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执朝她看了一眼,将手腕上的佛珠转了转,道:“嬷嬷,我自有分寸,你回去歇息吧。”
方嬷嬷见殿下还是继续跟王妃同房,她不敢再多言,只能退下将门关上。
方嬷嬷出来后,不禁摇了摇头,年轻夫妻没有长辈看着,就怕对那事太贪了。
她一开始对殿下倒也放心,因为殿下向来清心寡欲惯了,可现在接连的拉着王妃胡闹,是她从未想到的。
……
第二天沈如晚醒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都没有起来。
想到昨天的事情,她忍不住脸红。
埋在被子都不想出来见人了。
好在方嬷嬷时不时进去瞧一眼她醒了没有。
见到床上有了动静,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王妃害羞的想赖床。
方嬷嬷失笑,王妃面皮薄,性子软,不像殿下那般皮厚心黑……
定是殿下欺负了王妃,拖着王妃胡闹。
方嬷嬷放软声音,哄着沈如晚,“王妃,昨晚没其他人瞧见,你别担心。”
殿下早将伺候的遣退,不许靠近。
所以不管殿下带着王妃做了什么,下人们都不知道。
沈如晚慢慢地将被子放下来,她一双水润的眼睛看向方嬷嬷,“嬷嬷,他人呢?”
方嬷嬷笑着道:“殿下出去练剑了,他说若是王妃起来了,便让老奴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如晚眼睛一亮,楚执去练剑了?
她还从未见过呢。
可想到他昨天做的事,她眼神有些闪烁,心里也犹豫。
方嬷嬷一边扶着沈如晚起来,一边道:“王妃慢慢想,先用过早膳再说。”
沈如晚点了点头。
她换衣裳时,方嬷嬷看到她脖子、肩膀、后背、手臂上的红印时,眉头直皱。
殿下也太不知轻重了,这看得到的地方便那么多的印子,那被肚兜遮住的其他地方还不知成什么样子了。
方嬷嬷见王妃看着脖子的印子在犯愁,她都不敢跟王妃说其余她没瞧见的地方。
沈如晚选了一件交领衣裙,又用细粉盖了盖显眼的地方。
她抿着唇,看着镜子的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平日里看惯了的脸上添了几分娇艳,那双眼睛眨了眨,有种若有如无的媚意。
沈如晚托着腮,看了半天,又用细粉抹了抹脸上,将那股透着羞意的娇色压了压。
可便是这样,眼中、神态中无意流露的那股艳色是怎么都压不住。
她嘟了嘟嘴,嘶的一声,牵动了一个细小的伤口。
沈如晚细看之下,那道小口子一定是昨晚被楚执给咬的。
沈如晚用早膳的时候,咬那点心咬的特别用力,就好像是在咬某人一样。
她吃饱了后,心思自然飘到了楚执在练剑上面。
对他练剑的好奇,战胜了那股羞恼。
沈如晚让方嬷嬷带她去看看。
方嬷嬷让婆子抬着轿子过来,“王妃,还是坐轿子过去吧。”
按说练武场倒也不远,平日走过去也是使得。
可想到昨晚王妃被殿下那么折腾,可不能让她再累着。
沈如晚接受了方嬷嬷的好意,坐上了轿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不由叹气,那时候阿嬷就跟她说过,要注意点,她当时还跟阿嬷说阿执哥哥很规矩。
真真是太胡来了。
沈如晚决定,要是下次还这样,她就真生气了。
没过多久,练武场到了。
楚执一般练武都不让人近身伺候,小厮侍卫都留在外面。
沈如晚从轿子上下来,守在练武场大门前侍从都朝她行礼,恭请她入内。
沈如晚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宽阔的练武场里,还有楚执一人。
他一身白衫手持长剑,如游龙在云端穿梭,她看不懂那些招式,也不妨碍她看的入迷。
阳光之下,他整个都像是在发光。
他的眼神就如同那柄长剑一般坚韧又森寒。
一个恍神,那人如闪电一般就来到了她的身前。
他手里的长剑也收了起来。
在烈日下,他朝她一笑。
沈如晚心跳都漏了一下,她忍不住往后退。
楚执伸手揽住她的腰,“小心些,后面是台阶。”
沈如晚差点又一头栽倒他怀里,她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小声说:“流了这么多汗,还不快去换身衣裳。”
楚执拉住她的手,“嗯,你陪我一道。”
沈如晚甩了一下,没甩掉,只好垂下头随着他走。她刚转身,这地面平坦,哪有他所说的台阶。
他又骗她!
可她的手还被他握着,沈如晚咬了咬牙。
楚执将她带到一间屋子,便直接开始脱掉身上的衣衫。
沈如晚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她见屏风后面还放着浴桶。
楚执这是换衣裳之前还要沐浴了。
沈如晚神色有些不自在,她将手抽回来,“你要沐浴就别拉着我了,我在这儿等你。”
楚执倒也没说什么,他将身上的最后一件脱掉随意搭在屏风上。
沈如晚在椅子上坐下,隔着屏风能模糊看到他的身影,以及水声。
沈如晚心想,她不是过来看他练剑的么,怎么看了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看他沐浴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晚晚,帮我递一下帕子。”楚执在屏风那头道。
沈如晚站了起来,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到桌上的托盘中放着干净的帕子。
她只好拿起来,给楚执送过去。
绕过屏风,空气一下就便的湿润起来,这边的气温也似乎更高一些。
沈如晚看到靠在浴桶里的楚执,他的头发微湿,一双凤眸正看向她。
沈如晚将帕子递过去。
楚执朝沈如晚所在的方向靠过去,握住她的手腕,“晚晚,你在紧张什么?”
沈如晚移开眼,不去看他那张脸。
“我,我才没有紧张。”这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
楚执笑了一声,将沈如晚手上的那帕子接了过去。
沈如晚这才看到他的手腕上多了一串佛珠。
他什么时候信佛了吗?
还不等她细想,楚执站了起来,沈如晚反射性的看过去,只见他的后背上被抓出了一条条的细痕。
沈如晚的脸一下变得又烫又红。
她跺了跺脚,转过身。
身后却听到男人的低笑,“晚晚,帮我衣衫拿过来。”
沈如晚捂住耳朵,她才不要。
“晚晚,你真的不帮我拿吗?那我便走出来了?”
沈如晚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抓起放在榻上的衣衫朝他扔过去。
却连人带衣服都被楚执搂到了怀里。
他的吻落在沈如晚的眼皮上,“这么容易害羞么?”
沈如晚睁开眼,委屈的说:“你,你怎么故意捉弄我……”
楚执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看着她的眼睛,“没有捉弄。晚晚,你我夫妻之间便是再亲密些也不过分。”
楚执转了一下手中的佛珠,松开了沈如晚,“下回换我给你递帕子送衣服如何?”
沈如晚扭过头,唇角带笑,语气又娇又绵,“我才不要。”
好在楚执换好衣服后,便带着沈如晚出了净室。
这回他没让沈如晚先回后院,而是带她去了前院的书房。
沈如晚还是第一次到他别院的书房,书架上摆放了不少书,兵书居多,还有几本游记。
楚执道:“想看哪本自己拿,我在这边处理一些没批的折子,你躺在榻上看会书如何?”
沈如晚听出他的意思了,这是要她陪着他办公?
她自己回后院也没意思,倒也想跟他在一块。只要他不故意欺负她就好。
沈如晚点了点头,她又问道:“不会有人过来找你吗?”
她以前听方嬷嬷说,他有时要会客,朝中大臣也会过来寻他。
楚执把她抱到榻上坐下,“不会,你安心看书便好。若是不想看了,也可过来练练字。”
沈如晚见过他的字,他的字极好,她不想再他面前献丑。
她老实的看会书罢。
在书房外面伺候的小厮,时不时会送糕点、零嘴、蜜桃、补汤进去。
这对于他们来说,这是稀罕事。
殿下很少吃这些,就算是有会客,也是奉上茶便退下。
也就只有王妃有着待遇了。
楚执刚批完一半的折子,朝沈如晚那边看了一眼,她脱了鞋靠在了软枕上,慵懒的侧卧着,脚上穿着的绫袜也松松垮垮,他看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将绫袜也蹬掉了。
他见她翻一页书,便伸手拿块糕点往嘴里送,很是惬意。
楚执不由失笑。
他拧了拧眉心,放松了一下,继续看那些令人烦心的折子。
不知不觉沈如晚跟着楚执在书房待了一天,就连午膳也是在书房吃的。
到了傍晚,楚执带着她回后院。
路上楚执问道:“觉得无聊吗?”
沈如晚本就是沉静的性子,她不是做绣活就是看书,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看书而已。
她摇了摇头,“游记也挺有意思的。”
楚执摸了摸她的发丝,道:“那明日也过来陪我吧。”
嗯嗯嗯???
又去陪他?
接下来的日子,沈如晚去书房去的多了,有时候不想看书了,会给孩子绣小虎头鞋。
楚执空闲了会凑过来看,拿着那个比巴掌还小的鞋子打量。
“不是有绣娘吗?别太累了。”
沈如晚道:“我做的,跟绣娘做的不一样。”
楚执笑了一声,“有何不一样?”
沈如晚嗔了他一眼。
楚执在她身边坐下,“那要不说说绣娘做的荷包和你做的荷包又有何不一样?”
沈如晚回过味来了,楚执是在跟她要荷包。
她有给他做,只是没有做完,又不好意思拿过来当着他的面绣。
她没想到他会在意上。
她忍着笑,说:“嗯,也不一样,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悠闲的日子过得飞快,在别院里,她几乎天天都跟楚执待在一块。
楚执还带着她去游了一次湖,摘和荷花和莲子。
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从中,在那摇曳的小舟之上,沈如晚满红耳赤,手抖的差点衣裳都扣不上,都是楚执给闹的。楚执拨动着手里的佛珠,才又忍了下来。
这段日子里,也有几次依了楚执,所幸的是身子无恙,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沈如晚这胎很稳,就连张圣手也到了别院给她调理。
两个月过的很快,最热的天气将要过去了,回京的日程也近了。
沈如晚嗜睡起晚了,楚执已经去了书房。
沈如晚用完早膳,带着让方嬷嬷备好的点心,往书房去。
进了院子,她没让小厮通传,她提着食盒,正要走进去,听到屋里有人在说话。
沈如晚脚步顿住,她正想着要不要避开,却听到张圣手的声音。
“殿下,苗族圣女那边又在催促了。在问何时去给中了红斑蛊的人解蛊?那边圣女的身子越来越虚,也很迫切需要解药。她们像是笃定了殿下这边有解药一般,要殿下拿出真正的解药交换。她还说,那蛊毒使人脸上的红斑会越来越大,其实则是那蛊虫快接近心脏了,若是不快些解蛊便会危及生命。”
第一百零七章 ……
“殿下, 您之前给了他们的难道不是药引吗?”
张圣手知道摄政王殿下的蛊毒全靠紫玉血莲作为药引,他以为殿下手里还有那种秘药。
所以当殿下将一个玉瓶交给他时,他以为里面就是药引。
谁知那苗族的人却说,这不是解药, 不是药引。对他们圣女的身上的蛊毒毫无作用。
张圣手问道:“殿下, 您当时给老朽的是什么?”
站在门外的沈如晚也很想知道。楚执的药引是她的血。
他根本就没有告诉她, 找到了治她母亲脸上红斑的人, 更没有从她身上取走一滴血。
那么他给苗疆的人的解药是什么?
屋子里很安静,静的沈如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是我的血。”楚执那偏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圣手面露惊色,他迟疑的道:“殿下您……您曾服用过药引,血液中会跟药引融合,所以您才想试试你的血是否也能作为药引?”
张圣手怀疑是不是殿下手里的药引没有了, 所以殿下才会用自己的血去给苗族的人。
可现在苗疆人表明那解药无用, 那该如何是好。
之前此事都一直瞒着王妃,可现在已经关乎到沈夫人的性命安危,这事甚为棘手啊。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沈如晚手提一食盒, 双眼泛红。
张圣手脸色一变,他不由朝楚执看过去。
殿下之所以会瞒着王妃,是因为她身子虚又怀有身孕,如今被她听到了,这下可糟了……
楚执见到红着眼睛的沈如晚, 对张圣手说道:“先生, 你先回去罢。”
张圣手心中一叹,起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书房。
张圣手离开后,楚执走过来, 把沈如晚手中的食盒接了手中,说道:“不是觉得乏了吗?怎么没有多睡一会?”
沈如晚看着他问道:“怎么不告诉我?你伤到了哪了?”
沈如晚一边说着一边握住楚执的手,急切的想把他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查看他的手腕。
却被楚执反手握住。
他帮沈如晚擦了擦眼泪,安抚道:“晚晚,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