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亿万家产后她爆红了整个娱乐圈——楚扬灵
时间:2021-02-06 10:18:05

  浑如没这回事般的。
  有人的地方便有圈子,有圈子的地方便有江湖。
  跟红顶白、捧高踩低,这现象在哪个圈子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在娱乐圈则尤甚之。
  一个是千禧年后内娱公认的第一家天花板,一个是靠公司营销炒作维持热度的流量歌手——孰轻而孰重,一目了然而已。
  更何况,毛可意这作态是真不漂亮。
  梁宝月清清嗓子,还是按流程来了,目光往晏歌面上一转,“晏歌。”
  是让叫人的意思。
  再度被CUE,晏歌一开口,心绪就像团棉花堵进了嗓子里,出声卡顿,“……容绰,”
  容绰:“嗯。”
  晏歌:“……”
  她话还没有说完。
  还有先生二字,她没来得及说。
  然而毕竟只是些小插曲,在此之后,饭局又继续了下去。
  推杯换盏,酒酣耳热。
  在略微喧嚣的一团热闹里,晏歌坐在一端,从她的角度,刚刚好可以看到他的侧影,连带那手上的动作亦是分明。
  刚才取湿巾的那只手平直,指节很长,指甲边缘修得整齐,底端有月牙轻展。此时执筷,动作慢条斯理,像不怎么经心般的。
  动筷,落筷,停筷。
  重光如剪影,令他双手明晰。
  明晰,倒映在她眼底。
  ……
  饭局过半,氛围正好时分,梁宝月接了通电话,而后行色匆匆地提前离了席。
  她儿子急性阑尾炎,才被120送去医院。
  梁宝月考虑得全面,纵是事发突然,到底也没忘记晏歌。临走时,便私下跟同公司的傅珺打了招呼,让她照看着些晏歌,等局结束了再把人送回家去。
  如此这般,筵席至尾,杯盘狼藉。到饭局结束时,暴雨已停,而众人散去。
  晏歌家里有车来接,司机师傅姓杨,是个靠谱的中年人。
  从清漪园出发,杨师傅发了条定位。而后到了半路被堵,杨师傅再发了条定位兼消息。
  杨师傅:“小姐,路上堵车,会稍晚些到。”
  晏歌亦工工整整地回:“好的。”
  回了消息,手机落锁。一辆白色宝马七系先行开了过来,车窗摇落露出人面,正是启悦天华家的热门经纪人,傅珺。
  “晏歌,”见晏歌一个人,傅珺自然邀道:“你家在哪里?要我送吗?”
  对她的好意,晏歌道了谢,然后婉拒了,“不必了,傅小姐。我已经叫了车。”
  饭局持续时间并不长,总共不过一个小时多点,此时八点刚过,时间尚早,私房餐厅又地处繁华地段。是而晏歌如是说,傅珺也没有强求。
  夏时雨是强对流,来得快去得也快。急雨适才散去,华灯初上车流来往,喧声不时掠耳。落了一场雨的晚间,空气清新微凉。掺杂七八月之交的合欢甜香,浅浅淡淡藏了风里,随风潜入夜,沁物是无声。
  夜色中,行道旁,晚风里,晏歌袖手而立。
  行道两侧都种植着羽扇合欢,交叉而生,枝叶葳蕤而茂密,与路灯并立在一起,被充沛光线点亮通明。
  时是花季,若有风动,摇晃了树影婆娑,晕染了浅粉颜色,落地如扇而如羽。
  光线遂愈发昏淡起来。
  眼睑稍敛,晏歌低着头,视线定格在脚尖。
  思维也定格在包厢情景。
  今天,她见到她的爱豆了。
  而且她和他还一起吃饭了。
  而且她和他还说话了。
  而且还有,
  突兀的,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击在地,一声一声,有节律地,直接乱了她原本思绪。
  自然而然地,晏歌抬了眸。
  一瞬,停滞。
  唯有风行经在树梢的声音。
  难以置信。
  夜晚的华泽散落了星屑在她眼睛,倒映了来人形容。
  那不明朗的光如墨一般,晕染了他身形轮廓。
  侧颜安静,双目深如井水中藏,落在她眼底,很清晰。
  未有波动,不起波澜。
  眼风只扫了一次过去,他收了眼光。
  没说半个字,他与她并肩而立,相距约一米。
  说是并肩,可站在一侧,晏歌一米六的身高甚至不到他的肩。
  他比她要高出很多,影子也比她长很多。
  站在他身边,她也像是站在他的影子里面。
  那无形的压力像张网,将她无声无形收紧。
  压力莫名。
  他怎么还在这里?
  他怎么还没有走?
  ……
  落在裙幅的手便攥紧,那丝绸的料子却是凉且滑,握不紧的。
  握紧,再松开。
  关于见到爱豆的情景,在此之前,晏歌想过很多种,也想了很多次。
  比如,见到之后,她要说什么话,怎么向他表达她对他拍的那些电影的喜欢。
  但是想象,和现实的差距似乎有点大。
  有那么,亿点点大。
  想象里,她重拳出击。
  现实中,她唯唯诺诺。
  叫他。
  叫他,叫他,叫他。
  她在心里为自己打着气。
  随后勇气冲出喉咙,在高强压下发出了声。
  “容绰先生。”
  晏歌:“……”
  虽然这次说全了称呼,但是——
  是她自己都听不清的音量。
  有那么两秒钟,晏歌以为,他是没有听到的。
  为自己的唯唯诺诺感到丧气,她垂了头。
  可下一时,她却听到他应了声,音调很平,“嗯。”
  晏歌:“……”
  她抬了眼睛,“您听到我说话了吗?”
  “没有。”
  “……”
  但她知道,他听到了。
  有一,就有二。说出了第一句,所以也有了第二句。
  晏歌抿抿唇,手重新将裙裾握在了掌心,“我……很喜欢您的电影。”
  “哦。”
  “……”
  旁逸了些余光,容绰往边上瞥了眼,入眼是圆圆一枚发旋。
  这个名字不错的小姑娘,原来还是他的小粉丝。
  他的反应很言简意赅,仿佛多一个字都嫌浪费。
  缘于窘迫,她的手攥紧在裙摆。
  可有一就有二,若说第一次地主动搭讪是缘于勇气,那么第二次,则开始倚靠着惯性与自然。
  晏歌启唇如千钧,“……我最喜欢的是《悄无声息》。”
  如书被风吹开一页,容绰眉梢稍抬,形容仍是疏淡。
  《悄无声息》。
  他的第二部 电影。 
  包括奥斯卡评委在内,说喜欢的人很多。
  然而这一次,容绰偏首,如无意地开腔问:“为什么喜欢?”
  晏歌:“……”
  爱豆跟她说话了。
  那问句很淡,却也形同是一只充气泵,将她内心的勇气打起来了,晏歌只稍怔,旋即婉婉地开口:“我最喜欢的是电影里的台词,比如……57分43秒那里,薛知北说的那一句。”清了清嗓,她模仿着男人的语气:“‘如果我非要强求呢?’”
  薛知北便是《悄无声息》的主角,也是她爱豆的角色。
  一位从事特殊教育的留守老师。
  接受教育的、他的学生们,世界里没有色彩与声音。
  晏歌:“其次是71分20秒那里的对白:‘那您求什么呢?’‘我求……无愧于心。’”
  到这里,她没停,还在继续:“还有80分17秒那里,薛知北对记者说的话:‘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
  “82分5秒那里的台词,”晏歌仍要往下说,就被容绰撂下的声打断了,像水渍般的浅淡,“你都背下来了?”
  “没有背,”晏歌实话实说:“只是看了很多遍,所以自然而然地记住了。”
  是时起了风,微凉容绰侧首,眉目如片羽,从小姑娘的脸容笔直地刷过去:“105分8秒的台词是什么?”
  晏歌只怔了半秒钟,“‘能和你再见……’”稍微停顿,她仰眸,望向身侧:“‘我很高兴。’”
  “……”
  水渍般寡淡的容色里,第一次浮起了其余的情绪。
  说喜欢《悄无声息》的人有很多,不过,能把台词和时间线完全背出来的,她还是第一个。
  “这些台词写得很好,不过更关键的,”到这里,晏歌停了停,抬首,她遂迎上他的视线,真诚地对他倾诉着她的见解:“还是您演得好。”
  “……”
  容绰扯了唇,开嗓散漫,“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的。”
  晏歌谦虚:“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
  鲜少波澜的脸色起了松动,容绰多瞧了身旁那小发旋几眼。
  交谈至了此时,却忽有强光直射而来。
  是那辆卡宴打着双闪从不远处驶来,一路缓慢降速,而后靠在路边停下了。
  驾驶位就靠着晏歌这边,车窗落着,司机很恭敬,“容少,油加满了。”
  从那话间,晏歌明白了:是他的车刚才去了加油站,所以他才会和她一起在这里等。
  所以,现在,他要走了。
  于是晏歌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望向他,她跟他道别:“再见,容绰先生。”
  “……”
  那司机也瞧见了男人边上的小姑娘,从不远处开车过来,瞧着两个人还在说着话,司机心底里头还纳罕着,心道什么时候自家这位爷都能跟人小姑娘谈笑风生了。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车到跟前,容绰也未停步,三两步笔直向前,开了门坐进去,那厢,另一侧车门却未是未关。
  风动了,叶舞簌簌,喧嚣了几秒钟。
  晏歌在树影里目送了她爱豆几秒钟。
  而司机在驾驶位等发动等了几秒钟。
  几秒钟后,门仍未关,车也未走。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着男人形容,心里登时就涌起了个大胆猜想。
  不是吧?
  不会吧?
  不可能吧?
  得知道,这车就没载过雇主之外的旁人。
  此外,若不开便是一天清洗消毒两次,若是开了则开一次洗一次。
  洁癖到这个地步,不载人是情理中事。
  但饶是猜想,上级没发言,下级哪有代服其劳的道理。
  因而司机只等着人发话。
  而那车停半晌,却没有要开走的意思。晏歌不觉疑惑了,稍敛了视线,向前望去。
  不知缘何而来的默契,他恰也在看她。
  当她看向他。
  唯独视线匿在暗处,因而也像微光般的不明朗。
  对视之间,如在真空里玻璃杯的相撞,无声无息地沟通着。
  晏歌:“?”
  容绰:“。”
  晏歌:“?”
  容绰:“……”
  很显然,沟通不畅。
  晏歌正欲发言,一道男声便阻在了前,声息如薄雾般地落了,“过来。”
  晏歌:“……?”
  简单的两个字,发生得却突然,尤其是被她爱豆一说。她怔了会儿,有些后知后觉,“什么?”
  “……”不温不火,从暗静空间里,容绰朝她瞥了一眼。
  眼眸沉静,如井水里藏,不可见底,而他唇稍掀,吐字疏淡散漫。
  “你不过来,那我就走了。”
 
 
第4章 合欢   素人嘉宾。
  跟爱豆见面了。
  跟爱豆吃饭了。
  跟爱豆说话了。
  跟爱豆……一起回家了(?)。
  ……
  只是其中一件都足够让人难以想象了,但是偏偏,这四件事情一起发生了。
  就在今天。
  上了车,前排司机连问了两声去哪里,晏歌才反应过来,回答了:“新世纪国际学校,谢谢。”
  新世纪国际学校是所私立学校,就紧挨着清漪园别墅区的南门入口。
  清漪园区管理严格,户主家车辆均登记在案,如非登记在册,则需户主亲自打招呼,才能放陌生车辆进来。
  便是在北京城里,清漪园区物业之严密安全,也是出了名的数一不数二。
  也因此,晏歌没有说清漪园,而是新世纪学校。
  司机闻言,爽朗应声:“不客气。”
  只心里头诧异,司机不免从前视镜里多瞟了几眼。
  他给容少开车足有五年了,这位爷是什么脾气什么秉性,他当然是了解的。至于说车里载人,那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堪比铁树开花的稀奇。
  绕开了拥堵路段,一路风驰电掣。而直至被那台卡宴送到了新世纪国际学校的门口,而后打了很亮的手机电筒,照明着路步行回家,晏歌都觉得,这一天有一些,过于的,不可思议了。
  像在梦里一样。
  不真实得过分。
  在玄关换过鞋,自楼下拾级而上,感应灯一路亮起,直到卧室,晏歌才反应过来。
  她还没有跟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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