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酒时醒
时间:2021-02-10 10:20:53

  “呜呜……”桑汀呜咽着,眼泪顺着鼻梁滑下来,藏在被子里的两手捂紧了胸. 口,抿着嘴再不说话,光影下,耳尖都是通红的。
  稽晟的脸色跟着变了一变,旋即哑然失笑,小没良心的惯是睡着了做梦,才来控诉他。平日总端着一副小媳妇模样,绷着脸。
  这有什么法子。
  人是他眼巴巴抱回来的,亲…也是他恶狼夺食般按在身下亲的。
  稽晟的声音温和下来,小心抹去那几颗金豆豆,轻哄:“听话,不哭了,下次不亲。”
  小姑娘这才吸了吸鼻子,将脸埋到被子里,呼吸均匀绵长,死死护住胸口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去。
  稽晟坐了半响,等人睡熟了,喉结上下滚动着,终是没忍住,俯身吻在那微张的嫣红唇. 瓣,半响才出了坤宁宫。
  大雄一早候在了外头。
  “皇上,□□狡猾,恰逢中秋佳节,进城来往人士纷杂,自在城郊现身后至今仍未有发现,属下已派人去城门盘查,各路钱庄地窖皆有士兵把手,一有消息立即回禀。”
  稽晟冷嗤一声,觊觎他的女人,都该死。
  眼下□□冒险出城,一则为银钱,为人手,二则,极有可能是奔着宫里来的。
  眼看天色不早,稽晟站在殿外,久久没有要动身的迹象,大雄只得硬着头皮提醒道:“皇上,您放心,皇宫守卫森严,□□断断是进不来的,娘娘身边有其阿婆看顾,自然也不会出岔子,时候不早,咱们这就启程该过去了吧?”
  今日是夷狄祭祀神兽的吉日,巫神和众臣早已在天坛候着了。
  良久,稽晟才转身,回身看了眼坤宁宫的牌匾,神色倏而变冷,当即吩咐:“去把穷奇和混沌带过来,守在殿外。”
  他总归是放心不下。
  坤宁宫这个娇气包顶顶不让人省心。他恨不得将人揉成一团,装进那香囊里,去哪都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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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汀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
  殿内安静,她起身,刚要唤其阿婆,谁知嘴被人从身后紧紧捂住,她惊恐地睁大眼,回身看去,竟是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别说话,是我!”身后男人穿着黑色夜行衣,一手揭下黑面纱,便露出了脸。
  赫然便是江之行。
  桑汀眼底的惊恐转为震惊,皇宫守卫森严,固若金汤,他是怎么进来的?!
  江之行松开手,压低声音又道:“是我,别出声。”
  桑汀惊疑未定,迟钝地点了头。
  四周安静下来,并未惊动殿外宫人,时间紧迫,江之行省了客套话,直直问:“汀汀,阿宁和我说你不愿意?”
  不等她开口,江之行又问:“为什么?难道你愿意被夷狄王囚.|禁一辈子不得自由吗?他是什么人你应当清楚!你如今只是他的玩|物,什么立后都是口头话,是假的!这样的荣华富贵怎会长久?”
  桑汀看向江之行的眼神变得复杂,她抿紧唇,并未言语,只一步步往后退。
  江之行步步紧逼,直到清楚瞧见她脖子上的暗红印记,猛地一僵,神情恍惚了一阵,“汀汀,你已经……”
  察觉他目光,桑汀慌忙捂住脖子,难堪与窘迫齐齐涌上来,她情绪开始剧烈波动着:“你走,你走!你别来找我!我决不会搅入这场争斗,我劝你你和江宁早日收手,长此以往会丧命的!”
  “命算什么?”江之行死死盯着她双手掩盖住的地方,眸中有怒火和浓浓恨意。
  他从冰冷河道游进来,爬了满是灰尘泥土的地下宫道,狼狈不堪,冒死前来,却是看见那么干净美好的汀汀,被夷狄王玷. 污了!
  可怜他连汀汀的手都不曾牵过,当年父皇赐婚,这本该是他的人。
  江之行的脸色逐渐扭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桑汀,你可知今日你说这些后果是什么?”
  桑汀避开他:“我只知道你再不走,我们都会死,还有江宁,一个都逃不了,我想好好活着,我想父亲平安!”
  她讨厌那样审视的眼神,尤其是知晓江之行为了权势地位不惜欺骗她,原本那点故交情意就此消失个干净。
  两人说话的声儿不小,殿外很快传来其阿婆的声音:“可是娘娘醒了?”
  有宫人低声答话。
  桑汀退到梳妆台侧,眼眶红着,指向外面一字一句道:“江之行,你当真要拖累大家一起死吗?夷狄王当日亲口说过,没有谋逆心思的,他不会赶尽杀绝!”
  “你变了,你竟然会相信那个粗鄙野蛮之辈的诓骗。”江之行攥紧拳,腰间匕首蹭亮,“桑汀,你从前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当真愿意就此沦为夷狄王的玩|物,从此再不后悔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和他的种种我都能当做没发生,只要你肯帮我……”
  “够了!”桑汀忽然失声低吼,打断他的话,一声又一声的“玩|物”萦绕耳畔,像是魔音一般,会直接摧毁掉她最后的自尊和颜面。
  是,她是为了这条命,舍弃了清白身,放下了十几年来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体面,可也没有江之行说的那么不堪!
  她就只是想好好活着。
  她自问从小到大,从来都不曾犯下什么过错,每每和善待人,处处退让,然而到头来,连活着,都这么难……
  桑汀仰头将那点眼泪逼了回去,再看向江之行时,眼底是凉薄与决绝,“江之行,我也最后说一遍,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绝对不会参与这些纷争,你走吧。”
  “你——”江之行还想说什么,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狼狗嚎叫声:“嗷嗷!”
  他神色一慌,怨恨的瞪了桑汀一眼,急忙转身从窗户跳出去,穷奇和混沌紧接着狂奔进来,嗖一声直往窗户去。
  桑汀愣了神,直到一抹高大身影疾速过来,将她拉入怀里,宽厚的胸膛尚且还带着夜里的寒风,冰冷的。
  稽晟冷峻的脸上布满了寒霜,广袖上沾染的香灰随着他动作而抖落下来,他将人圈在怀里,声音寒凉:“怎么回事?”
  桑汀反应慢了半拍,仰头看去,男人脸色分明是阴沉的,先前隐忍的朦胧泪光却忽而聚成了大滴泪珠,啪嗒掉下来。
  她慌忙拿袖子抹去,她没想要哭的。
  稽晟神色僵了一瞬,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怎么了?方才在和谁说话?”
  桑汀摇头,低低开口,嗓音沙哑:“是…刺客,我不知道是谁……”
  现如今,她与江宁一等人,活似绑在一根绳上蚂蚱,一旦他们出事,她身份暴露,十有八. 九是凶多吉少。
  稽晟抬眼看去,眼神冰冷,“穷奇和混沌会追到他,咬死。”
 
 
第26章 .  怀疑(三)   他的女人,时时刻刻都是他……
  “咬死”二字从东启帝口中说出, 周遭气息便彻底寒凉了去。
  烧着炉火的寝殿温暖如春,桑汀却冷不防打了个寒战,后怕地望向那大开的窗棂, 夜色浓郁, 她心中升腾起不安。
  这诺大的皇宫似囚牢地狱,有来无回, 江之行今夜十有八. 九再难逃脱。
  桑汀没有真正想过要谁死,哪怕江宁自利到那等地步,她亦是给彼此留了退路,可是这回,有些话在舌尖滚了几遍,最终还是被她死死压了回去。
  是死, 是生, 是江之行自己的造化。既没有人为她设身处地的考量, 她再不替着自己想, 这条命便保不住了。
  最坏的结果, 约莫就是江之行与江宁落败了,恼羞成怒,将她的真实身份捅了出来。
  桑汀明白如今自己对于夷狄王, 还有几分用处。如此, 足矣保命,那层身份应该顶不得太大作用的。
  这么想着,虽是自欺欺人, 桑汀抿了抿唇,到底将那股子慌乱敛下去,收回目光,看向稽晟。
  稽晟垂眸下来, 冷峻的脸庞上凛若寒霜,眼尾却泛着点点猩红,他抓住桑汀的胳膊,克制地用了六分力道。
  稽晟先回身睨了一眼,冷声斥道:“坤宁宫上下看护不力,杖责二十,罚俸半年。”
  “皇上!”桑汀急切出声,谁知话音甫一落下,攥住她胳膊的力道却越发的大了,姑娘家细长的弯月眉因疼意而紧紧拧了起来,连带着小脸也白了下去。
  稽晟一手捏住她下巴,往上抬起,神色漠然,语气不容人拒绝地道:“来人收拾东西,皇后跟朕去天坛。”
  祭祀礼还未结束,他放心不下,才扔了百官巫神折返回来,不想,一踏进寝殿便瞧见了那个野. 男人的身影。
  偏偏这个女人,还若无其事,想就此瞒天过海。
  若他再回来晚一刻,只怕要见不着人了吧。
  是该牢牢绑在身边的。
  二人沉默时,左右宫人忙不迭去收拾东西,不多时便将毛领斗篷和汤婆子暖炉等物拾掇妥当。
  然而稽晟脸色阴沉地立在原地,似高山又似松柏,高大的身形寒凛挺拔,一动不动。
  桑汀忍不住小声唤:“皇上?”
  稽晟冷眼睨过来,语气咄咄逼人:“皇后可还有什么话说?”
  触及男人凌厉的眼神,桑汀又惊又怕,眼下就是有话也说不出了,最后只木讷地摇了摇头,小声道:“皇上,手……疼——”
  稽晟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既然知晓手会疼,你怎就不知我也会痛?”
  每每瞧见那个野. 男人和他的心娇娇站在一处,就会撕裂心肺半般的痛,想杀. 人,想掠夺,想毁掉所有。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永远都不明白,稽晟自嘲地笑了笑,垂眸看到姑娘茫然的神色,松了手。
  桑汀足足愣了好半响没反应过来,再回神时,手臂上的力道已然松开了,男人先她一步转身离去,背影孤决。
  桑汀不再细想,连忙跟上。
  二人出宫便有车架在候着,安排好一应俱全,马车辘辘,直往天坛去。
  一路上,稽晟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了天坛,大雄将马车停在一侧的小亭子。
  下去前,稽晟眼神似警告地回身看着桑汀:“就在此处等候朕,不许乱跑。”
  桑汀低低应声,透过那被风掀开的帘子,依惜可见远处的火光,和夜色中乌泱泱的人群。
  夷狄风俗,一年四祭,祈求平安,远避灾祸。
  等稽晟再回到天坛中央时,已是最后一柱香将要燃尽,巫神手中的银铃左右摇晃,迎着火把被风吹过的滋啦声,清越铃声入耳。
  稽晟只觉越发烦躁,厌恶这权势地位附庸而来的繁琐,国政大事,吏治礼仪,都阻了他的路。
  最初,他想站在万人之上,权力之巅,只是为了得到那抹绝色,占为己有。
  ……
  其下整齐躬身祭拜的官员都止不住回头去看那辆马车,神色不一。
  祭祀神兽可谓国礼,东启帝说走就走,回来还是这副冷沉神色,大家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前有稽国公为例,这时候谁敢多说半句皇帝的不是?
  不多时,香火毕,斟酒,撤台。
  东启帝凛然转身,冕服宽大的广袖在空中划过,尽显帝王威严,随着一声“礼毕。”百官叩首跪拜,才依次退下。
  这时穷奇和混沌跑过来,嘴里叼着几缕破烂衣衫和鞋子。大雄跟在后面。
  稽晟冷眼扫过来,“人死了吗?”
  “这……”大雄硬着头皮,只得老实交代:“□□被穷奇咬断了一条腿,肩甲中箭,可等属下带人追查到河道时…跟丢了。”
  “丢了?”稽晟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阴沉下来,紧攥的拳头青筋凸起,语气重重反问:“连个废物都追不到,朕要你何用?”
  大雄扑通一声跪下:“属下罪该万死,不知皇宫中交错的密道,才叫□□侥幸逃脱,请皇上恕罪!”
  穷奇和混沌围着主子身侧来回打转,尖利的獠牙还带着血迹。
  “滚开!”稽晟着实是怒火攻心了,一脚踢开两个大家伙,眼里猩红逐渐放大,“立刻给朕去查,密道通通查明,封锁!河水抽干,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来!否则提头来见!”
  “是,是是……”大雄哆嗦着身子,当即起身去追查,穷奇混沌呜咽着爬起来,也跟大雄过去。
  身侧宫人更是吓得胆战心惊,个个垂头跪着,然稽晟的视线已睨向不远处的马车,车窗倒映出少女朦胧身形,他疾步走过去,嚯一下掀开帘子,满目躁怒。
  桑汀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去,“皇,皇上回来了…”
  稽晟压低唇角不语,只觉胸口火烧火燎,热气翻滚着,直催他要将眼前人一口吞入腹中。
  他的女人,时时刻刻都是他的!任何人觊觎了都该死!
  想罢,他跨步上了车架,一把攥紧姑娘细嫩的手腕,粗重的鼻息灼热,步步逼近。
  桑汀骇得手心一片濡湿,男人这副戾气深重的模样叫她想起了那日在东辰殿,遍地可怖狼藉。
  他躁怒症又犯了……
  可现在,那双琥珀色眸子里不仅含了要摧毁世间一切的恶,还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欲.。
  桑汀死死揪住袖口,想要借此稳住心神,然而开口时,声音到底是止不住的发抖:“皇上,皇上,你生气,气了是吗?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你在气什么?是刺客…没抓到吗?”
  一听刺客二字,稽晟眉心便狠狠一跳,“给朕住嘴!”
  “好,好,我不说!”桑汀连忙顺着他的意答话,小脸白生生的,失了血色,她心底已隐隐有了思量,定是江之行跑了。
  可现今,她无论如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平息这场莫名怒火……
  正想着,下巴一疼。
  桑汀抽痛一声,下意识想要避开,禁锢手腕的大掌却不准。
  稽晟扣紧她腰肢,唇自下巴缓缓往下移,所过之处皆是直抵心间的颤栗,他几乎是擦着少女雪白的颈问:“我从前和你说过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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