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四岁生日的时候，实在很想爸爸妈妈和哥哥的啾啾委屈坐在福利院花园的秋千上。
晚上，像是所有委屈、悲伤都在那一刻发泄出来，啾啾一边哭一边吃着糖果，小手背上全是她的泪珠。
她蹲在地上，昂着头奶声奶气地说：
“天道爷爷，啾啾好想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你让啾啾见他们吧。”
四岁生日过去的第三天，啾啾坐在凳子上吃棒棒糖。
啾啾在福利院里被养的很好，白白胖胖的，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那天，她搬着小凳子跟门卫叔叔一起坐在大门口。
门卫叔叔笑着问：“又在等爸爸呀？”
啾啾乖乖点头。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会来的！”小奶音很有信心。
一根棒棒糖慢慢吃完，快晚上了。
啾啾抱着小板凳回房间，看了眼笑着的门卫叔叔，啾啾笃定地说：“我会等到的！”
说完费力抱着凳子哼哧哼哧往回走。
还没走两步路，门外穿来了车的声音。
啾啾疑惑地看过去。
有个男人慌忙从车上下来，走了两步看到她之后，在原地呆了一会。
下一秒，那个男人抱住了她。
他的怀里很温暖，像冬天的炉火，比她第一天来到人间，要温暖一百倍。
他摸摸啾啾的头，声音沙哑：“啾啾，爸爸找到你了。”
被抱着快要呼吸不了的啾啾愣了愣，她呆呆地重复了一句：“爸爸？”
那个男人眼角红红的看着她，眼里有泪光。
“嗯。我是你爸爸，江翰清，你是我的女儿，啾啾。爸爸对..”
他话还没说完，原本呆滞在原地的啾啾像是感受到了这四年来的所有委屈，开始哇哇大哭。
泪珠一颗颗掉下来，脸上布满了泪痕。
“爸爸。”
“爸爸。”
啾啾哭着喊他。
江翰清是被啾啾的哭声惊醒的。
他慌忙起身，抱起还在哭的啾啾请拍了拍她的背，睡梦中的啾啾渐渐平息了些。
江翰清把啾啾放在床上，倒了些热水为她敷眼睛，又仔细擦干她脸上的泪痕，昨晚这儿一切，在那儿看了她大半夜。
整夜未眠。
啾啾吸了吸鼻子，醒来时眼睛痛痛的。抬起小手想要揉眼睛，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啾啾睁眼。
坐在她床边的江翰清一脸笑意看着她，眼里有血丝。
“爸爸，抱抱啾啾~”
小手伸开摇了摇，小奶音甜甜的。
江翰清抱着她下楼，客厅里江濉不在。
给他留了张“今天有事，您带啾啾”的纸条。
啾啾抱着爸爸的脖子，嘴巴里吃着糖果。
“爸爸，啾啾昨晚做噩梦了。”
江翰清轻轻拍拍她的背，慢慢的，像是在无声安慰着她。
“噩梦都是不会实现的，啾啾不要担心。”
“嗯！”啾啾吃了一个糖果，从小口袋里拿出第二个糖果，“梦里的啾啾每天只能吃一颗糖果，但是啾啾现在能吃好多~”
江翰清笑了笑。
也没说她现在牙都没刷只顾吃糖的话了。
江翰清抱着啾啾去她的零食箱里抓了一大把糖果塞满了她的小口袋。
小口袋鼓鼓的，啾啾欢喜地摸了两下。
从口袋里拿出小糖果拨开糖衣，软绵的小手挪到江翰清的嘴边。
“爸爸也吃，吃完心情好好的。”
等江翰清吃了，啾啾握着糖果小声说：“啾啾在梦里，有个大坏蛋也抱着啾啾，但他捂着啾啾的嘴巴不让啾啾说话，还把啾啾扔在地上。”
江翰清愣住。
这情形跟前段时间他去福利院接啾啾时，院长找到啾啾的情形很像。
嘴巴处有被人捂过的印记。
“啾啾，那你看到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是男是女？”
“是个男坏蛋，啾啾没有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不过他的手手上有一个青色的东西。”
“青色？”
啾啾重重点了点小脑袋瓜。
江翰清抱着啾啾在客厅里走了好几圈，等到啾啾吃完了小口袋里的糖果才带着她去刷牙洗漱。
脑海里一直思考着啾啾说的那句话。
手上有青色的东西。
是刺青？
**
为了安慰好啾啾，江翰清中午给啾啾点了不少好吃的。
他出手跟江濉有点不同。
江濉每次是点外卖，但他是让各大饭店做些好吃的东西过来，确保食物的健康性。
香浓的鸡汤送来时还冒着热气，除此之外，牛肉芝士焗饭、蛋糕卷、啾啾求了许久的牛排也统统给啾啾准备好了。
吃饭前，江翰清犹豫着开口：“啾啾，如果小肚子有点痛了，就立刻不许吃了。”
啾啾拿着小叉子喜悦地点头。
小奶音乖乖巧巧：“爸爸，啾啾不会让自己肚肚痛的。”
她最怕疼啦~
啾啾吃了一块爸爸给她切好的牛排，眼睛瞬间亮了十倍。
！这个牛排里面灵气好多！
“爸爸，以后啾啾要天天吃牛排。”
江翰清继续给闺女切牛排，眼底有笑意。
他赚钱的钱总算有人花。
一块五位数的牛排每天吃两顿，一个月也不过百万。
江翰清给啾啾擦了擦嘴角。
“如果啾啾吃这么多肚子不会痛，爸爸以后每天都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下次去医院看纪茗的时候他让医生检查一下啾啾的肠胃，如果确定没问题，江翰清决定以后有时间就带着啾啾去吃些好的。
既然啾啾比别的小朋友爱吃，又吃得更多，与其让江濉带着啾啾去吃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倒不如他带着啾啾去吃。
还在切牛排的时候，江翰清就想好了要带啾啾飞哪个国家，吃哪个米其林大厨做的饭菜。
“啾啾不会痛的，爸爸多带啾啾去吃吧！”啾啾嗷呜一口又是一大块牛肉。
爸爸点的东西，比哥哥给她吃的，灵气要多好多呀！
啾啾嘿嘿笑着。
如果再多吃几块，她就能给妈妈好多好多灵气拉！
中午，在啾啾的央求之下，江翰清不得不给自家奶团唱了几首儿歌哄她午睡。
“门前大桥下流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江翰清停下那已经跑到西伯利亚的声调，弯腰轻轻擦了擦啾啾嘴角的口水。
是梦到鸭了吗？
江翰清笑着替她盖好被子，手轻拍着被子，让啾啾在有节奏的拍打中安静睡去。
等啾啾熟睡，江翰清用冷水洗了把脸，企图赶走昨晚一夜没睡的混沌。
手腕上有刺青的人。
江翰清给A市那家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
“没什么，就想看看四年前有哪些医生手上有过刺青。”
“纹身这个东西倒少见，查起来不难，但是四年前的档案还是有些费力，您等几天。”
“嗯。”
**
睡好了午觉的啾啾背着小兔子书包元气满满地在院子里逗狗狗玩。
啾啾哼哧哼哧抱了一袋子狗粮过来，倒在狗狗碗里后，蹲在地上认真看它吃。
柴犬吃得很认真，速度也很快。
咀嚼的模样沉浸又幸福。
啾啾想到了自己吃东西时的模样，盯着盯着狗粮看了几眼后，忍不住凑近闻了闻。
像是鸡肉的味道。
柴犬以为啾啾要抢它的食物，一向乖觉的狗这次产生了逆反心理，推着啾啾往旁边走。
还冲啾啾“汪汪”凶巴巴地叫了两声。
啾啾抱着狗粮袋子，一脸无辜地蹲在那里。
像只被欺负只能干巴巴缩在那里的小奶猫。
她才不会去狗狗碗里抢食物呢。
啾啾委屈想着。
她怀里就有狗粮袋子，她去碗里抢什么。
啾啾瘪瘪嘴，小手自然地伸进狗粮袋子，在里面掏了两下，抓了一把狗粮出来。
啾啾吃了一小块。
小脸皱成一团，硬硬的，没什么味道。
把小手里剩下的那些狗粮倒回袋子里，抬眼，看见了正在走过来的江翰清。
啾啾下意识地把狗粮藏在身后，缩成一团低着头。
江翰清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干了什么，揉了揉眉心：
“啾啾，以后不要吃狗狗的食物。”
啾啾小奶音很心虚：“好的，爸爸，啾啾以后都听你的。”
江翰清叹了口气。
他闺女实在太贪吃。
“爸爸这几天都给你买牛排，以后不要碰狗粮了。”
！！
“好呀好呀！”
吃几块牛排，啾啾录制综艺之前就又可以跟妈妈灵气啦！
江翰清言出必行。
未来三天，啾啾每顿都吃上了牛排。
录制综艺的前一天下午，啾啾跟着江濉去了躺医院。
纪茗依然闭着眼睛睡着，但她的状态比前几次来好了许多。
啾啾趴在床边把灵气给了妈妈之后，待在她手心里看了许久。
转头，啾啾语气有点小骄傲，“哥哥，啾啾这次给了妈妈好多灵气哦。”
江濉正在看综艺，闻言抬眉：“嗯？哪里来的灵气？”
这几天他都忙着补综艺，看之前两季《崽崽要努力成长》，这样下来他陪啾啾的时间少，小奶团大半跟爸爸在一起。
啾啾跑到他面前，小手才空中比了一个大大的圆：
“爸爸给啾啾买了牛排，一口下去就有10个披萨这么多灵气！”
江濉笑了笑。
他爸爸点的都是些贵的东西，食材精致，顶级牛排的灵气自然不少。
那些东西在他爸爸没手走他银行卡之前，江濉也能点，但那时候他没把握住机会。
江濉指了指手里的综艺，“等哥哥赚了钱，哥哥也带你去吃牛排。”
啾啾踮起脚尖瞅了眼他的手机，好奇地问：“哥哥怎么赚钱呀？”
“秘密。”
啾啾小脸皱巴巴的，转身跑到妈妈身边开始告状。
“妈妈，哥哥对我有秘密啦，你起床之后要帮啾啾骂他。”
两个人陪纪茗说了回话，一大一小笑着说话离开。
说话间，啾啾和江濉都没注意到，纪茗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房门外，纪茗的主治医生带着另外一个年轻医生走过来。
在啾啾面前站定。
主治医师李医生温和地笑着。
“啾啾又来看妈妈了？”
“嗯！妈妈是不是马上就能醒来啦~”
李医生笑容淡了点。
纪茗现在的状态跟之前比好了很多，身上的各种生命体征完全跟正常人一样，能不能醒..
就看纪茗能不能听到啾啾对她的呼唤了。
江濉牵着啾啾的手，目光落在另外一个医生身上。
李医生反应过来，指了指他旁边的年轻医生，“这是我们医院半个月前来的神经内科医生，现在也是您母亲的治疗医生，凌逾凌医生。”
江濉淡淡跟凌逾点了点头，牵着啾啾的手走了。
啾啾摇头晃脑，一路蹦蹦跳跳。
小脑阔里满是“又给了妈妈很多灵气”的欢喜。
李医生看着啾啾天真烂漫的胖乎乎背影，眉眼带笑。
“江家的女儿能回来，真是个奇迹。”
凌逾淡淡应和着，“是啊，真是个奇迹。”
**
录制的前一天晚上，江翰清让人送了几份牛排过来。
啾啾小手手紧握着，欢喜地看着餐桌上满满的牛排，小奶音亮亮的：“爸爸，这些都是给啾啾吃的吗？”
“啾啾只能吃一块半，其余的是钱伯伯，钱伯母的。”
江翰清准备了些水果放在客厅茶几上。
“钱家要过来？”江濉问。
“嗯，今天啾啾的综艺首播，两家人一起看热闹，你也去洗点水果过来，再摆些零食放到茶几上。”
江濉挪了两步，想起综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爸爸的背影。
钱谨易来的时候，啾啾已经吃完了一块牛排。
钱母看着啾啾沾了酱汁的脸，满脸温柔。随手把一个袋子放在沙发上。
“怎么又带东西来了。”江翰清问。
钱父笑得眼角有褶子。
“这是感谢你的。琮琮跟啾啾录完综艺回家之后，说是受了啾啾的影响，现在每天按时吃饭，你看他的脸，是不是长了点肉。我现在可喜欢琮琮了。”
钱谨易坐在餐桌上皮笑肉不笑开口：“爸，那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可喜欢的琮琮一直闹着要改名换姓。”
琮琮从食物中探出脑袋，“是的！我叫江琮。”
说完，琮琮跑到江翰清面前，眉开眼笑，朗声说了句，“爸爸，您的小儿子来啦！”
钱父钱母：....这儿子....
*
综艺晚上八点开始，江翰清一边给啾啾剥柚子一边问；“屏幕上那些字就是什么弹幕？”
钱父钱母探头，发出了同样的疑惑。
江濉看着表情有些可爱的三个大人，点头。
他详细解释：
“网友们会把自己的想法发出来，我们可以实时看到他们的想法。”
“也就是说，如果网友夸啾啾，骂琮琮，我也能第一时间看到？”钱父问。
琮琮皱眉：“钱爸爸，为什么我就是被骂的那一个呢？”
琮琮摇了摇江翰清的手，语气委屈：“爸爸，你快帮我做主，有人欺负你的小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