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婢她跑了——紫夭
时间:2021-02-10 10:39:46

  她身子彻底失了气力,便被他一把横抱了起来。
  “殿下…”她许多天以来第一回 喊他,虚弱着…
  殿下脚步很快,正将她往兰心院里送。她听到殿下的声音几乎是低吼着吩咐一旁苏公公:“去太医院传孤的旨意,把当值的都叫过来。”
 
 
第19章 .  见君意(9)   殿下重重哼了一声,“你……
  长卿被殿下抱回了小厢房,她昏昏沉沉,心口气力时有时无。殿下守着她床边,紧牵着她的手。长卿从未见过这样的殿下,眼睛里红红的望着她。
  她儿时也伤寒过,那时阿娘便是这样守着她床前,也是这样的眼神望着她…
  殿下声音温柔着,“等等太医来,你先别睡…”
  “好…”她也不敢睡,她提气都很困难,若真合了眼,怕是真就醒不来了。莫非她这辈子比那个梦里还死的早,早知道这样,她就真和纪悠然争一争了,当上太子妃,她还能再多活几年。想到这里,她反手一把拉住了殿下的手掌。“长卿不想死…”
  凌墨强压着声道,却依然有些颤抖:“孤不会让你死。”
  德玉赶了回来,忙守来了床边,见得长卿样子亦是心疼,“你可别说丧气话,太医就来了,给你开药施针便能好…”
  太医院今日当值一共三位太医,都被请来了兰心院,候在了小厢房门外。太医许祯早年受过皇后恩惠,是凌墨的人。凌墨便指了许太医先进来给长卿请脉。
  许太医仔细探了探长卿的脉象,方对凌墨一拜,“殿下,是心脉气血不济。可那日大雪臣给姑娘把脉之时,记得姑娘该只是受凉伤寒,不该有这种症结才对…”
  “什么意思?”凌墨眉间几分凝重。
  许太医道:“这,臣也不好说。不过,不妨先查一查姑娘这几日吃的药渣。”
  凌墨吩咐一旁苏吉祥,亲自去厨房里取药渣来,给许太医查验。
  许太医查了一番那药渣,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又来与长卿再探探脉象。许太医忽的缩了缩鼻子,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依着味道,寻来了长卿枕边…
  凌墨见状直将长卿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又让许太医取了那竹枕过去查验。
  许太医刚拿起那竹枕摇了摇,那竹枕芯里哗啦啦落下来十余只干瘪的虫蛭…
  德玉一旁看着被吓得一阵惊叫。
  凌墨捂着怀里虚弱的小人,牙根里嘶磨出几个字来,“是什么?”
  许太医这才对凌墨一拜,“这血蛭和麝香,放在人枕芯里,怕是要人命的…”
  凌墨这才将长卿送去德玉手中,亲自起身去了桌边查看,见得那一桌的虫蛭,身侧的手早已握掌成拳,吩咐苏吉祥道,“把这几日进来过小厢房的人都给孤传来。”
  沈嬷嬷和朝云被宣进来小厢房的时候,长卿已经昏昏沉沉,靠在德玉肩头要睡着了…她恍恍惚惚只听得殿下好似在质问沈嬷嬷,这枕头是哪里来的。沈嬷嬷支支吾吾,没敢说话。
  朝云却镇定着与殿下叩了一首,“殿下,枕头是长卿在佑心院里常用的枕头。前两日嬷嬷见长卿病了,忧心她在兰心院睡不好,方才让朝云带来小厢房给长卿用的。”她那时候便有疑心,嬷嬷从未如此对长卿好过。
  凌墨长眸中杀意一闪,看去了沈嬷嬷身上。却又见朝云从腰间取下绣兰草的香囊,双手捧去了凌墨眼前,“这香囊,纪小姐来东宫那日,赏了我们一人一件,长卿也有…”
  凌墨眉间紧锁,正要去拿,被许太医抢先接了过去,“殿下,还是让臣来查验。万一有毒…”
  凌墨许了。
  许太医将那香囊中的药材悉数倒出,同样,是血蛭和麝香…许太医忙来回了话,“殿下,是宫中妃嫔常用来防着自家婢子有孕的香方…这里头的麝香、血蛭,佩戴久了都是伤人气血之物。”
  许太医话未落,便见殿下一掌碎了桌上的药罐。瓦罐碎片零落散在地上,上头还染着血渍…许太医忽觉不对,寻着那血色看去,果真是殿下手上的,他忙前劝着,“殿下,怎伤了自己?臣先帮您包扎好…”
  凌墨却没让,长袖一挥,受伤的手落入了袖口里,而后坐去了软塌上。
  沈嬷嬷地上跪着,她看着殿下长大,殿下性子自幼温润,她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殿下。
  殿下声音却冷得很,问她:“沈嬷嬷,你是孤佑心院的人,还是翠竹轩的人?”
  沈嬷嬷连连在地上扣着头,“奴婢…奴婢是一心向着殿下的,只是长卿这丫头,三分五次坏了殿下的身子,上头也是容不下的呀…”
  “哦?”殿下却是笑了,只是那笑声更是阴寒,“上头?所以你是寿和宫的人?”
  沈嬷嬷连连在地上叩首,“奴婢,奴婢都是为了殿下好的…”
  凌墨一手撑着膝,弯身凑去了沈嬷嬷跟前,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磨出牙缝:“你,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沈嬷嬷眼泪横流,望着殿下,“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日后,日后奴婢一心只向着殿下…”
  “一心?”凌墨淡淡撑起身子来,长眸里闪过一丝锋锐,“你如今都生了三心四心了,孤还如何相信你的一心?”
  沈嬷嬷哭着趴在了地上,不敢起来。她还在求殿下绕过她这一回,可殿下只对苏公公冷冷道了句,“给她个爽快的走法…”
  苏公公从外头叫了几个内侍进来,将沈嬷嬷带走。
  沈嬷嬷被拖出去的时候,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反倒是望着殿下笑了起来,“殿下…奴婢在下面等着伺候您…”话没完,沈嬷嬷便被苏公公一把掐住了喉咙,“诅咒储君,一会儿与她截了舌头再灌毒酒…”
  长卿在德玉怀里,听得沈嬷嬷哭声越来越远了,方才见殿下回来床边,将她从公主怀里接了过去,殿下却是问她,“那香囊避子你是知道的?”
  长卿看到殿下眸中怒气未平,可她虚弱得不行了,也没得功夫骗他,她在他胸前,微微点了两下头。却听得殿下重重哼了一声,“你不想有孤的孩子?”
  “长卿…”她想说些什么的,可咳嗽便止不住了,喉咙里熟悉的咸腥味道袭来。
  凌墨眼见她嘴里血丝涌出,又被她生吞了回去,一时间什么都计较不起来了…
  许太医忙上前探了探脉象,“殿下,那香囊里的香方被人改过。血蛭的量加大了许多,怕是早就伤了心气。”
  凌墨顾不得许太医说了什么,直将人捂着怀里,“孤带你回佑心院养病,可好?”
  长卿见着殿下眼中微微颤着,殿下的怀里也好暖。她此下意志全无,只对他点了点头,一双手也听话地勾上了他的脖颈,便由得他将自己抱了起来。
  她窝着殿下胸前,那熟悉的龙涎香气闯入鼻息,她心神终是定了几分,便合上了眉眼睡了过去…
 
 
第20章 .  见君意(10)   长卿却没有气力害怕:……
  春风三月,安远侯府的桃花都开了。长卿缓缓走在侯府的小径上,桃香扑鼻,她抬手摘了两朵,花瓣儿里的小蕊格外可爱,她抿嘴笑了笑,抬眼便见阿娘从小径外处行来。阿娘看起来年轻了好些。阿娘年少的时候是江南美人…
  长卿再睁眼的时候,花窗外的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该是入了夜了。她正躺在殿下的金丝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
  殿下守在床边,见她醒了,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不忍开口。她的手也好似是被殿下握着的,那里也紧了一紧。
  朝云见她睁了眼,忙问着,“长卿饿不饿?我去端粥食来。”
  长卿本是没什么胃口,可看着朝云一脸殷切,便点了点头。朝云方抿着嘴角起身出去了。
  寝殿里只剩得她和殿下,半晌无话。殿下捂着她的手,却没松开,也不知道他这样坐了多久了。长卿却见他另一只手上缠着的崩布,上头还隐隐透着血迹…“疼不疼呀,殿下?”她问起他来,自己声音里却是虚弱的。
  殿下只淡淡两个字:“不疼。”又抬手来给她拢了拢被角,“许太医给你换了药方,你就在孤榻上好好养病。”
  “长卿不敢扰着殿下休息…”她怕话又传去寿和宫里,却让太后娘娘总担心殿下的身子。她还想让殿下送她去侧间儿里的。
  殿下却道,“孤让你在此养病,你便安心养病。否则以抗旨论处。”
  殿下话语里几分严厉,长卿却没有气力害怕,闭上眉眼缓缓叹道,“殿下还是很凶…”
  “……”凌墨见她闭了眼,便也没再答话。只等着朝云端着粥和药进来,方才将人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长卿还是第一回 被殿下这般抱着喂粥喂药,殿下早几个月发寒病的时候,还是长卿这般照顾他的。殿下疼起人来的时候,好像还是颇为可靠的。
  趁着朝云将碗碟端出去的功夫,殿下将她扶在床头坐好。长卿见他去书房里取了琴来,将琴架在圆桌上,坐下来弹了两个音给她听。
  屋子里还熏着殿下常用的龙涎香,龙涎养心,长卿方才吃了粥药,觉得有了几分气力。她早两日听琴,便觉得殿下这把琴不似凡物,想过去看看,刚掀了被子打算自己起身,殿下忙三步回床边扶她。
  长卿被他扶着在圆桌前坐了下来。
  她只见,桌上那架琴颇为有些古远,上头的漆质却依然光润。稍稍拨动一根琴弦,那声响清透悠远…长卿心里早就有所猜测了,抬眸问着殿下,“是大圣遗音?”
  殿下微微颔首,在她身边也坐了下来,“你倒是颇有研究的。”
  “唐代的古物,长卿只在书中看过,今日竟是亲眼所见。”她面上挂着几分惊喜。
  凌墨见她喜欢,捉着她的小手,直放去了琴弦上,“再试试。”
  长卿的手被他拢着,在琴弦上勾挑,几声音色出来,直入心扉。她便顺着那几个音色,弹起来一曲《山居吟》。好琴能养人,果真不假,她只觉心气舒顺了几分。可毕竟还在病中,弹到一半又有些不济。
  殿下却坐来旁边,将她揽着怀里,又顺势接过去琴弦,继续弹了下去。殿下一手还缠着白布,却好似并未受影响。长卿靠在他怀中听了一会儿琴,便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殿下便放了琴,又将她抱回去了金丝榻上。
  她半睡半醒,殿下好似出去了一会儿方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便吹熄了烛火,躺来了她身边。
  她今日这样,定是不可能侍寝的。殿下也只是将她捂在怀里,探了探她的手,发觉还是凉的,便又将她一双手都窝去了他胸前…
  长卿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是朝云候着床前的。听朝云说,殿下去上朝了,临走前吩咐苏公公,将兰心院里和沈嬷嬷相熟的婢子嬷嬷也全都赶去了辛者库,又让苏公公重新物色新人。
  长卿觉着精神好了些。殿下虽不在,屋子里却还点着龙涎香。
  朝云说,“是殿下特地吩咐的,龙涎养心,一直给你续着。”
  一连着数日,殿下下朝都回得早,陪着长卿身边养病。他偶尔去书房里写字,听得她在寝殿咳嗽,便会回来陪陪她。寝殿里的龙涎没有断过。夜里殿下会与她一起抚琴。多半的时候,是殿下弹给她听,长卿知道,是给她养心的。
  朝云说,佑心院和兰心院门外都加设了禁军守卫。纪悠然来了好几回,都被守卫挡在了门外。人虽还在东宫,殿下和公主都不愿见她了,也不知去太后那里哭了多少回。
  大半个月过去,许太医每天都来给她请脉施针,汤药也换了好几遍,长卿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
  佑心院里,来了位新的嬷嬷,听闻是从太后娘娘宫中派来的。嬷嬷姓姜,处事有分有寸。见得殿下护她得紧,也从未说过什么,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卿只觉着,该也是太后娘娘有过吩咐了。上回在寿和宫见着太后娘娘,长卿便觉得,太后娘娘并不怎么计较一时利弊,是大局在握之人。
  在床榻上躺久了,她身子都有些僵,这日刚下了床,在殿下的书房和寝殿间走了走,却见殿下下朝回来,还让人摘了些梅花来,研成了染料。见她下了床,便扶着她的手,在书桌前作了一会儿画。
  梅花研磨之后虽是带着香味儿,可那染料的颜色只是极淡的,长卿用来点了几朵照水,便没有心力再画下去了。她求着殿下,“长卿有些乏了。”
  殿下轻易便放过了她,扶着她坐去了一旁的太师椅上,他自己却接着作画。
  殿下作画的时候,眉眼很是认真,袖子卷着,露出精干的手臂。弯腰抬笔之间,挥洒又细腻,长卿一旁看得几分赏心悦目,却又有些瞌睡了,只好撑着腮靠去了书桌上。
  她的目光却落在了放在一旁的折子上。最上面那本,还正打开着。好似是一本拜帖,送帖的人,是尚书宋迟。长卿上了几分心,暗自读起来上头的字迹。好似是宋迟府中要举办诗会,这拜帖是来请殿下去尚书府作客的。
  长卿病着的这段时日,梦中已经回过好几次安远侯府了…她试探着问了问殿下,“宋大人家的新春诗会,殿下去不去呀?”
  殿下还在作画,只淡淡回道,“不去。”
  “……”长卿想看看阿娘的院子,也想看看阿南,那尊阿爹亲手雕的,陪着她一同长大的石佛像…
  殿下好似察觉着她不高兴了,放下了手中的笔来,目光扫在她面上,却只是问了两个字:“累了?”
  长卿扶着桌角自己起了身,对殿下福了一福,“长卿先回去寝殿休息了,不打扰殿下雅兴。”
  殿下来伸手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觉着没发热,方才放她去了。
  次日一早,公主来佑心院里探她。长卿有意领着公主去看了看殿下书桌上放着的那张拜帖。公主知道她的小心思,圆眼珠子一转,笑道,“太子哥哥不去,阿玉带你去。”
 
 
第21章 .  疯魔(1)   “安远侯府的嫡小姐,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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