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糟心就晾着这群糟心玩意,多宠宠女儿吧!
女孩子乖巧些,不会这么气他。
“走,哥哥带你去玩面人!”
“走……”
小哥俩开开心心地说走就走,把康熙晾下了。
他指着他们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三岁看老,一丁点大就这般不孝了,等他们长大了能是个孝顺儿子吗?小小年纪就知道气朕,早晚有一天朕要被他们气死!!”
“孩子还小,现在还不懂事,以后慢慢教,长大了就知道孝顺了。”
皇后替两个小的说了一句话,之后眼带担忧地打量着康熙,“听胤祜说今日在宫外惊了马,皇上没受伤吧?”
康熙摇头,“朕无事。”
顿了下,他又说:“小六这孩子心太大了些,今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朕及时抓住他,他就该头着地飞出去了。事后也不知道怕,朕要带他回宫,他还没心没肺地闹着要去玩!”
马车出事后,胖儿子根本不需要他哄。
一心惦记着玩,看什么都稀罕。
康熙觉得纳罕,哪有这样的孩子?
皇后道:“他年纪小,咱们都宠着他,他从小到大遭过最大的罪就是喝苦药了,哪懂什么是危险?臣妾着了人去太医院拿安神药,喝碗苦药汁他就记住了。”
康熙勉强觉得可行。
小孩子都不爱喝苦药,喝两碗他就记得了。
何况胖儿子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自己的不满都是出于担忧。
安抚好康熙,皇后又将七阿哥气哭四阿哥的事说了一遍。
康熙无言以对:“……”
对比一下被气哭的四阿哥,他诡异地觉得自己受到了安慰!!
看着康熙舒展了的表情,皇后又道:“小七这孩子看着胆小,脾气性格却是个固执的。上回小四压着他读书,他是吓到了才会这般抗拒。这么小的孩子天性好动,都是坐不住的,硬是逼着他们读书,他们也读不进去。不如等他俩再大两岁,能说通道理了再让他们进学。”
康熙用探究的眼神审视皇后。
终于看清了皇后的意图,所以……七阿哥这么气他只是探个路?
兜那么大一个圈子,为的就是让胤祜晚两年再读书?!
“两个小的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读书之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被拒绝了皇后也不恼,耐着性子说:“胤祜年纪尚幼,且不知危险为何物。等他进学了就要搬去阿哥所,臣妾实在放心不下,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才能安心。等他懂事一点了再让他搬出去。”
“保成小小年纪搬去毓庆宫,也相安无事。”康熙把太子搬出来当例子。
没道理几个哥哥能做到的事情,到胤祜这里就要改规矩。
话虽如此,他还是补了一句:“多安排几个妥帖的人在身边侍候。”
皇后表示不赞同,“保成打小就懂事,小六天性活泼,臣妾也舍不得拘着他。他自己意识不到危险,身边跟着再多人有何用?他是主子,他要做什么,底下的奴才还敢管他不成?在钟粹宫臣妾还能盯着些,到了阿哥所就无人敢管他了。再说了,底下的奴敢想管他臣妾还不乐意了!”
前面的话,听也就听了。
但最后一句触动了康熙的心。
让底下的奴才管着胖儿子,别说皇后不乐意,他也不愿意!!
康熙的态度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语气也没那么强硬了。
“这几个月好好教,还来得及。”
“行!”皇后点头答应。
康熙正为她的干脆而侧目,她话锋忽地一转:“就劳烦皇上来教了,臣妾对他向来慈和,他打小就不怕臣妾,臣妾也舍不得打他骂他,除了喝苦药就吓不住他了。是药三分毒,也不能以他的健康为代价……”
“等等!”康熙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她。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皇后蔫坏蔫坏的?
好人让她一个人当完了,难怪胤祜口口声声皇额娘最好,却从来不敢说皇阿玛最好,原来关窍在这里!
他不在跟前的时候,指不定皇后天天拿他吓唬胖儿子!!
康熙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皇后。
“你是一心为儿的慈母,朕就长了吓唬儿子的张坏人脸?”
“总得有个人扮黑脸!”
“朕!不!扮!!”
“现在不扮,明年二月还是得扮。”
康熙受了一肚子气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想,好坏是对比出来的,皇后越装好人,越是把他比成了坏人。
他的儿子出身尊贵,生来就注定前途无量,读书只是让他明事理不被人糊弄,不需要他有多好的文采,也不用他中状元。不过是晚两年读书,开个特例也不是不行。
就算晚两年读书,也绝不能让皇后当了这个好人!
这个女人总是踩着他的名声在儿子面前扮好人!!
……
次日,安嫔带着七阿哥散步锻炼身体,胤祜往上书房的方向去了。
把四阿哥气哭的人是七阿哥,可罪魁祸首却是自己,他有必要向四阿哥坦白。傻弟弟已经挨了打了,不能让傻弟弟一个人把黑锅背完了,免得四阿哥记恨傻弟弟。
一路走走停停,到上书房时已经半上午了。
几个哥哥都在读书,他在休息间等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决定出去看看。
他兴冲冲地去看太子亲哥,结果窗户太高,他够不着。
小光赶紧跑去休息间搬了张小板凳出来,胤祜踩着小板凳趴在窗子上盯着亲哥的后脑勺。
被人盯着看,哪怕是后脑勺,也会有所觉察。
太子忽地回过头来,就看到自家弟弟笑得跟只招财猫一样,还在挥爪。
他会心一笑,又收回了目光。
上书房的皇子们学一个时辰,就能放松一刻钟,胤祜看了不到两刻钟就是休息时间了。
太子把他从小板凳上抱了下来,“又重了!”
遭到人身攻击,胤祜冲他翻了个白眼,“嘴不要就捐了!”
“脾气怎么那么大?”太子曲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他没用什么力气,但三岁小孩皮肤白嫩,轻轻一弹就红了,他又给弟弟揉额头,“比小姑娘还娇气,碰一下就红了!”
“你少来!”胤祜一巴掌推开了他。
太子对小光等人道:“孤和小六说几句体己话,你们去休息间候着。”
小光等人立刻退下了。
另三个阿哥和他们的同窗也是休息时间,他在休息室里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
窗户大敞,还能看到太子牵着胤祜走在院子里。
三阿哥有点酸溜溜,“等六弟入学,咱们的待遇会不会好一点?”
他们一天学到晚,六弟七弟天天玩,还能祸害别人的狗。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入学前在玩什么了,反正没有六弟他们自在。
四阿哥道:“不太可能,上书房是皇阿玛说了算,他向来重视我们的学业。皇阿玛想让我们多吃点苦,就别想有什么好待遇了。若是皇额娘能管到这边,六弟撒个娇我们就能天天放假了。”
三阿哥只能叹息了,“让他去皇阿玛那里撒娇!”
四阿哥瞥了他一眼,“皇阿玛那里撒娇有用?!”
兄弟二人说着话,就见太子牵着胤祜朝休息间走来。
他隔着窗喊了一声:“四弟出来一下,小六有事与你说。”
四阿哥大步走了出来,“太子哥哥!”
太子询问地看着自家弟弟,就见他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四哥,我是来道歉的。”
“六弟道什么歉?!”
“咳……就是想跟四哥说说白云的事。”胤祜尴尬地抓了抓头,“白云那个名字不是七弟起的,那天我们一起去承乾宫看白云,我随口一句忽悠,没想到七弟当了真。”
四阿哥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第30章 、坑爹被抓到了
为了避免刺激到四阿哥,胤祜一口一个白云,没有提那个他听了想打人的名字。
看着四阿哥的脸黑了下去,他向右挪动了一步,离亲哥近一点。
“四哥,白云的事是弟弟对不住你,我已经在尽力补救了。小七答应了以后不会再瞎喊了,我也会盯着他,不让他去承乾宫找白云。当然了,我自己也不会去。”
“你最好说到做到!”四阿哥一听这事就冒火。
如果昨天胤祜也在承乾宫,他肯定会连这个弟弟一块打。
但现在是不可能了,一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又不是当场逮到这个弟弟。他现在打胤祜的话,一顶心胸狭隘的帽子就摘不下去了,毕竟昨天发火打了小七,隔一天再打另一个,额娘也会脸上无光。
还有……这个弟弟一点都不真诚!
嘴上说着道歉,却带着太子一起来,他确定是道歉而非威胁?
弟弟都是讨人厌的祸害!!
“四哥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对上四阿哥不太信任的目光,胤祜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再去承乾宫找白云玩,你尽管对我的鱼下手,我绝无二话!”
“你别再提白云,它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也不全是你的错。你是随口一句忽悠,却是胤祈每天找它玩喊那个名字。两个人都有错!”
别以为道个歉,就不关小七的事了。
这辈子他们别想靠近白云一步!
“瞎闹!”太子也无奈极了。
这两个熊孩子一个敢忽悠,一个敢信,都是欠打的。
他又弹了下胤祜的脑门,才看向四阿哥,“四弟放心,小六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孤替你盯着他,不会让他去承乾宫欺负白云。”
他只保证这个弟弟。
另一个暂住在钟粹宫,毕竟不是亲弟弟,也没什么感情。
论血缘关系,七阿哥还跟四阿哥一母同胞呢,也轮不到他来保证。
胤祜捂着脑门瞪了亲哥一眼。
又来了,之前就被他的铁手弹红了,转头又给他来一下!!
太子发了话,四阿哥也不能再纠缠了,“这事就过去了。”
胤祜总觉得他有点憋屈,还想再补救一下下。
“我知道个法子,能让白云尽快接受自己的名字。四哥准备一点小狗能吃的零食,拿着零食喊它,它要是过来就喂它吃点。多试几次,它就记住这个名字了!”
四阿哥的脸色好了一点,“多谢六弟,我回去就试试。”
胤祜道:“行!”
沉默了几秒,四阿哥脸上带着一丝窘迫,“六弟回了钟粹宫,替我跟七弟赔个不是吧。昨天是我太愤怒也太冲动了,下手重了些,可能打疼了七弟,也吓坏了他。”
如果不是胤祜过来道歉,他根本想不起道歉,也没打算道歉。
六弟有皇后和太子宠着,还能在事情过去一天后跟他道歉,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能再揪着不放,不然也太小家子气了些。还有小七那里,他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行事太冲动。
冷静下来想想,两个弟弟年纪小不懂事,没必要跟他们较真。
跟他们计较,只会气坏了自己!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错在以大欺小,不该对弟弟动手。但一码归一码,瞎给白云起名的事,还是你们的错。我只是为自己以大欺小的事道歉,该你们的错还是你们的。”
太子围观了全程,忽然一声轻笑:“四弟是个好孩子!”
被气疯了才打了弟弟,今天还能低头道歉,品性确实不错。
被太子夸了,四阿哥虽然努力绷着脸,却有一抹红晕爬上了耳朵。
……
延喜宫内。
钮钴禄贵妃挺着大肚子,脸色阴沉难辨。
今日一早家里就给她传了信,说是家中的弟弟尹德昨日在街上招惹了一个红带子,当时尹德已经自报了家门,那个红带子却不依不挠半点情面也不给,直接把人押送进刑部大牢了。
家里去捞人,却被刑部的人回绝了,连探视都不允许。
钮钴禄家丢了好大的脸,那个红带子却身份成迷,无人知道他是哪家的,只知他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带着一群凶悍的侍卫,当街就敢对尹德动刀,丝毫未将钮钴禄家放在眼里。
在街上逛了一圈,又神秘消失。
家里的意思是让她求一下皇上,放了尹德。
除此之外,还有弄清楚那个红带子的身份。
钮钴禄贵妃对这个弟弟恨铁不成钢,但也想尽快把他捞出来,有个蹲牢房的弟弟,她脸上也无光,还有那个神秘的红带子,只要弄清楚他的身份,有机会肯定要报复回去。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何必闹得这样难看?
却偏让钮钴禄氏一族颜面扫地。
钮钴禄贵妃特地派了身边的大太监喜旺出宫,去钮钴禄家了解了一些情况。
喜旺一回来,就被钮钴禄贵妃叫来问话。
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说。
“上个街带着一大群侍卫,还敢当街对尹德动刀,放眼京城也没几个红带子狂成这样了,岂会查不到?他身边其他人包括那个孩子,有没有别的特征?”
“孩子被捂着眼,看不清全脸。”
“除了侍卫,身边其他人呢?”
“马车上还有两个奴才,赶车的奴才摔了一跤,另一个在马车里侍候的奴才也伤得不轻。对了……奴才听人提了一句,那个红带子衣着普通,孩子连个缨络也没戴,衣料子却像贡品。”
真是越说越奇怪了。
得能皇上赏赐贡品,在宗室里也算受宠的,还穿在孩子身上,那孩子必是家中宝。可但凡有点家底的孩子,受宠的孩子都该一身富贵才对,可那个孩子连个缨络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