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心动——白糖三两
时间:2021-02-05 09:23:45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哦。”
  “嗯,在西区的club,要是陈隽川回来了,替我和他说一声。”
  等宁婵坐进了电梯,陈诺诺赶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给陈隽川发短信。
  虽然她曾经喜欢过一婵知秋的cp,但是亲眼见到陈隽川为了宁婵颓丧失意,又在酒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和程家的人闹翻,她是绝对不能看着宁婵抛弃她二哥和别人在一起的。
  陈诺诺:二哥,小婵去找许知衡了,你不会又干了什么惹她不高兴吧,要是他们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这是她第一次被陈隽川秒回,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去哪了?
  ——
  酒吧周围的路上人不算多,偶尔有几辆车路过。来这里找乐子的大多是年轻人,开往停车场的也都是价值不菲的车,更显得停在路边的一辆货车十分格格不入。司机捏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松开,又缓缓握紧,手心不觉已经出了冷汗。车里弥漫一股酒气,他盯着马路,心跳得飞快,口中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下辈子我一定做牛做马给你赔罪。”
  ——
  “司机师傅,在这里停吧。”宁婵看到奶茶店还开着,索性下车买了杯燕麦牛奶,用来给许知衡醒酒。
  剩下一段路也不远,还可以走过去。
  顺着以前习惯的小道走过去,宁婵打电话问了许知衡的方位,紧接着在club侧门的楼梯间找到了他。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朝宁婵看去,眼神突然变得惊喜。“你真的来接我了?”
  宁婵把提着的燕麦奶递给他,没好气地说:“不然让你的经纪人知道,你就等着被骂吧。我真是服了,你自己什么身份了,居然还敢跑这种地方来。难道你就没别的朋友,非要找我来接你?”
  许知衡解释道;“是队友拉我来的,玩游戏输了,他们就让我给你打电话。”
  听他这样说,宁婵的脸色反而更差了,“你和他们说了我的事?”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那你的队友呢?就这么抛下你跑了不成?”宁婵听得皱眉,怎么想都觉得离谱。
  许知衡没说话,相当于是默认了。
  她叹了口气,也没别的法子。“走吧,送你去酒店,先住一晚,明天给你的经纪人打电话。”
  他点点头,扶着栏杆缓缓站起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宁婵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咬牙切齿道:“你这是被灌了多少酒,我真是服了!”
  “不记得了。”大概也觉得自己很丢人,许知衡说完就就低下头不敢看她。
  宁婵用围巾遮住半张脸,将许知衡的帽檐压低,扶着他走出去。
  天冷了路上的人本来就不多,两个人站在树下并不显眼,她正在叫车的时候,突然感到肩上一重,扭过头去看许知衡,路灯的光线都被遮住,面前覆上一片阴影,随即围巾被向下拉了拉,一片温热轻触她的脸颊。
  宁婵愣了一下,随即就要开口,突然一声巨响,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朝着不远处的马路看过去。
  “怎么回事?”许知衡疑惑道。
  宁婵看到了倒塌的香樟树和两辆相撞的车,其中一辆已经侧翻了。
  “车祸了,先报个警,你站在这儿等我,我去看一下。”那辆车看着还挺眼熟。
  即将靠近的时候,她看清了车牌号,突然停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冻结了一般,冷得人麻木。
  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不敢再向前一步,只是死死盯着这辆车,手指止不住的发抖。
  ——
  在看到树下的男人俯身去吻宁婵的时候,陈隽川坐在车上,喉咙有些发紧,头也疼得厉害。因此在一辆货车飞快朝他驶来的时候,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巨大的一声轰鸣过后,随着身上的疼痛,意识也跟着消散了。
  陈隽川做了一个模糊不清,也没什么逻辑的梦,就像是很多碎片拼起来一样。
  一会儿是他的妈妈坐在院子里看书,一会儿是她在房间里嗓音嘶哑的大哭。
  画面一转,他看到他的妈妈翻过了窗台,坠落的时候就像一只残翅的蝴蝶,惨烈的画面让人永远忘不掉。
  而他穿着校服,鞋尖上染了猩红的血点。
  这个梦做了很久,应该还出现了很多人,但是醒来后,他却只记得这一幕。
  他不知道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几天,总之一醒来周围的人都在喊,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疼。只有一个人什么也没喊,只是坐在他病床旁看着他,眼眶还在泛红。
  陈隽川侧目看向她,忽然在想,自己做的这些到底是不是对的。
  他做错了很多事,伤透了宁婵,那她呢,她愿意和好,是因为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还是因为恨透了他想要报复。
  要是她根本不在乎,根本不爱他了怎么办。
  他想到那个梦,竟觉得自己十分没出息。伤害宁婵的时候像他那位人渣的父亲,等抓着她不肯撒手,卑微乞求的样子,又像极了他的妈妈。
 
 
第43章 你没良心
  据调查, 车祸是一个货车司机醉驾导致的,因为是突然起步撞上前,速度没能提上去, 所造成的后果还不算无法挽回。本来以为是单纯的醉驾, 但是他的说辞又显得疑点重重, 警方便开始深挖。
  陈隽川醒来的第二天,宁婵就回了醴水镇。
  车祸发生的地点特殊, 好在陈韫声处理的好, 并没有什么新闻流出。陈诺诺知道其中原委,对她也有了怒气, 看到陈隽川半条命都没了, 也不想再替她说一句话。
  陈隽川的舅舅和舅母也来医院看他,和宁婵见了面,因为不知内情, 便没有迁怒她。反而是看见陈隽川无视宁婵的冷淡态度, 对他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两句,他也并未辩解。
  多数人都以为陈隽川是因为宁婵大晚上去酒吧, 害得他路上出车祸才生气, 宁婵自己心里却清楚,他多半是看到了许知衡喝醉酒亲她的那一幕。
  病房里还有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其他人都出去了,只剩宁婵和陈隽川在这里。
  这段时间, 她一直都没有明确过心意,不断模糊和陈隽川的关系, 和许知衡三番两次的过线。既然说好断开,就应该断得彻底,不该有心软和动摇, 无论是对陈隽川还是许知衡,她都是优柔寡断,不能做到彻底割舍,所以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陈隽川固然是欺骗了她,可她现在拎不清的模样,比他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没能像他一样断得干净,无非是觉得他有愧于自己。
  车祸没有太多致命伤,但是轻微脑震荡还是有的,包括右手两根手指神经受损,左手骨折,枕骨颅底骨折,丧失部分嗅觉,能不能恢复还要看后期。
  陈隽川迟迟没有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婵也觉得这一年陈隽川格外不好过,最讨厌上医院的人,却要三番两次住院,每一次都与她和许知衡有关系。
  陈隽川的家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自然很不好过,连陈韫声都委婉地提醒她,做好决定就不要摇摆不定,如果实在对陈隽川失去感觉,他无论如何都会帮忙劝陈隽川不再纠缠。
  他说话已经很客气了,也没有太过指责的意思,毕竟是陈隽川有错在先,但是说到底,如果做不到好好在一起,那样相互折磨也没什么意思。陈韫声的话也相当于其他人的表态了,宁婵能明白,如果他们分开了,其实会更好。
  她没有立刻做出回答,她想等陈隽川醒了以后再做决定,至少要知道对方的心意。
  “你不说点什么吗?”犹豫了许久后,宁婵才问出口。
  陈隽川的呼吸突然重了起来,似乎在竭力抑制什么,宁婵悄悄抬眼看向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片刻后,他别过脸,语气虚弱地说:“回去吧。”
  宁婵握紧了手,问他:“你不想看到我?”
  他没有立刻回答,脸色沉了沉,又重复一遍:“回去。”
  现在知道了。
  得到答案后,宁婵也没有要纠缠的意思,非常干脆地起身离开,陈隽川的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如果眼神是刀子,她现在就能被片儿成一千块。
  ——
  时茵也知道了这件事,还在电话里反复问她。春运车票不好买,她干脆开几个小时的车回醴水镇,也免得要上下搬东西了。时茵跟周巍已经私底下开始商议订婚的事了,她乐得清闲,就开始为宁婵的感情发愁。
  “不是我说,你就这么走了?他让你走你就走,也不抵抗一下?”
  宁婵心里堵得慌,就像胸口沉着一块黏糊糊的泥巴,湿冷厚重还甩不干净,糟心的要命。
  “这抵抗什么,我跟他就那点破事,纠缠来纠缠去多没意思。人都说让我走了,我还贱兮兮地凑上去,真就欠虐吗?这次是真散了,谈感情真没意思,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都不省心。”她说得情真意切,连时茵都能听出她是真的身心俱疲。
  时茵压低声音,问道:“你真把陈隽川绿了?”
  一提到这个,宁婵就气得牙痒痒,“绿个屁,许知衡小王八蛋,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看到陈隽川来了,故意给他做样子呢,怎么就这么会掐点。早知道这样管他去死。男人真是祸害,成天给我找不痛快。”
  因为车祸太过蹊跷,陈隽川开的车前段时间一直在给她用,只是那天他的车停在了公司,就先开那辆出去,谁能想到当天就出了事。许知衡那天是被朋友叫去的酒吧,几个人使劲儿给他灌酒,最后撺掇许知衡给她打电话,完事就把他一个人丢在那了,听上去就像故意要逼她过去似的。
  然而这些事都有陈家的人在调查,也没告诉她查到了哪一步,她也不好去问。
  即便出了扬陵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没能如愿抛在脑后,宁婵回到醴水镇也是闷闷不乐的。姨妈看出她心不在焉的,就吩咐她多运动,一会儿去跑腿买个菜,一会儿去帮忙贴春联的。
  到了年关,镇子上年轻人都回来了,小孩也多得很,有小姑娘知道他们家有个明星,偷偷在院子外朝里望,宁婵暗自叹了口气,朝她们看去。
  小姑娘们又想地鼠一样缩回头,她无奈道:“你们躲着干嘛,我又不吃人的,进来烤火吗?”
  姨妈是搞民宿的,平常也有小孩子喜欢到院子里玩,她都习惯了。这些小姑娘看着年龄也不大,高中生的模样。
  宁婵从屋子里给他们拿了干果和糖,一起坐在火盆边聊天。小孩子说话总是口不择言的,连那些记者都不敢随便问的话题,她们倒是张口就来,甚至还问许知衡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
  宁婵否决后,几人都是一脸丧气。
  等到中午要吃饭了,她们才恋恋不舍地赶回家。
  马上就过年了,小姨摧着宁婵和那位医生见面,她头疼得很,心里越发郁闷。而自从她回来,就很少再看手机了,陈隽川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基本是默认两个人到底结束。
  到处都欢乐祥和,宁婵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好像也没有自己说得那么洒脱,失落还是有的。总是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偏偏是她呢,这些难过的事,怎么总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除夕那天,小姨起了个大早擀饺子皮,做菜的时候发现小葱不够了,催宁婵出去买。
  她只好从沙发里钻起来,围巾随便缠两圈就出门了,忍不住再心里腹诽:谁除夕还在卖菜啊……这东西不都提前备好了吗?
  想是这么想,但也不能真这么说,不然小姨会逼着她去问邻居借葱的,还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街上冷得过分,只有小孩子还笑嘻嘻地在乱跑,手里的炮到处丢,宁婵高中被人拿这种东西吓过,心里很抵触,站得远远的一直等他们跑远了才敢过去。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还有什么东西敲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听起来规律又沉稳,倒是不像小孩子。
  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刚才跑过去的一个小孩手里拿着棍子呢。
  宁婵加快脚步,准备赶紧买完菜回去。
  脚步停住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带着沉怒的声音响起。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陈隽川心里憋着一股气,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打着石膏一瘸一拐来找宁婵,她倒好,听到声音反而走得更快了,甚至不回头看他一眼。
  宁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头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变得无措起来,喉咙发哽,问他:“你怎么来了?”
  陈隽川虽然心里冒火,见到她这幅模样,还是没忍住软下语气。“你真的不想见我?”
  这话真的是冤枉她了,明明是陈隽川要她走的,谁不想见谁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却不能真的说出来,不然陈隽川这种别扭的性格可能会真的被气到转身就走。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如果陈隽川否定了,就代表他消气了吧。
  然而他说完后,陈隽川瞪了她一眼,接着就艰难地转过身,背影透着一股狠劲儿,大衣随着一瘸一拐的步子剧烈地上下起伏,似乎也代表着他此刻的情绪波动。
  “你去哪,等一会儿。”
  宁婵追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陈隽川也不看她,像是赌气一样把她的手扒下来,继续往前走。
  “你这是干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她觉得莫名其妙,又要去扶,陈隽川这次没有甩开她手,也不往前走了,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片刻后缓缓将脸扭过去,像是不想看她。
  宁婵觉得他这幅样子简直和小孩一样,不禁有点好笑,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而这话到了陈隽川耳朵里,反而是充满着不耐烦的意思。
  “我说……”
  “你就那么烦我?”
  她的话突然被打断,而仔细听,陈隽川的声音还带着强忍的颤抖。
  小街道没有什么人,他的声音更显得清晰。
  等陈隽川转过头以后,宁婵才发现他的眼眶泛红,眼角已经湿了。似乎是因为气愤,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一样。
  她突然觉得这一年很神奇,竟然三番两次气哭陈隽川,这是她在过去五年都没有做到的事。
  “我没有烦你……”
  “我做错什么了又要和我分手?别的男人有什么好你这么念念不忘,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找别人,为什么那么烦我连一句解释都不给,你知道我等了几天吗?结果你直接走了,现在又说分手,宁婵,我……”他说不下去了,薄唇抿出一条冷冽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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