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舒沁橙
时间:2021-02-10 10:33:36

  总觉得今天的连甄,在面对白翎英时的态度也相当不寻常。
  江城皱起的眉就没有松开过,脑子不停思索。
  他想了想,认为应是“反应”上出了问题。
  连甄对每个人向来和颜悦色,即便是与吴氏交谈,她的态度也都是温婉冷静。
  看似有礼,却带着疏离的平淡,这才是连甄本来的性子。
  可一对上白翎英时,怎么说呢……
  回想了一下方才她们的对话,连甄的情绪虽然依旧淡然,但言词却较以往来得尖锐些。
  而且分明是针锋相对的争论,两个姑娘半点没有脑羞气急的迹象,反而像是……你来我往,跃跃欲试?
  得出的这个结果让江城自己愣了下,显然他也有些不确定。
  连甄执起瓷壶,一一为三个茶杯斟上茶水。
  江城闻到茶香味先是愣了下,鼻子嗅了嗅,发觉与平日连甄常饮的茶气味完全不同,就连茶水颜色也比平常来的浓重许多。
  连甄喜白毫银针,茶色淡黄,味鲜甜醇香。
  今日的茶水却是浓黄,闻起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江城一顿,这是……花茶?
  白翎英进到屋里,不用连甄招呼,自己就找了椅子坐下。
  她将手支在下颔,眼神望了一圈,丫鬟嬷嬷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她嘴角勾了勾。
  刚要出言讽刺,连甄已经先她一步让下人们都出去,顺带把门带上。
  如今这屋里就只剩她们和江城三人。
  江城正襟危坐着,虽目不斜视,眼角余光却在关注白翎英的举动。
  屋内静了一瞬,白翎英俯身向前,江城绷紧神经,正要做出应对,便听见白翎英一改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得意问道:“怎么样?我这回演得不错吧?够不够吓人?”
  演的?
  江城拧眉,这话是何意?
  连甄沏了杯茶递过去,若非自身涵养过人,现下怕是得翻个白眼给她。
  “你啊,这样下去糟蹋的可是你自己的名声,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白翎英端起茶杯,闻了下气味,哼哼笑了:“咱俩在京里的名声那般大,若是抱团了,引起旁的麻烦,我才担心。”
  相府与大将军一文一武,两家相交甚笃,这传出去了,还不知该引得京里多大的动荡。
  说完浅尝一口,确定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后,方不客气地一口饮尽。
  “还是你懂我,花茶还成,旁的茶味苦,就是再上好的茶招待我,我也不想喝啊。”
  白翎英苦着一张脸,连甄又将她空了的杯子给满上,将另一杯递给连诚,笑笑哄着他:“这是花茶,诚哥儿喝了也不打紧的。”
  江城点头接过。
  等两人手上都捧了杯子,连甄自己才有空端起茶杯,浅尝一口。
  比起白翎英,连甄品茶的姿态可就显得文雅许多,白翎英边看边点头:“人美,气质上乘,绝品也!”
  连甄终于没忍住,横了她一眼,反倒逗得白翎英哈哈大笑。
  取笑完连甄,白翎英这才说道:“你那两个丫鬟调.教得不错,白芷就不必说了,向来稳重,就是那个香叶,护主是护主,但是脾性不改改,早晚得给你惹出乱子来,本来今天我还想替你管教管教她的,看样子我是白操心了。”
  本以为她那样挑衅,香叶就算不撩袖子站出来护主与她对骂,那也会阴阳怪气地讽刺几句,谁料今日倒是安分。
  白翎英撇了撇嘴,感到很是遗憾。
  她还想着要怎么吵才能激怒她,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来呢。
  连甄一见白翎英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笑笑地道:“我心里有数的,她现在也不是我的贴身丫鬟,我让她到诚哥儿那里帮衬着,诚哥儿院里得靠她跟龚嬷嬷打理,她若是不收收性子,又怎么给下面的小丫头做个表率?”
  闻言,江城饮茶的动作一滞。
  他还以为连甄只是单纯放心不下弟弟,才让贴身的丫鬟与嬷嬷跟着,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用意。
  更何况,他方才怎么想都想不通的答案,现下就毫不避讳地摆在他面前。
  人人都说丞相千金与将军之女处处针锋相对,性情不合。
  可他瞥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个姑娘,露出微妙的表情。
  白翎英对连甄的情形不仅知之甚深,还愿意自污名声,就为了替连甄管教引得性子跳脱的丫鬟,而连甄更是连自己将丫鬟的布置理由都说与她听……这哪是两人不合?
  根本就是闺中密友的程度了吧?
  偏生这两个姑娘似乎是有意将这层关系瞒着外人,连说起体己话都要避着丫鬟,关上门来说。
  但……为何就不避着自己了?
  思及此,江城呆了一瞬,放下茶杯,忽然发现自己可能好心坏了事。
  不避着自己,那就代表连诚也是知道她俩的关系的,而他,刚刚在众人面前指责了白翎英。
  江城:“……”
  他不是连诚这件事,还瞒得住吗?
 
 
第三十章 若是连甄知道,他并非她的亲……
  江城才在担心自己就要暴露,白翎英就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
  “不过说起来,刚刚连小少爷的表现,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白翎英瞇起眼,觉得今日的连诚看着乖巧许多,不似那个总是哭鼻子黏在姐姐身边的小跟屁虫,像是一瞬间长大许多,都有大人样了。
  本就觉得可能要暴露的江城喉头一紧,面上表情越发不自在,抬眼看了连甄。
  若是连甄知道,他并非她的亲弟弟,而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与自己同榻而眠过……
  江城摸了摸自己脖颈。
  连相,不知会看在他是不得已的份上,饶恕他否?
  江城胆颤心惊地朝连甄望去一眼的同时,连甄也用打量的目光看着他。
  他心里咯噔一声,咬紧了牙。
  ……看样子是瞒不住了。
  正绞尽脑汁思索事情该从何解释起时,连甄笑了笑,说道:“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诚哥儿能这么配合,他以前还偷偷跑来问我,为什么不让旁人都知道我俩很要好呢,结果我解释了一通,诚哥儿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是没能明白。”
  连诚黏连甄,白翎英到连相府找连甄时压根避不开连诚,别说连甄自己舍不得,连诚要是被连甄单独排除在外,那肯定得趴在门上哭得震天响。
  因此连甄与白翎英交好的事除了她们彼此以外,就只有连诚知情。
  江城算是意会过来了,见连甄又一次地替他想好了理由,现下他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他为了不给连诚回来时增添负担,选了模棱两可的说法:“我只是不想看到……被欺负。”
  中间的“姐姐”二字,依旧被他含糊地带了过去。
  听了他的答案,白翎英往后靠在椅背上,叹道:“原本我还想着我这一闹,你那个婶娘能落个治家不严的错处呢。”
  就算是白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堂堂一丞相府内院却能让人如此轻易闯入,这话传出去了,掌管中馈的吴氏必得脱不了关系。
  连甄就觉得奇怪,往常白翎英来寻她可不会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怎么这回如此反常,敢情问题是出在这儿。
  她无奈笑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已经不用针对她了。”
  听了这话听出有其他内情,白翎英赶紧起身,问了句:“为何?你搞定了?”
  向来知道连甄不声不响就能料理好一切,就是速度慢了些,她看不过去才想着来加把火,结果这下可好,火已经早早就被连甄灭了,她根本就是来加了个寂寞。
  岂料连甄却否定了她的猜测。
  “不是我。”白翎英抬眉还想再问,连甄已先她一步,告诉她解答,“是诚哥儿自己解决的。”
  白翎英愣住,连江城自己也错愕了下。
  他顿了顿,事情不是自己做的,那就是连诚了。
  连甄说起翡翠白玉汤圆的事,江城这才明白过来。
  白翎英闻言觉得有趣,指着江成笑道:“你那个婶娘吃软不吃硬,恰好,你弟弟最会撒娇,事情交给他办,准没错!”
  江城越听脸色越黑。
  连诚撒娇也就算了,本就是小孩子,童言童语甚是可爱。
  可他一个大男人……
  江城嘴角抽抽,实在很难想象那个情景。
  他抱着杯子默不吭声,连甄看在眼里,怕白翎英拿连诚寻开心,忙转移白翎英的注意力:“你还没说你大清早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呢?总不是因着我婶娘的缘故吧?”
  吴氏的事情都多久了,要想给她下马威什么时候都可以,犯不着一大早着着急急来寻她。
  连甄提起这事,白翎英才想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脑袋:“瞧我,给忘了。”
  她坐正身子,撇撇嘴露出相当不屑的表情,开始同连甄抱怨:“你知道吗?杜惠安那丫头甚是不要脸!知道你花朝节要弹奏《千山》,这几日她寻了数名技艺精湛的乐师也在学这曲目,为的就是在咱们之前先一步在人前表演,你说可不可恶!”
  说起这事白翎英就来气。
  要决定弹奏什么曲目应当是早早就要定好,哪有像杜惠安那样,打听了人家要弹奏的曲目后立刻改了,故意选了同样的曲子?
  更别提她的表演顺位还在她与连甄之前,为的不光是出风头,还想给她俩添堵呢!
  连甄停下手边的动作:“竟有此事?”
  要不是白翎英说起,她还真不知情。
  一生中只有一次的花朝节表演,任哪个姑娘也不会希望自己要弹奏的曲目与旁的人撞了的。
  江城在一旁听了,也有些诧异。
  因为白翎英嘴里的那个人,他勉强算认识。
  虽说女子的闺名外人不会知晓,但江城与那杜惠安算来,应当算表兄妹的关系。
  杜惠安的母亲平隆公主是自己父亲的长姐,说起来江城自己和当今圣上也得唤平隆公主一声姑母。
  虽然江城不曾与杜惠安见过面,但圣上来见自己时,总会说起旁的事来解乏,其中,与他们年龄差不了几岁的表妹,更是偶尔会出现在言谈之中。
  虽彼此未打过照面,但名字还是多少给江城留下了点印象
  只因她上头还有一个兄长,在京里的名声相当不堪,甚好女色,连江城这久病不常出府的人都曾听闻他的事迹,陛下为此也是头疼不已,连带的,杜家兄妹的名讳也就一起被他记了下来。
  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江城也从未与公主府的人有过交集,就是没想到能在今日听到这陌生表妹的名字,听着还是特意来寻连甄麻烦的。
  他皱起眉头。
  到底流着一半的皇家血脉,怎么一个个的,竟干出这种事来?
  江城想着这些时,连甄又多问了几句:“杜小姐……她是近日才开始练习的《千山》?”
  她问得有些迟疑,显然认为她临到花朝节前夕更换曲子是不大明智的行为。
  但白翎英点点头:“是啊,我这几日见公主府总是天天在招乐师,多问了一句才知道杜惠安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此大张旗鼓,莫不是刻意将这消息透给咱们知道,好让我俩给她腾路?”
  推理出这可能的结果时,白翎英双眼都要喷火了。
  真是岂有此理!把她白翎英当什么了,竟随意欺负到她头上来?
  连甄听到杜惠安是近日里才练的曲,虽没多说什么,但拧起的眉却暴露了她的心绪。
  “千山先生所做的曲子,只练几日,如何足够?”
  即便完整奏完一曲,那也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杜惠安既然毫不避讳指名要演奏《千山》,为的想必就是要让顺位靠后的她们换曲。
  可若真的更换曲子,杜惠安若真能演奏好《千山》也就罢了,连甄自己也会很愿意听到完美的演出。
  但,杜惠安选了千山先生所做曲目的理由,就只为给她们找麻烦,那连甄是断不能忍受的。
  她的性子不争不抢,却不代表自己重视的人事物真被人冒犯时,她也会坐视不管。
  连甄并不赞同杜惠安的作法。
  白翎英看着一大一小表情如出一辙的两姐弟,勉强忍了忍才憋住没笑出声。
  现在若是笑出来,打坏了气氛,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她知道连甄喜琴,尤爱千山先生所做的曲子,更将千山先生这等神秘人物奉为景仰的人,一旦连甄知道杜惠安的所作所为,定不会如她的意,任她嚣张。
  白翎英伸出手指,敲了两下桌面,问她:“怎么办?我们要改曲子吗?就算她弹得差,但出场顺序在我们之前,我们到底落了下乘。”
  花朝节表演的顺序是由及笄的姑娘们生辰月份所定,她与连甄要一同出场,那便得依最迟月份的那人为基准来决定顺位。
  连甄是三月的生辰,为此她俩是压轴演出,杜惠安生辰在一月,恰好在她们之前。
  一月与三月,偏生离得还不算远,如真要同以《千山》的曲子较劲,怎么想都是于她们不利得多。
  连甄的眼神很是坚定,她看着白翎英:“我们不但不改,还得加点旁的。”
  “哦?”白翎英这下兴致来了,“要加什么?”
  她就知道,连甄果然不会让步。
 
 
第三十一章 当连甄再次牵起自己的手时……
  连甄想了想,问她:“你的剑舞,可能再拉长一曲?”
  因着是难得的经验,她们一个擅琴一个擅摆弄兵器,便打算两人共同合作,由连甄抚琴,而白翎英舞剑,两人一齐登场。
  听出连甄的意思,白翎英问:“除了《千山》,你打算再加其他曲子?”
  连甄点头:“我若加了曲子,时间必得延长,你身子可能吃得消?”
  白翎英站了起来,大力拍了下自己心口,信誓旦旦地道:“哈?你问我?我当然吃得消,原本的剑舞本来就是要配合琴曲长短才缩了一半,这下可是正正好!论体力我可是不会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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