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价格如此高昂,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买?
他心里怀疑更甚,但是看黎渟一脸自然的模样,心里暂时压下疑惑,接过盒子,道:“本官买了。”
随后,祁旧川身后的属下从怀里拿出银票。
一场天价交易结束了。
黎渟和园儿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离去,心里都送了一口气。
但随即园儿道:“黎姐姐,那扶轶仓库还有很多呢,而且,它也只值十两啊。”
黎渟见园儿担忧的模样,拍拍她的手,道:“自然是骗他的,对待那种故意找茬的人,第一次就得迂回反击。仓库里那些这个月不用拿出来卖了。”
园儿这才明白了,笑着道:“吓死我了,不过做得真解气,我刚才早想让他滚出去了。”
两人说笑着。
祁旧川拿药膏回去后,就放在柜子里,一直没打开过。但是某一日,他忽然想起此事,觉得若是不用,便是白丢了那一百两,耐不住好奇心,还是打开了。
清幽的香气和那日一样,此时一闻到这味道,顿时想起了黎渟的脸和声音。
他修长的手指在药膏上一抹,犹豫了一下,还是搽在了脸上。感觉凉酥酥的,抹过之后便无感觉,在铜镜前一看,没有担心的颜色留在脸上。
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像是女子在搽粉一般。
过了几日。
这天,府里丫鬟在祁旧川卧房打扫,无意间看到了那盒药膏,顿时惊讶到了。回去跟姐妹们悄悄说了这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当然传到了正主耳朵里。
祁旧川听到的便是——“大人竟然用女子用的白肤膏!”
他当时还不大明白白肤膏的作用,逮住一个丫头就问询,丫头惶恐地回道:“就是……就是擦了之后会变白的那种。”
祁旧川当时气得脸都绿了,这哪里是改善疲劳的,分明就是女子闺房用的!
好个黎渟,小小女子竟然胆子如此之大,连朝廷重臣都敢欺骗,花了一百两银子,结果竟是被人当猴耍了一场。
别人是花钱看耍猴,他是花钱看自己被耍。
奇耻大辱!
定饶不了那狡猾的小女子。
长这么大,他祁旧川还是第一次被女子耍。
黎渟在后院监督丫头制药,看到某样药材缺了,便提着小篮子去街上买。
忽然,她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她,自从上次被赵卫之抓去之后,她就变得敏感了许多。嵇宜修在她身边派了很多暗影,藏在她平时看不见的地方,更不会察觉出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黎渟走在其中,没有一点安全感。
“唔……”
一双手飞快地捂住她的嘴,同时将人拉到旁边逼仄的巷道里。
黎渟内心猛地一跳,余光瞥到刀光一闪。
下一瞬,冰凉的剑刃就要往她脖子袭去。
“锵——!”
电光石火间,一颗小石子迅猛地撞开剑刃。那声音在黎渟耳边骤然响起,顿时有轻微的耳鸣。
捂住黎渟嘴巴的黑衣人,感觉手被猛地震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握紧剑柄,膝盖便被稍大一点的石子撞击。
黎渟感觉桎梏住自己的人放松了些,求生欲极强地挣脱着。
此时上方飞下来一群黑衣人,这些都是嵇宜修派的暗影。暗影速度极快,在黎渟挣扎间,迅速将黑衣人制服。
黎渟被一个暗影扶稳,她喘着气,一副惊魂未定,但又极力保持镇定的模样。
暗影道:“姑娘,对不住,我们来晚了一步,受惊了吧?”
“无碍,我没事。”黎渟推开他,看向被制服住的黑衣人。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被救了也没句感谢的话?”
黎渟猛地转身,只见祁旧川正看着她,身上还是一身骚气的红,手上没拿着扇子,而是拿的药盒子。
没想到刚才救她的人竟然是祁旧川,这倒是让她惊讶了几分。
见祁旧川这架势,似乎一开始是来讨公道的,结果遇上了这档子事儿
黎渟缓了缓,道:“小女子多谢祁大人。”
祁旧川眉头拧起,视线在黑衣人和那群暗影身上扫了一圈,心里疑惑丛生,但是他知道,这黑衣人是赵卫之派来的。
刚才他本打算去“黎园宜修”,当着众人的面不给黎渟台子下,好好教训教训黎渟。
还没到店里,却见黎渟挎着篮子出店了,准备走过去拦住她,却不料见她被黑衣人拉了过去。
当时祁旧川还在犹豫要不要救,毕竟自己本来的目的就是教训黎渟,但是一想到黎渟死了,却不是被自己整的,他心里就不大舒服,最后还是忍不住救了。
黎渟不打算和祁旧川多说,正准备走人,却见嵇宜修赶来了。
他一身官服还未卸下,风尘仆仆地来了,直接无视祁旧川,走到黎渟身边,高大的身形靠近黎渟,将柔弱的人儿笼罩在其中。
嵇宜修焦急地道:“我听暗影说你遇险,便立刻赶来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黎渟摇摇头:“我没事。”
嵇宜修却一点没放下心,他就知道赵卫之不会善罢甘休,但没想到他真是时时刻刻都准备着杀黎渟。
近段时间嵇宜修一直都在打压赵卫之,本以为赵卫之会知道自己的意思,行动上收敛点,却不曾想根本毫无收敛之意。
看来是没被打压够!
嵇宜修的眼神越发幽深,让人看了胆寒。他此时后怕得不得了,要是真的晚了一步,那自己好不容寻到的渟渟又离开他了怎么办?
如此一想,他将人抱在了怀中。
这个举动让祁旧川一惊,道:“嵇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想毁了一个姑娘的名声吗?”
其实他早就怀疑黎渟和嵇宜修关系匪浅,但是应该还不至于这么亲密。这一幕像是刺了祁旧川的眼一样,连同着心里也不舒服了。
这样的感觉他很陌生,不过此时也无暇多想。
嵇宜修这才想起还有个烦人的苍蝇在这里,他本来心情就非常不好,此时祁旧川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转身,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沉声道:“祁大人想作甚?”
黎渟见祁旧川拿起药膏盒子,随后他道:“这事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
嵇宜修眉头一皱,只听黎渟道:“祁大人,这药膏你用了是否皮肤有改善?”
平心而论,的确有改善。祁旧川心里清楚。
黎渟继续道:“既然有改善,那还需要什么解释呢?”
嵇宜修听了两人的只言片语,大概理清了背后的故事,他对祁旧川讥讽一笑:“祁大人,莫非你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药膏,专程来讨说法的?”
他总觉得祁旧川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从上一次在皇宫的对话后,他就越发讨厌祁旧川。
谁都不许觊觎他的渟渟,若是敢,必然让对方付出代价!
祁旧川觉得今日自己是自取其辱,明明做了好事还被这两人联合讥讽。
他哼笑一声:“很好,今日之事本官记住了,果然好人当不得,不然要被狗咬。”
说到“狗”的时候,他刻意看了眼黎渟,随后甩袖而去。
这个女子让他屡次狼狈不堪。
从这以后,嵇宜修又在黎渟身边加派了人手。之前对暗影的要求是务必在她身边十米处守着,而现在是一出府就必须一直盯着。
嵇宜修晚上和黎渟一起吃饭。黎渟见他今日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有什么事说吧。”
“渟渟,”嵇宜修放下筷子,“你……能不能不要和祁旧川说话?”
黎渟:“?”
嵇宜修有些难为情:“不是我小气,也不是我占有欲太强,而是那祁旧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个花花公子,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府上小妾姨娘无数,可正妻却迟迟不娶,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我总觉得他一直在打你主意,我很不放心……”
黎渟噗嗤一声笑了:“宜修,你是在吃醋吗?”
她见嵇宜修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心里不好受。
嵇宜修温柔地拉住黎渟的手,道:“渟渟,听我的吧,他要再跟你说话,你就不理她,或者说你是嵇宜修的人。”
“知道了。”黎渟笑了。
黎渟和嵇宜修的关系越发好了。两人背着嵇子温亲亲密密,像是在偷情一般,可其中滋味,两人都再清楚不过。
天气越发地凉了,嵇宜修又给黎渟多添置了些冬衣。他知道黎渟冬天怕冷,于是让人在衣服特意多加了些绒料。
嵇宜修现在下朝后,都会先去店里和黎渟待上一会儿再回家。以前都是直接接走黎渟,百姓们不知道马车里坐着首辅大人。
可现在大家都看到首辅大人下车后在店里待了一阵后再回去,这就让百姓们有了饭后闲话可摆。
百姓们从一开始就在猜两人的关系,可是一直不敢往那方面想,毕竟黎渟和首辅大人的差距太大了,不敢相信首辅大人真的喜欢黎渟。
嵇宜修和黎渟正在店铺的后院坐着,两人凑得很近,往近一看,原来是黎渟在教嵇宜修如何制作药膏。
嵇宜修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他学得很认真,两人时不时笑着。
其实嵇宜修之所以要在店里待一会儿再回家,是因为这里可以光明正大和黎渟在一起。
若是回了府里,还得谨防在和黎渟亲密的时候,被嵇子温时不时地打断,那感觉真不好受。
说白了,待在这里就是为了躲儿子。
堂堂首辅大人,竟然也有这么憋屈的一段时光。
就在黎渟和嵇宜修说得正起劲儿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娘亲,先生!”
黎渟:“……”
嵇宜修:“……”
两人下意识地站开了些,扭头看去。只见嵇子温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脸求知地走过来。
然后,嵇子温把书凑到嵇宜修眼前,认真地道:“先生,这里学生看了很多遍也无法理解,求先生赐教。”
作者有话要说: 小银河在地上打滚:小仙女们留个言吧,哪怕是撒花也好啊……
捂脸
要不来个预收也好哇。
《跳起来打你膝盖》
文案:
她竟然穿成了一只迷你小浣熊,别人穿越都是人,为什么她是动物?
眼前这个戳她小肚子的帅哥是太子?
“歪,手拿开。”
“你会说话?”
“……”
这个太子指定是眼睛有问题,竟然说她是公的,明明是母的,不对,是萌妹好嘛。
讨厌,跳起来打你膝盖。
刚一变成人就被太子亲了一口,古人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那你为什么敢亲?
她:歪,怎么才可以一直变人啊?
太子:据国师说,要和人亲密接触才行。
她:有多亲密?
太子:怀孩子那种。
她:我……$£
第15章 梅妃召见
嵇宜修视线落到书面上,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嵇子温问问题问到这里了呢?
他还是耐心地给嵇子温讲解,黎渟背过身去,掩嘴笑着。
嵇宜修讲完,嵇子温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和先生、娘亲施礼完转身就走。
黎渟和嵇宜修稍微松了一口气。
嵇子温走出后院,眼神变得无比清明。拿着书的手抓紧了些。
他上了马车,道:“回嵇府。”
坐在马车内,他低头,看着书面。其实,他不是因为遇到问题才来问先生,而是因为想看看先生和娘亲在做什么。
近日先生和娘亲回府都很晚,他耐不住心里的想法,便来了此处。当时便看见先生和娘亲靠得很近,两人说说笑笑,极为亲密。
嵇子温不是想怀疑这两人,可是,种种表现,都让他不得不怀疑。
他看得出来,娘亲对先生有好感,京城里大多数女子都爱慕先生,且先生也对娘亲有好感。
可问题是,为什么先生独独对娘亲有好感?
先生是首辅,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就喜欢他的娘亲?
他的娘亲只是乡下来的女子,性子单纯,可经不起京城的尔虞我诈,万一,娘亲不小心陷入纷争之中,那可如何是好?
嵇子温担心的问题很多。
赵妃霖听父亲说黎渟又没死成,气得又将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遍,又哭又闹的,使得赵卫之也心烦不已。
赵卫之看着女儿这模样,恨铁不成钢,道:“那嵇宜修有什么好,他现在处处跟我作对,还派人深挖的我的底细,这种人,爹是不想让他当我女婿的!”
“爹,爹……”赵妃霖还不死心,抓着赵卫之的衣袖,哭着哀求着。
这回赵卫之是铁了心的,他不能再纵容女儿了,一定要和嵇宜修斗到底,不是嵇宜修死,就是他死!
与此同时,梅黛宫里。
梅妃坐在贵妃榻上,看着前方跪在地上的太监,双手紧紧揪着榻上的毛绒,精致的眉眼露出一丝凶狠。
自从金香兰花被全部赐给嵇府以后,梅妃便着人去查,看看嵇宜修到底拿花去做什么。
今日听太监说了,原来是拿去给府里一个乡下来的女子,这女子还带了个十四岁大的儿子。
她堂堂妃子喜欢的东西,竟然全部给了一个粗鄙的女子,那女子凭什么配得到金贵的东西?
梅妃觉得就是那女子抢了她的东西,越想越生气,若是不解气,她一定会难受得睡不着觉。
“首辅近日是不是在开县?”梅妃问宫里的人。
太监想了想:“是。”
梅妃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她芊芊玉手抚了抚鬓发,诡异地笑着道:“给本宫召见黎渟!”
在店铺里仔细算账的黎渟,见到宫里的太监来了,赶忙起身,和一众丫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