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曜一惊，“采春自小就服侍本王，四个侍婢中，以她最稳重，这……”
顾正青摇头道：“我本来也不能相信，可盯她的人得了实证，亲眼看见她趁着出府买药，悄悄跟一人碰面，那人却是威武将军身边的下属。”
宋景曜脸色微变，吩咐道：“切莫打草惊蛇，且看看她要做什么。”
潘灵玉听到这里，心道：莫非那个木偶，便是采春放的？
宋景曜被采春的事坏了兴致，这晚闷闷不说话。
潘灵玉见此，倒有些理解，先皇后去世后，宋景曜最亲近的，便是身边四位侍婢了，被亲近的人出卖，心情可想而知。
宋景曜闷得一会，便看向潘灵玉道：“玉娘，讲个故事吧！”
潘灵玉笑道：“今晚不讲故事，只讲笑话。”
宋景曜听完笑话，果然笑起来，一时闷气消了大半，又指指肩膀道：“玉娘帮本王捏捏好么？”
潘灵玉想逗他开怀，便绕到他身后，捏了几下，问道：“如何？”
“嗯，力气不小。”宋景曜抬起手臂，“今天写了半天字，手臂有些酸，也捏捏。”
潘灵玉便绕回前面，拿起宋景曜的手，按了起来。
一会儿，宋景曜又指指大腿道：“今天还骑马了，这里也有些不适……”
潘灵玉一下红了脸，脱口道：“不正经。”
“玉娘，本王对你……”宋景曜话没说完，突然伸手，用力一拉，把潘灵玉拉进怀中，低声道：“本王是真心把你当王妃的。”
说着，便亲在潘灵玉唇上。
潘灵玉懵了。
宋景曜得了滋味，一下便做了梦中同样的动作，伸手臂把潘灵玉抱到膝上，开始胡来。
潘灵玉挣扎了一下，喘着气道：“王爷，咱们是假成亲……”
宋景曜闷声道：“本王想要真的。”
潘灵玉：“王爷，我可是和离过，大王爷三岁。”
宋景曜：“本王不计较这些，只知道自从你来了，王府一切就不一样了。”
潘灵玉终于抵抗不住，任由宋景曜胡做非为。
第39章
宋景曜看着文弱, 实则又凶又猛，潘灵玉期间差点招架不住，再三要求轻点, 最后昏昏然睡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 潘灵玉听得响声，不及睁眼, 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粉脸不由微红, 悄悄拉被子盖住头, 一点也不想面对。
她, 貌似老牛吃了嫩草！
宋景曜早就起了, 坐在床边见潘灵玉拉被子，不由好笑, 伸手去撩被子道：“小心闷坏了！”
潘灵玉闭着眼睛转头，把头闷到枕头里，还是感觉没脸见人。
“怎么了？”宋景曜见潘灵玉似乎羞恼, 便俯下头，压着声音问道：“是恼本王昨晚太用力么？”
“啐！”潘灵玉一听, 忍不住捶一下床, 闷着声音啐一口。
宋景曜听着这声调, 终于觉察到王妃其实是害羞了。
他轻笑一声, 站起进了洗漱间。
潘灵玉趁机起来, 喊了人进来服侍她换衣穿鞋。
接下来数天, 宋景曜温柔有加, 又再三明明白白表示，并不介意潘灵玉嫁过人且大了三岁，只要潘灵玉跟他一条心便足矣。
两人一边恩爱缠绵, 一边不动声色留意四大侍婢的动静。
至这一天，顾正青悄悄跟宋景曜道：“采春今早借机出府了，料着回来必有动作，王爷宜带了王妃出一趟门……”他说着，耳语几句。
宋景曜点头，轻声吩咐道：“若捉一个正着，不要伤了她的命。”
顾正青叹口气道：“王爷念旧情，可叹这贱婢却离心离德。”
稍迟，宋景曜带潘灵玉去了一趟长公主府。
长公主见他们来了，自是嘘寒问暖，另又遣开身边的人，说起宫中的事。
“这几天宫中可热闹了，任美人晋升了三个品级，一下就封为任昭仪，看看风头已快要赶上卫贵妃，卫贵妃正着急呢！”
长公主笑道：“卫贵妃这一急啊，定然出坏招，就不知道任昭仪能不能接住。”
潘灵玉却是迅速串联事件，卫贵妃在宫中坐了冷板凳，朝臣上折子要求封齐王为太子，那一头，采春悄悄出府……
剧情出现拐点，是不是意味着有些事情会提早发生？
潘灵玉眼皮跳了跳，一时看向宋景曜。
宋景曜会意，又和长公主闲聊两句，喝了茶，便起身告辞。
长公主极力挽留道：“好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留下用午膳。”
宋景曜笑一笑，轻声道：“府中有事，须得赶紧回去。”
长公主一听，便不再挽留，另吩咐道：“近来因着议立太子之事，朝中不太平，还怕有人要对你不利，你进出多带些人。”
宋景曜点头，带潘灵玉告辞走了。
才回到齐王府，顾正青便把宋景曜和潘灵玉迎进书房，说采春已回府，刚刚鬼鬼崇崇回了房，料着很快有动作。
顾正青早上派两个人跟着采春，其中一个刚刚来禀报，说采春出府后，进一家药店买药，和药店的伙计相谈甚欢，不久后，还上了药店二楼。
待采春从药店出来，隔一会儿，有一个年轻男子出了药店，坐小轿子七拐八弯的进了一处宅第，那处宅第，是魏王妃弟弟的产业。
顾正青说到这里，脸色极凝重，“看样子，采春今日见的人，是魏王妃弟弟。”
这当下，魏王妃弟弟特意约见采春，自然是要对宋景曜不利。
……
采春回齐王府时，有些心神不定，待进了房，定定神，终是咬着牙，狠下心，暗暗道：若不如此做，父亲和母亲的药费从哪儿来？弟弟想去书院读书的费用又从哪儿来？反正放了这东西，王爷最多被责罚一番……
她打定主意，出房时问得齐王和齐王妃去了长公主府还未回，便说要趁此机会给齐王的房里洒点虫药，让小丫头告知大家暂时不要进房。
待小丫头应答了，自去告诉别人时，她方才慢慢进了齐王的房间。
宋景曜和潘灵玉这会躲在房中衣柜后面，听着门口的动静。
隔一会，有脚步声进了房，接着是床铺翻动的声音。
潘灵玉心里有数，呵呵，这是放木偶了……
她一跃而出，站到采春身后，喝问道：“你往枕头下放了什么？”
采春大惊道：“王妃，我并没有放什么。”
宋景曜早已拿起枕头，看向枕头下，一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由疑惑，难道冤枉了采春？
潘灵玉却是接过枕头，手指勾了勾枕头角，抽出一条线，再扯了扯，把线扯松了，狠狠一抖枕头，只听“哔”一声，枕头内掉出一物，却是一只拇指大的小木偶。
宋景曜拣起木偶一看，见木偶头上插了一支大头针，胸口写着皇帝的时辰八字，不由脸色大变，极为后怕。
这厌胜之术，是宫中大忌，若被人从他枕头里搜出这物，百口莫辩，百死莫辞。
采春一见宋景曜拿起木偶，已知事情败露，惊怕之下想往外走，却被正进门的顾正青捉住了，同时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巾子，防止她乱喊乱叫。
潘灵玉去关了门，三人一起审问采春。
宋景曜直接道：“采春，念在你多年服侍的份上，只要说实话，本王就不牵连你父母兄弟，还准你一个全尸，若不说实话，纵本王容你活着，怕别人也不容。”
采春知道不管说还是不说，自己这条命都保不住了，反而定下神来，想了想，哑声道：“是魏王妃弟弟让我放的，说若王爷被查到了，最多被皇上责罚几句，遣京至封地，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才……”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宋景曜声音冰冷，心口却疼痛难当。
采春低了头，“奴婢该死！”
她跪在地下低声说了家中情况，又道：“魏王妃弟弟许诺，以后会照拂我弟弟。”
待说完，采春突然狠狠朝地下一撞，即刻头破血流，当场丧命。
潘灵玉被这架势吓着了，差点叫出来。
宋景曜却淡定，马上吩咐顾正青道：“好好安葬采春，封锁消息，不能让人知道她死了。告诉揽月等人，采春领命出府办事，此事极秘密，让她们不要打听不要乱问。”
他说着，举起手中的小木偶，“本王会设法让人把这物放到卫贵妃枕头内……”
李皇后临死前，贴着耳朵告诉过他，说已在卫贵妃身边布下一只极隐秘的钉子，将来若卫贵妃要害他，可以找这只钉子。
如今，是启用这只钉子的时候了。
第二日，宋景曜进了一趟宫，回来时神态自若，至晚间才跟潘灵玉道：“东西交给钉子了，三五天内，定有消息。”
潘灵玉想再问几句，嘴巴却被封住了。
接下来数日，宋景曜赏花品茶调戏潘灵玉，看着极悠闲。
潘灵玉虽心急，也只好等消息。
至这一天，宫中便传出消息，说卫贵妃和任昭仪争宠不成，怀恨在心，在房中行厌胜之术诅咒皇帝，被关进冷宫中，魏王求情不成，已恹恹出宫。
潘灵玉听得消息，不由大喜，忙回了一趟娘家跟潘侍郎长谈一番。
趁卫贵妃出事，还得落井下石，趁机搜罗魏王的罪状，一举把魏王扳倒。
隔几日，果然有朝臣呈上弹劾魏王的折子，罗列魏王一些罪状。
有了带头人，折子如雪片般飞往皇帝案头，众臣不单弹劾魏王，还弹劾魏王妃弟弟并弹劾威武将军和杨飞翼诸人。
威武将军眼看卫贵妃关了冷宫，卫氏一族惶惶如丧家之狗，魏王罪状不断增加，心知不妙，忙忙上殿，自请去边关。
只有去了边关，才能保命。
杨飞翼身为威武将军的女婿，也同请去边关。
皇帝斟酌得一回，便准奏了。
宋景曜听得消息，和潘灵玉道：“父皇打发走了威武将军和杨飞翼，接下来若发落卫家，那么，魏王大势已去，再无一争之力了。”
潘灵玉道：“若这样，王爷只须静等便可。”
半个月功夫，卫家并魏王妃娘家的家主，因罪证确凿，一并被下牢。
眼看魏王不大可能翻身了，朝臣又上折子，要求魏王离京至封地就任。
折子一上，皇帝却摔了折子，当场骂起朝臣，说他们没有人伦之情，想拆散皇家父子云云。
众臣被骂懵了，卫贵妃不是进了冷宫，卫家和魏王妃娘家不是被发落了吗？怎么又维护起魏王？
另有不知死的朝臣也上折子，要求皇帝封齐王为太子，当场就被贬出京城，发落到穷山恶水的地方当知县。
朝中消息一日一新，众人皆有些糊涂了，看不清皇帝究竟是什么心思。
潘灵玉听得各种消息，这日在书房和宋景曜道：“皇上身体还算壮健，这会或者不想立什么太子，他留魏王在京，好和你互相牵制。”
潘灵玉至这会，已看出皇帝自始至终，并没有立宋景曜为太子的打算，纵没有魏王，也不会考虑宋景曜。
顾正青没有说话，心中也明镜似的，皇帝一向顾忌先皇后娘家李氏一族，当年皇后之死，也不知道跟皇帝有没有关系。
现下瞧着，齐王身为李家的外孙，并不是皇帝心目中的太子人选。
众朝臣纷纷猜测皇帝心思时，宫中传出喜讯，任昭仪有孕了。
皇帝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个岁数，还能令任昭仪怀上，一时容光焕发，似乎年轻了几岁，连夜令人起草诏书，晋封任昭仪为任淑妃，又加封任淑妃父兄，赏赐极厚。
消息传出来时，宋景曜当即跟顾正青和潘灵玉道：“父皇这般抬举任淑妃，若任淑妃诞下皇子，极可能被立为皇后，到那时，小皇子自然是不二的太子人选。”
顾正青和潘灵玉没有说话，是的，纵任淑妃这一胎不是皇子，皇帝还可以让她再怀第二胎第三胎，直至生下皇子。
总之一句话，皇帝并不想立年长的儿子为太子。
宋景曜当下想得通透，缓缓开口道：“本王是时候自请出京至封地了。”
只要他出京，皇帝自也会让魏王出京，他与魏王之间，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倒没有什么威协了。
顾正青思考了一会道：“离了这些是非，至封地当一个逍遥王爷也好。”
潘灵玉却是握了宋景曜的手道：“不管王爷如何选择，我总与你一起。”
宋景曜反握住她的手，轻笑道：“谢谢王妃！”
顾正青扭开头不满道：“说正经事呢！”
宋景曜和潘灵玉齐齐笑了，心头那点阴影消散一尽。
……
近日，京城有大新闻，却是齐王和魏王双双自请出京至封地，而皇上准了的事。
十日后，宋景曜带着潘灵玉诸人出了城门，至离别亭，停下和送行的亲友道别。
来送宋景曜的，有长公主并宣武侯及李氏一族诸人。
潘家诸人却是带着龙凤胎来送潘灵玉。
龙凤胎一左一右拉了潘灵玉的手，红着眼眶道：“阿娘这厢出京，什么时候回来？”
潘灵玉把他们拥入怀中，抚他们的头道：“年节皇帝召见，便可进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