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反派大佬身边卧底——岚月夜
时间:2021-02-05 09:25:56

  钟鹊眼睛一亮:“她自己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也不喜欢卫孑和别人有肢体接触,您别看属下和她这么好,她从来不和属下手拉手的,就算有急事,也要用袖子垫着手来拉属下手臂。”
  她说着抬起手,喻辰见她还是那身劲装,袖口一直收到手腕,除了一双手,没露半点肌肤。
  “怪不得刚才我要挽着她手臂一起走,她腾地一下就跳起来跑了呢。”喻辰失笑,水令令这是某种洁癖吧?“可是她昨晚不是去找你一起睡的吗?”
  “我们都没睡,属下一直练功,她一直坐在窗前看月亮。”
  钟鹊说了这些,再没想起别的来,正好这时姜乘带着风逐出来,喻辰就打发她去开导水令令,自己先去关心风逐。
  “怎么样?修补好了吗?”
  姜乘摇头:“创伤比我想得还要重,想完全修补好,以我现在的功力,总得几十年。不过她现在这样也不耽误用。”
  喻辰看着默默站在一旁的风逐,挺直瘦削,真的就像个影子一样,不由一叹:“行吧,姜队长,就算为了我们风逐,也请你勤修苦练、早日进阶、长命千岁。”
  姜乘:“……你受什么刺激了?”
  刺激?她今天确实受的刺激不少,别的不说,又多一件要保住面前人小命的重任呢,喻辰左右看看,问:“能去你那儿说吗?”
  姜乘往四下看看:“为何?外面怎么了?”
  “有点事儿要问你,怕隔墙有耳。”
  姜乘指指他平时烹茶的平台:“就这儿说吧,设个结界不就行了。”
  也行,有免费茶喝,喻辰过去和他对面坐下,又叫风逐也过来,还问姜乘:“风逐能喝茶吗?”
  “……你问她吧。”
  喻辰果真在心里问了,风逐回答得很简洁:“能。”
  喻辰就给她也倒了杯茶,然后问姜乘:“你听说过云岭堂吗?卖绿云蜜丸那个。”
  “听说过,我还想买呢。”
  “你买得起吗?”喻辰下意识接了一句,随即道,“算了,不重要,云岭堂的老板姓什么你知道吗?”
  “你问这个做甚?云岭堂不是没了吗?”
  喻辰就把今晚水令令闹的这一出事故说了,最后道:“回来的路上,我仔细想了一遍他们两人的供词,发觉他们有意无意地避过了有关云岭堂这家人的信息,连姓什么都没提过,那家大小姐和柴翊定过亲,柴令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姓名吧?”
  姜乘喝着茶,仔细回想,“我记得是个很特别的姓……好像是姓介,介怀的介。大小姐叫什么,就没听说过了。”
  “介……”喻辰手指轻轻敲击茶几,“柴令化名卫孑,是巧合吗?其实他对这件事的反应也很奇怪,得多嫉恶如仇,才会因为父兄杀人夺宝,就坚决……我去!我有个十分可怕的猜想!”
  “什么?”
  “他喜欢他那位没过门的嫂子!”
  喻辰激动地拍了一下腿,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喜欢的女子和兄长定了亲,再喜欢也只能埋在心里,默默祝福了,不料兄长根本意不在此,为了金丝翠玉蜂竟然狠心害死未婚妻!柴令得知真相,毅然决然与父兄断绝关系,以心上人的姓氏为名……”
  “你想太多了吧?”姜乘一脸冷漠,“要真是你想的那样,他就该直接叫卫介,何必用同音字呢?”
  喻辰有自己的看法:“孑这个字,还有他从此孑然一身的意思啊!这叫双关,你懂什么?”
  鄙视过直线思维姜队长,喻辰继续拆解文字游戏,“水令令呢,以柴令的名为名,显然是不希望他抛弃过去的自己,至于水,她说她原名叫落炎,落炎应该是下火烧柴的意思,她给自己改姓水,把火浇灭……”
  姜乘听不下去:“你这太牵强附会了,照你这么说,‘落炎’这个名字,最开始又是谁取的?还有别人恨姓柴的吗?”
  “有可能啊!柴家的仇家培养了水令令去复仇,结果她对柴令一见钟情——不是我说,这姑娘真的太恋爱脑了……”
  “恋爱脑?”
  “就是满脑子只想着情情爱爱,没理智没逻辑没自我没意思。”喻辰满是嫌弃,“我当初真是看错她了。”
  姜乘道:“那就不要她了,你又不缺这么个人。”他把话题绕回去,“那么说,柴家庄现在还有金丝翠玉蜂?”
  喻辰点头:“尊主说干完斗元宗,就去一趟柴家庄。”
  姜乘很高兴:“那太好了!”
  “你都入魔了,那玩意儿对你又没用,你这么高兴干嘛?”和姜乘说话,喻辰不知不觉就不在意措辞,开始用自己的习惯用语,反正这人直线思维,不会多想。
  “对我没用,但对尊主有用……”姜乘话说一半,看一眼喻辰,又憋回去了。
  原来是他知道这玩意儿能压制反噬,喻辰心中有数,并不追问,另说道:“说到尊主,他问你的话,你想好了吗?你家里人这关,总要过的呀。”
  姜乘皱眉道:“我知道,到时把他们送走吧。”
  “你想通了就好,记得去跟尊主回报。”
  喻辰嘱咐完,叫他撤了结界,自己带风逐上到山顶,看着竖版海面,在心里跟风逐交流。
  “白天我被笛声带入幻境,是你叫醒我的吧?”
  “是。”
  “你怎么知道我被迷惑住了?”
  “主人心绪乱了。”
  “你能知道我心绪乱?那我平时想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心绪乱,真气也乱,才察觉。”
  喻辰松口气,那就好,心里想什么都能被人知道也未免太可怕了,就算只是个傀儡也不行。
  “是不是只有我叫你,明确跟你说的话,你才能懂?”她进一步问。
  “……”风逐那边好一会儿没形成意识。
  喻辰:“……这句没懂吗?”
  “懂,但不是都懂。”
  哦,就是说,就算明确和她说的,有些事她也不懂,喻辰转头看向风逐:“你身上为什么蒙着纱?是皮肤毁坏了吗?”
  “不是。前主人蒙的。”
  想到梁修,喻辰皱了皱眉:“那拆下来吧,好好的为什么要蒙着?”
  风逐那边立刻传来类似于喜悦的情绪,她抬起手很快就把包着头的纱巾一层一层扯下来,露出一张虽然毫无血色,也没什么肉,显得眉眼锋利,却很正常的脸。
  “这不是挺好看的么,走,我带你找漂亮衣服换去!”
  喻辰带着风逐下山回到沐雨楼,径自上楼开衣柜,钟鹊和水令令看见风逐的样子都很惊讶,水令令还说:“竟然真的有人能炼成活人一样的人傀儡。”
  “怎么?你以前听谁说过吗?”喻辰听她话音有异,叫风逐自己选衣服,回头问道。
  “玄月教的人提过,说是十几年前,有个很有名的傀儡师,曾经拿人魂炼成过极其强大的人傀儡。”水令令说到这里,深吸口气,“喻副队长,我可以跟你坦白一切,但你能不告诉别人吗?”
 
 
第38章 骇人听闻
  喻辰断然拒绝:“不能, 至少禀报尊主。”
  水令令讨价还价:“那无论如何,您都不能赶我走。”
  “你是不是以为,我说把你们俩扔海里喂鱼, 只是吓唬你的?”喻辰双手环抱胸前,侧头问钟鹊,“是我看起来不够凶恶吗?”
  钟鹊先劝:“喻副队长息怒。”然后推一推水令令,“你是有多傻, 喻副队长让你把事情说清楚, 不就是为了给你个机会,想留下你吗?这时候还问这种废话!”
  这姑娘是真机灵, 喻辰忍住了没笑, 淡淡道:“那可不一定。鹊鹊先回去吧。”
  钟鹊答应一声, 手上还是偷偷捏了水令令手臂一把, 给她使了个眼色才走。
  风逐这时也挑出了她想穿的衣服——一套墨绿色曲裾深衣, 这套衣服无论颜色纹样、还是款式都不是喻辰的菜, 一直丢在角落, 从没穿过, 没想到风逐倒喜欢。
  “好啊,那你在这儿换吧, 自己会穿吗?”
  这套衣服足有三层, 看起来就不好穿, 风逐却表示她可以,喻辰便不再管, 转头示意被晾了一会儿的水令令跟她上楼,去了楼顶露台。
  “听说深海之中有一种凶恶之极的怪物,形似鳄鱼,体型巨大, 一张巨口能吞下整个极东岛,东海岸那些人称之为神鳄,为了不让它作怪,时常扔活人下去给它做食物。”
  喻辰趴在栏杆上望着海面,“不知道扔你下去的时候,这神鳄肯不肯露个面。”
  水令令:“……”
  她在喻辰身后来回转了几圈,才下定决心说:“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过于骇人听闻,但我发誓全都是真话……”
  喻辰转过头,侧身倚着栏杆:“你放心说吧,其实我多少猜到了一些。”
  水令令不信:“你绝不可能猜得到。”
  “是吗?”喻辰被激起了胜负心,“我要是猜到了呢?卫孑的孑,是取的介姓同音字吧?”
  水令令果然脸色大变:“你……你知道了……”
  “云岭堂老板姓什么,并不难查。”喻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柴家二公子恋上本该做自己嫂嫂的介家大小姐,也并不多么骇人听闻。”
  恋上嫂嫂那半句刚说出口,水令令就已面如死灰,喻辰有些意外——卫孑喜欢介家大小姐,水令令不可能今天才知道吧,至于受这么大打击吗?
  哪知水令令呆愣片刻后,竟然苦笑道:“是么?那可能确实是我自己太当回事了。你猜的没错,我确实爱慕介微,但我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
  喻辰懵了一瞬:“你慢点!你说什么?谁爱慕谁?介微是……介微,卫孑?!”
  水令令也有点懵:“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我是猜到了,但……”喻辰拍拍脑门,往回倒,自己捋,“你是说,卫孑就是介家大小姐介微,你……”
  水令令认真点头:“我是柴令。”
  “……”这是什么错乱扭曲的剧情?!喻辰瞪着眼上下打量面前怎么看都货真价实的“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头说!”
  水令令——柴令先嘀咕:“我是要从头说的,你自己打断我……”看喻辰立起眼睛,忙接回前话,“一年多以前,我离开家出门游历,在永定城认识了女扮男装的介微,她当时说她叫落炎,是东海之滨东莱宗的弟子,也是奉师长之命出门历练。”
  “然后你们一见如故,从此就结伴同行了?”
  柴令点头,喻辰有点奇怪:“你以前没见过她吗?”
  “没有。当初两家约定联姻时,我还在师门、没有下山,后来我下山回家,云岭堂已经……”
  “你还另外拜了师?”
  “是,我从小就喜欢学剑,但我家长辈都不长于此道,我就去投了松冈剑派,在山上学了三十年剑,有所小成,师尊才许我下山,回家看看。”
  松冈剑派啊,难怪卫孑的剑法那么厉害,喻辰对这个门派印象很深,“听说松冈剑派收弟子要求极高,既要有天分,又要耐得住只面对一剑、十年不得出的寂寞,还要心性坚定、纯澈正直……”
  柴令惨然一笑:“这就是我宁可两人一起死,也不愿去斗元宗的原因之一。”
  “你怕连累师门?”
  柴令点头:“时至今日,我已无颜再见师尊,也不敢再称是松冈剑派弟子,但这一年我们四处游历,结识的人着实不少,万一在君天山被认出……”
  剑门弟子入魔,还去围攻同道,事情传出去,确实对松冈剑派清誉有损。
  松冈剑派跟贺兰山庄、斗元宗这种明明更有名望、却表里不一的大世家大宗门不同,他们一向践行正道、侠义为先,在最后与外来入侵者的战斗中,为保护弱小,几乎整个剑派都战死了,也不肯退后半步——喻辰一向泪点极高,看到这里都不由流了泪。
  有这点感情分,喻辰看柴令也顺眼许多,语气变得温和:“那你们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们一起游历了几个月,她说要回师门,我觉得同她格外相投,一时不舍得这么分开,她顺势邀请我去她师门做客,我那时傻傻的,丝毫没有防备,就跟着她去了。谁知道她所谓东莱宗的话,都是骗我的……”
  喻辰有个很不妙的猜测:“她不会入了玄月教吧?”
  柴令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
  “你可真是够傻的。”喻辰摇摇头,“继续说。”
  “……玄月教教主寿限将至,却不甘心死去,派教众出去诱骗我这样的年轻修士,回来让他夺舍,但他其实也不懂怎么才能夺舍,试了好多次都没成功。到我的时候,他们弄了个移魂阵,想把我魂魄先移出去,介微就在这时闯进阵中,我们两个魂魄移位、互换了身体。”
  “她是有预谋来抢你的身体,还是来救你的?”喻辰皱眉问。
  柴令忧郁地看她一眼:“您觉得呢?”
  “……”行吧,这个问题确实不必问,“她抢了你的身体,玄月教也不容她,所以你们两个一起逃命,直到看见天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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