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继续发烧了。
沈如晚给喂了些鸡汤,放了些吃的在房里,就出去了。
她心想,总这么昏睡可不太好啊。
……
今晚入睡前,沈如晚弄破了一颗绿珠,将里面的淡绿色的汁液抹在了磕到的伤疤上。
她也很想知道是不是会有二哥所说的神奇效果。
这个抹开后居然还有股香味,跟她吃的那花的香味很像。
沈如晚躺在床上,闻着这股香味,忽然觉得有点热。
尤其是肚子,里面好像有股火一般。
可又不会觉得热的不舒服。
是那种很暖,泡在温暖的水里面一样,很舒服。
这些天一直觉得入骨的寒意也被驱散了。
夜很静,外头寒鸦振翅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月光很亮,快要接近满月了。
整个村庄都沉静在月色中。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沈家院子的客房之中。
本该昏睡的人却清醒着,对这来人仿佛等候多时了。
黑衣人进来后,立即跪下,“属下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药引呢?”
黑衣人请罪道:“属下该死,待属下赶到之时,那紫玉血莲已被人摘走了。”
“谁?”说话之人的眼中又有血气涌了上来,气息十分不稳。
黑衣人冷汗淋漓,只能如实道:“属下,一路追寻,发现摘走紫玉血莲正是这沈家人的二儿子,可待属下赶去时那紫玉血莲药引被这家的姑娘给吃了。”
第十一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说完后那黑衣人晋七大气都不敢出了。
殿下为了找到这个药引费了多少心血。
更何况那紫玉血莲只怕是世间最后一株了。
“吃了?”坐着的人声音如冰渣一般。
双眸低垂,看不出情绪。
晋七战战兢兢的跪着,忽然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轻笑,“有意思。”
而晋七只能把头低的更低。
那沈家的姑娘吃什么东西不好,偏偏吧把唯一的药引给吃了。
殿下被那苗疆奇毒折磨多年,如今这毒发作越来越频繁,快到圆月之时尤为严重。若是这毒再不解,殿下性命堪忧。
这些年来多处寻医问药,重金悬赏,好不容易找到了跟那苗疆之毒同宗的巫毒医者对此毒有所了解。并告诉殿下,要解此毒必须要紫玉血莲做药引。
这次殿下隐瞒身份亲自来清云山寻那紫玉血莲,可偏偏就出了一个岔子。
随行的巫医有个孙女,见过一次殿下便爱慕上了。
为了留在殿下身边,夜晚偷偷潜进了殿下房间想要爬床。
结果被殿下踢了出去,受了重伤,在巫医的求情之下被远送回苗疆。
那巫医本该感恩殿下不杀之恩,却不想位性子古怪的巫医,却是极疼这位孙女。
趁着这次殿下毒性发作失去意识时动了手脚,给殿下换了女装,打算趁乱将殿下带回苗疆。
虽后来被影卫及时察觉,废了那巫医的一条胳膊,可殿下却失去了踪迹。
直到发现了殿下留下的记号,才寻到了这个沈家。
晋七不敢抬头目视殿下,殿下本就容貌绮丽俊美,又被那巫医用了易容的药水在脸上做了些修饰,就连喉结也被掩住,极易被人错人为女子。虽说这药水十五日左右便会渐渐消失。
可殿下本就对此深恶痛绝。
沈家人竟然给殿下准备的是女装。
这个沈家,只怕要遭殃了。
如今唯一的药引被吃了,还不知道殿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沈如晚好久没有睡的这么香甜了。
精神气特别的饱满,照着镜子肌肤水润光滑透着红晕。
沈如晚盯着原本被磕到的伤疤处睁大了眼睛了。
她再凑近镜子,仔细看了又看,又轻轻地摸了摸,原本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居然浅了许多,若是不凑近看完全看不出来。
沈如晚都觉得只要今晚在涂抹一次那个绿珠液那疤痕便能消失了。
没有哪个姑娘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沈如晚高兴地脚步带风的跑出去,她要给二哥看,给阿嬷看,给阿娘看。
沈家人自然是极欢喜,看着沈如晚高兴地模样都说不出的欣慰。
沈如晚偷偷地把沈彦扬拉到角落,问道:“二哥,你说那绿珠子对阿娘脸上红色胎记有没有用?我把剩下都给阿娘用,会不会让胎记从阿娘脸上消失?”
沈彦扬见到沈如晚把那绿珠子握在掌心,盼着他快点点头,说有用。
可惜这次要让晚晚失望了。
沈彦扬摇了摇头,“没有用。晚晚,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这个草药的神奇后,也跟你有一样的想法。阿娘用了三颗,那红色斑痕纹丝不动。为此阿娘还难过了许久。”
沈如晚的情绪一下便低落了下来。
沈彦扬安慰道:“晚晚,你可千万别不高兴。现在能够让阿娘开心的也就是你了。”
沈如晚低着头“嗯”了一声。
用过早饭后,沈如晚该去看一看那位凶巴巴的姑娘了。
不知道那位姑娘好些了没。
既然揽下了这个麻烦,还是得上心。
就盼着这位姑娘清醒过来,告知家人在何处,便可通知家人来接走她了。
沈如晚端了一盆净脸用的热水进了屋子。
这一次她见到的不再是昏睡过去的人了。
只见那位姑娘把衣衫松松垮垮的随意披着,神情慵懒地靠着床头。那股子冷意似乎消散了些。
沈如晚看向她时。
床上的人也朝沈如晚看过去。
他等了一夜,总算是来了。
这个女人吞了他的血,还能安然无恙,一定是那株紫玉血莲起的作用。
紫玉血莲融入了她的血液之中才抵消了他血的毒性。
没有了那株药引,眼前还有这个活药引。
楚执的目光意味深长起来。
沈如晚把木盆放在桌上,她把帕子拧干,拿着冒着热气的帕子朝床上坐着的人递过去,“姑娘,擦一擦吧。”
楚执看了她一眼,将帕子接了过来。
沈如晚见她肯配合了,心中松了口气。
她看到那姑娘抬手时,露出了被她包扎过的伤口,她说道:“姑娘,待会我给你端早饭过来,再给你换药吧。那草药是我二哥带回来的,他说止血效果特别好。”
楚执看了看手腕上包扎的歪歪扭扭的细布,皱了皱眉。
沈如晚见那姑娘动作随意地擦了一把脸,然后将帕子扔给她。
沈如晚差点没接住,她有些不满。
明明可以递给她,何必要随手扔呢。
沈如晚忍了忍,她轻声道:“既然姑娘醒了,可否告之名字?家住何方?我们好让姑娘的家人来你回去。”
楚执眉峰一挑,看出眼前这个姑娘在隐忍,他不以为意道:“自然会有人寻来。”
声音略沉,带着嘶哑,还有种沙沙的感觉。
沈如晚不知为何觉得耳朵有些微微发麻。
沈如晚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疑惑的问:“难道是姑娘的亲人会找到附近来吗?”
就在这时,沈如晚听到前面院子里传来的说话声,似乎像是家里来客了。
沈如晚见她没回话,便把木盆端走,对房里的人说:“我去给姑娘盛碗粥过来。”
等沈如晚离开后,屋子里响起了一声嗤笑:“呵,姑娘?”
……
当沈如晚穿过堂屋,去厨房时,见到院子里来了不少陌生人。
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嬷嬷的拉着阿嬷的手,感激地道:“总算是找着恩人了。”
阿嬷不明所以。
那老嬷嬷道:“我家主人承蒙善人搭救,特意上门来谢恩啊。”
沈如晚走了过去,刚想说话,沈老太太道:“这位嬷嬷,你们到底是何人?你们主人又是何人?怎么一进门就说是我们搭救的呢?”
这时站在老嬷嬷身后的一位年轻男人上前道:“我们在这清云山附近找寻落水的主人,听到有村民说起是沈家前几日救起过一人,特意前来。”
沈如晚觉得有些奇怪,那日她和大哥救下那姑娘时,回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有村民经过啊。
这个人怎么确定她所救下的就是他的主人呢!
沈老太太听这人回答,倒是对上了时辰。
她对沈如晚道:“你带这位嬷嬷进去看看,我们所救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就她的主人。”
那位嬷嬷千谢万谢,跟着沈如晚去后院客房。
那嬷嬷一进屋子就朝着床上的跪了下来,哭着自责这么晚才找过来。
沈如晚见她们有话要说,便将门带上。看这嬷嬷的穿着打扮行为举止不是一般富贵之家出来的,她估计那位凶姑娘也看不上她家的红薯粥了,她也不用特意去弄早饭了。估计这嬷嬷什么都会备的周全。
一想到这位凶巴巴又无礼的姑娘要离开了,沈如晚心里很是高兴。
可没过多久,那么老嬷嬷便出来了。
沈如晚往她身后看了看,那位凶姑娘并没有出来。难道是身子太虚了,需要多个人进去搀扶?
只见那老嬷嬷抹这眼泪朝沈老太太跪下,吓得沈家人一跳,赶紧去扶那老嬷嬷。
沈老太太道:“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老嬷嬷道:“老身这是有不情之请啊!我家主人向来身体弱,这次遭了罪,身子骨更差了,不易挪动。只怕还要多在恩人家中多叨扰些日子。还请恩人能够多多照应。”
沈家人都怔了怔。
这意思是不走了?还得继续住?
沈老太太要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那老嬷嬷又是一拜,“老身自然不会让恩人破费的。阿七,快让人把东西带上来。”
老嬷嬷一发话,那个叫阿七的年轻人挥了挥手,便有下人抬着八个个大箱子进来。
老嬷嬷一一将箱子打开,说道:“这里面有四箱是我家主人平日用惯的物件。另外四箱都是一些绸缎、瓷器、首饰、衣裳还有银子。若是还有什么不够的尽管再提,我们都会一一满足。”
沈如晚都吃惊于这家人的大手笔。
而沈老太太正要在推辞时,只见那老嬷嬷腿脚特别利索,往外走,“恩人,要是有事情,阿七会过来跑腿。还请恩人多多照顾我家主人。”
说完,外头的马车跑的飞快,扬起了尘土。
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来的快,走得也快,留下了大半屋子的东西。
余寡妇把在干活的云翠喊了过来,“大丫,我刚刚见到有两辆马车往沈家去了,你快些过去。说不定又能得些好处。啧啧,那可是拉了满满的辆马车啊。最近这沈家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发大财了啊”
云翠一听赶紧把手一擦,整理了一下衣裳,看了看自己的发髻。
然后便匆匆地往沈家去了,她可是听说彦远哥回来了。
等云翠刚到,沈家人才将那几箱东西挪到后头。
沈如晚说:“云翠姐姐,我还有事情要做,不便招待你,还请回吧。”
云翠愣了愣,这个软柿子怎么突然硬了起来?
她还未开口要东西呢!阿娘不是说有好几箱东西吗?可那东西呢?
只是沈家人就一旁,她也不好撒泼。
不过,她记住了。
沈如晚这么不给她脸,她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云翠气呼呼地从沈家冲了出去。
秀水村的王癞子见到云翠气喘吁吁的模样,起伏不定,眼睛都看直了,流下哈喇子。
云翠恶心死这个王癞子了,骂道:“滚远点。”
王癞子笑嘻嘻的说:“云翠姐姐什么事情这么生气啊。说出来,我帮你去教训那个不长眼的人。”
第十二章 抓住她的皓腕一口咬了下去。……
等云翠一走,沈老太太便把大门一关。
沈家人都看着几口大箱子面面相觑。
这情形,住在客房的那位姑娘,还得继续住下去了。
沈老太太皱着眉说:“除了那姑娘常用的东西给她送过去,其余的咱们都别动。等到那个什么叫阿七的年轻人再过来的时候让他们都搬走。我们沈家虽然没什么钱,可一口饭还是能供得起的。”
其余的人都点了点头。
沈如晚细看之下心中越来越吃惊,这些箱子里的有些东西,可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够用的起的,就算是侯府,这等品质的物什都是得紧着老太太和侯爷。
尤其是那几匹云锦缎,侯府夫人能够得到一匹都能炫耀许久。
沈如晚心想,难不成那姑娘是京城哪家高门的贵女吗?
难怪那么凶,只怕在家里也是千娇万宠,颐指气使。
只是这姑娘怎么会来着偏僻的村庄,又是怎么落到那水潭之中呢?
沈如晚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深究了。
既然这姑娘还得住下来,那她还是先去给她送早饭吧。
当沈如晚端着粥往后院去时,她忽然停了下来,往四周看了看,除了围墙什么都没有。
她又往身后看了一眼,也什么都没有。
奇怪,阿嬷她们都还在前院收拾东西,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什么在背后看着她?
可这后院被围墙围起来了,不会有其他人才对呀?
沈如晚只当作是错觉,端着粥进了屋子。
就在沈如晚进去后,围墙外头的草丛中正跌落了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正是之前的王癞子。
这王癞子此时表情呆滞,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姑娘,那云翠果然没有骗他,那百花楼的什么花魁,清倌给那姑娘提鞋都不配。
他听到有路过的脚步声传来,嗖的一下爬起来,赶紧离开。
他一路溜到了河边,见到正在提水的云翠,他急匆匆的过去把那木桶接了过来,“云翠姐姐,我来帮你。余婶子怎么舍得让你干这重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