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涂脚步一顿,不好的感觉立马涌上来。
她以为是李婉和季昌平的私密照。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快步过去拾起照片确认的紧张神情烫了季文暻的眼。
就这么小心?
发现是自己和李骆的照片,司涂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也很奇怪,怎么会有人背地里拍了她这么多照片。
这些照片,就像在证明,她和李骆的关系有多剪不清理还乱。
虽然在她看来,可能对不起李骆,只需要一句话的事。
“我可以解释。”
“可我不想听了。”
季文暻视线扫过司涂手中的照片,“如果你没有回国,那你们俩就会在一起吧。”
“司涂,我都在想,”他话语轻轻,像是没了力气,“是不是我才是那个挤进你们之间,影响你感情的坏蛋,我竟然还大言不惭让你离他远点。”
“放过我吧,看我一次又一次陷进你创造的感情里,你开心?你睡得着?”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但嘴角一扯,心怎么也跟着疼呢。
“不是。”司涂站起身,丢了照片说。
“你给我十分钟,我把我们俩的事都给你讲清楚。”
“算了,司涂。”
司涂着急解释,听到他的颓累的语气,慢慢睁大双眼。
“我累了,我不想陪你玩了。”
他真的好累,每天夜深回到家,他总会回想司涂对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每天都在害怕司涂又会突然不告而别。
他明明不是这样的,却变得极其没有安全感。
“玩,你当我是在和你玩么季文暻?”
“那你说,你为什么离开。”
“这到底有什么关系?我离开不离开我都回来了,我们为什么不能看以后呢?”
看着他不作声,司涂也被逼出脾气,点头说:“行,就到这吧。”
然后潇洒转身出门。
季文暻真是好奇,就算他心里有疙瘩,那四年是铲不平的坑,但他好歹左右动摇不断,看着有意断了关系,可每每都被司涂的小伎俩勾回来,但这人,说到这就到这,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接下来的一分钟,季文暻呆坐在椅子上,眼神望着前方,大脑一片空白。
胸腔的起伏剧烈而急促。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熟悉的窗边。
却半天也看不到人。
一阵慌忙的敲门声。
“进来。”
May推门而入,语气匆忙:“季总,楼下发生一起车祸,司小姐——”
季文暻不可置信地回头,那一刻他的血液在倒流。
那一刻,什么四年,什么疙瘩,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就是司涂再不告而别,掏出他的心来挖上两刀,季文暻也不会再有怨言。
怎么跑下楼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在看到司涂完好无损愣愣地坐在地上时,胸腔那股失而复得冲得他喉咙发紧。
司涂也没想到,她蹲下身系个鞋带的功夫,突然“嘭”一声巨响在她面前,吓得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侯野车的车头整个缩进去一半。
撞过来的是一辆沃尔沃,除了车头擦损,没有其他损坏,驾驶座的人估计撞得不轻,手捂着后脖颈仰着头一动不动。
季文暻余光淡淡一扫没管。
“伤到哪没?”他蹲下身,摸了摸司涂的脸。
司涂估计只是吓着了,一脸后怕,衣服上也没有破口流血。
她抬起眼,睫毛颤抖,被季文暻搂在怀里轻抚。
车祸惹来瞩目,路人拍视频,门口粉丝却在拍路边两个搂在一起的人。
他们在众人的镜头下拥抱。
May跑下来,季文暻给她个眼神,她理会后赶紧跑到车边报警叫救护车,又将这个噩耗告诉侯野联系保险公司。
耳边是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
从抑制不住发抖的嗓音中,司涂能感受到季文暻后怕的情绪,她抬手,搂着季文暻的腰,闭着眼将脸埋在让人安稳的肩窝里深深呼吸。
“我和李骆,”司涂揪紧季文暻的衣服,“还听不听我解释?”
季文暻抿唇,“不解释了,是我错了。”
哪是他的错呢,季文暻没有安全感,司涂明白,换做是她,如果发现对方在她消失的四年和一个人来往的这么密切,有忘掉她的可能,她说出的话可能要比季文暻还要过分。
就是互相折磨,也不愿放过彼此。
感情就是这么复杂。
司涂状似哀伤叹口气,“我还以为咱俩就这么算了呢。”
季文暻搂得她更紧,“没算了,不会算了。就算你今天走了,我还是会找无数借口出现在你面前。”
“司涂,我们之间,不可能就断在这。”
“还好我回国了是不是?”司涂用之前季文暻的话刺他,她就是这样,爱归爱,但你刺到我的地方我也会同样刺回来,让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疼。
季文暻只有乖乖回答的份:“是。”
她笑了,不打算再说李骆,“不然我就叫你姐夫了,毕竟你俩都联姻了。”
“叫姐夫是不是更刺激?”司涂抬起头笑着看他。
季文暻皱眉,不想谈无关人员,但现在他对司涂有问必答。
只说:“没有,赛家我像娶的,只有你。我在等什么,你知道的。”
司涂只看着他,却不再说话,她在等。而季文暻知道她在等什么,将人抱起来,和她耳语道:“司涂,我这一生,或孤独一生,或就止于此,但我一直心存幻想,粗糙无味的生活中,能有你为我添彩。”
季文暻桑音低沉,被司涂逼着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感情。
一辈子这么长,当初的原因他早晚都会知道。
他认输了,他向司涂低头。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或许我心里的坎过不去,但过不去就不过去了。”
“不管是和好如初还是重蹈覆辙,司涂,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第33章 . 33 梦中法国
司涂再一次被季文暻抱着进了繁星, 她本来要自己走的,可刚一抬脚膝盖像是不能弯曲一样,僵直的厉害。
司涂抬头看了他一眼,季文暻二话不说, 将她揽腰抱起来。
司涂估计自己现在比他们繁星什么影帝影后还要受关注, 但也没想到繁星内部保密性这么好, 员工这么忠心, 她和季文暻纠葛这么久,倒也没有绯闻出现。
有人急的跟什么一样,有人还乐呵呵跟人打招呼。
裙子里的大腿被掐了一下,司涂立马装乖伏在季文暻的肩头喊疼。
半个小时后,法式长裙下凉飕飕的, 办公室空调被季文暻直调到30度最强。
司涂露着膝盖,脚和小腿被抓在季文暻手里,左右仔细地看。
“紫了。”季文暻皱眉盯着。
不光紫了,还肿了。大鼓包跟被蜜蜂蜇了似的,司涂纳闷这是怎么磕的,怀疑膝盖是不是跪在蜜蜂屁股那根针上了, 才能肿的跟个发面馒头一样。
季文暻拇指轻轻擦过肿起的边缘,司涂没作声, 只抽回脚躲开了。
他看她一眼,起身。
司涂还在低头研究自己肿老高的膝盖,May将买回的药和毛巾冰袋递到季文暻手上又关上门。
将毛巾包着冰袋, 刚一碰上膝盖,司涂冷的一哆嗦。
又冷又疼,这感觉很酸爽。
季文暻掐着时间,8分钟一间隔, 来来回回弄到司涂膝盖都冰麻了没感觉了,靠着沙发抱着靠枕坐在那看他。
季文暻神情专注,右手冰敷左手还会时不时用空调温度太高而热烫的掌心去摩挲她冰凉的小腿肌肤。
等到揉红花油时,司涂又要抽脚,但这次没成功。
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刚一动,季文暻就捉住她的脚腕,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乖一点。”
这怎么乖,乖不了。
司涂又要抽脚,季文暻纹丝不动,面不改色的给她揉搓,只不过动作力道小了不少。
蹲了这么久,季文暻完全没有支撑不住或者脚酸的样子。司涂扭了扭脚腕,对上眼神,没脱离手掌抬了抬脚,“麻了吧?”
“坐上来。”司涂将腿平移到沙发上,后脚跟点了点沙发。
等季文暻坐下又把脚搭在他腿上,“你对自己无所谓,可我心疼着呢。”
说着还要拉过季文暻一直蹲着的那条腿,“我给你揉揉。”
季文暻没动,“不用,别乱动,一会又疼了。”
那还是算了。
红花油把她冰冷的膝盖又揉的热乎乎的,季文暻站起身洗了手,拿着薄毛毯盖在她腿上。
毛毯盖着司涂的腿,也盖住了坐她脚边季文暻一半的腿。
她手肘拄着沙发背,垫着下巴,毛毯下的脚却开始胡作非为。
季文暻是真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膝盖肿的都快坐轮椅了,这女人还想着调戏他呢。
季文暻低头看了眼自己,又挑眉看她,“你现在要跟我玩这个?”
毫不示弱的,毛毯下的手顺着脚腕向上。
因为揉的太久,他的掌心很热。
空调温度就算最高,也架不住两条腿光溜溜晃荡在裙下。
掌心所到之处都带起一片炙热战栗。
司涂就是这样,有颗调戏的心,却没有继续的胆儿。
她想收腿,大腿却被捏着,像是刀俎上被拔光毛的白嫩鸡,两腿中间隔着一个季文暻,哪合的拢。
“别别,季总,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她求饶。
这话有歧义,都怪她平时管不住嘴,做过啥事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可能是看她吃瘪,表情实在精彩,季文暻偏头笑出了声。
“现在和我谈君子了?”季文暻收回手,“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哪一件能和君子搭边?”
司涂:“那我追人呢,可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吗!”
说完为了掩饰尴尬,司涂不自觉又把脚搭在季文暻大腿上。
季文暻看她,她才反应过来对面人已经揉的够久了。
但脚都放上去了,哪有拿下来的道理。她还是说,“再揉会儿呗,疼呢。”
“揉久了也不好。”季文暻这么说,但双手将她的脚包住,慢慢给她传着温度。
因为膝盖的缘故,季文暻变成了她的专属司机,偶尔侯野路时来带班。
周二休息,司涂换了条酒红色丝绒细吊带,细高跟也是同款色系。
今天圣诞,大家好不容易约出来,为了感受节日气氛,侯野果断选择酒吧这个能感受到成年人快乐的美妙地方。
副驾驶门开,季文暻看到先迈进车的匀称细直的腿,皱眉,“怎么穿这么少?”
司涂不以为意,系上安全带说:“这叫美丽冻人,第一次以别的身份出现,我当然要艳压群芳,给他们留下印象了。”
说完还冲他摆了个姿势,“怎么样,美么?”
回答她的是罩在身上的大衣。
和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时隔四年再次和季文暻亲密出现,司涂其实还有点不好意思。
一帮权贵子弟也不去包厢,在一楼沙发卡座感受圣诞气氛,见两人手牵手出现,司涂一身靓丽还披着季文暻的大衣,起哄声比台上主持人炒气氛的声还大。
极乐酒吧是这条街的鼻祖,老板黄哥来自南方小城,它不像之后酒吧文化风起的纸醉金迷,极乐更有情怀一些,还混杂着南方风情。
当初来这,季文暻就是因为名字。
极乐世界,不就是他向往的。
店开了六年多,中间也有不顺的时候,资金不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客户流失,有一段时间,只有季文暻是唯一的客人。俩人就此相熟,季文暻也带钱入股,重新打造酒吧风格,才将极乐又起死回生。
舞台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听到身后的闹哄声本还有点被打扰的不耐,结果一回头,正对舞台的半圆形沙发上,一个个颜值超标,看打扮也知道不是普通人。
而被起哄的那两个人,一个浅笑勾唇,一个侧脸羞涩。
真是好看。又般配。
“快快快,暻哥介绍介绍,这位大美女是谁啊。”侯野在这一帮人里完全是气氛组担当,别人不敢和季文暻瞎开玩笑但他行。
他高兴地拿了杯酒,自己先喝了一口。
司涂笑盈盈站着,也不说话。
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她要季文暻亲口说出来。
“女朋友。”季文暻揽住司涂的腰。
酒吧温度高,他说完就没了下话,司涂立马甜蜜接道:“以及爱人、伴侣和知己。”
侯野跟屁股被狗咬一样,在沙发上乱颠,起哄声嗷嗷的。
和这帮富二代们比,路时很忙,忙成了球。
到酒吧时还没睡醒,一抬头见季文暻身边站着个超级哇塞的美女,侯野大嗓门还在喊让季文暻给大家介绍。
路时掏出手机,拍照,发送。
【路时: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哥只能帮你到这了。[图片]】
【路时:季文暻今天带了个妖艳jian货出来给我们介绍。】
刚发送过去,微信又一声响,路时点开,是个小护士的嘘寒问暖,他叉出去,正好司涂回他:路哥,那个妖艳jian货就是我[微笑][图片]
照片里,司涂对着镜头笑,季文暻侧着脸看镜头里的司涂。
路时:......
一抬头,司涂回身冲他招招手。
“穿成这样不冷?”路时双手插衣兜,斜倚在沙发旁。
司涂冲他抖抖肩膀,炫耀地说:“看这是什么。”
“大衣,”路时看了眼季文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