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内涵到。
她可不喜欢小江江被人这样说,当即回嘴:“我家小江江就算提前一个小时出来也能考第一!”
“哎!”家长一脸看傻子似地看她一眼,走开了。
小乌鸦咬着勺子,特想把西瓜砸在她脑袋上给她开开瓢,让她清楚地认识到乌鸦精不是傻子!
江合好笑地rua了rua她气到鼓起的两颊:“再不吃,西瓜要热了哦。”
当真,小乌鸦哗啦哗啦舀着西瓜吃。
小江江顶着大太阳给她买的冰西瓜,给那个没长眼的人开瓢,太浪费了!
冰西瓜最大的价值,就在于进她的肚子!
站在街对面的巫家家长,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宝贝小小被江合用一颗西瓜拐上车走了。
巫外婆使劲闻保温盒里的肉包子,心想原来她家宝贝孙女那么好骗,一颗西瓜的事。
高考结束后,小乌鸦足足睡了十天,把大半年用进试卷的力气全补了回来,直睡得腰酸背疼腿抽筋,走路都是飘的。
巫妈妈还笑她:“平时怎么吃都不胖,原来小小是睡觉长胖,再去多睡睡,长得白白胖胖的。”
小乌鸦“哼哑哼哑”,明明是睡肿了。巫妈妈都开始喜欢开她玩笑了。
后来几天,她又开始每天吃吃喝喝,从一天六餐,变成一天无数餐。早中晚三餐还是吃无比多,平时的零食更是没有断过。
巫外婆从曾经的五天一次大采购,变成一天一次大采购。
巫外婆还专门为她买个电子秤:“小小加油吃,外婆给你买个秤,每天称称自己长了多少斤,让外婆看看买的东西回本没有。”
当猪养呢,还回本!
小乌鸦很有骨气的不吃了!
才怪。
她开始每天往外面跑,去找小江江吃吃吃!
小江江要控制她的饮食,她又转身去找小淇吃。小淇嫌弃她比猪还能吃时,她又叫张笛出来玩,继续吃。
就这样,吃到出成绩的日子。
在所有人都紧张得不能自己时,她嚼着薯片,很淡定地登录进去。
她想得很简单,她已经考完了,不管考零分,还是考七百分,都是她辛辛苦苦考来的,不会因为她忐忑或是平静的心情而发生任何变化。
然后,她在巫家家长激动到呼吸急促的气氛里,点开了成绩。
白白的屏幕上,一科科分数平稳又细小地展开来。
“嗷哑——”
小乌鸦一嗓子嚎破了天。
外面传来“啊啊啊哑哑哑呱呱呱”的乌鸦叫,此起彼伏地回应着她的嚎叫。
小乌鸦又“嗷”一声,抱着薯片扑到床上滚来滚去。
“语文136。”
“数学149。”
“英语150。”
……
巫外公戴着老花镜一科一科地念着。
小乌鸦听着数学149,又忍不住“呜哑呜哑”叫起来。
她太开心了。
她真是个机智的聪明精!
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她就说过,小江江数学考150,她会考149分,绝对不能超过他,她要让他当第一名。
149分,她做到了!
鬼知道她在考场上,用草稿纸扒算着怎么样才能让改卷老师扣她一分——因为没有一分的题。
三分的选择题又太多了,她舍不得三分。
小乌鸦开心地把自己拱成了蝉蛹,柔软地被子在她身上缠得紧紧的。
她痴痴地盯着天花板笑,突然翻身坐起来,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给小江江发信息:“小江江,你考了多少分!”
小乌鸦:“我考了149分!”
很快地,小江江的电话打过来。
小乌鸦翻身下床,被裹在身上的被子绊得摔在地上。
巫外婆心疼地抱她起来:“就算考再好,也不能这样激动啦。”
巫妈妈帮着把被子松了,给她理理乱翻翻的头发。
小乌鸦嘻嘻一笑,爬起来就跑到阳台上,接起电话。
“你说你考多少分?”江合的声音惊疑不定。
小乌鸦骄傲满满地开口:“149!”
江合:“……!”
听筒里寂静无声,耳里只有晚风吹过的声音。
良久。
江合:“哪一科?”
小乌鸦:“数学。”
江合:“……我问总分。”
小乌鸦:“哦哦哦,好像六百多分来着。”
她挠挠头,刚才光看数学去了,忘记了。
她却不知道她的忘记,让江合瘫倒在了椅子里。
他陷入了极度的自我怀疑当中——不辞千辛万苦从基础知识辅导她,他这颗天才般的脑袋只辅导出一个六百多分?
她最后几次模拟考试成绩也吊打这六百多分,模拟题还比高考题简单一分!
江合揉额头:“你考试紧张?”
小乌鸦:“不紧张。”
江合:好吧。
江合:“六百多分也很好,你考得很好……”突然找不到夸她的词语。
江合:有点累。
小乌鸦低低地说:“也不好,才六百多分,和你差好远,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江合:“能。”
她报哪里,他便报哪里。
怎么样,都是能的。
小乌鸦:“那小江江——不是,小江江,你怎么知道我考六百多分?你可以查我成绩吗?”
江合:“???”
江合:“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小乌鸦:“我没看我总分啊——外公,我总分多少——”
小乌鸦转头向屋里叫。
外公扯起嗓子回她:“729!”
话音刚落,又一声“嗷哑”撕裂天际,密密麻麻的乌鸦叫从四面八方回应过来。
被震聋耳朵的江合疼痛又满足地翘起嘴角笑起来。
笑了好久之后,他听见小乌鸦一个劲地叫他:“小江江小江江,听见没有,我考了729分,比模拟考试都好!小江江,729分!你读哪里我就可以读哪里了!”
江合笑着:“嗯,鸦鸦真厉害!很聪明。”
正当小乌鸦开心得控制不住想上天飞两圈时,江合叫她:“鸦鸦。”
小乌鸦:“哑,我在!”
江合:“少吃膨化食品。”
小乌鸦:“啊?”
江合:“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爱上吃膨化食品后,记忆力变差了。”
直接的说,就是她变笨了!
小乌鸦惊呆了眼。
她望见了床上的薯片,想起了刚才小江江说她告诉他她考了六百多分。
嗷哑。
好像是真的变笨了。
小乌鸦捂住嘴,心道:不吃了不吃了再也不吃了。
嘴里才不会承认:“我很少吃膨化食品。”所以,我没有变笨。
江合笑着附和:“嗯,鸦鸦最聪明。”
这次,小乌鸦开心不起来。
她盯着床上那包薯片,恨不得将它瞪个对穿。
哑哑嗯哑哑,为什么你们要那么好吃。
控制不住自己!
呜呜呜哑!
第49章
九月的骄阳灼热又明艳。
大学校门外的街道车来人往, 被堵个水泄不通。
五湖四海的学生们说着笑着往学校里走,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人来人往地接道上,一个穿着蕾丝公主裙, 挎着可爱的青蛙包的女生好奇地东张西望, 打量她的新学校。
头上的蕾丝发带随风飘扬,一双眼睛漆黑又明亮,波光粼粼里盛满了大大的学校和小小的人影们。
好看的人总会吸引无数的眼光, 从她身边路过的, 身旁身后的,频频往她看。
她的身边还有个高大英俊的男生, 手里撑着和她公主裙般配的蕾丝伞,骨节分明的手衬得伞骨都美了几分。
他走在她外面,蕾丝伞随着阳光的洒落, 大面积地倾斜在她头顶,将阳光隔绝得干干净净。
迈开的长腿明明可以走很大一步,却紧着身旁的女生把大步子变成小步子, 紧紧地挨着她走。
男生整洁的衣袖被她在东张西望间扯变了形, 他也只是笑着, 宠溺地望着她,一点也不对新学校好奇, 还时不时伸手隔开从女生身旁挤过的人,把她护在最里面,以免被碰撞着。
这一幕,真是羡煞了众人的眼。
有人直接掏出手机狂拍。
有人拿着传单不要命地扑上去宣传:“学妹学妹, 加入社团没有,来看看我们的社团……”
小乌鸦朦胧地抬眼,顿时把拿着传单的学长萌得血条都空了。
学妹漆黑的双眼不解地望着他, 小嘴儿又粉又水润,耳垂白白软软,蕾丝发带在她白皙的小下巴荡来荡去,满身都是呆呆懵懵的气息。
嘤,好可爱。
学长捏着传单捧起了自己的脸,望着可爱的学妹,犯起花痴。
江合顿时冷了眼,抬手一格,将人拨开,抓住小乌鸦的手,带走了。
他就说,不能这样穿,不能穿这么可爱。她偏不依,理直气壮地要用最美的自己面对她的新学期。
她第一次上大学,那么努力地学习考试,不能乌糟糟地来,必须打扮得漂漂亮亮。
她理由可多了,伶牙俐齿。
江合一不同意,她就委屈,嘴巴一扁不乐意。
扁得江合心都揪起来了。
那就穿吧,穿最好的,穿成人间第一大可爱。
然后,那些眼睛,哼,全往她身上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往她身上黏!
气!
为什么大学没有规定每天必须穿校服!
小乌鸦拉拉他的衣袖:“小江江,社团是什么?”
江合冷言冷语:“骗人的。”
小乌鸦终于从一个接一个的社团宣传单中抬眼,看见一脸冷意又凌厉的小江江。
怎么了?
小乌鸦抬手揉他硬邦邦的脸:“小江江怎么啦,谁惹你了?”
江合松了神:“没有。”
小乌鸦:“那,你看我像傻子吗?”
江合:“……”
江合:“鸦鸦很聪明。”
小乌鸦:“这么聪明的我会被他们骗吗?”
江合懂了:“……你喜欢哪个社团?”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伞柄,她是不是看上那个学长了!
小乌鸦抱住他的胳膊,嘻嘻一笑:“小江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江合那张凌厉的脸顿时柔软了下来,眼里藏满了笑,嘴角也不由地翘了起来。他压住,冷冷地:“嗯。”声音里都蕴着笑意。
小乌鸦弯眼,现在的小江江可真好哄。
她想起开学前夕。
巫妈妈正正经经地问她和江合是什么关系。
她说:“是朋友。”
妈妈当即变身电视里的推销员,给她讲江合有多么多么多么好。
不用妈妈讲,她也知道江合好。
她连连附和。
然后妈妈又说:“错过了小江,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男生。”
当时她没懂。
好半天,妈妈问她以后想找什么样子的男朋友,她才懂了。
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小江江也问过她。
以前,不管做乌鸦,还是做人,她都没有想过找配偶。
但是真要找配偶的话……
小乌鸦回身看在后面捧着脸一脸花痴地望着她的学长——不行。
再看身旁害羞盯着她的男生——不行。
前面身体高壮又雄厚,一身阳刚气息的男人——不行。
长得白白嫩嫩,不辨雄雌的男生——不行。
剑眉星目,鼻梁挺阔,浑身充满沉稳又认真气息的男生——不行。
染着头发,穿着破洞裤,宽大T恤,吊儿郎当的男生——不行。
板凳上说着二人传,唾沫满天飞的男生——不行。
……
小乌鸦把这一路上的男生挨个打量。
她又偏头看走在自己身旁的小江江。
生气时,沉着脸,不吭声,一脸凌厉,说话冷言冷语,看人不放眼里。开心时,也不溢于言表,沉默着,淡淡地嗯来嗯去。管她吃喝,还管她穿裙子。把她锁在笼子里,抱着她睡觉才会好梦,熬夜给她做奶茶写试卷,学习做她最爱吃的寿司,拖着受伤的脚跑很远买雪莲果给她吃,耐心地讲试卷,把她掉了的羽毛珍藏起来,画画给她看,读故事,给她洗澡……
“江合。”
小乌鸦突然叫住他,第一次叫他全名,意外的好听又顺口。
“嗯?”江合侧身低头看她。
深邃的眼里只有她小小的影子,她仰着头,认真地望着他。
蕾丝伞几乎全在她头上,中午炙热的太阳明晃晃地打在他的肩膀,那张生气时只会默默冷脸的好看脸上,从黑发里淌出晶莹的汗珠,在他额角滑落。
他动了动眉眼,没有抬手擦,只是望着她,生怕露掉了她一个表情或一个动作,一句话。
小乌鸦踮起脚尖,挨他极近,近得鼻尖要碰到他的鼻尖。
他的呼吸都停止了,鼻翼小心翼翼又急切地煽动着,眼睛强迫着没有转动,握住伞柄的手指紧扣到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