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开点,既然离都离了,你哪儿愁女人啊?要不要兄弟们帮你安排几个?】
【别瞎说,人家玩的哪没你开?和应晗闹出那么大事儿你又不是没看到。】
……
秦瞿被满屏幕的讨论扰得云里雾里:【什么旧情复燃?】
【……兄弟你别装了,热搜还挂着呢,我算是知道应晗都回应了,你为什么还没让人处理这事儿了,原来你压根儿没看到。】
【之前应晗出国之后,我们看你那么颓废怎么都放不下,我们就没敢再在你面前提过,没想到人一回来你又和人家重新好上了,连老婆都不管,真是个狠人啊!】
“……”
秦瞿猛地发觉了哪里有问题。
他沉默地抿起了唇,疑惑地打下几个字:【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应晗?】
群里沉默了许久,再一次炸开。
【这都人尽皆知的事了好吧?是谁在应晗出国那天先是跟我们喝了一圈,又端着一箱子啤酒跑去天台的?要不是小嫂子不放心你,跑上去看着你,我们都生怕你一个不乐意,直接从那上头跳下去了!】
“……”
秦瞿捏着手机,十分努力地回想着他们说的那段往事。
最终,他只能回:【应晗是什么时候出国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群朋友指的是哪天,大学时期他无论是家事还是别的事情都十分复杂,导致时常伙同朋友们一起喝酒,这会儿关于喝酒的回忆过多,他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来。
或许,他当时根本就没听说过应晗出国这件事。
可别人明显不信,在他认真地问出这个问句后,得到的只是来自聊天框的一大片嘘声。
【切,你可别装傻了啊,你当时是怎样一种情况我们可都是有目共睹!】
【就是就是,你有这个闲心不如去看你和应晗那热搜该怎么压下去!都那样了还不管管啊?】
……
“……”
知道这群人平时说话都那么不客气,秦瞿也没有生气,只是因为没有办法跟他们好好解释而感觉到了丝丝心累。
退出群聊,他不愿再去同这群人浪费时间,切换到了微博的页面。
他很少登录这种娱乐性的软件,最多转发一些公司相关,所以对微博上的大大小小的八卦消息,几乎处于一种毫不知晓的状态。
好在关于应晗的绯闻还高高挂在热搜栏上,能直接点进去。
在仔仔细细看完那一条博文后,秦瞿的表情越发变得阴沉。
再往下翻一条,便是应晗的回应。
也算不得什么回应,甚至连这件事都没有提起,只是简简单单地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看不出她是怎样的态度。
底下的评论也是众说纷纭,几乎下一秒就能吵一个天昏地暗。
【这是回应吧是回应吧是回应吧!我天这算不算是默认了!】
【所以这已经算是官宣了吗!我尖叫!】
【那些说承认的都是什么毛病……这微笑难道不是明摆着生气你们乱传谣言了吗……】
……
评论区战火越烧越旺,也没见应晗出来做丝毫回应。
秦瞿盯着屏幕,沉思了许久。
最终,他转发了那条绯闻微博。
【秦瞿v:只是帮个忙而已,谣言请适可而止。】
由于秦瞿的发声态度很明确,评论区的画风同应晗那边的完全不同——
【有认证!是本人!秦总居然亲自回应了!】
【好的没戏看了散了散了,都说了是朋友了怎么老有人不信?我真诚的为某些人的智商感到忧虑。】
……
秦瞿没管评论,把自己的声明截了张图,又回到微信,第一时间把消息发给梁枝。
然而图片发过去,只得到了一个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标识。
梁枝把他拉黑了。
“……”
秦瞿不死心,再尝试着给梁枝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下一秒,那边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直接换了号码,甚至连拉黑都没有考虑过。
这下他甚至连用别的号码打给她的机会也没有了。
秦瞿盯着通讯录的界面,久久未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梁枝会走得那么干脆,想得那么周全,甚至连这些联系方式都给他断了个干干净净。
门铃声响起,他轻“啧”一声,烦躁地把手机丢回沙发上,走过去开门。
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他眼中隐隐漫过一缕失望。
不是梁枝,是一个举着手机,笑眯眯的中年男人。
压下心底的不耐,他尽量使自己平静地问:“请问你是?”
“中介,来看看房。”
男人伸长脖子,想要透过秦瞿往房里看,一边看还一边小声嘀咕,“房主也没告诉我这里还有人啊……”
中介?
秦瞿不解,向前一步挡着他的目光,警惕地问:“看什么房?”
中年男人这才肯上上下下往他身上打量过去。
了然地点点头,他道:“你应该是租客吧?这房子主人先前约了我过来看看房,准备卖掉,刚好有好几个客户看上了这边儿,我就想着赶紧过来……诶房主跟我说你七天之内会搬走对吧?”
秦瞿终于听懂了中介话里的意思。
梁枝准备把这套房子卖掉。
倏忽间,他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女人当初会要这套房子。
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她想把关于他们过去的痕迹,全都抹除,不属于他们任何人。
……所以,她是有多厌恶他们的这段过往?
耳边中年男人还在继续唠叨。
“这边的房子可抢手了,这么久了才碰到有人肯卖,估计价格还能再高些……”
“这套卖多少?”
秦瞿倏然出声,打断了中年男人持续的碎碎念。
男人呆愣一秒,“啊?”
“我问这套卖多少。”秦瞿冷笑了下,嗓音微哑,带着轻嘲,“我出两倍的价,卖给我。”
-
把房子的事情委托给助理代为处理,秦瞿不愿在留在这里同人多有交涉,最终还是回到了公司。
办公室门被敲响,路娜把文件放到他身旁。
秦瞿抬头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她的手,稍微顿了顿。
路娜感觉到秦瞿的目光,蓦地浑身一僵,十分小心地开口问道:“秦总,还有什么事吗?”
“……”
秦瞿目光没有变化,仍盯着她的那只手,神色稍敛。
大约几秒后,抬手,淡淡指了指:“那支笔是你的吗?”
路娜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支镶着碎钻的笔。
估计是之前太过忙碌,随手抓了支笔签字后,没来得及放下。
她于是换了种方式那笔,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的,是梁秘书之前留在办公室的,我准备有机会再还给她。”
当初梁枝离开时,告诉过路娜办公室里的各种东西她都不准备再带走。
但路娜认得这支笔,是某家首饰店前两年出的周边产品,上面的钻石颗颗都是真钻,光是想一想就知道价值不菲,她不敢直接放着,还是准备还给梁枝。
秦瞿点点头表示了解,抬手示意路娜拿过来,“那先给我。”
“啊?好。”路娜闻言,有些惊讶地把笔递交给秦瞿,“秦总您如果有机会,就麻烦转交给梁秘书一下了?”
秦瞿没说话,轻轻颔首。
他把笔拿在手里,便一点一点仔细地开始顺着上面纹路摩挲。
仿佛在对待什么极为珍贵的宝物。
……
路娜见状,心底莫名升起点疑惑。
在她的印象里,秦瞿是从来不会关心这些小事的。
但这些她也不敢当面问。
见没自己什么事,她鞠了个躬,默默准备退开。
就在这时,她瞥见了秦瞿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只消一眼,她便将款式与记忆里的那一枚完美地重叠在了一块。
——她记得,上次她看见的梁枝手上的戒指,和这一款是同款。
心底的那一层隐藏多时的迷雾骤然被拨开,路娜强行抑制住自己心脏的狂跳,加快脚步退出了办公室。
她刚才,好像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
路娜离开后,秦瞿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上的笔。
这是刚结婚那会儿,他送梁枝的礼物之一。
自她收到后便一直用的都是这支笔,过去了这么久,笔身上甚至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可想而知她用得有多珍惜。
可现在她却不要了,甚至让给了别人去用。
“……”
就连秦瞿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梁枝留下的东西抱有那么大的执念。
——会是喜欢吗?
他几乎瞬间便将这个近乎荒唐的想法抛诸脑后。
怎么可能。
感情于他而言,是最为多余的东西。
他两根手指捏着笔,轻轻让它打了个转。
——也许只是不习惯而已。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门外路娜公式化的汇报传来:“秦总,外面有位姓应的小姐想要见您。”
秦瞿认识的姓“应”的不多,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来找。
他这才把笔放在一旁,淡声道:“让她进来。”
几分钟后。
门开,应晗摘掉挡住脸的大墨镜,笑意盈盈地走进来。
她似乎未被网络上的传言所影响,一双眸子温柔妩媚地望向秦瞿,十分熟络地坐到了他面前:“好久不见,阿瞿。”
“应小姐原来平时都是这么称呼我的?”秦瞿没有抬头,语气染上些许警告的意味。
应晗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小幅度掩唇,柔声道歉:“抱歉,我以为我们关系足够好了……”
秦瞿根本不吃这一套,掀了掀眼皮,“还没到那个程度,麻烦应小姐有自知之明。”
应晗尴尬地掀了掀唇,“你总是喜欢这样开玩笑……”
“你的父母还有什么事需要找我,麻烦直说,我现在很忙,”秦瞿不吃她这一套,冷淡以对,“老爷子的病情现在很稳定,也不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啊,是——”应晗一噎,张了张嘴,“我这次来没别的问题,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受网上那些事的影响?”
见秦瞿仍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笑了笑,接着说,“网友们都是这样,喜欢捕风捉影,不过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你发澄清了吗?”
应晗一怔:“什么?”
秦瞿仍未抬头,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我已经发了声明,应小姐你的呢?”
“我……”应晗卡壳许久,干巴巴地笑了声,“刚才太忙还没时间看,我晚点回去就发……”
她打开手机,上下翻了翻,像是不经意地把一个评论放到秦瞿面前:“你看,他们说我们很般配诶,你觉得呢?”
秦瞿耐心耗尽,抬头直直地望向应晗,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既然忙,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或者,你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先把这件事好好澄清一下,而不是发一些模棱两可的内容。”
“……”
许是这句话太过直白,切切实实戳到了应晗的痛处。
她把手机往桌上轻轻一扣,蹙着眉就连眼眶都红了几分。
美人弦然欲泣的模样本就惹人怜惜,配上微哽的声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秦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应晗说完这句,稍稍别开了眼,“我知道当年我出国给你造成的伤害很大,可那都已经过去了,况且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也喜欢我,这还是别人后来才告诉我的,你要是早些说开,说不定我就不会走了……”
说到这里,她作势要去握住秦瞿的手:“阿瞿,这么多年我真的一直都还喜欢你,我都这么求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
秦瞿避过她的手,向后靠了靠,声线极为冷静:“请自重,应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应晗不死心地打断他,“如果你真的对上一段婚姻满意,又怎么会离婚?你和梁枝结婚只是为了气我是不是?现在离婚了,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我真的不介意。”
第20章 . 余烬 “没资格。”
秦瞿被应晗哭得头疼, 背过身去,言简意赅,“可我介意。”
看不见应晗脸上浮现的裂痕,他话语中的强硬令人无法忽视:“我这段时间肯帮你安排你爷爷住院的事, 不过是看在当年老爷子于我有恩, 两相抵消, 麻烦应小姐不要再自作多情。”
“否则, 我会考虑与和盛解除合作。”
应晗呼吸一滞。
外界不清楚她家里的情况,她却不可能不知道。
和盛这些年开拓国外市场进度停滞不前,又由于缺乏打理,在国内也大不如前,已然站不稳脚跟, 能维持现状,大部分都归功于珩原的帮助。
若离了珩原,只会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