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陆芊墨恍惚觉得对方这一个眼神便把她看得清透彻底，只是还没等她捉摸清这种感觉，就见对方微微翘起唇角，“好吧。……进入命名环节，默想自己的名字，限定十字以内。”
说着，流墨伸手扣住了她的右手，点向半空中漂浮着的第五柄扇骨上的“和平主义者”。
“请玩家命名。”系统提示音响起。
陆芊墨尚怔视着握着她的那只修长漂亮、指节分明的手，心里情不自禁地感叹：“指若削葱根……”
“系统考核，无重复名称，叮——玩家‘指若削葱根’，第二副业‘和平主义者’，数据录入成功。”
直到听到系统提示音，陆芊墨才猛地回过神来，以她素来淡定的性子都不由得红了脸颊，仓促地抽回手来退了一步：“那个……”
系统提示音响起后，流墨也愣住了，直到这时他才想明白了什么，垂下眼去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一刻他唇角的弧度扬到极致，连声音里都带上些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高赞美了。”
“……”
陆芊墨：现在装无辜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
某人的脸红得能烙饼了。
第3章 奇葩角色
“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最高赞美了。”
“……”
眼见着面前陆芊墨的脸越来越红，流墨收敛了笑意，重新抬起她的手，冰凉的指尖触向她的腕部，隔空停住，然后由下向上慢慢划过两寸：“这是你的第二副业开启赠礼。”
话音落地的同时，淡橙色的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手镯出现在她的腕上，那花纹尾端后延，如同一只攀着她的手腕舒展羽翼尾摆的金色凤凰，而这手镯温温凉凉地贴在皮肤上，竟然有着现实的轻微负重感。
陆芊墨稍有讶异地抬眸望着身前的NPC：“这是什么？”
“相当于一个不限容量的随身仓库，会有手镯本身的触感，但不计入玩家负重。”流墨耐心地解答，“凤纹手镯上凤凰的黑宝石眼睛就是这个手镯的开关，同时可以显示你的各项属性和装备。”
陆芊墨依言按向手镯上的凤眼，面前白光一闪，出现了一个虚拟框架。
ID：指若削葱根
主业：（灰色）无
副业：（灰色）提炼0级（0%）制作0级（0%）镶嵌0级（0%）鉴定0级（0%）
HP：（灰色）
MP：（灰色）
等级：1级（0%）
体质：30
智力：100
力量：40
敏捷：90
幸运：80
魅力：95
饱食度：100/100
装备：凤纹手镯（存储空间无限，不计入负重，传说级橙阶物品，绑定）
武器：无
技能：无
宠物：无
陆芊墨望着铺天盖地的0，默然。
流墨则微诧地看着基础点。
……这种属性点设定，当真不是系统bug了吗？
即便是对游戏并不了解的陆芊墨盯着属性数据看了一会儿，也觉出些不对了，她指了指面板上的数值：“我记得游戏介绍里说，人物的每项属性都是在0-100内随机分配，但90%的可能性是在50-70之间。”
流墨难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芊墨哭笑不得：“而我这六项属性值里，没有一项在那90%的概率里面——综合起来，这种可能性的概率是……百万分之一？”
“概率只是从理论上来说。”流墨轻咳了一声，“而且为了保证游戏平衡，当你得到一项比较高的属性点的时候，就会在其他属性点上中和地低一些，反之亦然。”
陆芊墨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合情合理一些。
“不过，”流墨补充，“你这个属性面板上的数据，大概也确实是独一份了。”
不等陆芊墨开口问，流墨主动解释：“通常中和属性点，是用其他几项平均来中和；譬如，你有一项满值，可能其他五项属性点都在50-60之间。而你这个，”流墨抬手，屈起指节轻轻地在虚拟面板的前三项上一扣，“抛开幸运、魅力这两项不谈，你的人物战斗属性分别走了两个极端。”
“咳……”陆芊墨有点尴尬地看了一遍那四个数值。
“智力满点和力量满点都是游戏中最少见的。”流墨望着面板轻皱眉，“智力满点代表你的魔法攻击极高，而只有四十点的力量会使得你的物理攻击偏低。”他的目光往上一移，“体质直接挂钩血量，所以你的30点也是极为少见；所幸有90点的敏捷补救，这能够让你的血薄得到伤害闪避的缓解。”
停顿了一下，流墨垂眼望向陆芊墨，眼底一丝无奈的笑意划了过去：“即便这样，你的角色也一定很容易死亡。”
陆芊墨：“……”
她还能说什么呢。
流墨沉着眸子看着这张虚拟面板——20级学习职业技能之前，玩家仍旧以物理输出为主，这点可怜的血量和物理攻击，很有可能让陆芊墨永远跨不过20级大关——死掉的经验还没得到的多吧？
……也罢。
流墨心里叹了一声，既然都做了这么多了，便送佛送到西。
“在玩家角色升到20级之前，我会幻成一只白色幼狐随时跟随，需要时采集部分信息回复系统主脑，无需采集时则会待在你的宠物空间，请您配合。”
尾音尚在耳边回旋，白衣修长的身影已经散去，一只毛茸茸大尾巴的雪狐出现在陆芊墨的脚尖前方。
陆芊墨望着白狐呆了呆，空气安静了几秒之后，被她的一声低呼打破——
“好可爱！”
身体快思维一步，陆芊墨回神时已经把白狐紧紧地抱在身前了。
大尾巴被挤到脸上的白狐：……
——他就该猜到的。
便在这个空当，一人一狐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门。
“进入传送门，”雪狐艰难地从尾巴边挤出来，露出一双圆溜溜的黑珍珠似的眼睛，“那里是你进行主业选择和人物设定的地方。”
“嗯。”萌狐狸就抱在怀里，陆芊墨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她点了点头，顺从地走进了光门。
“哗——”
穿过传送门的瞬间，整个身体周围的感觉都变得有些诡异，陆芊墨反射性地护紧了怀里的雪狐。
她没注意在自己手臂收紧的时候，眼里现出些困倦的雪狐有些奇异地抬眸看了她一眼。
须臾之后，光华散去，陆芊墨还未来得及好奇，就冷不丁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走进来的身子收势不住，眼看就要迎面撞上去——
“啪——！”
“嗷——”
撞上去的前一秒，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先她一步狠狠地甩在了那张脸上，然后耳边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张脸的主人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抛物线——然后锅贴一样糊在了地面上。
“噗。”陆芊墨没忍住，笑出声来，而后忙压住笑意，“幻世的服务真贴心，NPC还兼职牺牲自我娱乐玩家啊……”
刚爬起来的人发自内心地庆幸现在的自己待在这房间里是不会死亡的状态，否则刚刚那一尾巴大概已经把他送到转生殿了。
他不忘委屈巴巴地望向那只重新蜷回女子怀里的幼狐，含泪以目光控诉：老大，好奇之罪罪不至死吧……
完全无视了某人的幽怨眼神，幼狐慢慢打了个呵欠……熬夜调试程序然后连轴来这边做“新手向导”，他现在的心情绝对没好到跟任何陆芊墨以外的人浪费时间。
这只没用到连地图程序都搞出bug最后还要让自己亲自下场出工的蠢货有什么脸在这儿装幽怨……
“他就是你的人设接待员——”下一刻，眸光凉凉地一瞥，“暮歌，还不过来接客？”
被叫作暮歌的小正太一僵。
这种状态的老大，貌似是发飙了……果然低血糖开夜车起床气的人不好惹呜呜呜……
无暇注意屁颠屁颠地奔过来生怕晚一秒就被老大抽筋扒皮的暮小弟，陆芊墨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那只白嫩嫩软绵绵的小狐狸——微尖的嘴，刚才打呵欠还露出了粉色的舌头；因为困倦而在眼眸里笼上一层水雾，此刻的眼神看来尤为懵懂而无辜；还有没精打采的耷拉下来的一双大耳朵，白色的茸毛下隐约露出粉粉的颜色；能将整个不大的身体裹起来的大尾巴轻晃了晃，而后慢慢地垂下来盖到了一旁……
被萌得呆住的陆芊墨纠结起来：虽然这只就是刚刚的人幻化的，但是对NPC来说应该没有性别和物种的差距吧？反正就是一堆数据嗯……
内心象征性地斗争了两秒之后，陆芊墨就一低头吧唧一口亲在了小萌狐的耳尖上。
“……”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第4章 意外悲剧
“……”
空气突然安静。
闭着眼睛休息的小萌狐僵住，一米远处的暮歌石化——那可是终极Boss啊小姐你真的不要命了么可是我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经历过我不想英年早逝啊……
似乎是感应到暮歌丰富的内心戏，僵硬的小萌狐抖了抖毛，目光往那个方向拧去，一字一顿，语气“温和”：“还、不、过、来？”
替罪羊无语凝噎，动作麻利地滚了过去，一脸受压迫的可怜相看向陆芊墨：“小姐，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这人实在戏多……陆芊墨有些忍俊不禁：“人物设定和主业选择是在这里进行吧？”
“其实不——”收到Boss警告目光，暮小弟弟作吞咽动作，“您是。”
小萌狐满意地窝了回去，闭眼补觉。
“首先，请您选择种族。”
进入工作状态的暮歌正色，“目前幻世分为魔、仙、妖、灵四大种族，也即四大阵营。阵营影响会在60级转职后体现出来，具体资料也将在那时完善公开。”
陆芊墨略一沉吟，垂眸望向怀中被自己亲了一下之后就用大尾巴遮住脸的小萌狐，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捏了捏露在外面的小尖耳朵：“你说我选哪一族好呢？”
被成功惊扰了睡眠的某狐：“……”
未来得及阻止的暮小弟弟恨不得以头抢柱，嘴里压低了声音祈祷似的碎碎念：“Boss我错了我没用我对不起您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千万别扣我年终奖金呜……”
再一次从昏昏欲睡中被拎起来的小萌狐压下眸子里汹涌的暴风雪，尽量温和地开口：“……陆小姐，人工智能也需要休息的。”
“…抱歉。”
一听到这个低哑的男声陆芊墨几乎要撒手把萌狐狸扔出去了——之前入戏太快，到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萌狐狸的壳子里到底还是装着那古装美人的存在。
“我选魔族吧。”
旁观了全过程的暮歌诡异地扫了一眼白色幼狐……没发火，Boss转性了么？
雪狐就在此时把目光转向暮歌，声线叫人脊背发凉：“工作时间发呆——你是想死，还是想生不如死？”
“咳咳，下面是主业选择，”暮歌忙把脸转回，正色，“刺客、弓箭手、法师、召唤师、战士选其一，20级之后才会领悟职业技能，出现主业分化，各职业技巧偏向需玩家自行了解。”
陆芊墨犹豫了一下：“那……”
“法师。”小萌狐头也未抬，窝在陆芊墨怀里低声道，“远距放法术，你的存活几率还能高一些。近战你的角色不行，远程的弓箭手又依靠物理攻击，否决。”
陆芊墨预想了一下自己可悲的未来：“好像是啊……”
倒是一旁的暮歌好奇地探头：“为什么不能近战？”
小萌狐垂下大大的尾巴遮住了身体，尾巴里透出来的声音中带些揶揄的笑意：“大概因为身娇体柔易推倒吧。”
陆芊墨：“……”
现在的NPC都学会无证驾驶了吗？
“继续，”暮歌擦了擦汗，“副业——哎？你选了副业全修的和平主义者？！”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需要选择种族——五个特殊职业中只有和平主义者种族不限。”流墨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准备工作都做不好，你是想到系统主脑那里回炉重造了么？”
“……”暮歌含泪凝噎，“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跳过这——”
“补偿。”清冷的声音不容置疑地在整间接待室内回响，话音落地的同时，白色幼狐从微愣的陆芊墨怀中一跃而出，湛黑的眼瞳凝视着企图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暮歌，“她相当于缺少第一副业，给出相应的副业补偿。”
暮歌颤栗：“我我我我是是是穷人，好好好汉饶命……”
小萌狐“温柔”地笑了：“这么意志坚定宁死不屈？——好啊，那我就给你一个舍身成仁的机会？”
十分钟后。
双手交叉环抱着自己脱得只剩下系统保护的一条小裤衩的光溜溜的身子，暮歌彻底泪奔——他看出来了，他们大Boss分明就是起床气无处发作找人背锅来了……他怎么就这么炮灰命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