在经过一个礼拜的复习之后，便在一中的期末考试上又不当人的拿到了全校第一名的成绩。
因为期末考之后，高一高二的实验班和高三都是没有放学的，所以实验班的学生便赶在其他班级的人前面知道了自己的名次。
而言瑾的成绩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所有人耳朵里。
满分750，言瑾考了742分。
虽然说因为这次期末考的出题普遍简单，一班的所有学生成绩其实都不错，考的最不好的一个也上了六百分了。
但是言瑾这成绩还是足以让众人惊讶的。
特别是对方之前还刚刚请了一个半月的假，这一个半月可以说都是在医院里面，没有好好学习过的。
面对这样绝对的成绩碾压，一班里的大部分学生都不由得吐槽了一句言瑾是个“不当人”的。
第53章 身世 五十三只绿茶
在考试成绩出来之后, 言瑾她们又继续上了半个月的课，直到农历腊月 * 二十三的时候，一中摆给她们这些尖子班的学生和高三年级的学生放了假。
言家今年过年除了彭然和徐凤莲都在以外，倒是和往年没有任何区别了。
最近这段时间, 言爱国和徐凤莲两人一直都留在言家, 因此他们两人和言成夫妻之间的关系也都修补的差不多了。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总算是像父母和儿子而不是像仇人了。
言瑾和言希只有十五天的假期, 等到大年初七之后, 她们便又要提早去学校里上课了。
也因此学校里的老师并没有给学生们留什么寒假作业。
言瑾便在回了家之后, 一大半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面，去码字存稿了。
之前在医院里的时候因为有秦文珠的存在，她根本就没办法码字, 也因此她的小说断更了很长一段时间。
再之后回了学校, 她便又去忙了期末考试, 就更是没有时间去码字更新了。
因此这会言瑾一打开自己在绿色文学网的后台，便看到了一常串的催更评论。
刚开始断更的时候，读者可能以为她是有事耽搁了，所以情绪还算平静只是开玩笑似的问着言瑾准备什么时候补更。
等到后来接连几天都没有更新, 这些读者便有些着急了, 开始言辞激烈了起来。
【作者呢？怎么失踪了？这篇文到底还更不更啊？给个准话！】
【求更呀太太，跪求你不要坑好不好！】
【作者看这里，这是什么？刀, 这是什么？你！不更新就用刀砍你哦！】
言瑾看到这一句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这也怪她, 之前在医院里的时候忘记跟读者说这件事了。
直到都断更一周多了, 最后她才在与光忍不住打电话过来提醒时，意识到自己断更了，然后才补了一个请假条到文案上
也幸好她的读者都是一些能理解人的，在知道她断更是因为要在医院里看病之后, 便不再催着她更新了，而是让她好好养病。
而自己的读者既然这么关心自己，那么言瑾自然也不会让她们失望了，她打算趁着这半个月假期多更新一点内容。
因为码字要花费的时间很长，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言瑾可以说是就没有了自己的私人生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所有事情便都是码字了。
言瑾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除夕那一天，她被言希强制着从房间里拉了出来，放松了一下午，两人一起给家里几个门上贴了对联，然后又陪着秦文珠还有徐凤莲一起包了饺子。
等到晚上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便一边吃了自己亲手包的饺子，一边坐在沙发上看春晚了。
言瑾和言希坐在一起，她们两人对面则是坐着言爱国和徐凤莲两人。
秦文珠从厨房里端了饺子出来，然后她分别给每一个盛好了饺子。
言瑾尝了一口饺子，对着秦文珠竖起了大拇指。
“妈妈你调的馅真香。”
言瑾不喜欢吃肉饺子，秦文珠便 * 特地给言瑾做了一碗素馅的，里面还混了点切的很小的香菇丁，吃起来味道分外不错。
言瑾和言希这边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吃饺子了，那边的徐凤莲则是在看了桌子两眼之后，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一样去了厨房里面。
片刻之后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言瑾抬眼看去，愣住了。
那是一个碗，一双筷子。
徐凤莲沉默着，又从自己碗里挑了几个饺子，放进了那个空碗里。
然后把那个空碗放在了桌子的一边，就好像是……那里还坐着一个人似的。
饭桌上一时间寂静了下来，言成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个碗上。
“妈，你这是……”
徐凤莲今天似乎心情不好，听到言成问自己，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吃你自己的饭吧。”
言爱国这时候也叹息了一声，“成子，总不至于我和你妈这么一点小习惯你也要管吧。”
他话说的轻飘飘的，好像这件事无足轻重似的。
但是实际上来讲，一般会这么做的人家都是在祭祀着什么的。
在除夕这一天做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是有点让人心里不愉快的。
言瑾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是在做什么，但是她却不能说出来。
在吃过饭后，眼看着自己的父母那副想要和爷爷奶奶说点什么的表情，言瑾极为上道的借口瞌睡了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走之前，她顺手拉走了今天不知为何十分沉寂的言希。
只言瑾没有注意到，自己拉着言希走的那一瞬间，对方抬头看向秦文珠四人时那若有所思的视线。
言希并没有跟言瑾一起回房间，在言瑾拉着她走了之后没多久，她便说自己瞌睡，然后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眼睛想到今天下午她和言希确实是忙了好多事情，便也熄了自己原来准备拉着言希一起守岁的心。
在言希回自己房间里之后，她又继续码字去了。
而这边言希在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半开着门缝爬在那里观察了一会，确定言瑾并没有跟在自己身后出来之后，她便又悄悄的从自己房间出来，摸到客厅那边去了。
客厅里面，言成和自己父母现在的状态都有点不对。
言希去的时候，正好听到言成大声对着自己面前的徐凤莲吼了一句什么。
她的心颤抖了一声，然后悄悄的藏在了客厅拐角那面墙那里。
而后她便又听到了秦文珠无可奈何里带着一点痛恨的声音。
“爸，妈，我知道你们想念，疼爱婉婷。你们要是在老家的话，无论你们怎样做，我都不会发表意见。但是你们现在是在这里，我可以请你们尊重一下我吗？我并不想在我的家里看到任何有关于言婉婷的东西。”
那边沉默了一会，言希才听到自己奶奶的声音响起。
“文珠，你何必做这么绝，我和你爸只是不想让婉婷过年的时候也只能那么孤独而已，而且我只是加了一双筷子 * 罢了，又没有强迫你去祭拜婉婷。”
言希可以听到，奶奶今天的情绪十分的不对劲，而这应该都是因为她嘴里说的那个名叫言婉婷的人？
这个人会是谁呢？跟爷爷奶奶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言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慌乱了起来。
秦文珠不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老人，她心中也是十分生气的，因此这会说起话来便不客气了
“妈，您要是在老家，随便你怎么做，哪怕你是去把她言婉婷的骨灰挖出来，放桌子上和你一起吃饭，那我也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她看了表情不愉快的徐凤莲一眼，“但是你现在是在我和言成的家，那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希望爸和妈你们可以搞清楚。而且难道你们就不想想小希和小瑾看到你那个做法会不会害怕？有你们这样做爷爷奶奶的吗？”
言瑾和言希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这吃饭的时候多出来的那个碗是给什么人用的，她们自然也不是一无所知的。
秦文珠现在再想像小时候那样去糊弄两个女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徐凤莲今天竟然就做了这样的事。
骨灰？
言希的手不由得捏紧了，所以奶奶放的那个碗的主人果然已经死亡了嘛？
言希看了一眼客厅处，然后呼吸一瞬间屏住了。同时她悄悄的往自己房间方向靠了靠，然后小心翼翼的开门又躲进了房间里面。
她房间的走廊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便是言成带着试探的呼唤声。
“小希，小瑾？”
原来是方才言成发现有点不对劲，过来查探情况了。
言希默不作声的半跪在房门后面，门外的言成在呼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言希的回答之后，才又放心的回到客厅里面去了。
言希还是没有动。
果然，五分钟之后，她的门外便又响起了言成的脚步声。
只是这一回言成倒是没有停留就继续回客厅去了。
客厅里面，秦文珠沉默着，直到看到言成回来，她才抬起头问了一句：“小希和小瑾都睡着了吧？”
言成点了点头：“房间里没声音，应当是都睡了。”
秦文珠这才放下心来，两个女儿不在场，她才可以说一些不方便她们听到的话了。
只秦文珠却不知，言成刚回到客厅没多久，言希便又重新从自己房间里出来，悄悄来到自己方才那会躲藏的那个位置了。
客厅里面，秦文珠也撕破了自己和公公婆婆的最后一层脸面。
“爸，妈。我真心把你们当长辈，所才愿意这样叫你们。包括这一次留你们在这边过年，也都是我的主意。不管从那方面来讲，我待您二位都算是不错吧。”
“当年的事情，我也就不去跟你们争论谁对谁错了，但是我麻烦您二位可以尊重尊重我。我再说一次我并想在我的家里听到任何有关于言婉婷的事情。”
“所以我希望，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 ，只发生这么一次就够了。”
秦文珠说完，又看了一眼言成，在得到对方的眼神鼓励之后，她才接着道：“不然，我就得让言成送你们回老家了。”
“你……这是我儿子的家。”
徐凤莲因为秦文珠这话气的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的目光落到了言成身上，逼问道：“成子，你也是这么想的？”
言爱国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也已经落到言成的身上了。
显然他们夫妻二人对于言成的回答很在意。
一时之间，不管是客厅里的三个人还是藏在一边的言希，他们的目光都放到了言成身上。
在自己父母以及妻子的注视下，言成沉默了一会，从自己原本坐的那个沙发上起身，然后走到了秦文珠身边坐下了。
“成子……你，你这个不孝子。”
言爱国被气的浑身颤抖，最终却也只憋出来这几个字来。
“爸，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误，因为你们，因为婉婷，我之前已经很对不起文珠了。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现在婉婷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您就不能为我和文珠考虑考虑吗？”
“婉婷是你妹妹！”言爱国大声道。
“我知道她是我妹妹。”言成突然目光注视向言爱国和徐凤莲夫妻，而后脸上带上了一点惨淡的笑容。
“如果她不是有妹妹，早在她十几年前故意害文珠出了车祸早产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她送到监狱里面去了。就是因为她，我的小瑾才会生来就得了那样难缠的病，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在和死神赛跑。”
言成咬了咬唇，压低了声音道：“如果她不是我妹妹，爸妈你们以为我还会给她自杀的机会吗？她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虽然言成现在的情绪很是激动，但是他到底还是顾忌着房间里的两个女儿的，因此他格外注意控制了自己的声音。
躲藏在一边的言希听到言成这几句话，惊的瞳孔都瞬间放大了。
所以说，妹妹是因为早产才会有了心脏病的？
她咬了咬唇，继续竖起耳朵听着客厅里的几个长辈说话。
言爱国似乎是被言成突然的情绪办法给骇住了，过了一会言希才又听到了对方微笑的说话声。
“成子，我们知道这件事是你妹妹做的不对，但是她也已经为此付出了死亡的代价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呢？而且你妹妹也是因为和你的感情太深了，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那样的事情，爸你倒是说的轻巧，那你倒是告诉我有哪家的妹妹会对自己的亲哥哥抱有那样恶心的感情？”
徐凤莲惊慌道：“成子……你别说了，这次是妈错了，妈之后都不会那样做了好不好？你别说了。”
言成摇头，“不，我就要说，再不说我终有一天会被这件事给憋死。”
“我自认为从小对待言婉婷，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正常的哥哥，和她相处的时候我也从来 * 没有过任何逾越的举动，在学校里有人欺负她的时候，我也一定会第一个帮她帮教训那些敢欺负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