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急忙扶住太皇太后,若有所思又若有所悟,他说,“朕不会动保成,除非他弑君。”
“答应哀家,让平嫔以后都不要有身孕。”太皇太后最后的声音是,“你往后,宠她上天,保她护她,足够她安稳一生!”
男人却是手被太皇太后握着又松开,临死前都要他给答案。
最后晚风袭来,外间不知不觉乌云密布,早已下起滂沱大雨,雷声轰鸣轰鸣响起,康熙都没法忘却,他嘴唇吐出那个两个字时,手臂被掐肿的那种疼。
第52章 醋味 救美,醋味爆发的霸道……
桑青曼带着藕粉回来时候, 就看到太子站在寝殿外,一句话都没说,脸色十分沉重, 看到她, 第一句话就是,“小姨母,乌库妈妈殁了。”
桑青曼拍着太子的肩膀, 声音哑哑的, “别难过, 你乌库妈妈是喜丧。”不过她手里的藕粉,是再不需要了。
太子点头后,忽然道:“小姨母, 人的生命真脆弱,以后你要好好的。”
桑青曼是看着小太子一步步长大到现在的, 在后宫里,除了对康熙外, 太子对她是最尊重的了。
忽然看着他双眼红彤彤的,还是低头安慰他,“殿下,你是太子,是储君,以后你见到的生离死别会更多。”
“可是小姨母,您当初, ”太子左右看了一眼周围, 忽然压低声音问,“是早早预料到孤太子妃祖父会殁,甚至, 就是乌库妈妈都算到了会殁,”
桑青曼看着太子一脸泪目感动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说,咱们都是反派,这也只是改变你第一次命运而已啊,你后面结局惨烈着呢。
她避重就轻的拖着太子到边上,低声叮嘱道,“殿下,我只是根据已有的场景推测,姨母也不知后面真的会如此准。”
“你乌库妈妈去的事,这也是出乎我意料的。”
桑青曼听着寝殿里哭成一团的人,难得多了丝情绪,她低头对太子道,“小姨母只是多想了一下而已,若当时疏忽大意,等太子妃祖父殁,瓜尔佳氏真的守丧一年。”
“到现在,你乌库妈妈殇了,按礼制,你得守丧三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可知道你得什么时候能大婚。”
桑青曼呼出一口气,尽量语气轻缓的说,“这么推的话,殿下跟太子妃得什么时候大婚,殿下着急惦记的继承人,又何时出生?”
这一番场景,在原著和历史上,都是重演着。
谁让太子自己就是开局拿王炸,晚年却是连手里出牌机会都没有的炮灰呢。
她也不图太子未来能多好,至少能不被圈-禁就是万幸了。
太子听出了一身冷汗,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忽然定定的看着桑青曼,最后深深的朝她鞠了一躬,“孤此生,定不辜负姨母期待。”
他看着屋里满屋缟素,大家都哭成泪人,他却想到他刚出生时,他皇额娘也去世,屋里也是如此满屋缟素吧。
此时此景,同样的满屋缟素,但是他却多了一个来拯救他的姨母,为他奔波为他谋划。
他眸子幽深,心底心绪翻涌,他想,他此生就是她亲儿子,为她养老送终,为她鞍前马后,方能不辜负如此情谊。
桑青曼难得被逗的多了一丝柔软,她敲敲他肩膀,芙蓉面展开一丝情谊,她说,“殿下,不必如此,待殿下圆满平安时,就是姨母和赫舍里一族圆满时。”
恰好这时候,在里屋的四阿哥也出来了,刚一看到桑青曼,就急忙滚动步子到桑青曼跟前,亲昵的将脑袋磨蹭到桑青曼手边,乖乖叫了声:“平母妃。”
后怯怯的看着她,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儿,此时委屈巴巴的。
一直等桑青曼将手心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这才一脸满足、享受的眯起眼睛,四小包子说,“无论未来怎么样,儿子必定不让平母妃经历生离死别,母妃想要东海的珍珠儿子去给你捞,你想要天上的星辰,儿子摘不了星,也给你造一空星辰。”
四小包子今年才八岁,但是生在皇宫的皇子,多少都是有心眼的。
可此时四阿哥这番话,对桑青曼来说,只算得上幼稚童言,桑青曼还是被他逗笑了。
她弹一下他脑袋瓜儿,忍着笑还得板脸训他,“说什么傻话,平母妃又不是做搅事精的,需要折腾你去做这些。”
话虽然浪漫,可是稚子说的,她不当真。
何况,这现在的条件,还去东海捞珍珠,人造星辰宫呢,说什么傻话。
不过桑青曼一颗心,是被小四包子暖的不行了,低头想亲亲他,忽然才发现,不知何时,她身前已经站了个人影,在她还未低头时,小四包子已经被人提溜开了。
桑青曼错愕一抬头,才发现男人满眼红血丝,视线飘过她对忽然出现的佟贵妃等人,沉重道:“厚葬太皇太后。”
此时佟贵妃等着一众后妃,早早在偏殿等候,听到康熙的声音后,急忙出来应了声:“是,万岁爷。”
可能知道康熙情绪不太对,盖熙熙和佟贵妃脸上都挂满了关怀,“万岁爷节哀。”
“万岁爷,太皇太后也希望您安好,这也是喜丧。”所有后妃都一脸关怀上前,一波又一波人劝康熙节哀,从头到尾,就只有最靠近康熙的桑青曼没说话,没人知道她情绪在想什么。
倒是太子和四小包子,见了康熙眼底红血丝,忙上前叫了声:“皇阿玛,”
康熙一摆手,就对着两人道:“今晚你两都过来守灵。”说完,就对桑青曼道:“你跟朕走。”
*
乾清宫
桑青曼跟着男人一到乾清宫,就被按在了怀里,男人双眼通红,声音涩然,“这又是你被害妄想的梦境里,让你梦到吗?”
今天太皇太后才殁,男人心底难过,桑青曼却不觉得男人有兴致对她怎么样。
不过看着男人如此悲痛,她难得的柔顺,将头枕在男人怀里,声音低低的,“万岁爷,妾说自己没病,你多半是不信的。”
康熙一怔愣,忽然低头定定看她,“你不说,怎么知道朕就不信你。”
“你这里,还有没有心。”男人忽然按住她的胸-口,嗓子如被堵住般发问,“你日日说思君,夜夜念朕,是这里有朕。”
“还是这里,单纯思念朕的身体了。”
男人说着话,手忽然转移阵地,一下移到桑青曼的特殊位置,让她脸色哄的下就红了。
她忍不住伸出脚尖踢男人腿肚子,涨红了脸道,“万岁爷,你无耻。”
康熙忽然用手指按住她一张一合的樱桃嘴角,眼神危险的眯起,“朕若对你无耻,你能反抗吗?”
他忽然低头,二人鼻子对鼻子,嘴角也靠着彼此特别近,彼此呼吸的热气都到了对方脸颊上交换后,再重新换回来。
二人位置此时十分高难度,男人在女人上方。
女人却是身子蜷伏在男人怀里,腰腹还被男人另一只大手死死固定住,不让她逃跑分毫。
屋里气温节节高升,桑青曼被固定着头,任由男人放大的脸下来,双眼里的红血丝,一下一下挑战着人神经。
桑青曼不自在的移动一下脖子,芙蓉面忽然展颜,不要脸不要皮的彩虹屁出来,“姐夫,你知道,妾身体是你的,心里也是你的,自然日日想你思念你,”
她见男人视线中的危险气息忽明忽暗的,求生本能一出来,她越发抱紧了男人的脖子。
她亲了亲男人的嘴角,扬起脖子,用柔软的唇触碰着男人喉结,声音娇俏若翠鸟,热气散开,桑青曼听到自己十分谄媚的声音响起,“姐夫你不信吗,你在妾心里,就是妾最最爱的人,此生姐夫在妾在,姐夫亡妾也亡了。”
说完,还不忘记补充道,“不信,那万岁爷摸摸妾心,是不是每一下都为万岁爷在跳动。”
康熙看着她小嘴,还在不断叭叭叭的说着好听的话,心底忽然感觉悲凉,他问她,“那为何皇玛姆问你,你不回答,爱朕深若此,此生离不开朕,朕在你在,朕亡你亡了?”
桑青曼那叫一个尴尬,不过这种送命题时刻,她总是身体快过脑子,都不用男人说,直接仰头吻上男人的唇。
不过这次失败了,她刚一用力进攻,就被男人忽然止住她动作了。男人问她,“想好怎么回答了。”
“姐夫,你好会坏气氛。”
亲不到就亲不到,她忽然将头埋进男人怀里,手心在男人脖颈间用力磨蹭。
她娇娇气气的声音,向来喜欢倒打一耙,让人一时把握不住她真实情绪。
女人此时低着头,好看的芙蓉面上,闪过狡黠的神色,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却都被深深埋藏进了女人刻意伪装的情绪中了,她笑着说,“妾不爱你爱谁啊。”
“姐夫有看到男人能这么对我又亲又摸,还任由别的男人对我这般为所欲为么,姐夫……”
桑青曼最后的声音忽然被一股痛意给打断了,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控诉,“姐夫,我迟早会被你勒死的。”
康熙气的心肝肺都在疼,握住女人的手一用力,想将她勒在骨血里,他双眼一片通红,后牙槽咬紧,声音仿若地狱幽灵,“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桑青曼气呼呼的问。
这狗男人,该死的狗男人,到底懂不懂这样疼死人啊。
桑青曼也有情绪了,不想鸟他。
狗男人,真是狗,现在真的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一个搞不好,她还没有被极品反派家人带着被圈禁流放惨死,就先得被男人疯子般不稳定的情绪,先折腾疯。
“说你不敢找别的男人,”男人忽然低头,声音都在透着狠意,“说你,一辈子都是朕的女人,永远没有那种不该有的心思、”
“否则,朕有一天,怕你承担不起,背叛朕的代价。”男人声音如高山空谷中传来,似很近又似很远,若隐若现。可其中夹杂的情绪,若暴风雨来临前,滚滚压迫而来的乌云一般,压得人半分不敢动弹。
鼻息喷洒来时,桑青曼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推搡着男人远一点保命,却发现她身体已经被男人死死禁锢在怀里,半分动弹不得。
——“该死的狗男人!”
桑青曼下意识收紧身体,强烈的压缩,让她身体本能肾上腺素加速,脑子也告诉运转起来,脑速高速飙升,她干咳两声,笑的一脸娇俏,“咳咳,姐夫你弄疼妾了。”
见男人不为所动,她只好压着火气。
反而开始表演起来,好看是芙蓉面忽然展颜,仿若万千牡丹姚黄层层叠叠展开,青风徐来,如羞涩的花骨朵战战栗栗展开笑颜。
仿若金光散开下,女人卧在花丛中,朝他展颜一笑一般,康熙忽然听到她的声音,“姐夫,妾只是打个比方,跟你讲道理呀。”
“姐夫,你摸摸这里,”桑青曼忽然按紧了男人的手,声音越发甜腻,“你此生此世,就是妾的心,妾的肝,妾的全部好不好嘛。”
“姐夫你别这种眼神看着妾,妾怕的。”女人身子颤抖着,忽然抱紧了他脖子。
康熙情绪很快稳定下来,忽然低头在她脖颈间狠狠咬了一口,他听到自己冷静到压抑的欲色,“说也不行。”
“记住这次,没有下一次。”男人加重唇间的力度,女人忽然婴宁一声,乖巧点头应下,才被男人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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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殁了,按照礼制,灵柩要在慈宁宫停七天七夜,才会送到皇家陵墓,葬入与清东陵一道之隔的昭西陵。
孝庄太皇太后入殡第一晚,康熙就给孝庄加了谥号孝庄,也是历史上有名的孝庄太皇太后。
桑青曼这下午,都是亲自陪着男人,看着男人亲笔写下的谥号封文,虽然男人情绪后面稳定下来,可在写谥文时,她还是感受到了乾清宫气氛低沉。
好在,孝庄太皇太后的丧事,这不只是后宫哪一个后妃的事。
因着孝庄太皇太后身份尊贵,辈分又高,儿孙辈除了康熙,还有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和纯亲王隆喜,都是孝庄太皇太后生前疼爱的孙儿辈。
就是出嫁蒙古的公主,都回来参加主持她的葬礼,是以这一场葬礼,就办的格外隆重。
比起宗亲王室和一众大臣,蒙古亲王格格来祭拜,桑青曼太子和四阿哥等直系亲属后辈,这几个晚上都是要守灵的。
头几个晚上还好,因着前面有孝昭仁皇后的守灵,众位后妃打擦边球最后离开后,让平嫔和太子爷,单独陪了万岁爷一晚,从此以后就在后宫里盛宠的日子。
后妃们都吸取教训,这次孝庄太皇太后的守灵,众位后妃铆足了劲儿,发誓要好好表现,将自己打扮的好看些,夜晚一直不睡觉,就这么陪着万岁爷,用孝和善良走进万岁爷心底,这谁做不到啊。
这样的结果就是,慈宁宫白日夜晚都里里外外跪了好几圈人,屋子里都塞不下人了。
三四月的天儿,算不得烈日炎炎,夜晚甚至算得上凉风习习,可白日里,外面天气暖了,屋里尸体自然这样停放几天,即便皇室再怎么处理,多多少少还是有了味道传来。
桑青曼在第二天,就自请白天来主持丧事,夜晚回去补眠了。
这样下来,等到第六天,即将要将灵柩抬出慈宁宫时,桑青曼才刚到慈宁宫,就被一众后妃眼底青黑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她还没有意思意思问下,女主盖熙熙就在她跟前,哭红了双眼,她问她,“平嫔妹妹,太皇太后生前对你不好吗,为什么守灵你晚上都一而再再而三偷懒。”
画欢一听,气恼道,“还请熙妃娘娘慎言,主子回去,是万岁爷允许的。”
盖熙熙那个气啊,她就跟拿错剧本一般,每次都踩错节奏,基本是一次错就次次错,就知道是万岁爷特意让她去休息的,她心底才酸涩厉害。
“可妹妹,你不是协助主持太皇太后丧事么,昨晚就有好几次要找到妹妹,可是妹妹却不在,”盖熙熙故意说话时,拉长了声音,让昨晚好几个被万岁爷训斥的后妃,将火一起积累压向桑青曼。
众人都在跪着,连续熬了好几个夜晚的夜,谁都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