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琮琮的席眠有些头痛。
“眠眠姐姐,我饿了。”琮琮小声说。
听到饿这个字,啾啾立马坐起身,大声说:“哥哥,啾啾也饿了,让导演叔叔请啾啾吃饭饭!”
“导演叔叔要请你吃饭吗?”琮琮欣羡问。
他的心愿是玩,所以路程玩得很好,但吃方面,节目组并不管。一开始他跟眠眠姐姐有些钱,还能在船上买东西吃,但昨天花完了,今天他只能跟着席眠去外面买菜回来,借着轮船里的厨房做饭吃。
啾啾一点点朝纪临挪着小屁股。
闻言,啾啾重重点头。
“导演叔叔昨晚说啾啾不能花十块钱吃好的,但啾啾迟到了,所以要请啾啾吃饭。”
啾啾话说得有些含糊,纪临解释:“王导跟她打赌打输了。”
啾啾笑着说,“琮琮哥哥,我们一起去找导演叔叔吃饭饭吧。”
琮琮哥哥请她上轮船玩,她当然要请他吃饭啦~
站在远处的王导听到这句话心冒出了一个大窟窿。
原本轮船上的东西就不太便宜,有个啾啾就已经够他受了。
没想到,还来了个琮琮?
身旁的宣发团队小刘笑容有些欠揍,但说的更欠揍。
“没事的王导,也就少抽2年的烟罢了,啾啾这还是在帮助你戒烟,算是做了件好事。”
王导:“...这好事你来。”
***
上层邮轮的餐厅里,来吃饭的人有很多。
看到明星在这里录制综艺以后,有些人暗戳戳地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啾啾琮琮还有纪临席眠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
从窗户往外看,能看到广阔的海面。
M城临海,港口发达,邮轮旅游项目也十分繁荣。
穿戴整洁的服务员站在一旁记下他们要吃的东西。
啾啾拿着那张看不懂的菜单,小奶音稚嫩,语气随意:“先把这上面的东西都给啾啾来一份吧~”
王导:!??
“哈哈哈哈哈万万没想到,我还以为啾啾会点个十盘海鲜就算了,没想到哈哈哈。”
“王导只怕要少抽十年烟了。”
“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
笑声很大,来吃饭的人都听到了啾啾那豪气的点单方式,一时间回荡着小提琴声音的优雅餐厅顿时笑声满满。
有顾客高声道:“别来优雅的,来点欢快音乐吧。”
“对对对,这才配得上啾啾的活泼性子。”
啾啾无辜地戳了戳小手。
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全餐厅的人都在笑嘻嘻。
纪临尴尬捂着脸,半晌才说:“啾啾,每个人点一份牛排,给你点两份,再点些海鲜、汤过来让你吃,好不好?”
啾啾不开心地戳着精致的餐桌布。
“啾啾吃不饱。”
“可是你花导演叔叔太多钱,他就变穷了。”
啾啾抬头,“那好吧。为了不让导演变穷,啾啾可以少吃一点,不过啾啾还想吃一碗鸡蛋,还有面面。”
王导听了他们的点餐,暂时松下一口气。
看纪临的目光多了几分赞叹。
是个好人!
点餐完毕后,啾啾从窗外往下看。
透明的玻璃外一眼就能瞧到海面,二楼的高处让啾啾有种看了就要掉下去的害怕感。
她只看了一眼就缩回了小脑阔。
无聊之间,餐厅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极富有电子感和节奏感的声音。
吃完了饭的几个人忽然放下了碗筷在台上给大家唱歌。
啾啾跟着节拍忍不住动脚脚,脸上却一脸天真地看着舞台上表演的那群人。
摄影师准确捕捉到了啾啾藏在桌下的小脚脚,而有意思的是,一开始只有啾啾一个人动,再后来琮琮也忍不住动着,而两个面上没有表情又很冷静的大人纪临和席眠,也不由跟着节拍点脚。
等到他们的食物上来,这场摇摆之旅才慢慢平静。
餐厅里依然欢乐着,极富有节拍的BGM让节目组的人也忍不住尽情摇摆。
而摄影机的中心啾啾,停下脚脚认真吃饭。
鸡蛋羹上桌的时候有些烫,啾啾鼓着腮帮子吹了吹勺子里的鸡蛋羹,坐在她对面的纪临想帮她,啾啾小手连忙摆了摆。
“啾啾长大了,可以自己吹鸡蛋。”
说完,又大呼一口气吹了吹。
试探性地用嘴巴碰了碰,还是有些烫。
纪临微微弯腰打算帮啾啾的时候——
琮琮连忙道:“啾啾,我们一起吹,吹得快。”
小奶团点头。
两个小崽崽长呼一口气,直到双颊鼓鼓之后,同时大力朝鸡蛋羹吹过去。
好家伙,勺子里的鸡蛋被他们吹走了。
然后——
大部分落到了弯腰打算帮啾啾的纪临脸上。
两个小崽崽:...
啾啾呆滞把只剩些一小块的鸡蛋羹往嘴巴里喂,吃完后,两个小崽崽同时冲他傻傻一笑。
旁边的工作人员笑得几乎晕厥了。
“纪临满脸鸡蛋的模样怎么那么好笑啊!”
“主要是,啾啾最后还吃了个寂寞!”
琮琮把纸巾挪到纪临面前,小声说:“纪临哥哥,你擦擦脸吧。”
啾啾乖乖把盛了鸡蛋的勺子放在他面前,“哥哥,这次你吹吧。”
说完,小脑阔一歪,啾啾补充道:“不要吹到啾啾脸上呀。”
琮琮把啾啾护在身后,严肃道:“不然啾啾会哭哭的。”
席眠抿嘴笑着抽出纸巾递给纪临。
纪临小声道谢,瞥了眼抱成一团的崽崽,心情复杂。
哦,他就不会哭了吗。
纪临想说话的时候,餐厅里又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啾啾伸长脖子看了两眼。
台上,有两个好看的小姐姐在说话。
“她是我七年的闺蜜。然后今年我工作压力太大,心情一直很不好的时候,闺蜜就说,要不我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然后我们来到了这里。旅行中约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人,还莫名组建了一支乐队,今天可能是我们乐队的第一次表演。”
她说完后,台下响起了无数掌声与尖叫。
啾啾小脑袋瓜往纪临那儿挪了些,小声问:“哥哥,下面的哥哥姐姐跟台上的姐姐认识吗?”
席眠眉眼弯弯,“不认识的。”
他们只是在一场旅行中互相认识的陌生人,但这一刻的氛围却堪比任何好友聚会上一群人的嬉笑打闹。
氛围轻松自在。
所有出来旅行的人都在这一刻放下了过去的压力和重担,全心全意活在当下,享受当下发生的美好瞬间。
啾啾小声说:“他们都好开心。”
啾啾认真听了一会儿歌,台下的所有人沉浸在那轻缓的旋律中。
她看着碗里香香的面面,又看着台上笑容满面唱着歌的大姐姐,受到影响,小脸也布满笑容。
啾啾出神地抱着碗,吃货的习惯让她开始抱着碗喂饭,但目光还落在舞台上的姐姐身上。
下一秒,旋律变得热烈,声音也多了几分高昂。
啾啾受了那热烈情绪的鼓舞,小手抱着小碗想吃一大口的时候——
面条全落在了她下半张小脸上。
“啾啾,你开始用脸吃饭了吗?”节目组笑着问她。
啾啾下意识地拿起脸上的一根面往嘴里喂,纪临无奈地帮啾啾收拾着残局。
**
纪临边照顾啾啾吃饭,边看着不时有人上台表演的台上。
外面海风阵阵带着几分阴冷,餐厅里热闹温馨,氛围极好。
有人看到啾啾一直看着舞台,笑着高声问:“啾啾,你想表演吗?”
啾啾拨浪鼓似地摇头,小手继续抓面吃。
但那个人开口后,所有人都跟着起哄:
“虽然啾啾不会,但纪临不是歌手吗?来一首吧。”
“来一首来一首。”
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还在照顾啾啾吃饭的纪临身上。
啾啾乖巧把小碗抱到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去唱歌歌吧~”
在一阵起哄声和掌声中,纪临找旁人借了把吉他上场。
他唱的歌旋律柔缓。
轮船慢慢向前行驶着,窗外的大海荡起阵阵涟漪,这一刻的餐厅里,所有人都摒弃了工作上的压抑、学业上的烦恼、生活的压力、未来的焦虑,成为了一个简简单单过来旅行的人。
啾啾抱着小碗一动不动。
等哥哥唱完歌下来后,她才呆呆地问:“哥哥,这就是旅游吗?”
“嗯?”
“旅游里会遇见好多人呀。”
纪临笑着摸摸啾啾的头:“嗯。”
会遇见很多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但也是那些一面之缘的人,构成了旅行中特有的回忆。
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带着压力行走的你,在这一刻,只需要好好享受着当下,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
晚上,啾啾站在邮轮的窗台边看着游轮慢慢朝前行驶。
月亮大大的,她抱着纪临的大腿,小声说:“如果妈妈在就好了。”
如果妈妈中午也听到了那些大姐姐唱歌,会不会过得更加开心呀~
深夜两点,纪茗还没睡着。
昨晚她也是这样。
十一点躺在床上但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早上五点才勉强有了些睡意。
她有些不敢闭眼,一闭眼脑中就闪过那些过去的回忆,闪过纪晖老实笑着的模样。
凌晨三点,她不仅还没睡着,还有些恶心想吐,心跳得极快,咚咚咚快速跳动,每一下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
纪茗看了眼熟睡的丈夫,悄悄支起身子下了床,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客厅。
她在啾啾茶几旁的零食箱前站直。
手碰到啾啾喜欢的草莓牛奶时,客厅的灯亮了。
江翰清拿着件毛毯站在那儿。
“睡不着?”
纪茗喝了口啾啾的草莓牛奶,很甜。
她想到了昨天允诺过丈夫的事情,坦诚开口:“不是睡不着,是不敢睡。”
闭眼的时候脑海就像脱缰的野马,等到她好不容易数绵羊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时,可数到一千她都无法睡着。
江翰清把毛毯盖在她身上,“明天我陪你去看医生。”
纪茗握着那瓶草莓牛奶,温柔点头。
**
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琮琮和啾啾从轮船上下来,去了K市的雪景游乐园。
啾啾看着漫天的雪,开心地拉着琮琮在雪里滚来滚去。
“小朋友要在大人的帮助下半个小时做一个雪人出来,才有午饭吃。”王导公布了规则。
这是啾啾第一次作为人类崽崽看到雪,往年是森林之主的时候,冬天她一般都躲在洞里,漫天的雪对于她而言只意味着冷。
但今天琮琮却告诉她,雪还有另外一种玩法。
“我们可以先玩一会打雪仗。”琮琮完全无视导演叔叔的规则,径直跟啾啾说。
“打雪仗?”
“打雪仗就是让那你把雪这样揉成一团,然后朝人扔。”
穿得十分臃肿的啾啾学着琮琮的模样,抓了一把大大的雪,再吃力揉成一个小圆团。
两只小手吃力地抱着雪团,往王导身上扔。
但她力气小没扔起来,雪团一点点滚到王导面前。
两个小崽崽看着拿着雪团要过来扔他们的王导,牵着手在雪里四处跑。
跑累了就蹲在地上。
等啾啾休息了一会儿,纪临才牵着她在指定位置堆雪人。
“堆雪人是什么,哥哥?”
初来人类世界的森林之主啾啾还不懂得人类玩雪的方式。
“就是用雪做出一个人来。”
啾啾想都没想,举起小声奶声奶气地说:“那我们做一个妈妈出来吧~”
“可以。”
总不是一个肚子一个头。
纪临想法很简单。
但啾啾却不这样认为。
当纪临把圆滚滚的一个肚子做成功时,啾啾疑惑地问:“这个是什么呀?”
“肚子。”
啾啾语气笃定:“这不是妈妈的肚子,这是啾啾的肚子!”
说完,小肚子一挺,小脸鼓鼓。
“哥哥,你不要骗啾啾。”
纪临无形中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
果然——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啾啾不仅要帮妈妈做腿腿,还要帮妈妈做手手。
他拿出一个小木枝当手臂,啾啾气得不想理他,奶凶奶凶地说:“妈妈的手手才不是小树枝。”
小奶团蹲在那里自己捣鼓着雪。
摄影师小王看了眼地上被划成一道一道的雪,好奇问:“啾啾这做的是什么。”
沉迷干大事的啾啾头也没抬,理所当然地开口道:“这是妈妈的头发呀~”
纪临看了眼只有十分钟的计时器,放弃了。
用雪做头发...
只有他妹妹想得出来。
十分钟后,好不容易把妈妈头发卷出来的啾啾开心地站起身,小手高举:“啾啾把妈妈的头发做好啦~”
王导问:“那啾啾你要怎么把头发拿起来呢?”
啾啾蹲下来,小手拿着被她卷成一条一条的雪,奶声奶气地说:“就这样拿起来呀。”
语毕,把雪直直拿起来。
啾啾开心了一秒钟然后就发现,手里的雪头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