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人强取豪夺之后——四方静途
时间:2021-02-11 10:01:20

  却被人立时以吻封缄。
  赵侍新本以为这样人就不会再说了,没想他刚放开人,却又见人睁着双大眼的看着他道:“你,你刚刚说你——呜——”
  赵侍新脖颈侧愈渐发红,根本不给人机会复述一遍他方才说的话般立时又低头了下去,屋内便只能听见女人逐渐破碎不成调的声音,“呜——你说——呜——”
  许久,女人终于不再说话了,赵侍新才头抵在人肩头,嗓音喑哑的道:“阿意,别说——”
  “——你别说。”
  赵侍新想,不管怎样,人听见了就行了。
  女人即使是醉了,此时也觉胸口处正跳动着的东西似乎就要这么跳出来一般。
  她只能缓缓的,极缓的捧住了男人的脸,然后有点眼神飘忽的在人唇上轻轻的啄吻了一下。
  自就换来,男人熨烫火热的几乎想将她烧成灰烬的眼神,令人害怕……同时又令人无比心悸的眼神。
  之后,雪落无尽,长夜也无尽。
  湮京城内这夜某处是春意绵绵,而另一处,远在大陈国西南方的临珧城,萧秦昭此时暂时驻跸的府殿内,一处中庭旁的回廊下,一个人影趴伏在廊下的石桌上,这情景就显得有些萧寂了。
  桌面上此时已倒置着一瓶空了的白瓷酒壶,在桌面边缘摇摇欲坠的,但最后却还是坚强的停在了边缘处,瓷瓶光滑的釉面上凝萃着月光,形成一弯浅浅的亮弧形。
  庭中央静静的伫立着棵粗壮的月桂树,沐着月华,清翠生辉。
  此时在回廊下桌边人的对面有位一直看着人的白皮公公,公公的面上眸中俱是关切,表情也是担忧。
  眼见着人又拿起了手边酒水已所剩无几的酒壶,又开始仰头,贪醉的寻求酒精的暂时麻痹时,一直隐在暗处看着人的老公公终于忍不住走出暗角,上前走到了人身后,手按住了桌边男子举起酒瓶又要凶猛开灌的动作道:“陛下,您不能再喝了,保重龙体为重,这段时间您已经喝得太多了……”
  桌边一身金线黑绫袍的男子却烦躁的一把甩开人的手,拿着酒壶有点摇晃的单手撑在桌面上,垂首的道:“滚开!”
  罗海公公满面愁容,他又阻了人想灌酒的手,无声的叹口气道:“陛下——”
  许久没提那人,罗海公公此时终于没法再不提了,他便道:“若是长公主殿下见到您这样,她定会心疼,会很伤心难过的,所以陛下您……不考虑自己,也得想想长公主殿下啊……”
  男人身子终于僵住,拿着酒杯的手也缓缓无力的松了劲,一只手肘撑在桌面,手心按在面上,似乎无比压抑又无比思念的喃喃道:“……阿姐,阿姐……”
  “是啊,阿姐会担心……她会担心的……”
  罗海公公本以为就此便可将酒壶从人手里拿下时,没想人却又一瞬收紧,话音更带着无尽痛意,几乎能令听者生出恻隐:“可是……可是阿姐如今却根本就见不着我,她见不到我……”
  说着,男人终于放开了握住酒壶的手,转而两只手死死弓曲的抵在额上,颓丧又痛苦的垂着头,难掩痛意的道:“而我,我也无论如何见不到她,而且……我还让她落入了那男人的手中,那个禽兽一样的人手中……”
  萧秦昭已能想象阿姐此时落到那男人手中,那人会对她做些什么了,那人会如何的占有她,强迫她,日夜的拥有她……每每光是一冒出这种念头,萧秦昭就抑制不住的想发疯,想将某人食血啖肉!
  可是他现在却不能,他即使如何筹谋,现在还是不能。
  萧秦昭如今才明白了,什么是生不如死,求而不得。
  因为曾经……曾极近的靠近过,靠近过自己一直以来心里那隐秘的念想,他明明曾如此近的即将拥有,如今却生生的被夺走……!
  他怎能不痛不恨。
  罗海公公见人如此,想到如今情势,他只能宽慰道:“陛下,如今那逆贼并未乘胜追击,而且之前东境也刚出兵讨伐了窦灵国,此时便正是陛下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壮大之时,只要陛下你重掌了权柄……长公主殿下……”
  说着,罗海顿了顿,才又隐晦的道:“到时陛下所想便皆可成真了,陛下不可此时便自暴自弃,自行禁锢于此……”
  萧秦昭抓住自己额角的手缓慢放松,他知道,这些他怎么不明白,只是有时实在受不住,他偶尔无力,痛苦,愧疚,却无奈还是对人思之若狂,念之若深。
  他有时甚至都认为以往的那些回忆,他与阿姐的回忆怕不是一种令人上瘾,同时也能令人溺毕的极乐毒药,即使知道一旦沉溺,深陷,得不到便可能是万劫不复,却依然让人甘心情愿的自此坠入。
  萧秦昭脑中此时又晃过了一张女人脸,他不由又回想起了当年以及之前不久的许多画面,那些似淬着“毒”的画面向他纷至沓来,令他心窒,当初有多令他心动,他有多爱慕,如今,就能有多痛苦。
  他双手改为压住眼窝,突然还是只能低声难以自抑的开口道:“罗海公公,我好想她——”
  “我真的……好想她。”
  罗海公公看着眼前年轻的天子,心脏似乎也有些揪紧,突然觉着,在某些方面,陛下……也还只是个性情至纯的孩子而已啊。
  却就要这样承受世间,可能最甜美……同样,也能最毒的——情.事。
  罗海公公便忍不住逾距的一手搭上了人肩头:“陛下,你一定能再见到长公主殿下的……”
  掌心下僵硬的身子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放松了下来,罗海公公便听人已能比较平静的对他道:“扶我回房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了。”
  罗海公公面上微惊,很快又是一喜,他立即将人扶起了身,然后便见人停住了脚步又道:“你说得对,我一定能再见到阿姐的,一定能。”
 
 
第112章 
  第二日一早醒来,屋内虽也没人了,但身侧的床榻却还是温的,萧辰意本以为自己会如往常般对昨日醉酒后发生的事也同样没什么印象,但没想此次她脑中却零零散散的记得昨日醉酒后发生的一些事情,但也仅那么一点点而已。
  她能断续的记得自己被赵侍新给搀扶着离开了那处梅园,然后……然后好像又到了一处广场上,而之后……她却就不怎么记得了。
  但即使没什么记忆,她也知晓昨晚很明显发生了的某事,因为毕竟身体上某种强烈的感觉能很清楚的提醒她昨夜的战况到底有多激烈……
  萧辰意揉揉额角,她总觉着自己好像遗忘了某件十分重要的事,似乎对她来说,也十分,十分重要的事。
  她心头的感觉分明如此强烈,但她却就是想不起来,萧辰意又恼恨的捶了捶自己的脑子。
  要不找机会问问赵侍新昨日醉酒后他们除了床上办了事之外还发生了些其他什么的……?
  若是没发生什么,难不成赵侍新昨日那般行事就只是为了把她灌醉,然后哄她上床的?
  不……摇了摇头,萧辰意总觉着定不只是那样,定不是的,可她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环视一圈屋内,萧辰意才发现此时她所在的屋子并不是她平日醒来的屋子,屋内装饰风格简洁,但各式器具的做工材料却一瞧就价值不菲,萧辰意猜想着这莫不是赵侍新平日的寝居吧?
  掀开被褥起身下床,许是屋内的动作惊动了屋外守着的人,萧辰意便见外间有人转了进来,是柳儿,柳儿见她已下床站在了床边,赶紧在她面前行了个礼,就上前来服侍她。
  萧辰意见是柳儿,还没想好开口先问什么,就见人看着她,嘴角似乎压着某种难以抑制的笑意,藏也藏不住,萧辰意便条件反射的扯了扯自己里衣的领口处,才道:“柳儿,这地方是?”
  柳儿从床边的架子上给她拿来了外衣,抿着嘴,脸上都是开心的偷笑,道:“殿下,这里……当然就是大人的房间了呀!”
  将衣服一边服侍萧辰意穿上,柳儿又一边道:“昨儿大人直接将殿下您带来了这里,然后……然后……”
  说着,柳儿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她顿了顿才道:“大人就让柳儿今天一早再来服侍您。”
  “大人今早走之前,还让奴婢别太早叫醒了您呢,殿下……”
  柳儿转到了萧辰意身前,替她拴上腰带,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的又道:“大人他对您真的是好体贴上心呢。”
  上心?
  上心吗,连柳儿这丫头都觉着赵侍新对她是这样了?
  穿好衣物,在屋内之后端着盆盂进来的另外两名婢女的服侍下简单的洗漱过后,萧辰意迎着外间大亮的天光走到了屋外。
  站在廊下,看着屋外的白雪廊庑,纱笼青瓦,想到柳儿方才说的话,萧辰意不由回想起了昨日赵侍新在亭中时偶尔看向她的眼神,那种眼神……萧辰意到得此时回忆起来,都仍忍不住强烈的心跳悸动,因为那种眼神,即使是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她也能明白那是什么眼神。
  萧辰意总觉着她和赵侍新昨日就好像是男女间还没捅破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恰巧正处于极度暧昧期的那种状态,尤其是处于这时期的男方,每每会看向女方的眼神就是这了,就是赵侍新昨日不时总会看向她的眼神,那种极度撩人令人心动又暧昧的眼神。
  尤其还是赵侍新那样的人这般举动,所以萧辰意觉着,她有点抗不太住应该还是比较正常的吧……
  不过赵侍新既这样看她,昨日还带她去了那种地方,而且就那地方先前被围起来的样子,想必也是才建好的院子,再听赵侍新昨日那话,那院子似乎还是为了讨她欢心所以专为她而建的,那他——
  萧辰意便禁不住想,那赵侍新莫不是真如她所做的另一个猜测般,是喜欢她……
  那他……若真是喜欢她,又有……多喜欢呢……?
  这么一思衬,萧辰意的耳根不自主便微微红了些。
  他喜欢她,赵侍新喜欢她,他会是喜欢她,萧辰意怎么想都觉着好像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可不要实际真是她想太多了吧。
  那该多丢人呐。
  萧辰意想到赵侍新那人时常令人捉摸不透的性子,她在考虑要不要什么时候想法子把赵侍新的心给“剖”出来看看,若是他那心上真有她,她应该才能真的完全确认了。
  但要“剖”出赵侍新的真心哪那么容易,除非他亲口承认,不然那难度简直堪比登天了。
  这么一想,萧辰意最后只能叹口气,罢了,她还是先回自己的小院里歇着吧。
  从——长——计——议。
  没想萧辰意这里想着从长计议,老天亦或是某位掌控着她命运的某个神祗却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在萧辰意回到笠竹院后不久,只过了一日,在赵侍新忙着处理某样政务那一日刚巧留在宫中未回之际,在夜晚她刚独自睡下时,自将她再度送回来后,便几乎甩手不理,只会不期然向她灌输某些记忆的系统竟又突然出现了,出现在了她的意识中,却是告诉了她一个字,告诉她这个宿主——“危”——
  这便是萧辰意还能自由掌控自己的身体时,脑中最后的意识。
  之后,她便陷入了黑暗与死寂。
  萧辰意想不到,这会是她第二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若不是系统再次出现保了她一命,她在这世上,那晚刚陷入昏迷,再不能随意支配身体之时,便也就是她殒命之际。
  她会死于一场意外的猝死,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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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下赵府里,在萧辰意昏迷过去之后,到第二日午时也没醒来时,府里人才终于觉出了不对劲,此时,在萧辰意的床边,以帷幔略作遮掩的床前,林老大夫正在为人看诊。
  老大夫以线脉诊,之后又凑近床边掀了掀人眼皮,看了人口舌,越诊看,两道花白的眉越罕见的拧成了股绳。
  在老大夫为人看诊的过程中,还穿着赤色圆领袍官服,明显是急忙赶来的男人此时正站在一旁,双手在袖中已无知觉的蜷握了许久。
  看着床上丽颜双目紧闭,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再无其余反应的模样,再加之身旁大夫罕见的沉默,男人心头早已开始极冷的战栗,想到当年女人突然的“暴毙”死去,似乎有某种预感亦或是猜测,令他几乎快站立不稳,赵侍新觉着此时这样等着听结果都好比是在等着凌迟,而没想,很快听了结果,倒真同那凌迟,也差不太多了。
  林老大夫为人看了诊之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沉默半晌,终于有些艰难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身旁似乎在竭力抑制着情绪,等他回复的男子,面色尤为凝重的道:“赵大人,此次情况实在是……从所未见,据老夫诊断,公主殿下此时除了脉象比较虚浮之外,并未有其他任何异样,但人现在却这样昏迷不醒,老夫思来想去,也着实想不出到底是何原因……”
  老大夫这是第二次遇见这样毫无思路的突发病症,若说是中毒,但根据人的症状,他脑中也寻不出是什么毒会让人这样的,他便只能接着又道:“老夫恐怕是才疏学浅了……容老朽回去再查查各方疑难典籍……或是大人再另请高明及时为公主殿下诊治吧,或许其他人会有高见也说不定……不过据老夫多年行医经验,公主此次脉象若是一直这样虚弱下去而无对症之法,恐怕迟早会危及性命……”
  所以时间也耽搁不得太久了。
  老大夫刚说完,从老大夫说出第一句话之后就开始在强力硬撑的男人终于有些撑不住的往后踉跄了半步,身后长业赶紧扶住了人,也面色极为凝重又忧心的道:“大人……!”
  赵侍新被人搀扶着,几乎全身疲力,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就离开这么一日,仅就这么一日没见人,没在她身边,人竟就会这般安静无声的躺在他面前,以一副这样几乎没了生息的模样躺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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