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颜刚说完,见画欢看鬼一样看着她,二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去让人将门落锁了。
主子这个样子有点疯狂,怕是万岁爷来,主子直接将要杀万岁爷,她们储秀宫怕是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
这头,桑青曼在书颜出去后,屋里所有的灯火都熄灭,她才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榻上,躺好后,大晚上的觉也不睡觉,去找红包群算账了。
桑青曼气炸了:“说清楚,四阿哥是不是我亲生的?”
玛德这个红包群,竟然瞒了她这么多事情。
也许感受到桑青曼情绪不太好,这次红包群倒是没有拖多久,直接起来干活了。
——“滴,是哦,”
桑青曼气结,恼到想将红包群碾碎,只可惜红包群只有一个虚影,她即便将它碾碎了,对方也很快就恢复了。
桑青曼:玛德好气,她还不能报复,气炸!
——“滴,不要激动,你还怀有身孕哦。”
桑青曼压了好几次,将情绪压下去,最后才问:“当初到底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记忆全无?”
——“记忆全无,不会啊,你不是都有记忆吗?”
顿了顿,红包群虚影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忏悔,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哦,忘了,你是一直以为是做梦!”
桑青曼气到狗带:“说清楚,什么叫我以为是做梦啊?”
——“这也是你当初自己同意的,不然你以为你都快死了的情况下,还能生的得下来孩子啊。”
——“算了算了,你自己看吧,你当初的记忆,是你自己要求封印的。毕竟这也是你损失了一小部分神魂的力量呢。”
红包群说完,桑青曼就发现自己脑海里被送入一团白云一样的记忆碎片过来。
立马脑子就跟快炸开一般,桑青曼看到了自己,在记忆里没有见到的一面,就是刚参加完庆功宴会后,她不过是出门一趟,就遇上了所谓的天像改变,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身体,竟然连同被改变的天像,一起消失了。
等她都感觉身体被挤压碎掉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自己身体穿越到一片战场上。
然后两方交战激烈,她落的地方,刚好是吴三桂的后勤军队中。
她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认为成是这次参与到诱敌君的侍女中。
任凭她怎么解释,对方都不信不说,还将她拖去洗澡换了套纱裙,然后给她不知道灌了什么药。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桑青曼感觉自己全身快炸开了,玛德才知道自己被对方下了药。
好在她在现代是武替出身,自然是在自己还清醒的情况下,将抓住了她的几人反手伤了跑出去了。
这种时候,她还能有危机意识,如果解不了药的时候,也要找个好控制的人解药,如果落在军营里中了药,多半是被-轮的命运。
她可以随意选择睡谁,但是不愿意自己在不愿意的情况下,被别人占便宜。做好心思的桑青曼自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哪里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刚跑到军营外没多久,她就被挟持了。
对方也中了药,呼吸粗重,一开始对桑青曼是凶巴巴的,一身帝王之气,桑青曼在他一开口的时候,就惊呆了。
她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这个少年,那个时候的康熙,身上还有青涩,少年帝王的暴躁和多疑,一见面如果不是看她也中要药了,估计第一时间就要掐死她。
还是桑青曼说了一句:“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不信,你看看我的衣服。”
桑青曼也是大胆,确定对方身份,是历史上的康熙帝的时候,她都快疯了。玛德,这是过什么离奇的历史啊。
她又是做了一个什么梦啊。
虽然不是梦,但她落在一个八岁就登基,十几岁就可以用智商碾压伏击身边控制他的大臣,后面又十几岁就骑上战马亲征战场的少年帝王。
桑青曼果断认怂,这是历史上都承认的狠人,承认的千古帝王。
她当时手快过脑子,将少年帝王的手拉进胸—前,摸她的内—衣,并道:“不信,你你摸摸这里,这是你们这里没有的?”
少年帝王什么反应呢。大概是下巴惊掉了,脑子暂时不通电了,都忘记了点反应,就这么一双锐利多疑的眸子,死死盯住她。
最后的最后,你能指望中药的人,能有多大理智。
她最后亲自拿着少年帝王的手,将她外面的衣服撕破,映入眼帘有多大的熬人事业线呢,估计少年帝王冲击力有点大。
这看后面她被抱回去,两人那折腾劲儿,就知道了。
再后面的记忆,桑青曼就有点不爱回忆了,就跟她梦里做的差不多,她为男人而死了。还好死不死的,那一晚上折腾的太狠了,男人不知多少次没做措施,也没有所谓的避子汤。
等桑青曼救男人奄奄一息二十几天后,她有身孕了,外面身体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红包群忽然出现了,最终为了保保护住孩子的生命,狗红包,又将她穿越一起损失的神魂,一共耗损到了近1/4,最后才让她重生到刚被淹死的赫舍里青蔓身上,还答应原主护住一家人,才有了这场身穿和魂穿的历史。
但是为了保护她受损的神魂,主动提出将她记忆封印,不然分分钟崩溃。
桑青曼脸色气到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硬生生咬牙:“所以说,你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的神魂?”
她真的想将红包群大卸八块,她在现代都已经人生巅峰了,穿越到这书中,不论是身体本身的遭遇,还是成为反派太子的小姨妈,这种遭遇都挺遭心的。
红包群可能也怕桑青曼分分钟爆-炸,又安抚了一句。
——“滴,你可以选择,将位面男主的龙气全部窃取哦,这样你就可以不用疯了,孩子也能平安出生。”
玛德,桑青曼将红包群的虚影,捏-爆了又重新团成一团继续捏/爆玩。
等心底火气消失的差不多了,她才笑了:“你越是想要,越是说明那个重要。你没有得到,说不定你还得好好供奉着我,真的给你了,你说不定下一秒就连同我的神魂一起捏着玩了。”
在二人博弈中,谁最先露出欲望和渴求,通常都是最先暴露弱点的。
桑青曼甚至还煞有其事的问道:“我这次,要假死出宫,还有保护孩子安全出生,最少需要付出多少神魂?”
红包群暴跳如雷,虚弱的云团上蹿下跳骂她蠢,有现成的男主龙气不要,她会后悔的云云。
桑青曼都一直沉默不语,这种忽然不说话,不配合的态度,到底让红包群有点顾忌,最后又不情不愿的继续回答话问题。
——“最少1/4,你要假死,这其中还要保护你的孩子到安全出生,要逃脱一个位面男主的感知力和他力量攻击,这不是开玩笑的。”
——“你不要想着假死药什么的,那不存在,你的孩子还要不要呼吸了。还要不要能量了,这个假死是真死,但是只有小半天时间,会重新将你的神魂放回去你就又活了,不过那时候,你就只有半魂了,你自己想吧。”
——“反正位面男主也爱你,他也愿意为你去死的,他的龙气你不用白不用。”
桑青曼啪一声直接将它关小黑屋头:“人类的经验告诉我,人类乃至所有生物,都是无利不起早。没有利,你会如此浪费唇-舌跟我解释这么多。”
也许是忽然恢复记忆,桑青曼又失去了1/4的神魂,此时她不过又清醒一会儿,又觉得头痛炸裂,昏昏沉沉间没有坚持多久,她又蜷缩着身体,将双手放在小腹处慢慢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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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康熙来到储秀宫的时候,外面宫灯打着,宫人们都战战兢兢的跟在万岁爷身后,看着这从里面落了锁的储秀宫大门,边吹着凉风夜雪边发起了呆。
梁九功看着万岁爷的脸色特别不好,小心翼翼的上前问:“万岁爷,还进么!?”
他也是惊呆了啊,这祖宗做事越来越无所顾忌了,就说说看,整个后宫都是万岁爷的,有哪个宫是去不得的。
现在万岁爷不单去不得,还被关在外面了,这还是梁九功伺候康熙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当场就被炸懵了,好一会儿才记得上前,问万岁爷话。
康熙抿唇,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依然没有多少缓解。梁九功只好问:“万岁爷下雪了,外边儿凉,要不先回去,”
顿了顿看康熙脸色实在难看,又道:“贵妃娘娘毕竟小产了,这郁结还没消除,万岁爷今天来了又走了,事后回来也没有来看娘娘,怕是娘娘在闹小情绪,过了明儿就好了。”
康熙回头看了一眼梁九功,看的梁九功顶不住压力低下头时,康熙忽然道:“给朕将门撞开。”
御前侍卫们根本都没有问为什么,直接用身体撞门。
屋里沈元和书颜几人紧紧的抱着推着挤压在门背后的桌子,听到外面万岁爷的冷声,差点被吓的魂飞魄散。
康熙的声音又传进来:“再说一遍,开门。”
沈元顶不住,刚想说话,还是书颜道:“万万岁爷,主子这两天哭的很厉害,晚上的时候,单独让关门,说再也不想看到万岁爷。如果奴婢们擅自开门了,主子打死奴婢们是小,可主子现在情绪不稳定,奴婢怕违背主子意愿主子会出事。 ”
书颜话刚说完,哄一声巨响传来,门直接从外面被拆了下来。
康熙寒着一张脸进来,脸色黑的可怕,进到门口,抬起脚顺势就踢了出去,“朕从来不知道,朕进后宫还有被拦的一天。”
帝王一怒的一脚踹出去,刚好书颜被外面的门倒下后一弹倒在最中间,康熙这一脚如果踹下去,好悬就是她的脸。
关键时刻,是四阿哥拉了一把书颜,和沈元直接挡上去了,这一脚就踹在了沈元的肩膀上。
众人都不敢说话,只好跪着请罪:“万岁爷息怒。”
四阿哥也求情道:“皇阿玛,母妃最近身体弱,又刚小产,太医说了需要静养。”
康熙一股邪火,才压了下去。看了一眼四阿哥道:“你早点回南院阿哥所休息,这里有朕。”
*
康熙去到屋里的时候,桑青曼已经睡着了。
康熙坐在床榻一边,手掌在空的一边,就这么端坐着看桑青曼的脸。
整整端坐了半个多时辰,康熙连身体都没有移动过。直到桑青曼在睡眠中,因为头痛,下意识皱眉,他才颤抖着手一点点将她眉心皱在一处的皮肤,轻轻往两边轻抚。
甚至因为在轻抚的时候,桑青曼太痛了,忍不住呻-吟出声,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滚落,康熙吓的手缩了回来,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呆呆坐着不敢动。
“疼。”桑青曼无意识继续叫出了声,她睡的不是特别安稳,但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又总是需要睡觉来保持体力,所以就会在睡梦中都不是很安稳。
康熙看她实在是睡不好,又小心的上前,像抱小孩一样,轻轻搂在怀里,在她后背处轻轻拍着背,嘴里轻声哼唱着儿时奶娘哄他睡觉的曲子。
一开始女人还是不安宁,康熙就一下一下拍着,哄着,慢慢的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了,还跟小猫一样,缩成一团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康熙看她睡觉还将双手小心护在小腹前,忍不住大手跟着覆盖在桑青曼手背上。就维持这姿势一动不敢动。
听着桑青曼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康熙却是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又近乡情更怯,害怕一句话后,得到的结果却不是他要的,甚至连他现在拥有的都失去了。
蔓贵妃来自哪里,康熙不知,但是确实不是清朝的人。康熙特意去问盖熙熙,得知她也认识蔓贵妃画像,但是却不肯说。
要说出有关蔓贵妃的一切,前提是让他废了桑青曼。
康熙不是个受人威胁的人,自然怒气冲冲出了延禧宫。哪知道到了储秀宫,又吃了个闭门羹。
康熙温柔的抚摸着桑青曼的手背,声音温柔道:“蔓蔓,在你的梦里,你变成了蔓贵妃吗。”
叹气一声,康熙又道:“朕说过你,你就是你,朕从来没有将你当成谁的替身,你不必为了讨好朕,特意如此说。”
“虽然遗憾,但是在朕心里,蔓贵妃重要,但是你,也同样重要。”
康熙自言自语,没发现怀里的女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就安静的听他说话,也不动作,眼神失神的望着他。
康熙还在说话,桑青曼却看着这个男人,已经变了很多。
少年时期的康熙,如刚出鞘的一把利剑,锋芒毕露,不管是远远看着还是靠近,都会感觉上面的傲气矜贵和铮铮战意。
中年时期的康熙,身上的那股少年朝气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洗尽铅华,满身锐气和气势都收的紧紧的,如果不细细的去触碰,你是摸不到那点锐气杀意的。
但是越是是温和平稳背后,藏着的,有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气势,有执掌皇权几十年气势,都像静静埋藏在那里的武器,在不触碰底线时感觉不到危机,当你不小心触碰发现了的时候,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就是一个学会了收,一个还没有学会收的区别。但是其中的危险就更大了。
也就意味着,她要给太子和赫舍里一族谋转机的时候,越是要更加小心了。
康熙小心翼翼摸桑青曼手掌心,桑青曼也小心翼翼的看他,这一个时刻,二人都忽然安静下来没动。
安静一瞬后,二人又同时将眼睛都对向了彼此。
“蔓蔓。”
“姐夫。”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这种默契,几乎是跟以前不同的。
康熙笑笑后,一脸宠溺:“蔓蔓醒了,你先说。别急,我在。”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老公在。”
桑青曼一愣,忽然回忆起来了,是二人情浓的时候,她无意识的呢喃一句,还说了这是民间夫妻间最亲密的一种叫法。。
她舌头上下滑动一下,压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悲意,问了一句话:“姐夫,我现在想做一件事,可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