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没什么狡辩的了吧?”
“一条沾着白点的内裤而已,能证明什么?八十老汉说不定都有能力给做一条出来。你们拿这么一条东西想冤枉谁?拿到省城去化验一下这玩意的遗传基因,立马就能知道这是谁的东西。你们不会以为所有男人的这玩意都是一样的吧?”
顺着声音,大家都让开了通道。顾言回来了,一开口就卡到核心。一帮子根本不知道啥叫基因、遗传、的人们懵逼之际顿时也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男人的这玩意是可以化验出来的。
“不……不会吧?”
徐会计慌的一批,低着脑袋脸色煞白。而那个本来还在演小白花的孟芸居然擦干眼泪,站起来了。过去拉着顾言的手好似看到了亲人。
“主任,你回来就好了。我这都是被逼的啊!徐会计逼我设计陷害李大哥耍流氓,然后把你牵连出来。说你们两口子没个自己的孩子,所以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两口子合力欺压我一个小姑娘,这样他就能到公社告你,把你赶下台,再给你戴个大帽子,让你们一辈子翻不了身。
我不答应他就威胁我。我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根本不敢不听他的。不然他当场就要对我不轨,我都是没办法,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什么?众人意料之外的惊天大反转,吃瓜群众惊呆了。这回没有女人再替徐会计澄清,一个个望着他的目光好似在看什么有毒的东西。
“难怪他说男人都是偷腥的呢,原来自己就不是好货,居然欺负人家城里来的小姑娘。”
“真想不到啊,老徐这么敢呢。他多大了,人家小姑娘才多大,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吧?”
“呸,就是个无耻的小人。”
“说人家作风有问题,原来有问题的在这儿呢。”
“咱得去告他,把他清理出人民群众的队伍。”
“对,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老徐指着那个漂亮的女孩手抖的如同中风,对周围的话又气又急。这报应来的太快,都不用出这个院子,他已经感受到了李仲夏刚才被冤枉时是个什么心情。
“你胡说。”
徐会计仨字吼出口,咬牙切齿的扑上去,好似要掐死这个让他陷入众矢之的的女孩。
顾言就在他旁边,一抬手推了他个趔趄,朝后退几步,摔在了地上。吃瓜群众本来可以扶住的,可谁都不伸手,一个个躲避的样子好似他是什么病毒。就连他家亲戚也都躲进了人群,生怕沾惹上这风月事件。
“怎么,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啊?这众目睽睽的,徐会计你是不是太嚣张了点儿?”
“呜呜……”女孩站起来躲到顾言身后,望着半躺在地上的男人满是惊恐。“我真的没办法帮你。李大哥是多好的人,我在这院里住了几个月深有了解。我怎么能帮你抹黑他呢。你别怪我,我真的……”
女孩说着,忽然大声哭起来。“主任,你可得救救我啊!他说我要不听话就找几个混混那啥我,他还想占我便宜,被我用给他帮忙搪塞过去了。你救救我啊!我一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顾言拍拍女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围的吃瓜群众已经七嘴八舌的给她撑腰。
“别怕他,他老徐在河野大队也不是土皇帝,还不至于想干啥干啥。”
“就是,没王法了。如今是咱老百姓的天下,他这么欺负人,咱到公社去告他。”
“这样的败类得清除出去,咱联合起来找领导,一定不能留这样的腌臜货在人民的队伍里。”
李仲夏一声喊,众人纷纷响应。当即在李家写了万民书,一个个上去按了手印。
萎靡在地上的徐会计瘫软成一团,心里只有俩字。完了。作风问题再加上恶意陷害,威胁女学生。他的政治生涯算结束了。
他所料不差,李仲夏根本没给他想对策的时间,当天下午就去了公社。如此恶□□件,再加上群情激愤,没要三天他就被撤了职。给与了开除党籍的处分。
李老太眼看自己儿子被冤枉,又急又气的开着窗户,却干着急无法帮忙。事情峰回路转,这才松了口气。顾言怕她急出啥后遗症来,晚上兑了药给她打了一针。预防脑梗复发。
打完针,顺带脱了裤子给她擦擦身上。这活儿平时都是李仲夏做,男人进来看到很自然的要接手。
“我来就行了。前些年你不在家,不都是我做嘛。”
“你也说了是我不在家。如今我在,当然我来。孝敬父母,我的责任。”
儿子媳妇都孝顺,老太太高兴的咧着嘴乐。她虽然双腿无法行动,但大小便并未失禁,侍候起来没多困难。
“都是好孩子,我老婆子有福。”
“有福更该惜福。您说您下午那么着急干啥,双颊通红,一看就血压上来了。不就是小人在那儿蹦跶吗,你怕啥啊?你儿媳我一伸手就能拍灭它。”
“嗐,我这不是怕那女娃娃胡说,害你跟仲夏吵架闹别扭吗?”
“我们俩的关系是纸糊的啊,让人一戳就破?”
“那你上回干啥生那么大气?”
顾言把毛巾扔盆里,李仲夏过去给母亲提上裤子。俩人正要回这句问话,一旁的小花插言。
“那是我爸自己说错话了,我妈妈才生气的。”
大人们都笑,顾言给闺女个无奈的白眼,正说去倒水,小丫头已经飞快的端着盆跑了。
“小花这孩子是真懂事。小小年纪操那么多心。”老太太对于听话的女孩子喜欢中带着更多的怜惜。
“天生的吧?我都说多少别瞎操心,结果还是一天到晚担忧的不行。不过这孩子是真让人放心,啥事交给她,她肯定认真对待,基本不出错。”
“是,是个好孩子。”老太太说着,拉住顾言的手。“真不再生一个吗?”问完没等顾言回答,老人接着道。
“人活在这世上,不止是活给自己的,也是活在旁人的眼里的。你俩没个自己的孩子,在外人眼里就不算一家和乐的人家。两张皮,有缝隙。不然这徐会计也不会想出这招对付你俩。”
“……妈你是不是特想我给仲夏生个孩子?”逮住机会就劝啊。
“呵呵……是,妈就是稀罕你,想要一个有你血脉的孙辈。”
“哎呀,这话可让我怎么接?”
“行了,我就是说一说而已,具体都在与你。几个孩子都孝顺可爱,我知足。要不是这徐会计来搞这一出,老婆子也不说这个啦。”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跟仲夏俩人没个自己的孩子不亲近,万一发生啥事儿容易分崩离析……”
顾言的话没说完,李仲夏在一旁搂住老娘保证:“不会的,您尽管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徐会计这就是一跳梁小丑,我俩都不会放心上。”
“那你气急什么?”
顾言笑趴在婆婆腿上:“你儿子是老古董,他是被女人冤枉那啥,所以才那么生气。”
李仲夏抬手拍她一下,笑斥“孩子还在屋里呢,你少没正行啊!”
顾言歪过脑袋,大眼睛满是促狭的笑意。“我哪儿没正行了?是你自己心思不正吧,老想……唔……”
“你多大的人了,跟个孩子一样胡闹。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看场合的嘛?”
被人捂住嘴说不了话,女人被吞的言语全变成了笑。两口子在老母亲面前好像孩子一样玩闹。
“哈哈……我该放心了。”
能把我儿子这自小就稳重的孩子一次次逗的破功,儿媳你这功力了得啊!
几日后,晚上下工,顾言跟孟芸小姑娘走在众人后头。
“徐会计用什么引诱你,大队小学当老师吗?”
“你怎么知道?”
“我能掐会算啊!”有吸引力的就那几个,不是回城就是干轻巧的活儿。回城这操作不容易,去学校当代理老师不费多大劲儿。
“为什么临阵倒戈?”
“我本来就没想对付你们啊!你跟李大哥都那么好,我干嘛要听他的对付你们。我只是制造一种假象,然后到最后关头拆穿他。不然他再想其他损招对付你们,你们防不胜防。”
顾言伸手拍拍小姑娘后背,毫不吝啬的夸奖“是个聪明孩子。你放心,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你顾姐不是那不识好歹的。”
的确够聪明,帮了徐会计设计对付我不见得会成。万一被戳破那可是陷害不成反被沾满手泥。可来这么一出,徐会计肯定完,我就欠你一个人情。比跟着徐会计干有保障。
“嗯,那我先谢谢顾姐。”
“自己最近当心点儿,别一个人出入。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
“好。我不怕徐家。他们就是一窝子自私鬼,徐会计这么一弄,没人会帮他出头的。”
“还是小心为上。”
“好,我知道啦。”
俩人在李家院门口分手,顾言进去大花已经给她打好了水。“妈妈,小花她们学校要开学了,那我怎么办啊?”
“你想怎么办?”
顾彦希噘着嘴蹲在她旁边,脸颊鼓鼓的半天没说话。直到她洗漱完倒了水,这丫头才不情不愿的提议。
“要不我也去公社上初中吧?我们学校也有文化课,跟不上的话让小花给我补补。”
“行。跟你爸说去,让他明天带你去找校长,看看这种情况还需不需要再考试什么的。”
“为什么不是你去?”
“我明儿上午得去公社开会。”
“你怎么隔三差五就开会?就一个大队而已,能有多少事儿,成天的开会。”
“小孩子家别胡说。”
“好嘛,我知道了。”女孩蹦蹦跳跳的转身去找李仲夏。“爸……”
“我听到了。明天带你去学校。要不要晚上就先补补课?”
“我去收拾东西,补课就不必了吧。”
翌日,李仲夏开着拖拉机,上头坐满了去公社的社员同志。顾言在政府门口下车,嘱咐他有事来找她。
“知道。操心真多,我这么大个人,知道遇事怎么解决。”
“哈哈……主任这是离不开你,恨不能把自己栓你裤腰带上呢。”
相熟的社员们开玩笑,顾言这厚脸皮的根本不在意。指指那个说话的媳妇:“嫉妒,这是此落落的嫉妒。你家老汉不陪你来供销社,你就嫉妒我们俩一起出门是吧?”
“是。改蒂可不就是嫉妒嘛。别说她,我们也嫉妒呢。”
李仲夏好笑的瞅老婆一眼,嗔她一句“赶紧开你的会去。”
男人开着车飞快的走了,留下了满车的欢声笑语。顾言抬脚进去开会,到中午出来时,大家又坐上车返回。
“直接就上了?没说考试什么的。”
“没。听说她之前在体校也学文化课,直接让交了伙食和学费跟着一起上。”
顾言坐在老公旁边的座位上,男人边开车边跟她说话。如今还没有学籍这说法,上学很简单,只要户口在本地就行。初中需要考,所以顾言唯一担心的就是闺女考不过。没想到体校的过来直接上了。
“那挺好,我还担心这丫头上不了学该怎么办呢。”
“你之前不也纵容她不考初中吗?”
“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当初觉得随便她想干什么,如今看她这么小,不去念书有些不落忍。”
拖拉机“噗噗噗”的声音非常响,后头的人听不到这话。否则非一个个发出灵魂拷问,有什么不落忍的?谁家不是这样的。男孩子小学毕业下地挣工分,女孩子也许根本都不上,直接下地干活,或者家里带弟妹。
也就李仲夏这个异类能理解她,根本不用多解释,他就知道她心思的转变。
种了玉米,种高粱,今儿大队统一开了红薯秧苗田,全体社员下地种红薯。这活干的非常累,尤其那个负责安苗的人,几乎全程蹲着移动。大家都不愿干这活儿,实在是没那腿功。
“主任,今年还您来吗?”
顾言已经提上了装秧苗的篮子,闻言递给她:“要不你来?”
“别,还是你们几个来吧,我可干不了这活儿。我跟后头覆土,保证绝不偷懒儿。”
“大家赶紧干,男同志们来几个跟我到那边梯田去,那边地里没墒,得挑水。”
小队长领着几个男同志去挑水,这边自然交给了顾言。顾言自然是老办法,几人分组同时进行,这样有比较,谁也不敢太偷懒。
磊磊和小丫今儿也跟着在地里,俩孩子玩乐之际不忘给妈妈递红薯苗,被一众大人夸奖懂事。
“秋后得给俩小家伙分俩红薯。”
“是得分俩。我家臭孩子只知道疯玩,野菜挖不了半篮子,跑的地方到不少。”
“知足吧。”顾言笑笑瞅瞅自家俩宝贝。“这么小的孩子,能自己玩不给大人添乱就挺好了。”
“妈妈,那边有小朋友挖野菜,我俩也去了啊。”
“注意安全。等一下来这里找妈妈,或者跟着大家一起回家,不许自己到处跑。”
“知道啦。”
顾言的目光一直追着孩子,直到他们跟上山坡那些孩子,这才回头笑道:“看到没,再懂事也只是孩子。爱玩才是正常。”
“是。不过主任你家孩子倒是挺懂事,很少淘气。”
“怎么不淘气,我们家小丫昨晚才把蜡烛滴了满地,我今儿回家得蹲地上一点点扣。”
“哈哈……孩子嘛,这都正常。主任你这也太讲究了,要我我才不管它呢。滴就滴呗。地上又不是炕上,用不着那么干净。不过这浪费蜡烛,我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