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办公室几个下属听到“不会游泳”几个字,面面相觑。
严部长的未婚妻不是因为救了溺水的人才被宣传为活雷锋吗?
其中救的一个人还是严部长的小儿子呢,怎么现在变成了不会游泳,还差点溺水?
这么说来……
几个人的目光控制不住朝严永安脸上看去。
严永安的心直直往下坠:“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不过我会配合检察厅的调查。”
郑副厅长笑道:“这是最好的,严部长这边请。”
等严永安一走,整个财务部顿时炸了。
【严部长被渎职侵权检察厅给带走了!】
【严部长的未婚妻不会游泳差点溺水!】
这两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整个政府部门。
所有人当场震惊了。
如果严部长真的作虚弄假创造一个假英雄,那他只怕回不来了。
**
严永安一路被带回去。
他一踏进检察厅,就对上了苏樾深的脸。
苏樾深冷冷看着严永安,目光犀利如刀:“严部长,我们又见面了。”
严永安看着苏樾深:“苏同志,你不是已经被革职了吗?怎么还出现在政府部门?”
苏樾深勾唇一笑道:“严部长可能还不知道,举报你的人就是我。”
严永安:“……”
当初他想佟真真从农场弄出来就必须让她建功劳,成为活雷锋是最简单的事情。
如何成为活雷锋,他也慎重考虑过。
救死扶伤佟真真没那个本事,救火风险太大,火太小凸显不出她的功劳,如果火太大,她有可能被烧死在里面。
想来想去,就只有救溺水之人这个事情最好操作了。
于是他找亲戚扮作溺水之人,为了减少知道的人,还自己去当了证人,当然他去当证人,这也让事情变得更有说服力,也更容易宣传出去。
同时他也考虑过佟真真会不会被人揭穿的可能性,古往今来,从来没见过谁救了人之后,还要向世人证明自己有本事救人。
就好像救火的人,大家不会要求他们冲进火场再去救一次人来证明他的勇敢,同样的,也不会有人要佟真真跳进水里去证明她会游泳。
不过为了避免哪天东窗事发,他也想好了对策。
他打算在结婚之后让佟真真大病一场,之后把她“囚禁”在家里,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苏樾深居然会如此变态!
严永安不知道的是,“变态”的人不是苏樾深,而是佟雪绿。
“严部长,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看着严永安的面色一点一点变白,苏樾深心里说不出的爽。
你就等着吧,接下来我会一步步送你下十八层地狱!
严永安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加浓郁了。
苏樾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掌握了其他证据不成?
想到被自己推下陡崖的妻子,他双手控制不住颤抖了一下。
接着严永安直接被带到审问室。
郑副厅长把所有证据摆出来:“严部长,你收买亲戚帮忙溺水的事情,你亲戚已经招供了,至于帮你写报道的记者也自首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严永安面如死灰:“我无话可说。”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能坐上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的位置!
郑副厅长肃着脸:“什么叫无话可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严永安心里涌起一股憋屈:“是我做的。”
一旁的干事赶紧记录下来。
郑副厅长让人把佟真真带过来。
过了一会门被打开,头包扎起来的佟真真被带了进来。
郑副厅长道:“佟真真你刚才说你是被严永安给逼迫的,但你又给不出证据,现在让你们当面对质。”
对上严永安的眼睛,佟真真双手颤抖了起来。
她也不想把责任推给严永安,可她实在不想回农场那种鬼地方!
郑副厅长:“严永安,对佟真真的话,你有什么话要说?”
在场所有人,包括佟真真都以为严永安一定会破口大骂。
不想他看着佟真真,点头道:“没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是我用权势逼迫佟真真,让她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否则我就让她一辈子都呆在农场出不了,佟真真因为被我胁迫才会被迫配合我的计划。”
审问室里安静了几秒。
佟真真见鬼一般看着严永安,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郑副厅长眉头蹙了起来:“严永安,数罪并罚,你可知道自己要被判多少年吗?”
严永安一脸淡定:“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佟真真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了,尖叫道:“副厅长你听到了,我刚才就说我是被强迫的,你们还不相信我,你们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郑副厅长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黑着脸让人把他们带下去关押起来。
**
佟雪绿当晚就知道了严永安舍己救佟真真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苏樾深蹙着眉:“因为两人的口供一致,加上是严永安主动承认逼迫佟真真,只怕佟真真过几天就会被放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严永安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护着佟真真。
佟雪绿也想不明白:“那就不管了,你明天按照计划继续举报严永安就好。”
没了严永安的佟真真如同没了爪牙的老虎,蹦跶不了多久。
苏樾深点头。
第二天,检察厅接到苏樾深的举报,再次炸开了。
若说上次只是瞳孔地震,这次便是全身都在地震了。
郑副厅长道:“苏同志,你说这话可有确凿的证据?”
“人证物证都有。”苏樾深说着把掌握的资料递交上去。
郑副厅长认真看了他递交上来的资料,然后指着上面一个名字道:“这个人证为什么只有一个名字?”
苏樾深声音压低了几分:“因为……”
郑副厅长听了他的话后,沉默了好一会:“这个事情我得去跟周厅长商量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说着他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郑副厅长去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回来,眼底闪烁着坚毅的眸光:“周厅长已经同意了,这一次我们干一次大的!”
刚才等待的过程中,苏樾深心里七上八下,从来没有这么忐忑不安过。
他还以为两个厅长最终可能不会同意他的方案,没想到他们同意了!
这些天来,苏樾深瘦削的脸上第一次焕发出光彩:“谢谢,谢谢你们的信任!”
郑副厅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原本以为以你的能力肯定能爬到更高的位置,谁知……”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遇到了那样的小人。
苏樾深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我现在不想那么多,只想让某些十恶不赦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郑副厅长叹了口气:“去吧,把你的神秘证人接过来吧。”
苏樾深点头转身离开了检察厅,然后骑自行车去了佟家。
佟雪绿观察他的神色:“事情怎么样了?两位厅长同意了吗?”
苏樾深眼睛迸射出光彩:“同意了,我过来接你去我家,然后让你给杜同志化妆。”
佟雪绿闻言眼睛跟着一亮:“我刚才思考过了,我觉得我还是直接去检察厅给杜同志化妆比较好。”
苏樾深想了想点头:“这样也好,这样可以更直观让检察厅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佟雪绿没坐苏樾深的自行车,而是自己骑着自行车跟在他身后去了苏家,然后一起把三个人证接走去了检察厅。
郑副厅长看他一下子带了四个人过来,打量了他们一下道:“佟同志怎么也过来了?难道你也是人证之一?”
佟雪绿摇头:“不是,我是过来帮忙化妆的。”
郑副厅长:“看不出佟同志这么多才多艺,办公室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我让人带你们过去。”
一个干事过来带他们去了办公室。
佟雪绿抓紧时间给杜同志化妆。
杜同志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佟同志,我心里很害怕,我担心我把事情给弄砸了!”
佟雪绿握住她的手,眼睛看着她道:“像你这样心地善良又无比坚韧的女同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杜同志看着自己被她握住的双手,脸突然红了:“佟同志,你这样看着我,我心跳突然变得好快。”
佟雪绿:“……”
女同志你脸红什么,你这样子很不对劲。
这会儿,严永安再次被带到审问室。
郑副厅长道:“严永安,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毒害谋杀了自己的妻子杜梅,你可认罪?”
严永安进来之前以为他们又要扯假英雄的事情,没想到晴天霹雳掉下一个雷,顿时劈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严永安双手控制不住颤抖了一下:“全部都是诬陷,我跟我的妻子感情深厚,她失足掉下陡崖后我生不如死,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畜生不如的事情?”
郑副厅长目光落在他颤抖的手上,心中越发有把握了:“你不承认不要紧,我们检察厅做事从来都讲究证据。”
说着他让人把证据和其中两个人证带上来。
严永安眼睛盯着门口,然后便看到一个陌生人被带了进来,在陌生人后面是他的小舅子,也就是杜梅的弟弟杜楚安。
第一人证叫王富根。
郑副厅长道:“你对外宣传,当初是你的妻子杜梅自己坚持要去陡崖的,可这位王富根同志亲耳听到是你坚持要去陡崖,你妻子本来已经很累不想过去,但你坚持背着你妻子去了陡崖!”
王富根点头:“就是这样的,当时我在林子里找菌菇,顺便捡些干柴回去烧,我当时站在一棵大树后面,所以他们两夫妻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捡完干柴就回去了,因为我住在村子里头,所以也不知道那位女同志随后失足跌下了陡崖。”
是后来苏樾深去陡崖下面的小村庄找人,问那天有没有人去山上砍柴才找到他。
严永安嘴唇颤抖了两下:“这个的确是我说谎了,我担心如果我说是我坚持要去陡崖,大家会责怪我,杜家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但我没有杀我的妻子,她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郑副厅长没有理他,扭头看向杜楚安:“你说你之前发现严永安给你姐服用的药里面下毒?”
杜楚安狠狠瞪着严永安:“对,我姐从二月份开始生病,我去严家看她,进门的时候刚好撞上严永安拿药给我姐服用,那药是药粉,上面有一些很奇怪的屑,大小跟大片的头皮屑一样,颜色是银白色的。”
“我当时奇怪,还问了他那是什么东西,他说是补身子的,回头我担心那东西对我姐身体有害,就让我姐偷偷藏下一包药给我,我经过多方让人查证,才知道那些白屑是铝片。”
“知道是铝片后,我从铝制品上面弄下一些屑用来每天喂食兔子,兔子吃后上吐下泻,症状跟我姐姐十分相似,不到十天兔子就死了!”
严永安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根根暴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些药都是经过医生确认过的,至于你说的铝片白屑,那是无中生有,就算有,是谁告诉你铝片会吃死人的?”
“现在多少人家里的饭盒、锅铲和锅都是铝制品,要是铝会让人中毒的话,怎么不见其他人出事?”
这年代很多铝制品用具,到后来证实对身体有害才被淘汰停用。
严永安这时候就能想到用重金属杀人,的确厉害。
杜楚安咬牙切齿瞪着他:“严永安,你可以否认我说的证据,但你有本事对我姐否认吗?”
??
严永安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下一刻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女人拄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严永安的目光从对方的脚往上移,最后落在对方的脸上。
下一刻他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好像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那女人一瘸一拐走进来,目眦欲裂瞪着严永安道:“严永安,想不到我们还能见面吧?”
严永安全身颤抖得好像筛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阿梅,你……还活着?”
那陡崖深八百多米,人跌下去肯定死定了!
后来他请了十几个农民跟他一起进密林寻找,只找到一些骸骨和杜梅的鞋子,那些人都说杜梅的尸体应该被野兽给吃掉了。
“你当然不想我活着,可惜老天有眼,我掉下去的时候落到了一棵大树上,后来我被山下的村民救走,不过我受伤很严重,直到今天才回来!”
严永安:“……”
杜梅眼眸如同淬了毒的毒蛇看着他:“严永安,你给我下毒也就算了,你还担心我碍着你们的路,迫不及待把我推下陡崖,严永安,你看看我脸上的疤痕,你看看我的腿,这都是拜你所赐!”
严永安如同羊癫疯发作一样颤抖个不停:“阿梅,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有意的!”杜梅咬牙切齿道。
杜梅说完没有理会他,扭头看向郑副厅长道:“副厅长,我要举报严永安谋害我的生命!”
严永安想去阻止杜梅,站起来就朝她扑过去,可他才站起来就被站在他两旁的干事给按住了。
“给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