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酒时醒
时间:2021-02-10 10:20:53

  不等桑汀解释,他就蹙眉说:“朕的皇后有何不便?”
  桑汀默默低头,她答不出话了。
  稽晟声音有些冷:“日后不许说这种鬼话,朕即刻差人准备下去,赶在入冬天寒前回来。”
  “好。”她闷闷开口,忽然想起什么,忙抬头问:“皇上,此行我也要去吗?”
  稽晟的眼神不由得更冷。
  触上那样寒凉的眼神,桑汀一怔,猛然明白过来,勉强弯唇笑了笑,十分自觉的去到他身后,两手轻轻按上男人肩膀,一面小声问:“皇上,此行要去哪里啊?”
  稽晟:“自都城南下。”
  “南下……会到江南那里吗?”桑汀一下便想到了她的父亲。
  稽晟眉尾轻佻,显然也是想到了,他不紧不慢伸展着身子,语气不满道:“再重点。”
  “哦哦好!”桑汀当即用了更大的力道,不忘问:“这样可行?”
  “嗯。”稽晟懒散应了声。
  没按两下,桑汀又俯身下来问:“所以是会去江南的对不对?”
  姑娘家眼神澄澈干净,眸里漾着一抹温柔软光,亮晶晶的,盛满了期待。
  稽晟侧身看过去,眸光微移,停在那瓣嫣红的樱桃唇上,喉咙一紧,倏的反手揽住少女腰肢,往怀里带时,俯身下去。
  桑汀蓦的睁大眼,随即有大掌覆上来,视线被阻隔时,唇上的绵软触感便越发清晰。
  痴. 缠而缱绻,密不可分。
  许久,分开时,稽晟看见少女通红的脸颊,氤氲着蒙蒙水光的眸子里似有嗔怪,他低低笑一声,靠近桑汀耳畔沉声说:“朕从未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桑汀咬住下唇,嗓子里像是堵着一棉花糖,左右气不起来,可偏偏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她急忙推开稽晟,几步站到一旁,头低垂着,堪堪遮住了面上灼灼红晕。
  稽晟这才慢悠悠说:“去不去江南,朕还要与那几个老东西商议过。”
  还商议什么呀,若东启帝说一声去,放眼满朝上下,谁有胆子敢说一声不?
  桑汀心性单纯,如白纸,得了这话就有了盼头,忙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皇上!”
  稍稍冷静下来,她便想到刚熬好的药汤,于是一颗心又揪了起来,桑汀试探问:“皇上,那药汤,是补身子的,趁热喝才最好。”
  “嗯?”稽晟鄙夷的轻嗤了一声,神色嫌弃,“你有那个闲功夫,不如多来几趟东辰殿。”
  再细细瞧那样的神色,莫不就是在说:
  ——朕几时需要补身子?
 
 
第32章 .  心疼(四)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那碗药汤, 东启帝瞧也不瞧一眼,等得凉了,冰了, 又倒掉。
  旁事倒还好说, 然而对于药、病,他却格外固执, 谁也说不动。
  桑汀心里失落,面上并未显露分毫,他不喝,她就一直熬,左不过还有药浴和药薰,左不过,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其阿婆劝她:“娘娘, 您啊只要顺着皇上, 不触着他的恼, 便是顶顶好的了, 日子平安舒心,皇上的怒气自然少下来,您这是何苦讨不快呢?”
  这话说的极其隐晦。
  言外之意约莫便是, 说句大不敬又冒犯的, 若哪天东启帝当真将自己气到那个地步,吐血暴毙,所有人也都解脱了。
  日日伴在凶猛野兽身边, 比再经历一场朝代更迭要不幸。
  老先生当日的诊断只有桑汀和其阿婆知晓,太医院那边也只暗里叫了院首过来,消息早已死死封锁住。
  其阿婆在桑汀身侧伺候了两年多,衣食住行, 几乎样样不离身,从一开始的谨言慎行,到如今,多少是有几分主仆情分的。
  桑汀明白她的意思,神色跟着凝重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她心里有数,却没再对其阿婆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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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驾南巡视察灾民的事很快定下来,此行为的是“民心”二字,因而安排了将近一月的行期,下至两广西南边境之地,朝中事物皆交由心腹朝臣处理,途中配有千里骑兵来回送信,确保朝中无异动。
  说起来,东启帝自立国以来,还当真是从未把民心当回事,光是铁血手腕狠厉性子便足矣叫人闻风丧胆,然而日子久了,开始显露弊端。
  便是没有江之行等人在背后生事,这风波也迟早要起的。
  一同随行的,除了大雄及亲卫士队,还有敖登和他那鲜少在人前露过面的夫人。
  桑汀第一次见姜珥,是在马车浩荡行驶出城后的第一晚,暂宿邬园。
  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脸儿瓷白素净,总黏在敖登身边,小尾巴似的,很是怕生。
  她想去问个好,可是稽晟一脸冷漠,拉住她的手腕比打了死结还牢,稽晟对她说:“不准去,你是朕的皇后。”
  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做自降身份的事。
  桑汀为难,小心推了他一下:“皇上,你现在可是'钦差大臣纪大人',在外面就不要这样的吧?”
  稽晟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后便见敖登带着人过来,姜珥声音细小:“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桑汀弯唇笑了笑。
  稽晟还是那副脸色,这是因为之前那事,与敖登生了隔阂。
  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不能说无就无,可他已经偏向了心尖上的女人。任何站到他对面反对的人,都是隐隐的敌人。
  小恩小怨不关乎朝政大事,只当私. 情。
  敖登自然也察觉出来,只不经意的瞥了桑汀一下,神色淡淡。姜珥跟着他,默默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去看桑汀。
  一行人出城至今,天都快黑了,晚膳备好,稽晟却没有要叫二人一起的意思,随意应了声就拉桑汀回了屋子。
  身后,姜珥才敢抬起头来,忍不住小声说:“皇上好凶狠,娘娘却好生温柔,她笑得那样甜软可人,像甜蜜饯似的,这样好的人不该站在皇上身边的。”
  敖登站到她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语气温和又耐心:“怎么又说胡话了?”
  “我没有。”姜珥余光看向前面,话语格外认真:“娘娘对我笑时,分明是开心的,可是看向皇上时,她明明就是无奈却又不得不……”
  “姜珥。”敖登声音忽然沉下打断她,“你当真是说胡话了。”
  姜珥当即瘪了嘴,低低抽泣一声,一把甩开了扯住他胳膊的手,“是,我知晓自己犯蠢,三不五时的发病,总给你丢人,可是我有什么法子?我每天也有好好喝药的啊,你若实在厌烦我,干脆休了我好了,我就是出家做尼姑我去要饭,也不会来踩你敖家的大门!”
  一串话小石子似的砸下来,那张嘴就是不饶人的。
  敖登头皮有些发麻,方才沉下的脸色到底是绷不住了,他脸色铁青着,俯身去蹭干那几滴泪,“好了,我几时说过这些?”
  姜珥背过身去,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却还是执拗道:“我没有说胡话,娘娘她不喜欢皇上,她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敖登沉默,直接将人一把抱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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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晚膳,稽晟要上街去,桑汀摸不清他的心思,只从字里行间推测出这人是乏闷了,才想借此时机出去走走。
  不料出了邬园,他们却是去了街尾关押江宁的地方。
  三日已过,无人来赎,江宁该鲨了。
  桑汀一颗心提起来,她断不会再替江宁求情,诚然即使求了情,也无用。可亲眼见到关押在牢笼里面目全非的人,心中仍是不忍。
  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稽晟口吻戏谑问:“你可知道她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桑汀抿唇不语,他还不知道自己那日在东辰殿外,已经偷听到事情原委。
  稽晟说:“不知天高地厚的野. 女人,死于自以为是。”
  桑汀垂下头,不予置否。
  她们表姐妹分明可以相安无事,谨小慎微的过着,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保住小命得平安,偏偏江宁要将事情捅出来,若不是有当年的情分,若不是稽晟知晓事情真相,今日落到这般地步的,就是她。
  稽晟挥手吩咐大雄,声音寒凉:“将人带下去。”
  桑汀望着大雄的身影,忽而问:“大人准备……斩杀示众吗?”
  “呵,”稽晟冷笑一声,“斩杀倒是便宜她了,今夜下放西南吧,有什么她能做的,都给朕一样不落的做。”
  自那日这个野. 女人不分青红皂白来胡搅一通,稽晟便差人顺着这线索去查了,结果自然不尽人意,他知晓了心娇娇受了怨吃了多少苦,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夷狄王的手段,从来残忍冷酷。
  桑汀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别开脸,手心沁出汗,被她拿帕子抹干,连同心底那点不该有怜悯也一同抹去。
  二人从街尾往回走时,正当是夜市热闹的时候,人多嘈杂,有来往小贩穿梭。
  稽晟拉紧了桑汀的手,“朕……我记得你爱吃糖葫芦。”
  “嗯。”桑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大人不爱吃啊。”
  上次七夕出宫,他说糖葫芦酸,她都记得。
  说话间,其阿婆已经从身后递来一串,刚买的。
  桑汀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稽晟顿了步子,就那么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正要开口,谁知被什么撞了下。
  他身形挺拔如山,岿然不动,姑娘家力气小,身子踉跄了下,没拿稳的糖葫芦掉到了地上。
  稽晟紧紧抓住掌心的手儿,回身睨去,瞥见一个身形粗状的男人,对面就是酒馆,该是从那里出来的。
  他眉头蹙起,声音沉沉,自有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那醉汉哈哈大笑,先一步看到稽晟身后的娇美少女,伸出那短粗的手指,指过去:“那个小美人,给爷过来……啊啊!”
  话未说完就传来醉汉的喊疼声,凄惨尖锐,吓得周围行人都停下来,聚成了一团。
  原是稽晟将人的手指连带着手腕,硬生生给扭断了。
  桑汀一惊,忙扯住稽晟袖子。
  那醉汉疼得脸成猪肝色,破口大骂道:“你是谁?竟敢打老子?夷狄王是我儿子你知不知道?你敢打我?不怕那恶鬼来找你索命吗?!”
  是醉糊涂了,痛都没能痛醒他。
  这番话叫周围人唏嘘不已。
  稽晟眼神凉薄的睨过去,攥紧的拳头暗含杀意,“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我说夷狄王是老子的——哎哟!”又是话未说完,脸颊被狠狠揍了一拳,醉汉身形踉跄了下,一手扶住身后小贩的摊子才勉强站稳。
  稽晟已经放开桑汀的手,一步步上前逼近,猩红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杀意和暴虐,拳起拳落不过眨眼间,那醉汉脸上已经被打开花。
  他这是要当街生生把人打死!
  桑汀急忙上前去拉住他袖子,“大人,大人,别打了,大人!”
  “放手!”稽晟似听不到一般,甩开身后的拖扯,一拳一拳直往那醉汉的要害之处打。
  骇得身侧围观的游人纷纷退开。那样狠厉的模样,当真与地狱爬起来的恶鬼无二!
  然而桑汀怎能眼睁睁的瞧着啊,可大雄不在,她们出来时身后并未带人,其阿婆只在身后拉住她,不断摇头示意她别去参和。
  桑汀甩开其阿婆的手,从身后抱住了忽然失控的男人,声音颤抖着却一字一句坚定大声:“稽晟!你快停手停手啊!不能再打了!”
  “放手!”稽晟红着眼回身,拳头忽然的靠近,又快又急,桑汀惊愣得怔住,蓦然睁大的眼眸里,有无穷畏惧有恐慌,有要将她一拳砸晕的狠厉男人。
  那一霎那,有疾驰的风声过耳,心跳声没了,呼吸声没了,静止一般的死寂,只有通红的眼眶里坠下一大滴泪珠。
  拳头在她鼻梁处猛然顿住,咫尺之间,她心跳声剧烈,大滴的泪源源不断从滑落下来,打湿了稽晟混杂血迹的手背。
  “你…你难不成连我也要……要打——”桑汀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死死搂住他腰腹的手还未松开。
  稽晟浑身一僵,眼底恢复清明时,心尖像是忽然被什么扎了一下,刺痛着,灼烧他残存的理智,直到所有冷静奚数回笼。
  稽晟慌忙把人揽进怀里,用了极大的力道揽紧贴近他胸膛,肃来沉稳的声音竟透着一股微不可查的惊慌失措:“没有,我没有,别怕,汀汀别怕!”
  他本性丑恶残暴,却从来没有想过伤害桑汀!一丝一毫都不曾有过!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他怎么能混账到那个地步?
 
 
第33章 .  心疼(五)   你在怕我?
  漆黑的夜, 吵杂声喧闹声四下散开,有低低交谈、有啧啧称叹,一双双手指向人群中间, 紧紧拥住少女的男人双眼通红, 凌厉的侧脸轮廓无不泛着狼狈落魄。
  其阿婆反应过来时最先去拉开桑汀,然而男人用了极大的力道, 将人死死扣紧在怀里,任谁也拉不动。
  桑汀双颊涨红着,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她努力踮脚起来,拍了拍稽晟后背,声音微弱带着哭腔:“稽晟, 稽晟你怎么了啊?快…先放开我, 好不好……”
  “不放!不好!”
  稽晟压抑地低吼一声, 把人按在怀里, 似狼护小崽子, 又似凶兽护已得到手的猎物,领地之内,不许旁人侵犯一分一毫。
  他抬眼, 瞥到前面一张张指指点点的丑恶面孔, 眼底猩红泛起。
  稽晟的大手盖住姑娘家巴掌大的脸儿,倏的朝外大吼一声:“看什么看?哪个不要命的还敢看?都给老子滚开!”
  这话骇得怀里人颤抖了一下,四周的游人看客纷纷退后几步, 面露畏惧,畏惧之下又有止不住的探究,窃窃私语声愈发肆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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