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蹲下,看着她的睡颜,轻轻笑了笑。
他摘下功勋章,挂在了海吹纱脖子上。
海吹纱一下子惊醒:“结束了吗?”
夷光点头。
海吹纱看到身上的功勋章:“嗯?怎么不戴着?给我干什么?”
“给你。”夷光说,“这应该是我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现在,我把它给你,这就是我给你的定情礼。”
海吹纱低头微笑:“不行啊,这个太贵重了,你自己收着。”
“我从昆仑来,能见证我此前一生的,一个是我那狐仙庙,另外一个,就是这枚功勋章。”夷光伸出手指,点在功勋章上,笑着说,“狐仙庙被你那医院占了,功勋章虽然是我的,但我……也被你占了。”
“拿着吧。”夷光说,“从此以后,都是你的。若觉贵重,就不要抛弃我。”
“不会抛弃你。”海吹纱红了眼眶,“不会抛弃你……我也是……我也是。”
她抓着狐狸的手,擦了眼泪。
“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海吹纱说。
“嗯,你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们,是彼此活下去的依靠和理由。
赵小猫拍了拍手:“互诉衷肠结束了吗?差不多该领个证了吧?”
拍照,印章。
结婚证编号:特0000190
夷光捏着结婚本,给了海吹纱:“这个给你。”
而后,又摊开手:“把你的给我。”
海吹纱:“笨蛋,都一样……”
“我知道,但交换嘛。”
海吹纱把自己手中的结婚证给了他。
夷光的尾巴一卷,结婚证不见了。
海吹纱:“收尾巴里了?”
夷光:“嗯,也该让孩子们好好欣赏一下了。”
海吹纱:“哈哈哈……”
蛮有,画面感的。
第92章 生了! 看我章标题多么简单明了
海吹纱领着新婚狐狸精到家时, 门口的对子,梅封都帮忙给贴好了。
对子是梅封的妻子亲自写的,横批年年有狐, 那个狐狸, 还画成了卡通狐狸头代替。
这给了海吹纱灵感, “帖福吗?”
“好啊!”夷光屁颠颠跟着进门, 看海吹纱一口气拆了红纸, 画了三幅倒悬的狐狸。
“你怎么不写福字?”夷光问。
“福嘛!”海吹纱指着狐狸, “狐狸,福狸,狐到福到。”
她把这些“狐到了”的福字,贴满了房间。
“春节假期我想到事做了。”海吹纱道,“把书房和客房收拾了, 简单改装下,买个双层床, 以后孩子们就睡这屋, 把书房当游戏房。”
狐狸撇嘴。
“你有意见?”
夷光点了点头,小声说:“书房我的。”
他还要看书呢。
“也是……”海吹纱想了想, “餐厅从来没用过, 不如把餐厅区域当孩子们的玩耍区。”
她说做就做,要夷光搭把手来挪家具,更换摆放的位置。
夷光:“你抬不动的。”
“不是有你吗?”
“我也不能抬的。”狐狸说。
海吹纱想,也是, 换算成人类模式, 夷光现在相当于孕期妇女,怎么能让他来做苦力呢?
“我是说……可以不用力气来。”夷光手心托了一张符,轻轻吹起, 符贴在了书柜上,厚重的书柜浮了起来。
“放在哪里?”
“靠窗户那边。”
见他轻轻松松用几张符搞定,海吹纱不禁感叹,狐狸可真好用啊!
“接下来就是床了。”
“可是,有三只小狐狸呀。”夷光提醒。
“那就一个双层床,一个普通的单人小床。”海吹纱道,“老大不是说,身体虚弱些吗?这样让他单独睡,也能养好身体。”
不过,等春假过去后,两个人到家具城逛了一圈,发现双层床就能完美解决问题。
“下铺是双人床,上铺是单人。”导购介绍道,“三个孩子也完全可以。”
夷光偷笑,悄声提醒海吹纱:“他们是狐狸哦,其实买一张床就够它们睡。”
“是有三个孩子吗?”导购好奇,“姐你看起来还很年轻啊!都有三个孩子了!平时很辛苦吧?”
夷光使劲点头:“很辛苦哦!”
海吹纱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只是新床还没回家,三只小狐狸就迫不及待要来了。
那晚,夷光委委屈屈用尾巴包裹着自己,慢吞吞在床上翻滚,泪洒床单。
“好像,要断尾了……”
海吹纱惊呆了:“你确定吗?不是说……要一年吗?”
夷光:“可能妖力喂得多。”
他自己仗着千年修来的妖力,三只小狐要多少,他就给多少。
结果,狐真的要到了。
海吹纱:“我要做什么?需要烧开水拿毛巾吗?”
夷光:“抱着我。”
他伏在海吹纱的膝盖上,那条粗苯厚重的尾巴不停地抽搐,海吹纱抚摸着他,抱着他尾巴试图安抚。
尾巴就在她怀里重复着僵直放松的过程。
“你……还是闭上眼吧。”夷光捂住了海吹纱的眼睛,“我怕画面太血腥,给你留下心理阴影。”
“这有什么。”海吹纱道,“别说我是个医生了,我就算不是医生,这种事,也不会因为嫌弃画面不好看,就闭眼不看的。”
夷光:“那就……看着吧。”
断尾,不是什么好看的事。
首先,剩下的那些尾巴都会炸开,在屁股后面,就像一朵菊花,炸得十分不雅观。
其次,那条要断掉的尾巴,会异常红肿,断尾的不彻底,还会伤到尾端,喷血什么的。尾巴那个位置,本来就长得很一言难尽,若是再喷血……那不优雅。
狐狸泪眼汪汪的想,不优雅。
但他显然是忘记了海吹纱的专业性,断尾时,情况比夷光想得要再糟糕点。那家伙欲断不断的,断了一个口,血慢慢流着,却又没动静了。
海吹纱做了止血处理,抚摸着那条尾巴,连哄带吓,各种话都说尽了,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给我利索点出来!”
“你们爸爸容易吗?”海吹纱说,“不许像我一样,优柔寡断的。要出来就干脆利落些,落地快我有奖励,但你们要是磨磨蹭蹭的,出来我先修理你们!”
尾巴扭扭捏捏,有点想干脆的断掉,又挣扎着不愿断。
它们似乎在内部打架,也不知道是哪个比较叛逆,海吹纱越是威胁,它就越冷静。
海吹纱:“好,好得很,本性藏不住,等你出来,我看哪个最不听话,那就是你,咱俩早晚要算账的。”
夷光伏在海吹纱的腿上,疼昏了过去。
而他昏了之后,尾巴才惊慌失措的挣断了。
海吹纱顾不上照顾落在地上,扭打着要分离的狐尾。她给夷光缝合了伤口,裹上了纱布,都做完后,才抬头去看那狐狸尾巴是如何分出三只狐狸的。
狐狸尾巴落地后,就变得十分粘稠,像裹了一层红色的胎衣。画面确实不太好看,黏糊糊的有些恶心,但恶心中诡异的带着点萌感。
先是尾巴根处的狐狸崽挣破了胎衣。
海吹纱给夷光盖好被子,蹲在胎衣附近,好奇地看着狐狸崽钻出脑袋。
“好小啊!”手掌心大小的脑袋,灰灰的,眼睛也没睁开,耳朵黏在脑袋上,显得那颗脑袋浑圆可爱。
海吹纱想去帮他,又不敢,怕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只好干瞪眼看着。
老大成功出尾,趴在地上,舒展了四肢,细如小指头的狐狸尾巴软绵绵耷拉着,一颤一颤的。
海吹纱:“唔!好可爱!”
救命,狐狸杀人了!可爱死了!
小狐狸:“嗯~”
海吹纱:“啊……我之前给你们准备的什么名字来着?”
她被小狐狸萌击后,完全忘了之前的名字。
“没关系,让妈妈再想一个。”海吹纱抱住了这只狐狸。
小狐狸躺在她手心,小尾巴颤巍巍耷拉在手边。
“真可爱啊!”海吹纱的词库,此刻只剩下可爱这个形容词了。
第二只第三只似乎见识到了大哥的高超操作,立马争先恐后破胎衣,飞奔而来争宠。
海吹纱愣了。
老二和老三,身体大约有她小臂那么长,毛发根根茂盛,竖着尖尖的耳朵,眼睛睁开的也快,最关键的是,他俩的尾巴,舔干后,蓬松如海参,和哥哥完全不一样。
海吹纱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小家伙,怜爱了起来。
两只狐狸:“妈妈,妈!摸我们摸我们!”
海吹纱瞪大了眼,抱着怀里这只唯一像狐狸的小家伙,当成懵成母亲石像。
“……啊。”
啊,想起来了,夷光说过,这三只,都是狐妖,落地就会说话。
“……一个多月?”
从夷光造狐,到现在,差不多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三只狐狸就成熟了,还会说话了。
海吹纱:“妈呀!”
她后知后觉到,这些真的是妖。
两只狐狸叫完妈,又跳上床去咬夷光的尾巴和耳朵,“爸爸!爸!”
海吹纱:“喂,你俩……乖一点!”
不行,得赶紧给他俩起个名字。
不,等等,最要紧的应该是,区分这两只狐狸吧?
海吹纱:“谁是第二个出生的?”
咬夷光尾巴的那只似一道赤色闪电,嗖的一下,就扎进了海吹纱的怀里,瞪着溜圆的狐狸眼,歪着舌头说:“我我我!是我呀妈妈!”
小奶声带着点沙哑,听起来就很活泼调皮。
“让我看看你。”海吹纱仔细打量着这只狐狸。
耳朵尖儿是黑的,四只爪爪,有三只是黑的,左后方的一只是缺色的。
尾巴尖也有淡淡的一抹黑,黑的不太明显。
“好奇妙啊……我儿子。”她说。
海吹纱又去看早已经从床上蹦下来,不动声色挤到她胳膊下,钻出头来等着她抚摸的第三只狐狸。
“这是……小儿子。”海吹纱摸了摸第三只的脑袋。
那小家伙舒服罢,乖巧道:“妈妈喜欢的话,也可以是女儿。”
第二只狐狸:“叽!”他跳起来,一口咬住了第三只狐狸的头。
海吹纱抓住老二的尾巴,把他提了起来:“不许打架!!”
老三连忙钻空子,躺在了海吹纱怀里,翻了个肚皮,妩媚的打量着她,大尾巴轻轻摇摆。
海吹纱:“你的耳朵,是全黑的。”
老三的两只耳朵是全黑的,尾巴也是,比起老二的尾巴尖一点墨,他染黑的面积更大些。
海吹纱揉了揉老三的肚子,又去看抱着她手团成一个狐球,睡觉的老大。
老二和老三就说:“妈妈,让他睁开眼。”
“不睁眼就看不到了!”
海吹纱心猛地一惊,连忙推了推手中的老大:“乖,醒醒,睁开眼让妈妈看看。”
老大恹恹想要睁开眼,可惜未能成功。
海吹纱慌张道:“怎么办!!”
夷光惊醒了。
他爬起来,把下巴搁在海吹纱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说道:“没关系,是他妖力摄取不足,但弟弟们又都长成了,所以就只能提前落地了。”
“那怎么办呢?”
“以后他自己修炼,等力量足够,就能把眼睛睁开了。”
夷光困倦不已,哈欠连天,问海吹纱要给孩子们叫什么名字。
海吹纱想不到,她准备了许多,但这正是困难之处——她是个选择困难症。
哪一个名字都好,哪一个名字也都不太满意。
一直想到半夜,也没决定下来孩子们的小名。
夷光实在撑不住了,挨个指过去:“一狐,二狐,小狐。”
二狐和小狐抗议,连一狐都撑起脑袋,闭着眼睛,哼哼唧唧表达了不满。
“就这样决定了。”夷光说罢,直挺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二狐小狐跳上床上,一左一右压着被子团睡。
海吹纱抱着她的大儿子,说:“狐一球,狐二团,狐三饼?”
二狐和小狐抬头,无奈地看向海吹纱:“还不如爸爸。”
夷光迷迷糊糊笑了起来,说:“狐了!”
第93章 学人 新手妈妈心事重重
海吹纱睡得不好。
她做了个梦, 什么内容记不得了,反正就记得身上沉,喘不过气。醒了一瞧, 不是梦, 是真的喘不过气。
老大睡在她跟夷光枕头的中间, 团着睡, 脑袋冲夷光, 尾巴冲她, 那小尾巴恰巧就在她鼻子底下。
老二翻着肚皮,斜横在她和夷光身上,一狐占俩人,脑袋压着她的腰,腿蹬着夷光的背, 尾巴搭在夷光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