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点, 沙滩。
霸无棱给小王子打电话,“小王子,霸森现在就在我面前不远处, 我要告诉霸森了。”
“小王子, 你脏了,霸森知道了, 会打死你的。”
“小王子。”
霸无棱胜券在握。
小王子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似乎在咬牙切齿,“你要我做什么?”
霸无棱红唇微勾,“叫我大哥。”
小王子沉默三秒,屈辱地叫道,“…………大,大哥。”
“再来一次。”
“大哥。”
“这次就先放过你,”霸无棱话锋一转, 冷酷无情道,“警告你, 别惹我。”
小王子作出被震撼到的样子, 颤抖道,“好……好的。”
能想象到小王子屈辱的样子,霸无棱挂了电话,通体舒畅。
夜晚涨潮的海水,哗啦啦温柔地奔涌。
前方不远处,霸森和桐桐在散步。
“哥哥, 我困困。”
霸无棱收回目光, 抱起弟弟,果果在他肩头打哈欠,“哥哥,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过两天就坐飞机回家了。”霸无棱抱着弟弟,摇了摇,柔声哄着。
经过霸森和桐桐身边时,果果朝桐桐要亲亲。
霸无棱抱着他,太高了。桐桐扶着霸无棱的胳膊,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
果果扭过脸,“这边也要。”
桐桐又亲了一下他的左边脸蛋。
霸无棱走后,桐桐和霸森也很快回去了。
桐桐家里睡得早,他们两回去,只在客厅给他们留了一盏灯。
他们两穿的人字拖,满脚趾的沙子,人字拖丢到外面,脚落到地板上,一个接一个的沙脚印子。
大脚印和小脚印,桐桐指着脚印笑,小声说,“明天妈妈会说我们。”
霸森用湿纸巾擦脚上的沙子,温声道,“早点洗澡睡觉。”
桐桐挠着头,“大哥,我头发痒,是长虫了还是有沙子?”
霸森用酒精湿纸巾擦了手,大手扣上她的后脑勺,桐桐细白的手指头在头发里挠着。
“哥哥,我长虫了。”
霸森拿开她的手,指尖捋了一把她的头发,低头看,头皮被抓红了,头发里有只被抓死的常见飞虫,还有有几颗沙子。
他拿掉那只死透的虫子,扔到背后,“只有一些沙子,晚上洗个头。”
再吹了吹,指尖顺了一把她的头发,“好了。”
“这边呢?”桐桐翻到另一处头发。
霸森吹了吹,“好了。”
“还有这里,也要吹吹。”
霸森停住了。
桐桐见他不动,摇他的胳膊,“真的有沙子。”
“你今天掉沙坑了么”,霸森捋了捋她的长发,然后吹掉。
桐桐昂起乱七八糟的头,得逞地笑。
“好了,去洗头洗澡,头发别乱抓。”
“嗯嗯!”
*
班赛海岛的最后一夜,桐桐做了一个三层的翻糖蛋糕。小时候她总盼望着过生日,不过除了大哥,从没人记得她的生日。
17岁的生日,妈妈和二哥很早就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了。
海岛的黄昏降临时,二哥来催她换上小礼服。
淡蓝色的曳地长裙,配上四厘米的小高跟凉鞋。
二哥给她化妆,修眉毛,烫头发……一番功夫下来,两个小时又过去了。
桐桐肚子叫了好几声,“二哥,什么时候可以吃蛋糕了,我好饿。”
她还没涂口红,霸橙阳叫服务员拿一些饼干上来,桐桐吃到三分饱时,终于化好了。
栗棕色的卷发和偏成熟的妆容,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的样子。
桐桐捧着脸,臭美到,“二哥,我真美!我长大后就是这样子吗?”
“是。”
桐桐蹬蹬跑到楼下,梨涡浅浅,对霸森说,“大哥,你看我!我美不美?”
霸森正在和生父霍齐谈事情。桐桐太激动了,没看到坐在沙发里的霍齐,不好意思地后退,“对不起,你们继续聊。”
霍齐哈哈大笑,“桐桐最漂亮。”
桐桐耳朵羞红,跑开了。
霸森垂下眼皮,随意翻动着手中的企划书。他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桐桐是谁,像是陌生的年轻女性忽然开口叫他大哥。
霍齐无意说道,“桐桐又长大了,这么漂亮,以后霸天罡家门槛要踏破喽。”
“不会。”
“你说什么?”
“没什么。”霸森低声说。
他合上企划书,桐桐正在小客厅那里与小王子说话。霸森收回目光,踏破门槛?他们门都进不来,家里那么多哥哥,除了霸橙阳,各怀鬼胎。
下午五点,所有人都从港口处,登上七层楼高的黑珍珠游轮。
沈灿他们还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他们知道桐桐家有钱,没想到有钱到这个地步啊,直接包邮轮开生日派对,就算是A市首富,顶多只是在自家别墅给女儿举办生日宴会而已。
桐桐十七岁的生日,直接把生日宴会开到海上巨轮上了。
沈灿不知道的是,这座邮轮并非是租来的,而是属于新加波首富霸道所有,霸道送给儿子霸无棱的海上邮轮。
沈菲尔羡慕得要死,闺蜜真豪门,要不是不想多惹麻烦,恨不得当场开直播,让全校同学看看,你们嘴里的贫困借读生,是个什么家庭,桐桐要是贫困,你们怕是在天天讨饭。
沈菲尔扭扭捏捏的,觉得自己临时买的礼服裙太便宜了,呜呜呜,丢了桐桐的脸。
桐桐宽慰她,“你这个贴你身材,而且你胸大,露出一点来,超级诱人!很衬你身材。”
桐桐的胸不大,沈菲尔还比桐桐小一岁,有了对比才有烦恼。
沈菲尔真诚地说,“我帮你挤一挤,挤了就有了。”
“怎么挤?”
沈菲尔悄悄从堂姐沈念的包包里,拿出两个胸垫,朝桐桐眨眨眼。
她们在邮轮房间里干着不可告人的事,霸森正好推门而入,叫桐桐出席,“桐——”
沈菲尔正拿着胸垫往桐桐衣服里塞,闻言手一抖,硅胶垫“啪唧”掉到地上。
霸森转身,默默关上门。
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房间里,桐桐双手抱头,“啊啊啊啊啊,被我大哥看到了!”
太丢人,太羞耻了。
没一会儿,桐桐妈进来,叫寿星公出席派对,看到女儿这样,笑得打跌,安慰道,“和长个儿一样,胸也会长的。”
桐桐一晚上没和霸森说话,眼神对上的时候,耳根不由自主地爆红。
桐桐十七岁这年的派对,权贵云集,全都是至亲或者好友。
有霍齐那边的人,也有储老爷子那边的人,储老爷子和储老太太上了年纪,出国不便,就让养子储询和储雨晴过来,代为参加宴会。
此外,还有小王子的父王、母妃,几位皇子和公主。
桐桐妈带着女儿,穿梭在人群中,一一认人。
喝了一点酒,桐桐脸颊浮现两团自然的红晕。
四王子感叹,“可爱极了,我美丽的小公主,请问我能有幸与你跳第一支舞么?”
小王子挤开他四堂哥,“滚,不关你的事。”
四王子白西服,胸前别着一只粉玫瑰,“哦小王子,何必呢,她是你妹妹,你们不可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还不如你哥哥我来。”
音乐响了起来,小王子和四王子暗暗较劲,“桐桐,和焉巴哥跳,别理他。”
巴白不同意了,别人能跳,他也能,“桐桐,我最近新学了,我会跳舞的。”
桐桐妈笑得合不拢嘴,大家正想着桐桐会选谁。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霸轻竹一身淡绿色的西服,十分时髦,他肉眼可见地紧张,“桐桐,我能,我能和你跳一支舞么?”
小王子瞳孔地震,轻竹,你也,你也脏了?
不远处女孩被一群男人围着,不知所措的样子。霸无棱非常了解,轻竹应该早就脏了。
他端着细长的酒杯,红唇轻泯一口香槟,指尖用力地捏着杯脚。我,我也要脏。
第66章 烟花 持续半个小时的烟火大会
会场一隅, 霍齐对外甥林决笑,“也想去?年轻人,要懂得争取。”
林决听罢, 整理了一番衣领, 放下酒杯也去了桐桐身边。
霍齐感叹,年轻真好。不过事后他后悔了一千次, 要是知道结局是那样,他又何必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林决刚到桐桐那边,桐桐已经决定和她二哥一起跳。
今夜没有比她更美的人,周围的人掏出手机拍视频。
林决往四周一看,都在拍她。他也大着胆子,拍了一段。
少女身段曼妙,那段腰像早春细嫩的柳,舞姿说不上多标准, 胜在鲜活,场那么多人, 眼球只能被她吸引, 仿佛看她一眼,心底就能生出无限生机,目幻神摇。
虚幻和现实的缝隙之间,林决好像看到了是自己和她跳舞。胡家的舞会,两位千金生日,十七岁的少女, 还不会跳舞, 不小心踩了他好几下脚,着急得眼泪直冒,而“他”好像甩袖离去了。她站在舞池最中央, 面对周围的嘲笑,难堪极了。
林决走上前,想去和她一起跳,安慰她。
身边的储雨晴拉了他一下,“你怎么了?突然往舞池里走。”
林决回过神,面前的桐桐和她二哥跳得好好的,踩到了霸橙阳的脚,霸橙阳敲了下她脑袋,桐桐仰着头笑嘻嘻的,故意又轻踩了下她二哥的脚背。
没有被众人嘲笑。
林决抬手,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解释道,“昨晚后半夜的飞机,没睡好。”
周围的人鼓掌,小王子和四王子走上前,抢下一任男舞伴的位置。
霸无棱不甘落后,虽然他还没有脏,但他不能落后给小王子。
那么多哥哥,林决忽然一阵心灰意冷,他松了松领带,到一旁沙发上喝酒。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不该是这样的,命中注定的故事线都被打乱了。
储雨晴跟着坐到林决身边,“胡月冉怎么没来?”
“我怎么知道她?”
林决喝得有点迷了,眯着眼睛,倚着沙发背仰起脖子,露出漂亮的喉结。
储雨晴不明白,这一个两个男人,怎么都围着霸桐桐,她原以为林决喜欢的是胡月冉,这么一看不尽然。
储雨晴之前就知道桐桐备受家人和哥哥的宠爱,她早有自知之明,轮家世她比不过,这段时间她也说服自己,论长相她也比不过桐桐,但是胡月冉么,还能比较一下的。
储雨晴觉得很有趣,悄悄拍了一张林决醉酒的照片,发给胡月冉,又把刚拍的桐桐跳舞的小视频,一起发给胡月冉,【林决是你男朋友么,好像因为没和霸桐桐跳舞,正在借酒消愁呢】
发完后,乐了一会儿。去找巴白跳舞。
舞曲结束后,大家到外面的甲板上,关灯切蛋糕。
翻糖蛋糕上的立体小人是霸上村一家人,还有小白。
小白看到自己了,一只小白狼,而且还是在桐桐怀里,他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切翻糖蛋糕时,桐桐分别给爸爸妈妈端了一块,“谢谢爸爸妈妈生了我,养了我,十七年前的今天,妈妈辛苦了。”
霍齐等那辈分的人,感叹,“小棉袄好啊。”
霸亦桥妈妈说,“还有机会,当我们儿媳妇就行了。”
早就想要女儿的霍齐:!!!我怎么没想到。他目光非常有深意地看向霸森,如果儿子有那方面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啊,本就不是亲兄妹,而且中间霸森还过继了一次。
听了桐桐的话,桐桐妈眼泪直掉,“乖宝贝。”
第一次听到妈妈叫她宝贝时,桐桐那时候浑身都难受,现在各种“宝贝,小乖乖”都习惯了。
储老太太刚刚还给她视频电话,叫她“小乖乖”。
蛋糕被分掉,一般大家都不怎么吃蛋糕,但听说是桐桐亲手做的,都很给面子的吃完了。
大家的礼物堆放在南瓜车里,南瓜车旁边有几个南瓜灯。
沈菲尔感叹,这是真公主吧,并且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真公主的南瓜车&生日礼物】
小王子吃了一口蛋糕,发现自己的礼物被放到了最底下,谁干的,他走过去,把自己的礼物盒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小王子走后,霸无棱再过来,把小王子的礼物藏到南瓜车视线盲区,翻出自己的礼物盒,放到最上面。
霸无棱转身,被小王子逮个正着,小王子指责,“幼稚不幼稚?!”
霸无棱冷酷地说,“别惹我。你知道后果。”
小王子被拿捏到了七寸,闭嘴了。
霸无棱满意地勾起红唇,在小王子耳边说,“叫霸森打死你。”
小王子抿唇,握拳。
大家蛋糕吃得差不多,小王子整理好情绪,矜贵无边地走到中间,敲了敲酒杯,“谢幕之前,还有一场惊喜。”
他虚虚抬手,指了下天。
众人十分好奇。
三秒后,墨蓝色的夜空炸起第一朵绚烂的烟花,无数金色的烟花,组成一片炫目的星海,此起彼伏的烟火声响彻天外。
烟火幻化成一个小女孩,她牵着哥哥的手在山里找吃的……
她在寒夜的山林里,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哭着朝着他们跑来,像一个英雄……
她挑粪砍柴喂猪,也会摘花给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