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奶包皇子的日常——召徕
时间:2021-02-10 10:47:15

  明玄帝看着他:“你不满意封地?”
  “老四,你们三兄弟中,你的封地是最大的,气候虽然不佳,但毛皮药材之物俱是价值不菲。”
  “你每年收到的税收都是一笔可观数字。”
  “谁稀罕!”四皇子厉声吼道。
  明玄帝陡然沉了脸:“老四,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
  四皇子一滞,眼眶愈红,别开了脸没说话。
  父子两人僵持着。
  许久,四皇子才闷闷道:“父皇,我宁愿不要封地,也不想离母妃,三哥和妹妹那么远。”
  明玄帝无奈:“你在说什么傻话。”
  四皇子话出口,像一瞬间想通了什么一样,他抬起头,坚定道:“父皇,儿臣不要封地,也不去封地了,儿臣就在京城做一个闲散王爷。”
  “您用得着儿臣的时候,儿臣就出力。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行吗。”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几乎带了哀求。
  明玄帝不语。
  四皇子看了他一眼,咬咬牙,直挺挺跪下了:“父皇,您不答应儿臣,儿臣就不起。”
  明玄帝眼睛微眯:“你在威胁朕?”
  “儿臣不是在威胁父皇,儿臣是在恳求父皇。”
  明玄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甩袖离开。
  殿内的事像插了翅膀,传遍了京城。
  众人对此褒贬不一,有人觉得四皇子重情重义,是个难得的好儿郎。
  也有人觉得四皇子不知好歹,破坏规矩。
  六皇子听到消息的时候,可耻的心动了。
  他就想做个富贵闲人,爱他的人,他爱的人能待在一起,衣食无忧,每天吃喝玩乐,开开心心就足够了。
  而且下一任皇帝是小七,他最后一点顾虑都没有了好吗。
  他回到府中,跟妻子说了心里的想法。
  六皇子妃其实也不想离开京城,她不是好权力的人,跟丈夫一样,只觉得一家人在一起,然后又能拥有喜欢的东西,每天和和乐乐过日子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
  六皇子妃担忧道:“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六皇子抱着媳妇儿嘟囔:“我都不要封地了啊。我那封地也值老多钱呢。”
  六皇子妃被他逗得笑出声,摸摸他的脸。
  “干嘛干嘛,□□就撩拨我。”六皇子拽住媳妇儿的手,凑过去吧唧香了一口。
  六皇子妃捶他:“你注意点儿。”
  六皇子哼哼唧唧,“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香一下怎么了。”
  六皇子妃拿他没辙,由着他去。只是眼里也难掩愁思。
  这个消息同样传到了二皇子和三皇子那里去。
  三皇子被活活气了个倒仰,也就是老四不在他跟前,否则他非得打死这个蠢弟弟。
  拿命拼来的封地,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么大方,干脆把家当全捐了啊。
  周围一片狼藉,三皇子立在其中,胸膛剧烈起伏。
  少顷,他像卸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抬手捂住脸,而后低低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哭了。
  眼泪顺着指缝汇聚成珠,砸落在地。
  屋外,几个孩子抱着三皇子妃的大腿,怯怯地看着悲伤的父王。
  他们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
  三皇子妃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带着他们离开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的丈夫比起妻儿的安慰,更不愿意妻儿看到他的狼狈。
  此事前后耗了半月,最后以四皇子,六皇子留京,五皇子前往封地结尾。
  五皇子是有些留京的苗头,就被康妃掐灭了。
  比起分别,康妃更无法忍受她儿子拿命拼来的东西,拱手让人。
  那是她儿子该得的!
  只是五皇子离京那日,康妃站在城楼之上,几乎哭成了泪人。
  淑妃扶着她,并不言语,只是无声的陪伴。
  ……
  太阳落下,又会重新升起。春天过了,夏天就来了。夏天末了,秋天又来了。秋天尽了,冬天又来了。待到冬深,又迎来春天的萌芽。
  日升日落,四季更替。从来都不会停留。
  五年后,明玄帝退位,举国震惊。
  彼时,太子容衍登基,改年号康乐,尊称康乐帝。
  此后,大兴进入了飞速发展时期,其经济之繁华,文化之鼎盛,空前绝后。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后面就是一些番外了哈。
 
 
第274章 、番外:舅家
  唐家草药铺子今天有些不一样,陈旧的铺子里突然来了一位光风霁月的青年。
  “客人,您买什么草药?”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有些畏怯地询问。
  “你们东家呢?”
  小少年愣了一下,才回道:“我们东……”他不习惯这个称呼,硬着头皮道:“我们东家病了。”
  “病多久了?”
  小少年为难,这关乎隐私,他不好说。
  可是对上客人温润的眸光,他不自觉开口:“我们东家身体一直不太好,听说好像是心病。”
  “是吗?”
  小少年刚要点头,结果身边一阵清风,客人呢?
  小少年:???
  客人到后面去了!!
  “客人,客人,后面是民住,不能进外人的。”
  “客人,客人……”
  铺子后面是个小庭院,一间正房,一间厢房和一间小厨房,小厨房外面打了一口水井。
  小院子里摆了不少草药架子,上面晾晒着各种草药。
  青年就近看了一眼,眉头微蹙,指着一株泛黄的草药:“这个已经失了药性,再晾干也没用了。”
  小少年:“啊?”
  “小五,你在外面咋——”正屋房门打开,里面出来了一位两鬓斑白的妇人。然而对方话说到到一半,猛地止住了声音。
  小五不解:“师娘,您怎么了?”
  “您怎么在发抖啊。”小少年赶紧跑过去搀扶。他被青年带偏的称呼,也终于找了回来。
  “师娘,师娘您别吓我啊……”
  小五左右看看,后知后觉意识到师娘如此反应,很可能是因为对面的青年。
  “客人,您快些走吧,不然,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小五!”妇人突然喝止,拽住他的手,用力之大,以至于手背的青筋都凸起了。
  小五忍不住呼痛。
  妇人松了手,深深呼出一口气,“小五,你去前面铺子守着。”
  小五:“可是……”
  “让你去就去。我不叫你,就不准进来。”
  “喔。”小五被师娘凶了,有点委屈,但对青年也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等到院子里只剩他们两人时,妇人抖着唇,哆嗦道:“殿……殿下怎么来了?”
  “路过。”
  妇人眼里的光暗淡了,呐呐应道:“喔……喔喔。”
  “殿下坐,民妇给您倒杯水。”
  “不必。”
  妇人愣在原地,她比同龄人看起来更生老态,眼角细纹密布,双眼有着饱经沧桑的疲惫。明明是做外祖母的人了,这会儿却像个孩子一样茫然无措。
  青年叹了口气,自嘲一笑。笑自己多大人了,还使小性儿,圆圆知道了,都得笑他。
  他上前两步,自然的拉过妇人的手,往屋里走。
  “我今日是特意过来的,本想看看你们过得如何,没想到从药童口中听闻舅舅病了,一时担心,就贸然进来了,舅母莫怪。”
  妇人闻言,不敢置信地偏头望向青年,眼泪不知何时糊了满脸:“你……您刚刚叫我什么?”
  青年拿出手帕给她擦泪,温声道:“舅母莫哭了,哭多了伤眼。”
  这句话却像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妇人突然嚎啕大哭,弯腰就给青年跪下:“小衍,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太自私了,我做出那种糊涂事。”
  “你打我骂我吧,小衍,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我是罪人……”
  容衍及时把她扶住,双手托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顺气。
  “小衍,我该死啊,我没有事先问清楚,我不知道那家人那么混蛋……”
  “我最错的是,最错的是,抛弃了你,我们是亲人,是一家人啊……”
  他们给自己找了无数理由,无数借口,可是都抵不过一句:他们是亲人啊。
  所谓亲人,就是无论面对任何风雨,任何困难,都要携手一起度过。
  否则还叫什么亲人。
  当初的一念之差,犹如监牢,把赵翠荷困了整整二十多年。
  她有太多的后悔,太多的痛苦都压在心里,日日谴责着她。
  此刻情绪决堤,犹如洪水泛滥,赵翠荷感觉整个人都快空了。
  这也是容衍没有阻止她的原因,负面情绪总要宣泄出来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赵翠荷只剩小声抽噎,容衍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赵翠荷像个犯错的小孩儿,拘谨又胆怯,小心接过水,道了声谢。
  “舅母先歇着,我去看看舅舅。”
  结果他一回头,就看到苍老的男人站在他身后,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泪水。
  “……小衍。”他颤抖着,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很轻很轻,像生怕声音大一点,眼前的人就没了。
  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容衍心尖犹如被针刺了一下,不痛,却有些微不适。
  他下意识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是我。”
  顿了顿,他唤道:“舅舅。”
  唐药郎鼻子一皱,蓄在眼眶里的泪水顷刻砸落。
  下一刻,在容衍猛缩的瞳孔里,看到下跪的老人。
  “舅舅,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容衍避开正面,从侧面三步做两步冲过去,抬手想把人扶起。
  但赵翠荷只是惊得站了起来,却没阻止丈夫。
  唐药郎握住容衍的手,仰头看着他:“小衍,这一跪,是我欠你们母子的。”
  他对不起妹妹,辜负了妹妹的嘱托,把她的孩子送了人。
  他更对不起容衍,这个孩子曾经是全心全意相信着他,却被他无情丢弃。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因为你是皇子,我丢弃了你,所以感到后悔。”
  容衍抿唇,不语。
  唐药郎看着他的双眼,目光哀伤,“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是因为不敢面对过去胆小自私的自己。”
  “我能够带着一家老小毅然离开从小长大的村子。当初为什么不能带着你们母子一起离开,或许你娘也不会……不会积郁成疾,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
  “我不是个好兄长,更不是一个好舅舅。我,我不配啊”他颓然地低下头,软倒在地,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傀儡。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唐药郎看着不远处的椅子腿出神,低声喃喃:“我想着,宫里多好啊,吃不愁穿不愁,却不想,那也是个吃人的地儿。”
  “……连娃娃都不放过。”
  他不知道是在怨谁,砸着自己的腿:“我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过去做不了,以后也做不了。”
  他好像糊涂了,像个迷途的人,不知外界。
  容衍静静看着他,许久,吐出一口郁气。
  “过去了。”
  他说:“一切都过去了。”
  他俯身抱住苍老的男人,柔声道:“亲人之间,哪有什么绝对的是非黑白呢。”
  娘肯定也不会怨你了。
  容衍把唐药郎扶回床上,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又给他号了一下脉。
  “身体有些虚弱,以后好生进食养着就好了。”
  唐药郎有些诧异:“小衍,你怎么会”
  他想到别处去了,脸上又露出了愧疚之色。
  容衍自然道:“以前见你们在家里炮制药材,有些兴趣,后来跟太医讨教了几招。”他抬起头,笑道:“我也只会一点儿皮毛。”
  他想到什么,又道:“我这次是单独来的,没告诉表哥。”
  唐药郎见容衍提起唐明神色如常,犹疑道:“你跟阿阳……”
  唐明以前叫唐阳,后来改了名。
  容衍揶揄道:“表哥那名字改不改都没什么区别。”
  他像寻常表兄弟那般说笑着,不见芥蒂。
  唐药郎心里偷偷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容衍,怎么看都看不够。
  “你长得真好。”容貌,气度,就该是龙子凤孙那样。
  容衍莞尔,轻轻应了一声,他们说些有的没的。
  唐药郎不敢说从前,怕打破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温馨氛围。
  容衍就提起了外面的小少年。
  “你说小五啊。这孩子命苦,父亲得了痨病,亲娘扭头跟人跑了。”
  “他奶奶带着他们兄妹两个,结果一场风寒,他奶奶和妹妹都没了,他一个人乞讨度日,我想着我年纪大了,草药铺子也需要人手,就收了他为徒。”
  容衍:“嗯。”
  “表姐现在在京城吧。”
  唐药郎神色有点尴尬,“她,她嫁了人。”
  “我知道。”容衍接过话茬:“我见过她的丈夫,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