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反派大佬身边卧底——岚月夜
时间:2021-02-05 09:25:56

  先前柴翊说这不是百里绰,百里洲和还没太当回事,只当是柴翊急了,故意乱说扰乱视线,再说当时他们父子三人拦在中间,一直挡着,他也没看出不妥。
  但这会儿,百里洲和越走近越觉得不对,终于在距离对方五步远的地方站住脚,又惊又怒道:“你是谁?我儿百里绰在何处?”
  杨无劫正好听喻辰说完那番话,当下打晕秦广,交给喻辰,然后把面具一揭,邪邪一笑:“我是你祖宗。”
  与此同时,宴客厅四壁呼地一下燃起橙红火焰,刺人肌肤的浓厚魔气瞬间笼罩整间厅堂。
  “是天魔烈火!”“是杨无劫那魔头!”
  惊呼声此起彼伏,离得最近的百里洲和赶忙祭出法器,杨无劫不给他出手的机会,一簇火焰丢过去,就将百里洲和的法器包裹住,切断了法器和主人的联系。
  天魔烈火的特性就是灵力越浓厚烧得越旺,同时将灵力吸收化为己用,法器上一般灵力都不少,所以一簇火焰烧上去,瞬间就能变成一团,百里洲和又没结金丹,杨无劫抢夺法器的控制权,只在一瞬之间就完成了。
  他反手将这一大团火焰扔向上前迎战的百里洲明,飞身而起,直冲向奇门那两个穿道袍的人。
  喻辰这边怕柴令冲出去找死,把丝带另一头绑在秦广手上,“你可要当心,秦广还不能死,他身上有尊主要的东西。”
  然后召唤出鸾羽扇,四面扇风,助天魔烈火烧得更旺,看介微一对二,已经落了下风,又取魔影弓在手,向着柴翊打出小火苗。
  柴令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知道不论局面以后如何发展,他都无能为力,干脆坐倒在地,漠然看着厅中打成一团。
  百里洲明和柴家联姻,为的是绿云蜜丸,他此前根本不知道金丝翠玉蜂这个名字,自然也不存在执念,这会儿见杨无劫亮出身份,恐怕他要把柴家庄烧成贺兰山庄那样,更怕他知道自己一家在此,派人抄后路摸去百里郡,当下并不恋战,命人开出一条路就带着子弟跑了。
  喻辰他们的目标本来也不包括百里郡,放他们走了,才好收拾残局,便没有阻拦。
  其他宾客见魔修只盯着奇门和柴家庄的人,也跟着跑了个干净,很快厅堂中就只剩柴家父子和两个奇门道人。
  奇门那两个人倒有些真本事,没人碍事,现成的法阵一个接一个丢出来,杨无劫虽不至于被困,到底攻势受阻,一时无法拿下。
  喻辰这边,柴翊倒是好对付,有小火苗干扰,介微很快就一剑刺中他腹部。
  “翊儿!”柴方达大叫一声,痛极怒极,驱动法宝旋转着绞杀过去。
  他的法宝是一对流星锤,中间以金色锁链相连,之前飞舞时就隐隐有雷霆之声,此刻旋转起来,更有灿亮火花时不时迸射出来,好似小闪电一般。
  “爹不要……”柴翊按着伤口退后,一面服下灵药,一面忍痛喊话,“这是小令,你看他手上的剑,是鹤鸣!”
  “你不要管,我早看见了!”柴方达飞身到长子身畔,“这不是小令,小令怎么可能对你我刀剑相向,还刺伤你?一定是魔界恶徒以邪法夺了小令的舍,小令他……”
  父子两人对着话,旋转的流星锤气势不减,仍飞速绞向介微。介微不敢硬接,只能飞身后退,喻辰向流星锤打了几次小火苗,也都没能打中,正要挥舞鸾羽扇将火苗化为五簇,身后柴令忽然幽幽接口。
  “不错,她确实不是柴令。”功法全废、与凡人无异的女子,身处魔气灵力交相激荡的厅堂内,脸色已难看到极点,但“她”还是强撑着,缓缓站起身,字正腔圆道,“我是。”
  柴方达、柴翊都是一愣,柴方达还问:“你是什么?”
  柴翊听了这句,猛然醒悟过来,看看柴令,看看介微,瞪大眼道:“你说你是小令?”
  “不错。”柴令惨然一笑,“大哥很难相信吧?就像我当初听介微说,是你和爹害死了他们全家一样,只觉骇人听闻、无法置信。”
  “胡说八道!”柴方达不但不信,还甩手打出几枚暗器,“翊儿别听她的,要不是这丫头,我们柴家庄何至于此?”
  喻辰鸾羽扇一挥,将暗器击飞,无语道:“你们柴家庄何至于此?你怎么不说云岭堂何至于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哪有只许你杀人全家、不许人上门报仇的道理?”
  柴令倒是面色不变,淡淡答道:“娘生下我没几年就到了寿限,爹又事务繁忙,我是大哥一手带大的,修炼筑基也全靠大哥尽心教导。我去松冈剑派拜师时,大哥本该闭关进阶,为了我硬是推迟,陪着我去参加考校,一路上事无大小,样样尽心……”
  他语调没有变化,两行清泪却落了下来。
  柴方达听到这里,也将信将疑,追击介微的流星锤随之停住,介微喘一口气,回头看向柴令,被他脸色吓了一跳,忙提醒:“喻副队长,姜队长给的药,快让他吃一颗!”
  喻辰回头,柴方达也叫介微这一声惊醒,暗自驱动流星锤,悄无声息偷袭喻辰背后。
  “喻副队长当心!”
  介微惊叫提醒,同时飞剑去挡,剑身撞上金色锁链,发出当啷一声巨响,两个流星锤去势不绝,绕着宝剑各自缠了两圈,接着用力一绞,宝剑应声而断。
  介微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喻辰顾不上柴令,驱动鸾羽扇将火苗化为五簇,两簇直袭柴方达父子,另外三簇都奔着锤子飞去。
  眼见从小陪着自己的宝剑断为两截,坠落在地,柴令没有受到反噬,心却比反噬还痛,“鹤鸣,听闻你出世之时,有仙鹤鸣叫之声回绕不绝,于是千玟大师便以鹤鸣为你命名……”
  他扯下手腕上的丝带,缓缓向断剑走去,“父亲当日将这把宝剑交给我时,曾说学剑之人,剑在人在,剑断人亡,叫我好好珍惜宝剑,如今……”
  喻辰暗叫一声不妙,伸手薅住他衣领,大喝:“你这个傻子给我清醒一点!他叫你去死,你就去吗?”
  又见流星锤绕过小火苗,直奔他们二人头顶而来,她身后还有秦广,不能闪避,只得一边飞速结防护法阵,一边叫道:“尊主救命!”
  奇门法阵不同一般,这会儿她根本瞧不见杨无劫在哪,眼看介微也是强撑着没坐倒在地,心里暗暗后悔没带风逐来。
  “喻副队长你放手吧,你的好意我知道,但这世上,实无柴令立足之地……”
  “放屁!天魔城就有!”
  “爹!他真的是小令,你……”
  “是又如何?你看他现在这副鬼样子,难道不是生不如死?”
  “柴令你敢!你跟我约定过……”
  “我此生珍视的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就让我违约这一次吧。”
  五个人各说各的话,场面一时乱成一团。
  喻辰急得正要先按倒柴令,四周天魔烈火突然齐齐高涨,已经压上喻辰防护法阵的流星锤也同时被火焰包裹,拉扯着倒飞向柴方达父子。
  厅堂西北角连声爆响,无数透明薄冰一样的墙碎裂迸射,紫袍玉面的魔尊大人,一手拎一个满身鲜血的道袍修士,踏着烈火飞身而出,宛如邪神降临。
  “想死?”魔尊大人缓缓落在柴令面前,声音邪恶而性感,“急什么?看完最后一场戏再死,也不迟。”
 
 
第69章 拷问
  柴方达见那两个奇门高人都落入魔头手中, 自己与法宝的联系也在逐渐减弱,更可怕的是他没法让流星锤上的熊熊烈火熄灭,不敢恋战, 伸手抓住长子肩膀,就要飞身向外逃。
  杨无劫把手上两个人丢在地上,长袖一展,两条火龙迎面扑向柴方达父子。
  “别走啊。”魔尊大人负手而立, 面带邪笑, “本座还有点疑惑不解,想请教柴庄主呢。”
  柴方达正于半空中急停转身, 回避火龙, 向另一个方向飞纵, 哪有空回话?
  杨无劫也不管他, 右手伸出, 一指正向他们走过来的介微, “我们走进来之前, 你还拿这个‘儿子’当宝, 郑重其事把他引见给你家贵客,四处炫耀‘他’是个凭自己本事拜入松冈剑派的剑修, 是吧?”
  火龙呼地一下蹿高三尺, 摇头摆尾将柴方达父子圈在其中, 柴方达开始狂砸防护类法宝开路,还是不答话。
  “然而转瞬之间, 你发觉‘他’入了魔,立刻就翻脸不认人,说‘他’不是你儿子了。”
  杨无劫说着话,看见柴方达要突破火龙包围, 手一挥,那对一直和他抗衡的流星锤突然就如同真正的流星一样,着着火飞速落下,直砸向柴方达身后的柴翊。
  柴翊腹部受伤,已经流了不少血,反应慢得多,丢出防护阵法就已晚了一步,加上没有灵力为继,流星锤撞上去,如摧枯拉朽般一触即破。
  柴方达急忙祭出一面巨大盾牌拦在柴翊面前,同时怒声回道:“她本来就不是!”
  “她不是,”杨无劫说话同时,流星锤嘭地一声砸在盾牌上,他恍若不闻,回头指指喻辰身边的柴令,“他总是了吧?”
  流星锤复又飞起,再次嘭地一声砸在盾牌上。
  “可你还是要杀他。”
  盾牌很坚实,砸了两下,仍没有破损,于是这句话说完,杨无劫又砸了第三次。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判定的?人都说血脉亲人,按这个道理,你该认她啊!”杨无劫指向介微,流星锤同时嘭一声砸了第四下。
  “她身上流着的可是你们柴家的血。”
  嘭!第五下。
  盾牌被砸得咔一声响,现出一道裂纹,柴方达眼看着流星锤飞起,还要再砸,慌忙附着灵力上去,咬牙回道:“但她心里想的是杀光我们柴家人!”
  “哦。”杨无劫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反手把柴令揪到身边,“那他呢?他在亲耳听到少庄主承认一切之前,可是始终发自内心相信你们父子是清白的。”
  柴方达没有回答,流星锤重重砸下,将盾牌砸得火花四溅,裂纹缝隙沾染上天魔烈火,噼噼啪啪燃烧起来。
  “你也不肯认。”杨无劫自行得出结论,“那要是他们俩能换回去呢?”
  问题问出同时,流星锤第七次砸上去,盾牌发出咔嚓几声,四五条裂痕一起出现,柴方达被魔气冲击得灵力乱窜,哪有余力回话?
  “是我多此一问,无论如何,这具身躯已经入魔,无法挽回,柴庄主怎么可能会认?”魔尊大人冷笑一声,松开柴令,“那么我就更好奇了,你柴庄主认的到底是什么?”
  流星锤高高飞了起来,“是松冈剑派弟子的光辉荣耀?”嘭一声砸下去。
  “还是不辨是非、不问对错的盲从愚孝?”流星锤再次砸下,盾牌不堪重负,呼一下整个燃烧起来。
  “那你是在养儿子,还是养狗?”
  着火的盾牌突然被扯走,重重摔在远处地上,登时碎了个四分五裂,柴方达再撑不住,乱窜的灵力冲进心脉,他踉跄着后退,抚胸喷出一口血箭。
  “他好好一个剑修,落到今日这般田地,是因为什么、受了谁的牵连,你这老狗不知道吗?问都不问一句,就说他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要打要杀……都是他活该是吗?活该他命不好,投到你家做了你的儿子是吗?”
  杨无劫问一句,火龙蹿高一次、逼近一分,一口气问完,那对父子已彻底被困住,无法脱逃。
  魔尊大人还不解气,回手拎过呆愣愣彷如灵魂出窍的柴令,“就这种爹,你不反过来杀他个千刀万剐,还要听他的话去死?”
  自从魔界至尊破阵而出,厅中天魔烈火烧得越发旺盛,魔气彻底压制灵力,柴令好受多了,但他刚刚涌现的心魔,也在天魔之气的滋养和魔尊大人一句接一句的拷问下,不知不觉长成庞然大物。
  “是剑修都这么懦弱,还是你骨头特别软?”魔尊大人语气中充满轻蔑,“你这样逆来顺受的人,修得出无上剑意么?”
  柴令感觉心魔几乎要冲破躯壳,将他整个淹没,本就十分难受,身上黑气缭绕的魔尊偏还这么近距离地和他说这种挑衅意味十足的话,只觉心魔又长大一截,咬牙回道:“这不是懦弱,这叫重情重义!”
  杨无劫嗤笑:“重情重义?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可笑吗?”他侧头看一眼相扶相携的柴家父子,唇边扬起一抹残忍笑意,“别人对你根本无情无义,你还重情重义,你重了什么?”
  说着这话,他看回柴令,低头凑近他耳边,“一场空罢了。”
  轰!明明四周只有火焰燃烧声,柴令却彷佛听见有什么高大建筑轰然倒塌,蠢蠢欲动的心魔乘隙而入,瞬间填满那块因倒塌而生的空洞,接着一股灼烫气息冲入经脉,他被烧灼得难受之极,却一声也哼不出、一根手指也动不得,很快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杨无劫眼看着他白眼一翻、要晕倒,不慌不忙后退,袖子一卷,就把人推到了介微怀里。
  “尊主,他这是……”介微接住人,见柴令满脸通红,身上发烫,吓了一跳。
  “没事,死不了。”杨无劫说着,抬头看一眼已烧成红炭的流星锤,觉得这玩意儿再砸下去,可能柴方达父子就没命了,便转头吩咐一直看热闹的喻辰,“打残。”
  喻辰早叫柴方达柴翊这对父子的无耻气得够呛,当下愉快应道:“遵命。”然后鸾羽扇一挥,小火苗很快贯穿柴方达双肩外加柴翊双腿。
  杨无劫把秦广弄醒,取出蜂箱,先问介微:“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介微给柴令检查过,发现他不但没事,经脉中还多了魔气在运转,便放下心,将他放倒在地上,走过来盯着秦广。
  “你们什么时候设下这个毒计的?”
  秦广刚醒来还有些迷茫,望着介微看了一会儿,回想昏倒之前的见闻,突然明白过来:“你……你才是大小姐?”
  介微没有回答,继续说自己的问题:“在我跟你说要出门之前,还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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