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互换后,我被太子倒贴了——宁寗
时间:2021-02-06 10:00:02

  没曾想竟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说得哑口无言。
  若是平常宫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少不了吃一顿瓜落,可高裕讲理,知道太子妃这一年对太子的付出,且如今太子似乎对太子妃上了心,太子妃的好日子眼看着便要来了,遂不与习语计较。
  “习语姑娘莫气,我不过觉得太子妃错失了一个良机,替太子妃惋惜罢了。”他好声好气地安抚道。
  发泄了一通,习语也冷静下来,高裕到底是东宫的大总管,轻易惹不得,登时生出几分悔意,生怕自己的言行给温亭晚惹了麻烦。
  她忙福身行了个礼,诚恳道:“习语一时替主子不平,冒犯高公公了,还请高公公莫同习语计较。”
  高裕笑着摆摆手,此事就算过去了。
  踏进内殿的景詹自然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只透过蔷薇色的床帐隐隐约约看见榻上躺着一个人。
  他在离床榻几步外停下,沉默片刻,折身便欲回返。
  “别走。”
  从床榻内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
  景詹步子一顿,剑眉微颦,薄唇向下抿了抿。
  她果然是装的!见自己要走了,终于忍不住出声挽留。
  恐怕不去御花园,也是她的计谋,只为引他至此,倒是小看了她,这招欲擒故纵用得可真好!
  虽嗤之以鼻,景詹却停滞片刻,复又转回来,想看看温亭晚还有什么伎俩。
  他等了半晌,只见榻上人朝外翻了个身,再无动静。
  梦呓?
  景詹将信将疑,上前几步,指节分明的手拨开床帘,只见温亭晚屈膝侧躺着,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枕间,双目紧闭,朱唇含笑,呼吸平稳绵长。
  似乎真是睡着了。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染上一层浅浅的蜜色,勾得面容愈发精致。
  景詹坐在床侧,凑近些,一股幽淡的女子馨香萦绕在鼻尖,不同于张良媛身上浓重的脂粉气令他生厌,如花香却比花香更好闻的气味令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手指不自觉抚上了温亭晚的脸颊。
  似被冰冷的手指一激,温亭晚眉心微蹙,小猫般无意义地嘤咛了一声。
  这一声入在景詹耳中像根羽毛,丝丝地挠着,心痒难耐。
  他倏地收回手,视线无措地下移,却是怔住了。
  翻动间,温亭晚松松垮垮的寝衣散开,从敞开的领口正巧能瞧见一片旖旎的景色。
  景詹眸色深沉,只觉得喉间干渴,忽得燥热起来。他忙将衾被往上拉了拉,掖住被角,起身的动作都有些狼狈。
  他是被温亭晚下了什么蛊!
  张良媛那般勾引尚且让他无动于衷,怎她温亭晚什么都没做,就教他溃不成军。
  他烦乱地准备离开,忽得从敞开的殿门外刮进来一阵风,书案角上轻飘飘的画被吹落在地,打了几个卷,好巧不巧落在景詹脚边。
  景詹弯腰拾起,画卷舒展开来。
  画上是一个身着狩服,骑在枣红骏马上的年轻男子,他提弓而射,腰背直挺,目光锐利,气势凌然。
  景詹凝眸盯了半晌,不由得回首深深望了熟睡的温亭晚一眼,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那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没曾想,他的太子妃爱他至此,竟日日睹画思人!
 
 
第6章 情感交换中6   她压根没想太子,甚至都……
  温亭晚昨夜做了好梦,梦见与幼时养的一只小狗玩耍,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望着大亮的天色,责怪习语不叫醒她,误了同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
  习语委屈地解释道:“主子,太子殿下说让主子好好休养,免了您这阵子的请安。”
  “太子殿下?”温亭晚懵了片刻,眯着眼问,“太子殿下何时说的这话?”
  她莫不是还未睡醒?
  “昨晚主子您睡下以后,太子殿下便来了鸾和殿。”
  习语将昨夜之事娓娓道来。
  说实话,昨夜太子突然驾临鸾和殿,习语吓得不轻。她守在殿外惴惴不安,生怕太子对温亭晚做出什么来。
  幸好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太子殿下便出了殿,没了来时的气势汹汹,唇边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问询了她几句,便嘱咐她好生照料太子妃。
  太子走后,习语跑进殿内查看,见温亭晚依旧安枕于榻,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今晨刚起,便见整个鸾和宫一派喜气,不时有宫人与她耳语,感慨太子妃这苦日子终究是熬到头了。
  若太子殿下真对她家主子生了几分情谊,习语自然是为她家主子高兴的。
  外头人存着看热闹的心,笑太子妃爱得痴傻,只有她知道温亭晚这一年过得有多心酸。
  “主子,我瞧着,太子殿下许是真对您上了心。”
  温亭晚边洗漱边听习语讲着昨夜之事,眼尾上扬,明显心情极佳。
  习语也跟着笑。
  自大婚后,太子殿下头一回主动来鸾和殿,她家主子果真是极开心的。
  温亭晚确实开心,却与太子无关。
  她压根没想太子,甚至都懒得去探究太子昨夜反常的行为。
  她满腔欢喜,都是因为不必请安的事。又有一段时日不必见着皇后那张耷拉着,十分不待见她的脸了!
  温亭晚蓦地心情大好,用完早膳,命人在庭中摆上桌椅,悠哉地喝了一盏茶,正在修剪花木时,便听宫人通报说孙良娣来了。
  “臣妾见过太子妃。”
  温亭晚瞧着孙蓉那张算不上熟悉的脸,道了声起。
  孙蓉和张慧玉一样,皆是半年前皇后送进来的,说是为了绵延子嗣,充实东宫,可宫里的人都晓得,根本就是膈应太子妃来了。
  皇后深知太子妃爱慕太子不得,还故意塞两个争宠的女人进来,就是要看太子妃焦头烂额。
  再者,这两人又是皇后的人,就算得了宠,日后沈云霓入了东宫,于她不仅毫无威胁,还有可能是一份助益,左右吃亏的都是太子妃。
  习语想起皇后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逼着温亭晚将人纳入东宫时的场景,瞧着孙蓉实在没好气。
  何况这位孙良娣每回来,都没存着什么好心。
  见温亭晚不搭理她,孙蓉面皮也厚,道了些场面话后,便兀自说起来了。
  “娘娘可知,昨夜太子殿下去了御花园赏月?”
  “哦?”温亭晚摆弄着眼前那株十八学士,心不在焉道,“东宫还有不知道这事的吗?”
  孙蓉简直是明知故问,她既然知道太子去御花园的事,自然也知道那话是太子对着温亭晚说的。
  “娘娘既然知道,为何不去,那可是绝佳的机会!”孙蓉一副无比惋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的关系有多好呢。
  温亭晚听得有些不耐。
  怎一个两个都问她为何不去,看来她从前是跟太子跟得太勤了些,以至于她懒散一两回倒成了什么奇事儿。
  “本宫身子不适,便早早睡下了。”她淡淡道,“怎的,难不成孙良娣昨夜也去了?”
  “娘娘说笑了。”孙蓉惶恐道,“臣妾不过一个小小的良娣,当有自知之明,怎可抢了娘娘的机会!”
  她偷觑了温亭晚一眼,忽又一副大义凛然,愤愤不平的模样。
  “然就是有人不自量力,昨夜竟然趁着娘娘不在,公然勾引太子殿下。”
  这话的指向性太明显,温亭晚不动脑子便知说的是谁。
  “有这事!”温亭晚顺着她的话,故作惊讶道,“何人如此大胆?”
  “是张良媛!”
  顿了顿,孙蓉继续情绪激昂地替她表达着不平。
  “娘娘不知道,昨夜张良媛穿着单薄轻透的衣裙,对着太子殿下搔首弄姿,言行轻佻,实在不堪入眼,哪有一点后妃端庄贤良的模样,臣妾瞧张良娣就是想勾引太子,然后......侍寝。”
  孙蓉见温亭晚拿着花剪的手顿了顿,心下早已跳动着得逞的欢悦。
  “侍寝”二字直击太子妃的痛处,这也是太子妃不可退让的底线。
  如今张慧玉与太子妃作对,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的确,侍寝一事对温亭晚来说始终是一根哽在喉间的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偶尔触碰,疼痛难忍。
  丈夫始终不愿与妻子行夫妻之礼,还对妻子避之不及。这事若放在寻常人家尚且不可思议,更别说发生在天家,尤为荒唐。
  这一年来,温亭晚不知承受了不少暗暗的非议与嘲讽。
  然孙蓉不知道,那是从前,如今的温亭晚将这二字听在耳里,感受却不大,连她自己都有些莫名。
  等了半晌,温亭晚风轻云淡地问:“张良媛昨夜侍寝了?”
  孙蓉只当温亭晚强忍着难过。
  “娘娘多虑了,太子殿下哪是会轻易被美色所诱之人,殿下勃然大怒,令张良媛在亭中站了三个时辰,冻了个够呛,听说最后是让太监半扛着回去的。”
  她没忍住幸灾乐祸的笑,抬眼一瞧,温亭晚旁若无人地剪着花枝,并没有同她一起嘲笑张慧玉的意思,遂尴尬地收起笑颜,忽又将话锋一转。
  “何况......太子殿下昨日来了娘娘这里,又怎会召张良媛侍寝呢。”
  温亭晚无声地勾了勾唇。
  敢情还在这儿等着呢。
  东宫说小不小,说大也大不到哪儿去,拢共三位妃嫔,这太子的动向必然时时被关注着。
  这不,太子才来了一回,就有人迫不及待来探虚实了。
  “太子殿下昨夜确实是有事来了本宫这里,但并未久留,至于太子殿下之后去了哪里,本宫便不得而知了。”
  温亭晚倒不介意同她实话实说。
  “张良媛的事,本宫自会处理。孙良娣还有什么要说的?”
  孙蓉既给张慧玉上了眼药,又从温亭晚口中套得了想要的答案,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顺着这张“逐客令”,笑着福身退下了。
  见人走远,习语忍不住道:“主子,您真要惩戒张良媛啊?”
  孙良娣和张良媛的那些破事,她家主子不是向来视而不见的嘛。
  “我为何要惩戒张良媛?”温亭晚得意地将打理好的十八学士摆给习语瞧,“张良媛经昨日那遭,想必风寒入体,病得不轻,待会儿你去库房寻些上好的药材,叫上太医,给张良媛瞧病去吧。”
  习语不解:“这!可是主子,您刚刚不是答应孙良娣……”
  “我答应了吗?”温亭晚茫然地挑眉,“我只说要处理,可没说要惩戒啊。既然是东宫的妃嫔,争宠自然是分内之事,张良媛这手段虽过了些,但也无可厚非。”
  她嗅了嗅开得正好的茶梅,“对了,你将药材送去时,且说上几句宽慰的话,顺带着将孙良娣来这儿的事,有意无意地说给她听听。”
  习语顿时意会过来。
  “主子,从前您都是不管的,怎的突然?”
  张慧玉和孙蓉虽时常暗自较劲,可她们都是皇后的人,温亭晚一向不愿牵扯,唯恐不小心被皇后抓了错处,在太子面前告她的状。
  温亭晚瞧着饱满馥郁,艳丽娇俏的花朵,回头冲习语粲然一笑。
  “也没什么,想起半年来这两人对我多有不敬,突然就小气了。”
  温亭晚那双潋滟的眸子中流动着光彩,让习语看愣了神,心中却欢喜。
  真好,她家主子这阵子似乎越来越爱笑了。
  午间在榻上眯了半晌,温亭晚待得烦闷,便想着去御花园闲走一番,还未赏上什么景,春雨骤起,打了个措手不及。
  温亭晚倒也没哀怨,随遇而安,在亭中静赏雨中之景也不失为一番乐趣。
  候了一炷香的工夫,雨势不止,反淅淅沥沥落得愈发急了。
  “五公主,前边有个亭子,不如去那处避避吧。”
  细碎急促的脚步声近了,雨幕中依稀出现两个身影。
  宫女打扮的女子高举手臂,用宽大的袖子为另一人挡雨,踏进亭子后,两人一抬头,都愣了神,似乎才发现亭中有人。
  “见过太子妃。”
  那宫女反应快,低身冲温亭晚行了一礼,她身侧不过十二三的小姑娘却是怯怯地望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不是远远听见那宫女唤“五公主”,温亭晚也认不出来景姝来。
  虽贵为五公主,因着母亲郦嫔并不受宠,景姝在这宫中亦是不被人关注的存在,温亭晚只依稀在宫宴上见过两回,不曾说过话。
  景姝垂着头,鹅黄的衣裙湿漉漉地贴在她瘦小的身躯上,尤为狼狈,她局促地站在亭子边,却不敢踏进来,一双杏眼眸光颤颤,似受惊的小鹿一般。
  分明是个公主,温亭晚也不知她经历了什么,竟如此胆怯害怕。
  她笑着招招手:“五皇妹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坐。”
  瞧着温亭晚面色柔和,景姝犹豫半晌才大着胆子上前,弱弱地道了声“多谢皇嫂”,挑了离温亭晚最远的位置坐下。
  景姝坐得规规矩矩,还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纸鸢搁在膝盖上。
  “五皇妹是去放纸鸢了?”
  似乎没料到温亭晚会与她搭话,景姝不知所措地揪着衣角,声若蚊呐:“是……”
  温亭晚又瞄了那纸鸢一眼:“只可惜五皇妹这纸鸢怕是不能用了。”
  这只纸鸢是燕子形状的,其上彩绘算不得多么精致,因是纸糊,经不起雨打,淋湿了的风筝脆弱不堪,纸面花了不说,几乎一碰就碎。
  景姝盯着纸鸢,粉拳紧握,眸子渐渐泛起水光。
  她身侧的宫女忙安慰道:“公主殿下别难过,等回去了,奴婢再想想办法,找人再做一只。后日太后娘娘的宴上,我们公主的纸鸢定是最好看放得最高的。”
  太后娘娘的宴会?
  温亭晚记得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每年惊蛰前后,太后娘娘都会将几位皇子公主聚到一处,操办一次所谓的家宴。
  不仅是因为太后爱享天伦之乐,更是为了加深几位皇子公主间的手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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