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温柔,骨子里住着野兽。
软软的说话声在屋内响起。
林彻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橙子糖好吃吗?”
“……不想吃了。”
她眼角绯红,有莹莹的水光流出来,无辜又委屈,像偷吃糖被抓的小孩。
他慢条斯理的摸摸她的脸:“不行呢。”
一滴汗砸在她耳边,江樱哼唧了一声,手摸到墙壁上,想关灯。
他依旧没有依她,把她的手握紧:“暗下来就看不清贝贝了。”
江樱遮住他的眼,“又没什么好看的。”
林彻把她的手拿下,放到唇边,牙齿轻轻的舔咬着她的小指,酥痒感伴随着疼意像无边的黑夜,将她这抹月色吞进。
“贝贝,”林彻又问:“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吗?”
江樱全身紧绷着,以为他在好心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配合的开口:“…樱桃。”
她尾音上翘,含着水光,奶奶的。
他不太正经道:“其实我更喜欢吃你。”
就像一颗小小的樱桃入口是甜的,色泽清艳,果肉饱满,但经不起摧残,稍一用力就能碾出果汁,留下妖艳甜腻的汁水,沾惹上的人,稍稍一点,都会被勾上丝滑般的甜腻。
怎么会不好看。
江樱娇矜的挪开眼,她早该知道,这个人在平时都尚且爱撩她,现如今又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她下定主意不再理会他了,任凭他念着自己的名字,一声低过一声,真挚得像要填满日日夜夜,都咬着下唇不吭声。
这场蓄谋已久的暧昧在动荡中折腾了小半宿,江樱模模糊糊的任由着他,指尖蜷缩在掌心里。
她眼皮渐沉,快要熏然闭上眼时,林彻拿过热毛巾轻轻的擦在她的眼角处:“贝贝,谢谢你。”
谢谢你也爱我。
才让我孤注一掷的付出没有半点浪费。
*
江樱在床上补眠到第二天下午,她揉着头坐起来,全身已经被收拾过了,也换了她自己干净的睡裙。
她挣扎着想要继续赖床,重新陷进被子里,身侧的人早已没在房间里,昨晚被抱了一夜,手和脚都酸着,想推开,又听他不愿的黏着:“是我做的不够好?”
一句话堵死了她,现在正好,空间宽敞,江樱揉了揉手腕,刚换了个睡姿,就被电话吵得不得不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喂,”她的声音还困在被里。
那头静了一瞬,又恢复平静来:“贝贝,怎么是你?”
是哥哥,江樱清明了些,看着手机。她和林彻的都是同个机型和手机壳,一时拿错了:“嗯,哥哥,你找他?”
江嘉树听她这刚醒的小嗓音,自然明白她在谁的床上醒来的,按下心里那丝不愉快:“一大早的,你未婚夫打了电话给我。”
“……”
第一次听哥哥这么称呼林彻,江樱有点心虚的嗯了声。
“他问我,”江嘉树接着道:“我们这边结婚习俗都有什么。”
江樱:“!!!”
这又是什么路数?!
“…那,”她只能不安的推问:“哥哥,你怎么说?”
江嘉树咬着牙:“我能怎么说。我让他自己去翻一下婚姻法,我妹妹才多少岁?!他想得倒挺美。”
江樱:“。”
第52章 失踪
“…………”
啊!
竟然被哥哥知道了!!
姐姐或许还不知道两人的进展, 这让她回去以后怎么交待?
江樱欲哭无泪的把脸埋到了旁边的枕头上,被子缠在身上,包的紧紧的。
林彻推门进来时, 就看到她把自己围成了一小条长年糕, 滚来滚去的,长发都乱了, 露出的耳尖还余留着绯红。
“在做什么?”他走过去,把她抱着的枕头给拿开:“脏。”
江樱身子一僵, 小腹还酸着, 眼前浮现过昨天的画面。
“刚刚帮你接了电话, ”她把手机交回给他。
林彻不甚在意的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见她表情复杂的盯着自己,半蹲下来:“你这样子……”
“怎么像抓到我劈腿了?”
江樱很难为情:“你找我哥干什么。”
林彻:“不是迟早的事?”
“但也太早了吧, ” 她忍不住道。
他侧头看着挂在门边上的卫衣,淡粉色的,像极了她昨晚染了色的脸颊。
林彻:“你这意思是想赖账?”
江樱:“……”
林彻抱臂盯着她, 懒懒的:“也是,你要是提了裤子不认人, 那也没办法。”
江樱从被子里钻出来, 急急的捂住他的嘴:“谁说我不认了。”
他看着她裙裾:“嗯, 是裙子。”
她又去把卷到腰边的裙子拉下, 严严实实的遮住腿。
林彻:“别拉了, 一会还要撩的。”
江樱伸脚要踢他, 反被抓着套上了袜子, 他淡笑:“还疼吗,给你上点药?”
“不用!”她找到了拖鞋,小腿颤着下床。
林彻看着她逃跑的背影, 漫不经心的跟在她后边:“贝贝,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喜欢吗?不然我们再试多几次。”
她几乎要跪下:“……”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我觉得我可以表现得更好。”
察觉他真的要过来,江樱回过头:“…我没有不喜欢。”
林彻:“骗人。”
江樱语塞,他循循善诱,想从她嘴里听到肯定的词,但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她:“你要相信自己。”
林彻靠在门边:“不考虑给我个反馈?”
……?
难不成她还要写一份分析报告吗?
说到这,她拿出手机,想到小组任务,之前的人设建模差不多了,需要导入音源,学姐们找了几个男声对应录了角色的台词,她听了都觉得不太符合自己的预想。
江樱把文件发给他:“你有空帮我录一下?”
林彻拧了拧眉,显然对她转移话题的行为感到不满意,他看了眼内容:“你花样还挺多?”
她漱了漱口,想到里面的台词里,似乎有几句比较肉麻的,什么小宝贝,早点睡之类的……江樱顿了顿:“你不想录也可以。”反正有现成的。
林彻收了手机,没说话。
简单用过餐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林彻打开页面帮她订机票,手指慢吞吞的滑着:“不多留几天?”
江樱:“我跟暖暖说好一起回去的。”
林彻:“你那个闺蜜,是没有你不行了吗?”
“……”她摸摸他的脸:“我已经挺长时间没和暖暖待着了,以前高中时我们每天都见面的。”
江樱也不由为孟暖说几句:“季川是怎么想的呀,他如果老是欺负暖暖的话,就不要让他们凑在一起吧。”
林彻觉得这个结论有待商榷:“你确定是季川在欺负她?”
“……”上回在酒吧里,吐了季川一身的……的确是孟暖,江樱声音低了下去:“那次是失误。暖暖她喝醉了,她爸爸是校长,家教很好的!”
才不能让随便的男人玷污。
手机适时的响起,江樱晃了晃:“是她。”
像是为了和林彻证明,她特意开了扬声:“暖暖,你还没睡?”
孟暖泪流满面:“……贝贝!!!我刚刚去街头算命,老头说我的桃花得很晚才开,妈的!!那我多少岁才能谈恋爱结婚啊!!”
江樱:“你又喝醉了?”
“呜呜呜这样下去,”她上气不接下气:“我岂不是要黄昏恋加冥婚了吗!!!”
“我不服!我要逆天改命!”
江樱哄着:“对,回去之后我就帮你找对象。”
孟暖:“我等等!就拿个板凳坐在街上,把老头的生意抢了,算得是什么玩意?!我自己算!”
江樱:“……”
她怒气冲冲的把电话挂了,江樱茫然的看着通话记录,又犹犹豫豫的看向林彻:“她一个女孩子在街上不太安全的噢。”
林彻压了压唇角:“会吗。”
“街上可没有会捡尸的。”他意有所指的说完:“你不是挺有经验吗?”
这还能绕到翻旧账上了?江樱愈发心虚,那会好像是目的比勇气大,所以才会一点都不怕,现在换了角度看,她那时真幸运。
林彻拿起手机:“要不我再送几条性感裙子给你?”
她:……
这倒不必。
江樱从沙发上爬到他身上去,在他耳边吹了吹气:“那我不是有你吗?”
林彻对她求人办事的态度没有反应:“我难道就不危险?”
她正了神色,瞎扯:“所以,我那时是在考验你。”
他打开微信,告诉了季川一声后,把手机丢开。听着她的甜(胡)言(说)蜜(八)语(道):“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正人君子不会占人便宜!”
林彻:“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当然……不信,但还是做戏做全套的在他脸上盖了个章。
江樱的投怀送抱,他自然不会拒绝,手掐着她的腿,让她换了个坐姿,手指抚过她瘦削的蝴蝶骨:“再吃块橙子糖?”
……
……
吃块糖的功夫,航班都改签到了深夜。林彻送她到机场时还有些不情愿:“不然明早再走?”
江樱腿抖了一下:“现在这时间刚好。”
再多留一晚,这能吃得消吗?
林彻看着她进了安检口,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江樱把外套穿好,隔着队伍回头看了眼蓝线外的男人,再看看微信,摸了摸口袋,发现了一只录音笔。她拿出来,惊喜的朝他示意。
她只是随口一说,压根不觉得他会答应自己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还这么快就录好。
江樱心脏失控的快跳了几下。
好像她的每个要求,他都有求必应,也不会去追问其它。
以前总听孟暖嚷嚷着上了大学就要谈恋爱,她还笑她就这点出息,现在好像也尝到了一点甜头。
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仅因为喜欢就可以无条件的互相信任,短短的时间内感情就能升到浓烈,看似轻率却又慎重的想和他度过很长很长的时间。这种奇妙的感觉好像真的只能用“命运”来形容了。
*
十几个小时后,孟暖也从宿醉到清醒,特地跑来机场等她,两人一块打车回去,听说林彻不在,她这个闺蜜终于有机会能和江樱一块过夜了。
车子从机场回到住所,路过油画馆时,孟暖想到江樱曾经很喜欢的画家博主,凑过去和她说八卦:“贝贝,你最近有刷微博吗?那个安和被人扒出来是整容唉。”
“我知道,”江樱也看向窗外,一辆大卡车停在门边,几个工作人员忙上忙下的搬着油画。
孟暖叹了口气:“好像还被爆出了家底不干净的丑闻。不过,也有爆料说他只在警局待了几天,现在出来了。他的工作室竟然也不怕,还趁机卖画集,炒作吗?墙倒众人推,还会有人买?”
江樱若有所思的关上车窗。
*
接近十一点半,江樱陪着孟暖补了因为期末没追下去的剧,门铃声响了下,她走去玄关处按下按钮。
孟暖在客厅里问:“谁啊?”
“外卖,”她们刚叫了宵夜,门卫在登记,自从出事后,这边的保卫变得更严格了,除了熟人,一般都不给进。江樱披上外套:“我去取。”
孟暖:“我和你一起?”
“就几步路,”她道,拉开了门:“不用啦。”
三分钟后,孟暖的手机响起,她接起:“你好。”
店家问:“小姐,你点的西瓜啵啵现在没有,过季了,给你换葡萄的可以吗?”
“…也行,”孟暖应道,忽然一激灵,站起身:“不是已经送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