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再不努力就要被迫继承皇位了——大团团
时间:2021-02-11 10:08:39

  因得了康熙的准话,胤礽定的第一个小目标是搞定京城的“垃圾堆积问题”,让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在瞎玩。
  垃圾分为生活垃圾,如用到无法再修补的碎碗、破烂脏污的布,生锈到烂掉不能重复打磨的斧头,破到难以修补的锅。
  另外则是排泄物垃圾,粪便、屎等,以上这些自古以来就有先人处理的经验,只要国家重视起来,即可将它们回收、重塑、再利用,或是焚烧、烧不掉的埋。
  最难搞的则是瓜果蔬菜烂壳,这些东西每天都有产生,堆积着腐烂就会滋生虫子、传播疾病。
  在这里,要隆重推出一种昆虫,是《昆虫世界》科普动画中提及的,一种能够抑制病毒滋生,减少腐生有害昆虫滋生的虫类——黑水虻。这类昆虫还有药用价值,可治烧伤,消炎,促伤口愈合,还是治风湿、脱发药材的重要材料之一。
  胤礽对黑水虻印象最深的就是《昆虫世界》里吹嘘的:容易管理的“环保型昆虫”。
  在以往,这类出现于粪便、腐烂食物的食腐虫子都是人人见了喊打喊杀的存在,跟小强一样的地位。它繁殖很快,寿命短暂,生命能力不如小强。
  这种昆虫,原先也不是本土就有的,而是随着藩外船只靠岸,带到大清的,往往出现在靠近沿海的城镇,胤礽若是要派人去找,还真能找到。
  还有一种他想要派人研究的是前朝留下来的珍贵药籍,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记载的一种昆虫,名叫黑牛儿,在动画片里又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屎壳郎”。
  另外,他还圈定了一种虫子“水蛭”,这些都要怪汗阿玛总是被他气得血压升高,“水蛭”不是处理垃圾,但是却喜欢虫子作饵,死去的虫子尸体能够成为它们的养料而人工饲养的水蛭最终的归宿,是作为重要的药物材料,投入到大清的药材库中。这种可以治中风治高血压的神奇动物,为了汗阿玛那时不时飙升的血压,胤礽对它非常重视。
  “蚯蚓、黑水虻、屎壳郎和水蛭,这四种昆虫根据他们的特性,就有那么多潜力,孤相信这世上还有许多虫子都有这样的功效,这些还需要更多的人投入进去研究。建立研究所的初衷就在于探索自然,用这些东西来改善人们的生活。”
  心裕:“……”
  看到殿下一心扑在虫子上,心裕无奈极了:殿下这是一心要与虫子过不去了啊!
  待接到胤礽办的第一件“小事”任务,心裕很快就忙活了起来,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胤礽说的话先去禀告康熙。
  胤礽心知肚明,对于心裕这个传声筒用的还挺顺手,也免得他去与汗阿玛说这些还要冒着被揍小屁股的风险。
  现在传话的是心裕,那么汗阿玛要揍也该去揍心裕。
  心裕在家族聚会时没少因此而被分家单独居住的弟弟法保嘲笑。
  “好好的銮仪卫指挥使,现在成了下达山野,联系老农的跑腿,陪着个孩子胡闹。”
  同样是索额图的弟弟们,法保自认能力不比心裕差,两位兄弟之间,一个去了銮仪卫中做事,一个到了御林军中做事,结果心裕步步高升,而法保因御林军总指挥使是纳兰明珠的人而屡次受到打压,心气儿自然就不顺。
  索额图出言道:“好了,太子不是会随意胡闹的孩子,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另有深意?”
  索额图作为族长,在兄弟之间话语权最高,作为坚定拥护太子的人,他可不乐意听到这类话。
  法保嘘声安静了片刻,不甘道:“现在外面都怎么传的,您又不是没听见,四哥大张旗鼓地带着大批农人去地里挖蚯蚓,抓虫子,去粪堆里找虫子,也不嫌丢人!叶赫那拉氏那儿整天在嘲笑我们,弟弟去外头与友人喝酒,都要听人说两句闲言碎语,心里能不堵得慌吗?”
  索额图轻叹一声,转而问心裕:“皇上将你调任到殿下身边是好事,只是你最近究竟在帮殿下做什么,就不能透露一二?”
  心裕嘴巴可紧了,坚定拒绝了透露只言片语:“抱歉。”
  “不说就不说呗,”法保嗤笑一声:“我看是殿下孩子心性,对那虫子又有了兴趣,这才差你去抓虫子吧?别怕说出来丢人,兄弟之间关起门来说说能有什么丢人现眼的。”
  “法保,够了,”索额图呵斥一声,警告道:“你忘记了殿下上次想要玩孵蛋,这事儿丢给谁去做了,最后又成全了谁的名声?”
  法保:“……”
  心裕勾了勾唇,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还能是谁的名声?
  他们的老对头纳兰明珠,现在可是成了鹅相,还被人立了长生牌,天天有养畜人供奉呢!
  “若有什么困难,与我说,”索额图严肃道:“皇上虽然令我分身乏术,却并非要将赫舍里一族与殿下分隔开,将你调任去最好不过,也可从中周旋些许余地。”
  心裕也不和他客气:“殿下需要一位知识渊博,胆识过人的人来为他管庄子。”
  索额图沉吟起来:“要派,自然还是派熟悉的人去,我这儿可用的人不少,就怕殿下看不上眼。”
  “可有能令殿下入眼的人才?”
  提到这事,心裕就有些心塞,殿下对他都还仍有质疑。
  “不如就派陈梦球去吧,”索额图指了个人:“他曾经救过殿下,也曾在东巡时为殿下讲过故事,应该能够入得了殿下的眼。”
  心裕诧异道:“是兄长身边那身手极好的护卫?听说他中了举人。”
  “留他做护卫还是屈才了,”索额图道:“此人心向汉民,投入我麾下,也是为了日后能入朝堂。别看他总那样,心却傲得很,我能收服他也是意料之外,让他去为殿下跑个腿,或许还算是合适的人选。”陈梦球这个人,一直都想找机会做实事,他想要往上爬的心思可太明显了,索额图心知肚明,也乐于给他这个机会。
  汉臣若要入皇上的眼,可比满臣困难多了,何况他都还不算是臣,待他再参科举,考取后至少得在官场沉浮混迹二十余年,才可能有机会参于要政。
  陈梦球的实际待遇与幕僚却没什么两样,索额图自从收服他后,曾派他做过许多大大小小的事,对他的个人能力还挺有信心的。
  这一天,终于赢得权相索额图信任,有望高升的陈梦球接到了索额图的通知,让他前往京城南面庄子做管事,为太子殿下做事,索额图还道:好好表现,若能得到太子殿下青眼,比跟随老夫更能一步登天。
  陈梦球目光闪了闪,鞠躬道:“多谢索相提拔之恩,梦球没齿难忘。”
  索额图拍了拍他的肩,联想到心裕近些日子起早贪黑地找虫子找老农,深沉道:“好好做事。”
  这一日,陈梦球收拾了包袱,在喜悦中跟着心裕到了胤礽的庄子中,迎接他的是琉璃制造窗户的屋子,一间又一间隔间,有的空荡荡,里面什么都没有。
  陈梦球参观之后,叹息一声不愧是皇太子,庄子之中用料奢侈,竟用琉璃来造屋子,屋内瓶瓶罐罐也多堆放琉璃,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心裕又说要带他去见目前的研究院落,刚走到那写了“昆虫院”的牌子附近,就听见聚集其中的老农惊喜地叫道:“吃干净了,它们都吃干净了,试验结果没有错,它们吃饱了就不动了,开了门都不乱飞。”
  “天天给管吃饱,吃得肚大滚圆,哪一只还飞得动呢?”
  “快,带上手套取一只出来看看那高温杀菌之法!”
  “还有那无菌培育之法,无菌之法可困难许多,好在有上头发下来的工具,如今已经可以将虫卵单独取出了。”
  老农可不管脏污,他们只要有工钱,什么都乐意干,取一些虫卵罢了,可比他们挑大粪要干净,何况这儿还包吃包住呢!
  陈梦球:“……”
  他只看到,几十位老农聚集其中,围绕那些琉璃箱,箱中密密麻麻都是虫子……
  他现在告辞离开还来记得吗?
  心裕冷冷道:“你初次来此为殿下做事,需要证明一下自己确实有这个能力,殿下才会信任你。”
  陈梦球心头一凌,笑道:“愿闻其详。”
  “看到这些虫子了吗?殿下想要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少不了经营与管理,现在的数量还远远不够,之后就交给你了。”
  终于可以摆脱虫子,心裕内心喜不自胜,面上则不动声色地忽悠陈梦球:“你做的合殿下心意,日后殿下才会派你做更多更大的事。”
  陈梦球怔怔盯着那些虫子琉璃,后背发毛,摆在面前的青云路上飘过了嗡嗡嗡的声音。
  他没有犹豫太久,在心裕的注视下咬了咬牙:这一票干了!
  三个月后,第一批用以处理京城残渣垃圾的黑水虻进入了朝臣的视线,有关于昆虫研究的进度,则由陈梦球在胤礽的“压榨下”写下一篇又一篇实验报告。
  恐怕陈梦球自己也没有想到,亲笔写下来的东西,提前了不知道多少年进了帝王的眼,甚至因特殊身份,还受到了帝王当朝召见。
  这一日朝会,康熙将胤礽与小美商讨后,结合众位朝臣的上奏内容,最终完善出来的“垃圾处理章程”告知朝臣。
  可重收重置之物,由官府派人回收,送于处理站。
  粪便作肥曾引起百姓哄抢,如今统一管理。
  沿街禁乱丢垃圾,违者罚款并游街示众,明知故犯者压入牢狱,再屡教不改,则仗六十。
  关于这一点,胤礽举了众多例子。
  殷商时乱丢垃圾砍断手,秦代乱丢垃圾要在面部刺字,唐朝则仗择六十棍,乱丢垃圾没到要人性命的地步,那便罚款,并游街,这种丢面子的事儿,寻常人也不敢做。
  模仿唐代古人设置公共厕所,扩大京城中的公共厕所数量。模仿宋代,设置打扫的环卫工人职位,以保持城市干净。
  胤礽道:“京城街道脏乱堆积,亦有朝廷不重视之故,此法古人可做,为何到了大清却忘了呢?脏乱则容易生疫病,解决之法贵在人为。事关最难解决,难以焚烧的厨余垃圾,孤在此前众位大人的上奏中得知还能‘利用虫子’,于是在汗阿玛的支持下,开设研究所,研究虫子,果真发现了黑水虻此虫的妙用。此事,还需要汗阿玛宣一个人前来。”
  什么叫得知还能“利用虫子”,分明是他给出的亿万只小强之法挑战人神经,到现在倒打一耙,倒是成了朝臣的锅了。
  还有那研究虫子的研究所,经过胤礽的嘴,倒成了康熙授意他做的了。
  帝王深深看了一眼胤礽,为了自己的面子没有当朝反驳,在儿子无辜的眼神下,自认慈祥大度的老父亲默默背起了黑锅:“宣陈梦球入宫。”
 
 
第125章 
  陈梦球在此次早朝之前就已经接到了消息,说要让他上朝会去当朝诉说三个月来研究所的成果。
  自从被调到胤礽的庄子,他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些穷苦人家出生的老农,听得最多的也是那些老农们对于太子指定这四项虫子的热情。
  放在以往,他从未想过区区虫子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若是将此事放在年少气盛的他面前,说不定还会骂上一句国之储君尚且如此“玩物丧志”,这国家距离灭国也不远了。
  放到如今经历了家族变故的陈梦球身上,却又是另外一种心态了。
  尽管心境变了许多,棱角被世俗所磨平,陈梦球对底层人民的心声仍然重视。
  幼时,跟着父亲东奔西跑,组织穷苦的百姓聚集在一起,拜天地为父母,互相帮扶渡过难关,却又不得不被各种天灾、人祸所祸害。年少时,以为将痛苦带给百姓的是满人,待见多了战争,又以为真正带给人们痛苦的是战争。
  陈梦球一只都在追寻着自己心里的道路,他听见了底层人痛苦的哀嚎声,听见了那些渴望和平百姓的悲泣,他以为会走上与父亲一样的道路,可后来才发现,即使是父亲,也有所托非人,看走眼的时候。
  父亲死后,他离开故地,在迷惘时,他曾预见一个名叫杜立德的故人,那位前朝就在任上的官员即使改朝换代,仍然保持着他超然的地位,并且青云直上,步步高升,他质问过杜立德为何能毫无负担地继续在任上为新朝做事,当时杜立德就说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能够有点用处的唯有这头脑,会一点治理地方的知识。我待在这个职位上,我就要为我治下的人负责,你看看他们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他们想要自己、家人都能活下去,想要和平安稳的生活,你舍得辜负他们吗?反正我舍不得。你不去亲自体会,亲自感受,怎么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杜立德说:咱们脚下这片土地,孕育了多多少少的子孙,到最后,无论是哪一族人,只要在这片地上留了根,最终结果都会是融合进里面了。你不知道,这片土地有多么宽容,多么仁慈,就像是大海一样,能收纳百川。我与你父亲都是其中一份子,你的父亲选择反抗,而我选择帮助这片土地将新来的融入这里,成为这里的一部分。各人选择不同,我走的不过是与你父亲不同的道路罢了。
  父亲故去后,陈梦球的厌战情绪到了顶峰,那时候听杜立德说的话,竟意外地沉默思考了起来。
  从那以后,杜立德因政绩斐然受到京城调任离开了地方,离去的那一天,陈梦球看到那成百上千的百姓自发聚集在杜立德离开的道路两旁,含泪拜谢再造父母官,送他离开地界。
  那时候盛大的场景,陈梦球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心潮澎湃。
  之后陈梦球当过打手,当过教书先生,为了求学还去国子监打过杂,后来又遇上杜立德,倒是靠着这位贵人,得以进国子监读书。读书是为了考科举,考科举是为了做官。
  权相索额图的信任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这位权相心机深沉,性格令人捉摸不透,每当与他说话时,都令陈梦球如临大敌。索额图曾经审视过他,问他究竟想什么。
  自知隐瞒不住心思,不如实话实说的陈梦球道:“草民想回家乡福建做官。”
  回家乡看看,把儿时对家乡的美好期待,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出来。
  索额图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他的人,若非是有救过太子的功劳,陈梦球自己又极为识趣,恐怕也得不到现在这样的机遇。
  后来,陈梦球进一步担任了索额图的幕僚,逐步接触到这位权相隐藏起来的冰山一角,身份被打上了索相党羽的烙印,正式对索额图表达效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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