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暴躁白月光(重生)——迟小晚
时间:2021-02-10 10:40:44

  柳明月睁了睁眼,好半天才看清楚自己咬的不是蜜饯,而是裴慎。
  裴慎的下唇被咬破了个口子, 有些出血,可他却毫不在意,伸手抹去后,甚至重新拿了一颗蜜饯到柳明月眼前晃了晃,再度塞入口中, 只这一回不再像上次那般囫囵咽下去。
  但柳明月上了一次当,扑了个空,这回有些不太情愿了。
  裴慎见她不再主动,略微有几分失落,但还是低下了头,揽住柳明月的腰,将蜜饯送入她的口中。
  唇齿间沁着甜,裴慎作为一个不喜甜的人,头一次觉得蜜饯是如此美味。两个人就着这样的姿势亲了许久,久到柳明月的醉意彻底上来,裴慎才终于舍得将她松开,抱她去洗澡。
  春莺先前早就将热水放满了浴桶,裴慎伸手摸了摸,此刻水温正好。
  他平日里虽能单手将柳明月抱起来,但今日怀中人已经醉去,反倒费了好些力气,才将柳明月的衣服给脱干净,把人慢慢放入浴桶里。
  然后还得一直哄着她勾着自己的脖子,不至于整个人滑入水中。
  等替柳明月洗完换上干净的寝衣,裴慎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几乎湿透。他的要求向来不高,便脱了衣服,就着柳明月洗完的水也洗了一遍。
  结果还没洗完,就隔着屏风看见柳明月翻了个身,将身上盖着的被子掀了大半。她似是酒意上来了人有些燥热,就连往日如凝脂般白皙的皮肤上也泛着一层淡淡的红。
  裴慎顾不得将自己身上的水擦拭干净,拿了条布巾胡乱擦了围上,便连忙过去将榻上的人捞进怀里,然后拉着锦被,将她给严实地裹了起来。
  漠北气温已经开始变冷了,若是冻着可有的麻烦。
  而被裴慎圈在怀里的柳明月,似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怀抱,闭着眼朝裴慎怀里拱了拱,顺便伸手环住他的腰,腿也曲着盘了上来。
  裴慎先前替她洗澡时便已经忍了又忍,此下柳明月缠他缠得这般紧,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气息又被搅乱了几分。
  “皎皎,别闹了。”裴慎握住柳明月的脚踝,咬着牙想要将她的腿从自己身上拉下来。
  可柳明月听见裴慎喊她,却 睁了睁眼。
  她因着醉酒,此刻眼里雾蒙蒙一片,撞上这样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目光,裴慎心口绷着的那根理智的弦几乎要绷不住了。
  而就在这个关口上,柳明月又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撑起身子,伸出手去摸了摸裴慎被自己咬破的下唇。
  她的手指带着滚烫的热意,抵在裴慎的唇上,仿佛灼烧在他的心口。
  “皎皎……”
  裴慎觉得心口的那根弦已经绷到极致了,就连声音也暗哑了几分。而下一瞬,柳明月主动贴在唇上的亲吻,将这根弦彻底扯断。
  寒风来袭,漠北似乎一夜之间就冷了下来。
  唯有帐中一片炽热。
  #
  日上竿头,柳明月才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甜到粘牙的蜜饯,有颠簸的小舟,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哭喊着叫船停下,可那风浪却一阵比一阵来得更加猛烈。
  “皎皎,你醒了?”裴慎伸出手,揉了揉柳明月头顶睡乱了的碎发,关切地问她:“头疼不疼?”
  昨夜那碗醒酒汤喂她时几乎撒了一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柳明月揉了揉眼,本想摇头,可下一瞬就微微蹙起了细眉。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被裴慎牵着手走回来,只记得自己似乎是醉了,却不大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往日几乎与裴慎日日亲密,她再清楚不过这种熟悉的酸累感。
  能让她累到腿都抬不起来,怕是不知道趁着她醉酒时来了多少次。
  “裴慎,你怎么这样——”
  柳明月忍不住埋怨道,裴慎有些无奈地从被子中将她的手拉出来,放在唇边亲了亲。
  他早就醒了,却舍不得起来,一直侧身躺着看柳明月的睡颜。她睡着时要比平日里乖巧恬静,也不像昨夜醉酒时那般主动肆意。
  小小的耳垂,与粉嫩的指尖,在他眼里都格外的可爱。
  但是刚刚这个可爱的人儿,手险些直接掐在他的腰间。
  裴慎将人揽入怀中,压低声音在柳明月耳畔解释,“皎皎,别生气,是我昨夜过了。可你昨夜里一直抓着我叫我快些,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语气寻常,柳明月听了却惊得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许裴慎再说。
  这是什么话?
  她怎么可能会说这种露骨的话!
  便是醉酒了也不可能!
  似乎意识到柳明月醒了会耍赖,裴慎埋在她颈间,轻轻咬着她脖子上的肉,“皎皎,你若不信,你看看我背上,是不是还有你昨夜挠过的痕迹。”
  话虽这么说,裴慎却一点不快的意思都没有,他甚至要压着自己的嘴角不往上扬。
  这些日子虽然与柳明月亲密的次数也不 少,但从未有过昨夜那般酣畅淋漓之感。他本来都打算将茯苓那壶惹事的酒给丢掉,可现下却改了主意,柳明月醉后的反应实在是令他欢喜得紧,他恨不得她日日都这般主动勾着自己。
  柳明月脑子里叫嚣着绝不可能,可手下还是忍不住拉开了裴慎的衣角,探起身来看了一眼他的后背。
  只看了一眼,“轰——”的一声,她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如火球般滚烫。
  她竟然、竟然真的,用指甲在裴慎背上留下了数道痕迹。
  而且那几道红痕纵横在裴慎从前的旧伤疤中,格外的显眼,引人注目。
  “我……我改日问问贵太妃,如今宫里还有没有新的玉容膏了。”柳明月恨不得现在就将裴慎身上那几道红痕给抹消掉,他身上的其他疤痕都代表着英勇,代表着他上场杀敌的战绩。
  可唯有今日这些红痕,是他们之间情.欲的象征。
  也是她昨夜喝醉酒后胡闹的罪证。
  “不用玉容膏,这些……只有你看见,不会有旁人看见。”裴慎将柳明月拉下来,重新吻住她的唇。他已经快忘记了眉骨上曾经用玉容膏去除的那块伤疤,也好在那时候没有只顾着与柳明月生气,将它弃之不用。
  否则,带着那样一道伤疤的自己,怎么配得上她。
  柳明月被裴慎按在怀中,她感觉有什么在磨着自己的唇,她睁开眼,这才发现裴慎的下嘴唇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咬破,结了块痂,这才磨着她疼。
  这不会也是她干的吧?
  答案呼之欲出,柳明月简直不敢去想,昨夜醉酒后自己究竟还干了什么。
  她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进裴慎怀里,“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裴慎含糊着应了几声,却始终没有明着答应。
 
 
第85章 害怕   裴慎,你好讨厌。
  漠北的天冷得极快, 城内城外很快都开始飘雪。
  云霏每年都叫人囤粮,所以哪怕大雪没过了整片漠北的土地,皑皑白雪也没有影响漠北城内民众的生活。
  但突厥人向来都是马背上讨生活, 一入冬, 打不到猎物,瞬间缺衣少粮起来。往年每到这时候, 便会在城外伺机而动。
  今年也不例外。
  发现突厥人的行迹后, 云霏便开始与裴慎一起, 轮流率着云家军在城边巡逻。
  “这才几更天?你怎么又走?”
  柳明月睡得好好的,夜里忽然觉得身边一空,她伸手摸来摸去摸不到人, 睁开眼便发觉裴慎已经起身穿戴好了盔甲。
  “已经四更天了,你继续睡, 我去换师父回来休息。”裴慎已经走到了门边, 见柳明月醒了,又走回来在柳明月额上落下一吻,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么冷的天气, 他也想在家里陪着柳明月,但如今突厥人频频在城外出现, 他们必须得一日不松懈地盯着, 才能不叫他们钻了空子。
  柳明月低低哦了一声,她不是不理解, 只是不高兴罢了。
  这几个月来枕边日日有人,如今裴慎夜里不在,她一个人睡好不习惯。
  “莫怕,我去叫寒霜过来陪你。”裴慎替柳明月掖了掖被角,去隔壁房敲门叫了寒霜起来。寒霜知道姑爷最近夜里常常要出去, 也没睡沉,此刻听见声响,便披上外衣和厚袄子,去了柳明月睡着的主屋。
  屋里隐隐绰绰地燃着烛火,地上炭盆里的银丝炭快要燃尽,只泛着点点猩红。
  但饶是如此,还是比寒霜与春莺的屋子里要暖和的多。
  寒霜刚一进屋,便脱了外面的袄子,抱了被褥准备铺在柳明月床下的脚榻上睡下。可铺到一半抬头,却发觉自家姑娘在床上抱着被子缩成了一团。
  “姑娘,你怎么了?”寒霜放下手中的被子,轻声问道。
  柳明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细眉紧蹙,“我有点冷。”明明先前裴慎在时,还觉得被窝里暖烘烘的,此刻他一走,仿佛将所有的暖气也一并抽走了。
  寒霜听到姑娘说冷,连忙起身给她加了一床被子,然后又用铁钳夹了几块银丝炭添进快要燃尽的炭盆里,重新拨弄了几下,叫它们重新燃了起来。
  漠北也是有炭的,但大多都是粗炭,烧起来呛得慌。
  姑娘房里用的这些上等的银丝炭,都是承德侯府的老夫人和宫里的贵太妃,在入冬前叫人不远万里送来的,就是怕她们姑娘受不了这漠北冬日的严寒。
  “姑娘现在可好些了?若是还冷,我再给您灌个汤婆子?”
  “嗯。”
  柳明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从前在京城,她因着畏寒,也不喜欢冬天。
  但是不管怎样,都不会像如今这般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甚至忍不住去想,若是裴慎陪着自己,哪里还需要什么汤婆子,靠在他身上就足够暖和。
  “姑娘,汤婆子好了,若是冷了喊我,我再给您换水。”寒霜将汤婆子灌好,塞进柳明月的被子里。
  柳明月怀里一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应了什么。
  “没有手炉吗?”
  汤婆子倒也暖和,但是换水麻烦,不如手炉暖的时间久。
  “姑爷说了,虽然汤婆子换水来得麻烦些,但是安全,叫我千万别拿暖炉给您,以免您不小心烫伤自己。”
  柳明月愣了愣,她去年在宫中不慎将暖炉打翻,险些被炭火烫到之事,没想到裴慎还记得。
  也是,他那般在意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柳明月本来空落落的心,忽然又被什么情绪填满。她甚至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日日摆个冷脸给裴慎,可手炉打翻,炭火泼出来,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冲过来,摘下她脚上的绣鞋,丢得好远。
  原来那时候他就那般喜欢自己啊。
  柳明月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许是屋里的炭火和怀 里的汤婆子起了作用,她的身上也终于暖和了起来。
  #
  漠北既然成了城镇,便自然会有为了赚取营生的商队过来。
  突厥人狡诈,他们知道与云家军硬碰硬落不得好,兵分几处,逮着机会去偷袭抢掠那些还未来得及进城的人马。
  云家军为了救人出动了好几次,但突厥人渐渐也放聪明了,不久战,抢了东西便跑。
  今日这支队伍虽然财物损失了不少,也有人受伤,但云家军赶到及时,没人丧命。可突厥人的出现,惊到了商队里的一个妇人。
  她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本想随着一家子,到漠北城安定下来待产,却没想到此行会被先前的刀光剑影和血腥气给惊了胎气。
  眼下还在城外,就已经在马车里提前发作了起来。
  云家军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救人杀敌可以,听见这阵阵哀嚎声却束手无策。
  “城外不安全,赶紧带着他们进城。一队人马去追,切记不要追太远,追不上便回来。”裴慎扫了一眼突厥人撤退的背影,眸色微沉,雪天不适合追击,否则哪里容得突厥人如此放肆。
  他调转身下的战马,冷声吩咐手下:“快马加鞭去将茯苓接过来,再找找城内接生过的稳婆。”
  属下连忙快马奔了回去,好巧不巧,今日茯苓正好在柳明月处。
  她奔出去前,见柳明月面色发白,连忙折回来安慰她一句:“嫂子别怕,我们漠北妇人生孩子,便是难产也有办法的。”只是那方法惊世骇俗,不方便说罢了。
  茯苓飞奔而去,柳明月却开始感觉背上沁出冷汗。
  她不太能听这方面的消息。
  “姑娘?”寒霜见柳明月脸色不对,连忙轻声喊她。
  柳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不陷入那种情绪里,“替我倒杯热水,加点糖块。”
  寒霜连忙照做。
  但是哪怕柳明月喝下一杯温热的糖水下肚,她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
  她甚至觉得连手指尖都冰冰凉的,那种什么生机都从身体上脱离的感觉又来了。
  “砰——”的一声,裴慎裹着冷风从外面快步进来了
  他边走边将身上带着凉意的盔甲与外衣脱放在一边,听到茯苓说是从柳明月这里过来的他便觉不好,急急赶了回来。
  果不其然,从前听到荣亲王威胁要弄死张幼漪腹中的孩子,她便反应极大。
  如今听到又有人难产,整个人面上几乎没了血色。
  “皎皎?”裴慎握住柳明月的手,比自己刚从外面进来还要凉。
  而柳明月听见裴慎的声音,像是落水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猛地站起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寒霜见姑爷回来,识趣地退了出去,裴慎担心自己刚刚从外面过来,身上不够暖和,又抱着柳明月到炭盆附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裴慎…… 裴慎……”柳明月声音微颤,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裴慎的名字,手指也紧紧攀在他的身上。
  她想要与他说她的恐惧,她的害怕,她那十年的无力与彷徨,以及怨恨,可是柳明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她知道她说出来的话,裴慎肯定会相信。
  但……也一定会难过吧。
  这样的认知让她更加难受,不说与裴慎听,便没有人能替她背负那十年的记忆,那个孩子除了她以外也没有人会记得。
  可那也是她与裴慎的孩子……
  裴慎拍着柳明月后背的手掌微顿,虽不知她为何如此惧怕生产之事,但是更不忍心听到她呜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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