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也是个学霸了,怎么还会被这么碾压呢?他为什么要和叶千桐坐在一起?为了自虐吗?
秦研有些无聊看看手机又看看钟,等分针滴答滴答地转了两圈,她才注意到叶千桐摊在桌上的东西由试卷变成了一本习题册。
她瞳孔微微一缩,这是已经做完了的意思?这速度未免也太吓人了一点……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她觉得自己有事可做了,拿着中午提前做完的样卷往下走,不过到叶千桐身边后,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征求她的意见,得到同意后才拿出她的试卷给她对答案。
秦研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才是这节课的老师,为啥不自觉地就被叶千桐的气势给压了过去?
这份试卷看起来和普通试卷一样,其实题目比正常试卷少了一半,算下来也就五道填空六道选择加四道大题。
秦研仔细核对着,越对越惊讶。
填空题和选择题的答案只有这么一个,叶千桐做的都对,试卷上就干干净净地一个答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抄上去的。
四道大题更厉害,最主要的最该写的步骤一个没落下,能起到过渡整理的步骤一个没写,偏偏答案都是准确的。
秦研忍不住往她的草稿纸上看了几眼,突然松了口气。
幸亏她还需要打草稿,虽然就寥寥几个算式,但好歹草稿纸还有存在的必要啊!
秦研偷偷摩拜的心情在看到第三道大题时总算是歇了点,整个人突然体会到了做老师的感觉。
请问看到学神出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大概就是想温柔地告诉她你这里有点小错误,然后看她微微懊恼地改答案。
秦研现在就有这种奇怪的心理,她指着叶千桐和她不一样的答案,用一种柔和到她自己都觉得做作的语气说:“这道题,再仔细看一下,你的答案有点不对。”
说着,秦研还悄悄注意她的小表情,果然看到她皱了皱眉。
叶千桐拿过自己的试卷,读了遍题后检查了一遍答案,但她没动笔,只是往秦研的卷子上看了几眼,淡定地说道:“你的f(4)算错了。”
秦研一惊,立马拿起试卷检查,看了半分钟也没看出哪里错,但叶千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确定了,问:“哪里错了?”
“f(4)=f(2)+f(2)-1”
秦研下意识地想问为什么还要减一,又看了遍自己上面的过程后,她把这句话憋回了肚子里。
“……”她一边订正,一边替自己尴尬,还有比这更快的打脸吗?没了吧!
偏偏叶千桐看出了她的懊恼,不咸不淡地安慰了她一下:“很多人都会忘了减。”
秦研:……
她一点也没被安慰到,反而有一种智商被碾压的错觉…
最后一道大题是一道非常复杂的函数题,秦研看到叶千桐的解题过程时,更惊讶了。
“你学过微积分和二重积分了?”
这不是大学才学的吗?她才高一就涉及大学的知识了?为了能让这些学弟学妹能听懂,她都绕了个大弯用高一的知识点解的。
叶千桐轻描淡写地回:“学了一点。”
她向来习惯用最简单的方法做题。
秦研彻底服了,她一个数学系的,大一学这些都没能做到得心应手,叶千桐一个高一的……
人和人果然是有差距的。
看着看着,秦研觉得这个学霸的字体和大佬的字体还有些像。
果然是接近大佬的级别,连字体都差不多了。
最后,她由衷地翘起大拇指,夸奖道:“超级厉害。”
叶千桐处变不惊地笑了笑。
此时的秦研,丝毫不觉得叶千桐和她微信里的大佬有什么关系,试问一个高中生和一个神仙级大佬,谁会把她们联系在一起呢?
余芹芹卡在第一道大题里一动不动,听到叶千桐写完了且秦研还夸了她,她当即心里不舒坦起来,压着声音给柳然抱怨。
“这么厉害还上什么辅导班啊?还一副比学姐还厉害的样子。”
柳然冷冷地哼了声,笔尖狠狠地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裂痕。
“她怎么配和学姐比。”
秦研是衡中的骄傲,以优益的成绩考进的B大数学系,柳然唯一的愿望就是像她一样考进B大,那个叶千桐不就是拿了一次第一,凭什么和学姐相提并论。
“也是。”余芹芹认同地应和了声。
除了叶千桐,其他二十七个人都没能在一节课内把这套题做完,能完整地写出四分之三的都占少数。
秦研没有给他们休息的时间,下课铃声一响就开始讲起了题目,这种难度的竞赛题,每题都得讲,她觉得一节课根本来不及。
这里的学生都是每个班的数学精英,纪律不需要她多操心,让她意外的是叶千桐居然也很认真地听她讲着,哪怕她没什么不会。
秦研有点开心,满满的都是被认同的喜悦感。
到底是数学系的学生,对题目重点的讲解都很清晰,比起有些老师,她反而更会强调重点。
柳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光芒四射的秦研,心中更加向往。
我以后也要去数学系,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一节课加一个课间,秦研总算把一整套试卷讲完,也特别强调了刚刚自己也出了错的地方。
下课,叶千桐收拾好东西回教室,刚走到门口,胡倩倩就背着书包捂着脸从教室里跑出来,把她撞了一个踉跄,幸亏跟着出来的江齐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目睹了胡倩倩撞人的唐亲宜皱着眉头走过来,不满地嘟囔:“什么人啊路都不看,急着投胎吗?”
说完她把头探出教室,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十几米开外的两个女生的背影,感慨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棋子”。”
叶千桐把书放到桌上,不解地看她一眼。
唐亲宜解释:“自习课的时候,胡倩倩找了许书艺出去,就十来分钟,胡倩倩就哭着回来了。”
大概就是求原谅被拒绝了,具体什么情况也就那两个当事人才清楚了。
“然后呢?”陆星泉好奇地问。
他光顾着玩手机,完全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一段。
“然后胡倩倩就说林米抢了她的朋友呀,林米还没说什么呢,许书艺就维护着林米,说是她自己想和林米一起走,还说什么觉得胡倩倩变了。”唐亲宜说:“要是我我也生气,但是胡倩倩…她活该。”
叶千桐眼神微闪,觉得胡倩倩有些可怜。可怜归可怜,却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陆星泉听完八卦,心有余悸地感慨:“女人真可怕,幸亏我是个男的。”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这周末没什么活动, 过得飞快又平常,唯一不寻常的大概就是江齐景和陆星泉。
周六的凌晨两点,陆星泉生无可恋地趴在江齐景房间的地毯上, 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齐三儿…你打不打游戏啊?我等了快三小时了!”
三小时前,他晋级赛被打爆, 无奈之下抱着手机跑来找江齐景寻庇护。
江齐景懒洋洋地撑着脑袋, 一只手在纸上刷刷地写着,心不在焉地回:“困了就滚去睡觉。”
陆星泉苦抬着的头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个瞬间重重地倒下,无形的眼泪淌进地毯里。
毛茸茸的地毯成了他唯一的温暖。
齐三儿的嘴,骗人的鬼!说什么写完一套卷子就带他上分, 结果呢!
陆星泉愤愤不平地锤了地板一下, 想把放他鸽子的江齐景吊起来打。
江渝本就是个夜猫子, 半夜倒水路过江齐景的房间时, 看到门缝透出来的几丝光,轻敲了下门。
房间里,江齐景破天荒地坐在书桌边,表情已经可以用不耐来形容了,陆星泉则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江渝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用脚挪开陆星泉挡着他路的腿, 看了眼床问:“他为什么不睡床?”
江齐景在书桌前坐了不知道几个小时,本就慵懒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疲惫和嫌弃:“太脏。”
陆星泉不拘小节, 又是摸狗摸猫又是地上爬的,江齐景会让他沾到床就怪了。
“那你好歹给他盖个被子。”
快六月的天了,江齐景的房间早就打上了空调,温度调的还挺低。
江渝颇为同情地低头看了眼地上缩成团的陆星泉,把自己随手搭着的外套丢在了他身上。
解决了陆星泉的问题,他又好奇地走到江齐景身边, 虽然这几天已经体会到了他的变化,还是会震惊于他学习到凌晨。
江齐景手支着脑袋,等他过来后心安理得地指着一道题问他:“看看这题。”
江渝摸了摸鼻子,装腔作势道:“笨。”
江齐景翻了页书,懒得和他计较。
江渝当哥哥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需要给弟弟讲题的成就感,但他到底毕业好多年,再加上大学学的是计算机,看到题的时候,他也懵了下。
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了声:“要不然你还是问你同桌吧。”
多好的机会呀,齐三儿以前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你不会?”江齐景懒懒地抬了下眸,一语道破江渝的心思。
顿了下,他补充:“这个时间,叶千桐早睡了。”
江渝好心提醒:“你可以明天再问。”
江齐景哼了声,“这么简单的题都一直问她,她怎么想我?”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大学渣,她不喜欢学渣。
江渝:……
你前段时间可不是这样的,别说问的题不难,一道题让人讲这么多遍的是谁啊?
江齐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会做就赶紧出去,别在这待着,碍眼。”
江渝:……
真是给爷气笑了!这臭脾气追什么人啊?谁看得上!
江渝被气跑了,想用力关门,最后碍于家里早就睡觉的其他人,只能又气又小心地把门带上。
第二天,陆星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骨头疼,脖子还好像落枕了,他强忍着脖子错位的错觉,僵硬地往床上看了眼,果然看到江齐景抱着被子睡得香。
这是兄弟吗?看他睡着了就不能给他挪到床上去?
陆星泉心里暗暗吐槽,但转念一想,江齐景要是想把他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挪到床上去,大概得公主抱?
虽然不可能发生,但是想到那个奇怪的场景,陆星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拿开身上的毯子勉强坐起身。
幸亏江齐景还有点良心,知道给他盖个被子。
在江家别墅,总是有一间客房属于陆星泉,为了方便,陆星泉还留了几套衣服在这里。
他回到客房洗了个澡,把自己打理地干干净净后又杀回江齐景的房间。
昨晚没能晋级成功,今天一定要磨的齐三儿带他打几把游戏。
刚打开门,身后就传来江爷爷爽朗的招呼声。
“小陆呀,怎么起的这么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遛狗。”
江家院子里养了一条阿拉斯加,又肥又蠢的,陆星泉最爱撸它,但现在他还想逮到江齐景起床。
于是陆星泉乖巧地笑了笑,拒绝道:“江爷爷,我还是不去了,齐三儿起来了我得跟着他学习。”关键时刻,齐三儿就该是个挡箭牌。
“齐三儿那小子就是三分钟热度。”江爷爷摆摆手:“本来还想让你尝尝老街的早餐呢,大熊最近可喜欢去老街遛弯。”
江爷爷在这县城里待了有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这么爱往老街跑,主要是老街那家早餐店实在正宗好吃。
陆星泉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还没想出什么就被房里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等我一会,我也要去遛大熊。”江爷爷还没动,黑黢黢的房间里就传来江齐景慵懒还带着睡意的惺忪嗓音。
江爷爷探头往里看了眼。
黑暗中,隐约能看到少年坐在床上。
江齐景应该是被他们吵醒的,皱着眉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头发丝上都带着烦躁,这要是放在平时,陆星泉少不得又是一顿骂,偏偏今天他居然要起床,还要跟着去遛狗?
“那你怎么还不起?”江爷爷皱着眉头,不太相信这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江齐景手指微曲,揉了把头发后掀开被子。
等他不急不缓地走进卫生间,江爷爷才莫名其妙地和陆星泉对视一眼。
江爷爷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哈了声:“小陆,我没听错吧?”
陆星泉一脸深意地摇摇头。
大熊来家里四五年了,江齐景虽然今年才过来常住,但这四五年他遛狗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心情好了给大熊喂点狗粮,心情不好的时候大熊跟个玩具一样被他耍地团团转。
很多时候江爷爷都替大熊生气,偏生大熊把江齐景当亲哥,看见他就爱往上凑。
等了五分钟,江齐景撩着被水溅湿的头发走出来,淡淡地瞥了门口两人一眼,当着他们的面把房门“砰”地关了起来。
江爷爷:……
陆星泉:……
离门近的陆星泉觉得自己鼻子差点被砸到。
江爷爷嫌弃地瞪了房门一眼,仿佛能瞪到人一样:“给他金贵的,都是男人。”
陆星泉无语凝噎。
都是男人也是有差别的,比如腹肌,他只有一块,江齐景却有精瘦有型的六块,至于江爷爷,大概也是没有的…
等了两分钟,江齐景出来了,穿着很酷的一身黑,那张脸衬得更加白皙,因为没睡醒,桃花眼半睁着,整个人又懒又矜贵。
饶是江爷爷有事没事嫌弃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孙子长的比他年轻时候帅。
大熊还没吃早饭,看到江齐景三人走出来,它撒着欢的冲过去,两只前爪拼命地想往他身上爬。
江齐景皱着眉头捏住它的后颈往后提。
“没看到我穿的黑衣服?把毛沾我身上了你看我会不会把你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