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雪狐用关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这里不靠电，靠游戏公司设计组和开发组的意念。”
“……”
陆芊墨选择闭嘴。
小凤凰似乎是等得急了，站在她肩头飞了起来，啄了啄她的衣襟，把她向云梯的方向拉扯着。
陆芊墨于是抱着圣雪狐领着小蛊雕往云梯那儿走去，走到那半透明的云梯底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客人，乘坐云梯需要贵宾腰牌，请您出示。三种腰牌权限分别为，青铜腰牌1到7层，白银腰牌1到14层，黄金腰牌1到21层。”
腰板挺得笔直，两个看起来像是守城卫兵似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对陆芊墨说道。
“贵宾腰牌？”陆芊墨想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过这个东西，伸手戳了戳站在自己肩上的小凤凰，“小家伙，你要去几楼？不一定要坐云梯啊，我们可以爬上去。”
小凤凰看了她一眼，高冷地报出楼层：“22。”
陆芊墨：“……”
都快要背过去的身体重新转了回来，陆芊墨看了看这两个男子头顶上的白字，犹豫了一下把怀里的圣雪狐拉出来：“我没有腰牌，用它可以吗？”
“……”还在茫然状态的圣雪狐和两个同样懵住的守卫对视了两眼，无奈开口：“我长得像腰牌？”
陆芊墨无辜：“唔，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个游戏的AI里面地位比较高的——之前小蛊看起来都很怕你，没道理他们不怕啊。”
听了陆芊墨的话，圣雪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种AI极低的NPC也无法识别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只能跳过这个问题，看向小凤凰：“你自己能飞上去吧。”
小凤凰扬起脑袋来，用眼角的余光表达了自己对这个问题的不屑回答。
圣雪狐也不和它计较，抬起前爪在半空中比量了下。
小凤凰的身形僵了僵，半晌后才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去叫唤了两声。
“那你飞上去，”收到意料之中的肯定回答后，圣雪狐开口，“让那个NPC自己下来发布任务。”
“啾啾。”
小凤凰这次没敢再做什么多余表情，又叫唤了两声之后，扇动着看起来薄得有点可怜的小翅膀飞了起来。
陆芊墨旁观了全过程，在一旁开口：“总感觉大白在压榨童工。”
一人一狐一蛊雕等了一会儿，就见云梯光华一亮，小凤凰身后跟着个白胡子老叟，从那云梯里走了出来。
那老叟走上前来，表情似乎很有些激动，连脸上的褶子都跟着微微地抖——
“等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您了啊。”
没来得及开口的陆芊墨：“……”多么似曾相识的话语……
并不意外地再次从老叟这里得到了一连串相关“上天选定的人”的洗脑，陆芊墨保持礼貌的微笑听完了全部前提，然后终于进入了重头戏。
老叟感慨地看着飞回了陆芊墨肩头的小凤凰，眼眶微微湿润：
“能在我有生之年，再次看到凤皇君临大陆，那我此生也就死而无憾了。……只是如今凤皇涅槃之初，难免形单影只，孤身复族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还要请凤皇使者您倾力相助。”
陆芊墨思考了一下，确定这个所谓的“凤皇使者”多半就是说的自己，于是点了点头，“您请说，我一定尽我所能。”
老叟点头：“欲行复族大举，就必须要将当年凤皇身灭时一同被那恶龙封印的九雏归位。”
“九雏？”陆芊墨疑问道。
“对。”
老叟面色郑重地点头：“龙生九子，凤育九雏。凤皇当年九雏，分别为金凤、彩凤、火凤、雪凰、蓝凰、孔雀、大鹏、雷鸟、大风。这九位的肉/身如今就被封印在断山密林之中，但其方位极为难寻。”
陆芊墨闻言微蹙眉。
“而且，即便找到了封印，将九雏的肉/身解封，仍旧不足够，还要循肉/身线索，一一请他们被蒙蔽心智的元神归位。”老叟又补充道。
陆芊墨脸上笑意停滞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别挣扎了。”
圣雪狐在她怀里笑道，“他的意思，就是说这第二轮的任务，一共有十环。只不过还是第一环的难度最高。”
陆芊墨：“……”
圣雪狐忍不住逗她：“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陆芊墨垂目，正对上雪狐眼底带点打趣的笑意。
她挣扎了下：“我能一个都不听吗？”
“现实总是要面对的。”圣雪狐无情地打破了她的逃避，笑吟吟道，“好消息呢，是这第二轮的任务虽然仍旧是第一环的难度最高，但这一次你应该不用面对像第一轮第一环的凤凰涅槃那个级别的boss了。”
陆芊墨想了想：“只要找到封印之地就好？没有打斗？……那这样倒像是第一轮的后四环任……”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陆芊墨心里升起点不详的预感。
圣雪狐毫不留情地坐实了她的预感：“你猜的不错——没听他说‘被蒙蔽心智的元神’吗？和第一轮恰恰相反，第二轮除了第一环是寻找的任务，后面九环，每一环你都至少需要面对一个小boss——分别对应凤皇的九雏元神，黑化版的。”
陆芊墨：“……你们游戏开发组这么玩，真的不怕玩家报社么？”
“报社？”
圣雪狐微笑：“那设计组和开发组会很高兴邀请你一起加入他们的报社行动。”
陆芊墨无奈道：“有机会的话，真要认识一下这些人。”
圣雪狐闻言，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声：“这个机会么……还真是不远了。”
第34章 追到学校【三更】
离开了忘川酒楼, 陆芊墨手里拿着块半透明的牌子，质感看起来倒与酒楼后面的云梯有些相似。
她疑惑道：“这一块看起来怎么跟他们之前提到的青铜、白银、黄金腰牌都不太一样？”
“你没听见那人说了吗？你可以直接拿着这块牌子乘云梯上22层，而之前那两人提到的三块腰牌，权限最高的黄金腰牌, 也不过只能到21层而已。”
陆芊墨兴趣寡淡地点了点头：“就是用来交任务啊……看旁边那两个守卫差点把眼睛瞪出来的模样，我还以为有什么奇异的呢。”
“能到22层你还不满意？”
圣雪狐瞥了那半透明的水晶牌子一眼，“这忘川酒楼分22层, 你不会以为只是人多坐不开才往楼上排的吧？”
陆芊墨想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那就是……楼上有包间？”
圣雪狐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么说，也没错。但越往上的楼层提供的特权越多，可远不止有包间那么简单。”
陆芊墨想了想, 还是没什么太多的兴趣, 沿着街道往回走。
“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断山密林。”陆芊墨道，“刚刚发过消息，去跟安蠡会合, 一起玩一会儿就得下线了。”
圣雪狐点头：“女孩子应该按时休息, 睡美容觉。”
陆芊墨一怔，没接上话。
“怎么了？”
“……没事。”陆芊墨笑笑。“我只是才发现，有时候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圣雪狐转开了视线, 过了几秒才开口：“是之前你提到过的那个？”
陆芊墨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之前提及《山海经》的时候, 与对方谈到过, 不由无奈一笑：“是啊。说起来也巧……之前和他已经有三四年没见了, 偏偏就是和你提到之后, 竟然见到了他一次。”
“……去密林还有不短的距离，不如跟我说一下你们的事情？”
陆芊墨犹豫了很久，在圣雪狐几乎准备收回前言的时候，她垂下眼，释然地一笑，轻声：“好啊。”
“其实没什么新颖的。我和他属于青梅竹马吧，只不过他比我大上6岁，听……家里人说，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追在他后边缠着他玩。他那个人，从小便长相好看，刚开始搬去我们院里的时候，漂亮白净得像个小姐姐，不过也就容易招来男孩欺负。”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陆芊墨的眼底浮起一些淡淡的笑意：“但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只是看着乖巧好欺负，实际上骨子里蔫坏，谁招上他，谁就得倒霉。敢欺负他的那几个小孩儿，后来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个个乖乖跟在后面叫哥……我那时候跟在后面傻乎乎的，也就学着一起叫。”
陆芊墨顿了顿，手里无意识地摸了摸圣雪狐。
“后来上了中学，他身高蹿得很快，长相仍旧好看，而且五官也棱角分明了。可惜从来不好好学习，只跟着一些男生在学校里外胡闹……尽管这样，还是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说到这儿，陆芊墨停了片刻：“确实有很多啊……他那时候学习不认真，中学留级了两次，而我跳了一级。再加上学校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合并，所以我的整个中学生涯的前三年，都是在帮其他女生给他送情书的阴影里度过的。”
圣雪狐：“……”突然后悔打开这个话题。
陆芊墨轻呼了一口气，微微弯着眼睛笑起来：“其实我上次骗你了……我说我不喜欢他。”
圣雪狐一怔，抬眸看向陆芊墨。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陆芊墨轻轻地说，眼睛里漾着清澈干净的笑意，“从记事起，我就追在他后面叫哥哥了。他会指着我跟院里的男孩儿说，‘这是我宋淮的妹妹，你们谁惹她掉一个金豆子，我让谁穿一夏天的花裙子’……我小时候，父母经常出差不在家，遇到打雷下雨的晚上，他会从他家跑到到我家门外，说什么要检查我的作业，然后在我卧室床边守着……有次不小心睡着了，第二天起来浑身发麻，在客厅摔了一跤，却嘴硬说是打篮球累得……”
陆芊墨说着说着，笑得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只是她安静地笑了一会儿，脸上笑容渐渐就淡得看不见了。
“后来就不一样了。他仍旧对我很好，跟我开玩笑，说要我长大以后嫁给他……可我知道，他就是开玩笑而已。他开始有很多很多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每次在街上遇到的和他牵着手的女孩儿也总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化着好看的妆，穿着短短的裙子，还有漂亮的高跟鞋……”
陆芊墨无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雪狐。
“所以我也开始学着化一点妆，想去买漂亮的连衣裙，想在周末像从前一样到他身旁……可他不想要我了。……其实也对，高高帅帅的男孩儿，漂亮高挑的女朋友，那才是最正常的选择……是我不该的。”
陆芊墨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弯着唇角，“可惜我那时候太傻了……我有时候常常很难过，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就把他当做哥哥呢……为什么我要喜欢他……为什么我要把他那些玩笑话当真……为什么每次摔得头破血流的，还是总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安慰自己总有一天他会转过身来，他会看见我的。”
陆芊墨摇了摇头，笑得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可是他不会的……他从来没有把那些玩笑当真，只有我自己当真了。我……”
“够了。”
圣雪狐突然开口，声线崩得僵硬。
陆芊墨还在自己的情绪里未回神，她抬起眼来看雪狐，这才发现眼睛里有些模糊。
“啊，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原来这个游戏里，角色也是有眼泪的。”
陆芊墨笑得勉强，“做得太逼真了。”
圣雪狐却已经一点和她装作无事发生的心情都没有，他抬眸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过了片刻后他垂下眼：“断山密林已经到了。我有点事，要先离开了。”
陆芊墨一怔，点了点头。
圣雪狐的身影倏然从她面前消失。
而与此同时，D市风语公司总部，技术部总监休息室。
摘了头盔的男人从床上坐起，面色难看地往门外走，到门口时他顺手拎起挂在一旁挂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
游戏内刚跟安蠡会合的陆芊墨，再一次接到了现实唤醒的红色闪光，她怔了一下，然后与安蠡交谈，两人便作别了小鹿，一齐下了线。
刚摘下游戏头盔，陆芊墨就看见赵媛媛面色小心地站在陆芊墨床前：
“芊墨……上次在酒吧你遇见的那个人，追到学校楼下来了。”
陆芊墨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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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两更结束~！
第35章 他欠了的
“芊墨……上次在酒吧你遇见的那个人, 追到学校楼下来了。”
观察着陆芊墨的神情，赵媛媛小心地开口道。
刚摘了游戏头盔的手停在半空，过了两秒陆芊墨才把头盔放了回去：“他做什么了？”
赵媛媛呆了一下：“啊？他没做什么啊……”
陆芊墨垂目，没有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他做什么……让你们知道他来了？”
赵媛媛这才反应过来：“哦、哦, 他似乎知道我们寝室号，直接打的寝室里的话机。”
